29 一回去就聽被孫柳拉住大吐苦水

度。然而那人本就是個孤拐冷僻的,能讓人拉住了手卻不甩開,豈非已是表明了态度?

姚露心裏酸溜溜的,尖聲辯駁道,“姬二你胡說,你,你只愛他一個,那你家王表弟呢?難不成你還要寵侍滅夫?”

卻聽那姬滿嘿然一笑。指着姚露道,“為了三郎,便寵侍滅夫又如何?何況。早在訂婚之前,我便說過,對表弟沒有男女之情了,莫謂言之不預也。”

“你你!”

姚露氣結地望向那少年,“阿易,你明明是中意我的。還不快過來!”

說着,姚露亦是擡手去抓那少年的另一只手。忽而卻見那少年擡頭一笑,笑容燦爛之極。反手便将姚露握住,聲音清冷如寒泉,“小露,既然是這樣,那你陪我就住在這山中,渴飲山泉,餓食野物,咱們便在這無人打擾之處,長長久久地,做一對神仙眷侶可好?”

姚露被那笑容蠱惑,也不知怎麽地,心中一片柔情蜜意,便點答應。

“好,阿易,我答應你,你以後便不許再見姬二,孫二,還有衛三,總之,凡是別的女子,從八歲到八十歲,一概都不能見!”

少年唇邊笑容擴大,道,“好,小露,你以後也不許見什麽明小三,安小五還有那姬小三,七歲以上的男人,亦都不見!”

姚露亦跟着傻笑點頭,果然不過是言語之間,那多出來的姬滿早已是消失不見,天地之間,便只有自己兩個。

二人正相對脈脈,忽然姚露指着少年道,“阿易,你身上怎麽長了這麽多的長毛?”

可不,那少年的形容,竟然一臉毛絨絨的金毛,圓圓的眼睛,鼻子朝天,分明變成了一只猢狲模樣!

卻見那少年變做的猢狲笑道,“小露,這有什麽稀奇,你瞧瞧你自個兒?”

說着一扯姚露,二人縱躍而起,居然在山巅樹稍自由攀行,不過幾個起落,便來到了仙境湖邊。

姚露俯了身子,朝湖面上一看,不由得尖聲大叫。

那倒影,遍身披毛,長手長爪,分明便是一只母猢狲啊!

姚露醒來的時候,耳邊還回蕩着尖叫之聲。

原來方才種種,不過是一夜亂夢,而且最後那一吓,讓她叫出了聲,居然把自己給驚醒了。

醒來頭一件事,便是伸出自己的手臂,瞧瞧上頭是否長出了長毛。

又下床去照鏡子,慶幸自己不過是做了個惡夢。

“小姐,昨兒可是做了夢?”

紅葉細心地梳理着二小姐那一頭烏黑垂順的長發,一邊探問。

那冷不丁的一聲驚叫,自己在外間可都聽到了呢。

唉,話說看到小姐這麽好的頭發,紅葉就忍不住地要為自己那滿頭的青絲嘆口長氣,那可恨的安三郎,為何總跟自己的頭發過不去,就這麽兩次所謂的送信,不單單把自己魂給吓飛了,就是頭發,那也是大把大把的掉啊!

姚露的臉色還有點不大好,“嗯,做了些荒唐的夢。”

紅葉吐了吐舌頭,“可是又夢到了那安三郎?小姐,那少年不識擡舉,心機深沉,小姐何必對他念念不忘?還讓人每天進山去尋?”

話說二小姐可是吩咐過了,要這幹人天天進山,務必要把那少年給尋到咧。

姚露從鏡中白了她一眼,“我自有主張。”

現下心情從亂夢中平複過來,也是昨日突然得知不少的內情的沖擊漸漸平靜,姚露反而更是堅定了決心。

原本她以為不過是個尋常的鄉下少年安三郎,卻在這林林總總的事情當中,反而更顯出了幾分神秘之色。

安易是如何有那般好的身手的?

當初安易為何要扮成花匠,潛入定國公府?

自己熱心要給姬滿牽線那會兒,安易心裏不知是如何想的?

還有,自己從五皇子府莫名地就到了定國公府門口,姬榮想要下藥,卻給旁人掉了包,換成了毀顏神藥,若都是安易所為,他又是圖個什麽呢?

自己從京城離家出走,來到了這林縣,卻如何恰好就到了西崖下的莊子遇見了他?這是巧合還是人意?

明明,細論起來,單憑安易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啊?

瞧着自家小姐那呆呆出神的模樣,紅葉只覺得大事有點不妙了。

哎呀,那少年都這般的來歷不明,動機存疑了,怎麽小姐還是深陷其中的架勢?

莫不成,小姐就是那話本裏常寫的那種?越是得不着吃不到的,反而越是惦記?

紅葉覺得自己應該跟姚阿四那個家夥商量商量,是不是該背着小姐寫封信回京城,把這兒的事禀告下府裏的幾位主子?

時間又過了數日。

莊子上的莊丁按着小姐吩咐,每日都去西崖山上轉悠,希望能發現那位小姐要找的安三郎,那朝圩屯的村民們,也都曉得那山下莊子的貴人小姐出重金懸賞安三郎的消息,可惜,那位一直居住在朝圩屯的獵戶少年,竟是自從那日同姚露分開之後,便消失了。

無論是在山裏,還是在村上,或是縣上鎮上,都沒人再見過安易。

姚露憋着一股氣,既想要找安易問個明白,又不甘心那日被這家夥壓倒調戲,雖是費了不少工夫想尋着人,卻都不過徒勞,糾結日複一日,見不着那人,只覺得吃飯不香,覺睡不穩,想要離開莊子吧,卻又莫名的不舍……

天氣晴好,仙境湖水映着天光山色,飄渺升騰的水氣迷霧帶來了夏日的清涼。

衛璧這個大肚婆悠悠地坐在墊得綿軟舒适的小椅之上,熟練地一甩手中的釣竿,将釣到的魚兒從鈎子上摘下,比了比長度,見不到一掌長便又扔回了水中。

梅蕊已是手腳麻利地給衛璧又裝好了魚餌,趁着空兒,又從小侍手中接過點心和熱湯來服侍着衛璧用了些,衛璧倒是胃口不錯,吃了兩塊梅花紅豆團子,又喝了一盞燕窩。

姚露兩手托腮,也搬了個小椅,坐在衛璧旁邊。

她無心垂釣,只呆呆地看着衛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孫柳和姬滿都走了的緣故,好似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少了小夥伴在旁,愛作死矯情的衛石頭似乎是消停了不少。

姚露估計如果自己也不在的話,衛石頭肯定能恢複到正常水準。

“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比從前那幾回可是嚴重許多啊。”

變得正常些的衛石頭,居然還有心情調侃姚露。

姚露面色禁不住地有些微紅。

“我其實,就是想不通,這人究竟去了哪兒?”

“你那心上的小郎君本就是獵戶,想來在山中随便尋個無人的地方住上個把月是不成問題的。”

衛璧雖然不知道安易那個秘密山洞的事兒,可光猜測也能猜個差不離兒。

“可是這已是快一個月了,總要出來買些用的吃的吧?”

姚露悶悶地說着,她記得那山洞石室裏的東西倒是蠻齊全,可有些日常,比如調料布匹什麽的,也該出來買了吧?

總不會那少年就這麽打算再也不現身了?

先頭一心想要反攻回來的姚露,眼下卻是濃濃的擔心。

阿易如此固執,萬一就算日用不夠了,也硬扛着可怎麽辦?

不行,還是得想法子尋到他!(未完待續)

☆、109. 驚天霹靂

衛璧瞧着姚露這般糾結的模樣,不由笑了。

“瞧你這般上心,想來這回是真愛了,既然如此,姐姐我便給你出個主意,你若肯明媒正娶,想來那安家少年定然歡喜之至,自然就不再躲着你了。”

衛璧一邊說着,一邊再度把魚鈎投進了水中,兩手抱住了竿,雙膝盤起,一派悠閑自在的隐士高人之态。

姚露啊了一聲,叫道,“明媒正娶,那怎麽行?我爹我娘哪能答應?”

雖然平時溺愛,可若是知道小女兒居然要娶一個沒有任何家世的鄉下少年,那還不得氣得打斷她的狗腿?

衛璧發兩聲笑,“你小時候在學堂裏跟人打架,你爹你娘答應了麽?”

“四處留情,勾搭旁人家小郎君,你爹你娘答應了麽?”

“膽大不知死活,居然招惹了五皇子那毒寡夫,你爹你娘答……”

姚露趕緊求饒,“好了好了,石頭你就莫揭我的短了,這些事兒,又不是什麽大事……”

看着衛璧那明顯不贊同的揶揄笑意,姚露續道,“嗯,就算是大事兒,可跟娶個農家少年卻是大不一樣的嘛。”

衛璧輕哼一聲道,目光看向遠處的湖水,聲音悠遠,“有何不一樣,人生在世,若能稱心如意一次,也不枉青春少年!”

姚露吭嗤傻笑兩聲,卻是無言以對。

若不論家世地位,只以自己所見過的小郎君來看,阿易可算得是數一數二的,而且跟自己還那般的……合拍。可是衛石頭不曉得那安易的脾氣啊。

那可是個兇悍如猛獸的,若是真的成了自己的正夫,好家夥,那自己這輩子還敢去看旁的小郎君麽?

姚露想到那一夜,渾身就好似在烈酒裏泡過。既發冷又發熱。

衛璧拿眼角餘光掃了身側的小夥伴一眼,見她眸光似水,面似桃花,明顯是神游到了天外,不由在心中哼了一聲,卻側了頭。看向侍立在十幾步開外的小侍阿楠。

“吹奏一曲罷……”

阿楠低聲應了,折腰一禮,便從袖間摸出一管竹笛來。

笛聲悠揚空明,倒是很适合眼下的人和風景。

樂音入耳,倒是讓姚露回過神來。

聽着湖面上飄飄蕩蕩的笛聲。姚露不由得心裏琢磨。

雖說衛石頭因為懷了娃矯情得很,不讓旁人提這事兒,可是看她舉止,倒還真是為肚子裏的娃着想的,聽說這胎教,便最好是聽些動聽的樂曲,或是令那嗓音優美者朗誦詩歌,這兩日。衛石頭去到哪兒,都不忘記讓阿楠吹上一段,可見其實也是緊張肚子的小家夥的。

一曲初歇。姚露便鼓掌笑道,“好曲,難怪前些日子,石頭窩在家中不出門,原來是自有佳人作陪。”

光聽這一曲,便知道阿楠吹笛子的技藝。都不比那些當紅行院裏的郎君們差了,衛石頭這般不解風情的。倒是挺有豔福。

那小侍被姚露這般一說,面上微紅。腳下悄悄地向退了半步。

衛璧卻看也不看,目光只在湖面上流連。

“阿楠吹笛,只不過空有技巧,卻無靈性,也幸虧是在這湖光山色之間,略借來幾分空靈罷了。平時在府裏,我卻是不聽的。”

阿楠聽了這般點評,目光更是低垂,腳下又退了幾分。

姚露笑道,“偏你這般挑剔,只怕是神仙來吹奏了,你也能找出毛病來。”

衛璧正要答話,就聽不遠處的步道上,腳步聲急,幾個人影匆匆小跑而來。

待近了一瞧,卻是莊子上的姚小丙,身後還跟着四個面生的,兩男兩女,卻都是身着武士服,大步流星,神态急切地就朝姚露和衛璧所在的方向趕過來。

呃?

這是誰呀?這般氣勢洶洶,難不成來打架的?

而她身側的衛璧,卻是不禁色變,手上一抖,那魚竿便滑落到了湖水之中。

“梅蕊,阿楠!這是哪個做的?”

震驚過後,衛璧豎眉橫目,冷聲喝問。

這四個人,分明是衛府裏的男女護衛,那身手,都還是數一數二的,若非是這二人暗中跟府裏通了聲氣,他們怎麽會知道自己住在這個偏僻的莊子上?

梅蕊和阿楠大氣也不敢多出了一口,不約而同地跪在了地上。

“少夫人息怒,是小人,小人得了主子的吩咐,一定要照看好少夫人,少夫人……現下非同尋常,只有我們兩個,怕是伺候不好,所以才……”

阿楠邊說邊叩首,衛璧卻是越聽越惱火,飛起一腳将阿楠踢了個跟頭,罵道,“主子,哼,你倒是一心為你主子着想!”

阿楠卻是又爬起來跪好,聲音微顫,“少夫人息怒……”

那四個護衛卻也到了近前,齊齊跪倒求情,“三小姐,小的們奉老夫人和老爺之命,前來護衛少夫人。”

原來這衛璧有了娃,那在人丁調零,盼女成狂的衛府,那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阿楠和梅蕊兩個就算是再有衛璧的三令五申,也不敢不向京城府裏透個話,原本還怕三小姐知道了會發怒,一直不敢送信。

後來姚露和姬滿鬧開了,姬滿離了莊,孫柳又借口尋人溜走,在莊子上能做主的便只剩下了姚露,而指望姚露這個還沒成過親的女郎能照看衛三小姐一二顯然不現實,更何況姚露明顯是個不靠譜的,一門心思地惦記着去西崖山尋找那個鄉下少年呢?

所以這二人一番商量過後,便拿了銀子托人給京城衛府送了信。

衛府裏的幾個主子,一聽說這個遍尋不着的老三居然去了林縣,而且還懷上了衛家最金貴的下一輩,那自然是激動萬分,連夜就商量出了打算,先派幾個護衛和伺候的婆子連夜趕過去,再讓衛璧的夫郎趙蘊帶着給衛璧準備的幾大車吃的用的和高價尋着的經驗豐富的穩婆随後趕到,也是那從京城通往林縣的路上,那座橋被姚阿四給弄斷了,令得這幾個護衛和婆子很是吃了不少苦頭,過河的時候,還差點被沖走一個婆子,路上耽擱了些工夫,不然前日便能到了。

衛家這般大的陣仗,莫說是衛璧,就是旁觀者姚露,都張大了嘴,很是吃了一驚。

不過在聽到衛家侍衛說,本來衛正夫也打算親自動身過來盯着三女兒的,還是因為臨行時,染了風寒,這才在衛家小輩的勸說下,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滴個神啊。

真是感謝那場及時雨般的風寒啊!

姚露面上表示遺憾,心裏卻是念了幾百句佛。

還好衛家伯父沒來,不然的話,有了這個愛念叨的老頭子在,光是每日照三餐地數落教訓人,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嗯,現下的衛璧養成了這般不近男色的性情,跟她有個愛唠叨的親爹肯定是脫不了關系哇。

衛家頭一撥人來了有十來個,男女護衛都有,強大的陣容,保證了衛璧這家夥,就算是插了小翅膀也休想飛離他們的掌控。

還好莊子夠大,而且孫柳和姬滿都走了,這才能給這些人安排了妥當的住處。

衛璧在發了一通火,罰身邊的兩個告密者跪了一夜之後,也無奈地面對了現實,每日仍去湖邊玩賞,不是釣魚,便是劃船,完全視那些前呼後擁的護衛團們于無物。

現下衛璧出門,就不只是兩個跟班了,而是變成了八個!

姚露瞧着這陣勢,也不禁有些為小夥伴頭疼,這麽多人虎視眈眈,吃喝行動時時都有人盯,實在是太悲催了有沒有?

而不久的将來,還要再來一位趙夫郎,光是想想,姚露都替石頭感到累得慌。

因此姚露也愛跟着衛璧活動了,反而是帶着紅葉,天天往西崖山中跑,期望着能見着安三郎,紅葉再三勸說,亦是無果。

這日,主仆二人又是無功而返地下山回莊。

姚露才将将地走到莊子前頭幾百步外,就看見一個人影在那兒急步徘徊,翹首張望,正好望見姚露主仆,便幾個縱躍,趕了過來。

“二小姐,不好了,府裏出事了!”

姚露吓了一跳,定睛細看,正是那個外忠內奸的姚阿四,不由得板起臉來,訓斥道,“你又胡說些什麽?”

這厮上回就擺了自己一道,把自己四個騙到了林縣莊子上,雖然說在此地結識了安易也算是收獲,可是當初自己被騙的心情,又如何能忘記?

姚阿四那張面癱臉上,此時卻滿是焦急。

“二小姐,小人豈敢撒謊,是真的,大小姐被抓進了昭獄!咱們府外頭,已是圍滿了龍禁衛,只能進不能出!府裏老爺一聽說了這消息,就吐了口血,病倒了!”

這噩耗便如當頭驚雷,震得姚露目瞪口呆,眼前直發黑。

這京城裏權貴多如狗,雖然朝廷內外,亦有明争暗鬥,可是這幾十年來,尚屬平穩,很少有大的動蕩,偶然有一兩家實在是犯了事被抄家的,也跟姚家離得很遠,姚家這定國公是老祖宗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又是鐵杆的忠于皇室的老臣,幾朝下來都是屹立不倒,因此姚露才能快快活活地做她的小纨绔,眼下突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一時之間,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未完待續)

☆、110. 京中變故

“姚阿四,你,你定是在造謠!”

什麽大姐入獄,姚家被圍,肯定是這厮編出來的,上回這家夥故意帶錯了路,将自己四個诳到了林縣莊子上,這回不知道又是有什麽陰謀算計,這才編出了這麽個彌天大謊來。

姚露飛起一腳,就踹在了姚阿四的肩膀上,姚阿四卻是不閃不避,身子打了個趔趄,卻是大叫道,“這事千真萬确,小人若有半句虛言,教小人死無葬身之地!”

姚阿四聲音嘶啞,雙眼通紅。

“二小姐,當初小人想法子讓二小姐住到這林縣莊子,也是得了大小姐的吩咐,還不是生怕二小姐去了外地,露了行藏,被那五皇子發現,如今府裏是真的出了大事了呀!”

姚阿四是打小就跟在姚霜身邊的侍衛,姚露即使相信姚阿四敢欺騙自己,聽了這話,也覺得她說的那些大事,都是真的了。

如果是真的……

話說姚家人口簡單,姻親也都是高門貴族裏頭家風比較清正,識得時務懂得避禍的,自姚露記事以來,定國公府就沒出過什麽大亂子,天塌下來都有爹娘和大姐頂着,如今家中最有長途的大姐都被關了起來,這,這……

越想越恐懼的姚露只覺得腿彎發軟,眼前發黑,不由得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了紅葉的胳膊支撐着自己。

顫聲道,“你起來說,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消息又是怎麽傳過來的?怎麽沒有聽衛家的人說起?”

雖然心裏已是相信了她所說,但姚露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平安無事的幻想。

姚阿四這才起了身,迅速地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來在姚露她們幾個離開京城之後。這京中的形勢卻是風雲變幻,可以說得上是一日一變,步步驚心。

那五皇子因替皇上尋回了玄女神石,又在宮中宴會上替女皇擋了刺客而再度獲寵,沒多久便恢複了郡王之位和皇上的歡心。

而且不知那五皇子又用了什麽手段。反而令宮中的幾位貴君都對他青眼有加,一時間,五皇子簡直成了宮禁中的紅人。

甚至還有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世家和低等官員為圖青雲之路,去巴結五皇子的。

五皇子身為郡王,榮華富貴自然不缺,所缺者不過是個能令他中意的妻主罷了。就有那些想富貴想瘋了的年青女子,冒着生命危險去給五皇子做面首。

起先大家夥還都瞧不上這號人,覺得她們丢盡了女郎們的臉,可後來瞧着那些女郎居然就靠着五皇子的關系,個個都得了優差。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效仿的人可就越來越多了,這五皇子倒是一反過去在京裏的表現,反而很是禮賢下士,出手豪爽,對攀上來的這些人,只收幾個姿容特別美的當面首。其他的便根據需要收作門人,短短的幾月,已在京城籠絡成了一股勢力。

女皇一共生了四女二子。長子遠嫁鄰國,二皇女寬厚仁和,年三十有五,膝下二女一子。

三皇女英武不凡,領着五萬兵馬,駐守北方邊城。三十出頭,正是風華正茂之時。因忙于邊事,顧不上內院這些事。因此只有一女。

四皇女文采風流,有林下之風,人稱雅王,二十六歲,生有二子一女。

而最小的六皇女才不過十九歲,還未大婚,傳聞今年便要為四皇女選名門貴公子作正夫側夫。

因女皇身板硬實,年歲不大,這幾個皇女也都各有所長,所以女皇一直沒有定下太女的人選,大約還是想觀望一番。

這四位皇女之間相處得也甚是和諧,你來我往,姐妹情深。

不管內心如何,至少是沒有人表現出對皇太女之位的熱心來。

然而自從這位五皇子回京之後,這四位皇女的相處,卻不知不覺地變得微妙起來。

由微妙變得針鋒相對,明争暗鬥的一灘渾水,也不過是短短兩月時間。

二皇女的小姑子被告發強搶民宅,魚肉鄰裏,經常口出大逆不道的狂妄之言,說什麽将來天下都是她嫂子的,她就是皇小姑,現在不趕緊巴結她,遂了她的意,等到日後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三皇女卻是被邊城的官員冒死揭發為人殘忍好殺,對邊民一味殘暴,這才引來了皇宮刺客,陷聖上于危險之中。

至于四皇女那毛病就更多了,沽名釣譽,結交衆多學林士子,其實心懷鬼胎,有所圖謀,還有她曾經為某位士子所出詩集序言為證,裏頭明顯流露出了懷才不遇的嗟嘆,借古諷今,含沙射影。

只有六皇女,因為年紀還小,連夫郎都沒娶,也沒有開牙建府,所以暫時倒是沒什麽不利的事兒。

那前三位皇女,簡直是混戰一片,各自為陣,而朝中的這些世家和大臣,也開始分了派別,互相傾軋攻诘。

姚霜就是因此卷入是非之中的。

卻原來是姚霜手下一個統領,被抓住了和刺客勾結的證據,被宮中禁衛帶走之後,審訊之下,便攀到了姚霜頭上,說她是被姚霜所指使。

這指使刺客在宮宴上刺殺皇上,自然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若非皇上一直對姚霜信任有加,心中存疑,只怕即刻将姚家抄家滅族都是有可能的!

然而現下卻是關了姚霜,圍了定國公府,大約随時都會下旨抄檢定國公府,要是真的抄檢起來,以先前那些暗争暗鬥的手段來看,就算國公府裏沒有什麽證據,硬是給栽贓出來一些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于說姚阿四是如何知道,而衛家來的人卻沒有曉得麽,是因為衛家來的人是十天前出發的,而姚霜下獄這件事,卻是發生在昨日!

姚霜統領西郊大營的兵馬,自然是有一些軍中通信的手段,莊子上雖然偏遠,卻還是養着信鴿。

姚露臉色僵硬,伸手道,“信呢,拿來我看!”

姚阿四抖抖索索地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紙卷來,姚露搶過來展開,上頭果然是自家大姐的字跡,寥寥數語,筆劃潦草,明顯是匆匆急就。(未完待續)

☆、111. 夏日之宴

那信上的內容,倒是跟姚阿四說的不差,卻是要自己千萬莫要進京。

強調若是最終姚家有事,叫姚露就在鄉間隐姓埋名,遠走高飛,為姚家留一線香火。

姚露看了這如同交待後事的話,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頂門上潑過來。

呆立當地,手足無措,幾乎要放聲大哭。

旁邊的紅葉也是吓得面如土色,手腳一個勁的發抖。

迷糊裏只聽姚阿四問道,“二小姐準備怎麽辦?”

姚露此時心亂如麻,原本還有一些些的僥幸心理,此時看到了姚霜的親筆信,那點盼頭也冰消瓦解。

只呆呆地木然重複道,“怎麽辦?怎麽辦?”

姚阿四兩眼布滿了血絲,緊緊盯着姚露。

悲憤叫道,“二小姐,大小姐是冤枉的啊!”

姚露好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連聲道,“對,對,大姐肯定是冤枉的。”

“我可不能傻待在這兒,我要趕緊回京去!”

姚家在京城也是老牌國公府,好幾代下來的老親故舊多得很。

只要她上門求助,總能尋到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的,一定能給大姐平了這冤曲,解救姚家之困!

姚阿四望着姚露的神情,聲音緊張期待中還有些糾結。

“二小姐真要回京?”

紅葉在一邊有些猶豫地道,“可是,可是,大小姐有命。不讓二小姐輕舉妄動,就怕有個萬……”

姚露紅着眼圈甩開了紅葉的胳膊,叫道,“什麽輕舉妄動!父親母親,侄女侄子都被關在府裏,大姐又下了獄。我若不出去求救還有誰呢?”

就算想要親朋故舊們相幫,也得有個張羅的人吧?總不能京城裏全家人除了她一個都面臨危險,她反倒在這兒躲着不出頭,那成了什麽了?

姚露抹了把眼睛,說罷了這句,一扭頭就往莊子裏走。

她可得盡快回京城去,再遲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姚露如一陣風似的沖進了莊子的大門。

一邊催着紅葉和姚阿四收拾東西。

“只拿些銀子細軟就好,收好了即刻便走!”

她這回離家出走,因打算在外頭逍遙自在好一陣兒,所以身上把自己那點私房都裝上了,怎麽也有個幾千兩的銀票和幾百兩的金錠銀錠,可這會想起來,卻是只恨自己帶的少了。

這三人急慌慌的,正好碰到從外面散步歸來的衛璧。

瞧着這主仆神色有異,衛璧奇道,“露子,你這是怎麽了?這是要去哪兒?”

什麽收拾東西的,莫非是這姚二也跟那兩個一般,再也不想跟自己這個孕婦混在一處,要獨個去尋歡作樂啦?

被衛璧喊住,姚露微微一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

略思忖了一小會兒,這才紅着眼圈兒,将自家的危機告訴了衛璧。

衛璧不由駭然。

“怎麽會這樣?”

要說姚大小姐有可能在皇太女之争中倒向哪個皇女,這個她倒是相信。

但如果說是姚霜勾結北方反賊去刺殺皇上,那是絕不可能的。

定國公府那是什麽樣的人家,是開國元老重臣,世代都是忠心耿耿的保皇派,而且清貴低調,怎麽可能去做這抄家滅族的謀逆之舉?

姚霜刺殺了皇上,皇位也落不到她頭上,她圖個什麽?

定國公府的富貴,比起那有些藩王來,還要強得多,姚霜除非是傻了才會去指使部下刺殺皇上!

衛璧見主仆幾個急吼吼地就要走,趕緊拉住了姚露的胳膊,問道,“你準備怎麽辦?”

姚露抿緊了唇,差點就要哭出聲來。

“還能怎麽辦?回京城去,想法子為我大姐伸冤!哪怕去敲登聞鼓呢告禦狀呢!”

她說着這話,對上衛璧的擔憂目光,腦海中念頭一閃。

自家的人都被圍在府裏,不能去幫忙求助,但是錦鄉侯衛府中,可是有好幾位實職的高官,若是她家可以幫忙……

可是,遇到了這種大事,衛家跟姚家頂多有點拐了好幾道彎的親戚系,會肯幫忙嗎?

衛璧見姚露這般神情,自是心中雪亮。

慨然道,“讓我家的兩個家仆衛福衛壽護送你一道回京,說不得也能幫上些小忙……”

話到此處,衛璧又忽然想起似的,一拍手掌,“既然你要回京,那便替我捎一封家書回去。”

姚露心知肚明,衛家人才從京城過來,而且過兩天,衛夫郎趙蘊就要到了,又哪裏需要捎什麽家書?

衛璧寫這一封信,定然是為自家這件事求衛家長輩相助的了。

姚露心中明白,不由感激的點點頭。多餘的話也并不多說。

“好!”

便在門廳坐了,吩咐人取了來紙筆,讓衛璧寫信。

趁着這個空兒,紅葉和姚阿四也都各自準備。

衛璧在那兒寫兩句,想兩句,很是斟酌。

姚露悶坐一側,目光死瞪着地面,卻是想起,萬一,萬一……

事情真到了那一步,自家要被抄家的話,那麽這個莊子遲早也是保不住的。

便趁着衛璧寫信之時,将榮老漢叫過來,簡單吩咐了幾句。

交待他這些天注意打聽消息,若是聽說京城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就将此處的地契什麽的,交給衛三小姐,算是姚露送于衛三小姐的,也免得白白被抄了去。

榮老漢含淚應下。

這一番忙亂也用了半個時辰,此時已是天色将晚,姚阿四已是從馬房牽出了五匹馬。

多虧衛家護衛來的時候是帶着馬來的,不然莊子上去哪裏尋那許多的馬去。

姚露的臉色沉得快要滴出了水,雙眉緊蹙,唇抿得死緊。

衛璧同着榮老漢等知情人送出了莊外,互道保重,便瞧着姚露等人打馬飛奔而去。

眼見得五騎的身影再也瞧不見,榮老漢領着姚小丙追了幾步,卻是蹲在道邊老淚縱橫,捶胸頓足地,嘴裏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話。

衛璧瞧了不由得直搖頭。

這真是晴天霹靂啊!

要不是自家的侍衛一再保證,京裏那些事兒,衛府并沒有卷進去,不然衛璧說不得也會憂心忡忡,夜不能眠呢。

唉,只希望姚府也能逢兇化吉,渡過此關啊。

且不說姚露如何的星夜兼程,回京之路如何的艱難險阻。

八月初五,卻是在皇城的西景園內,由五皇子作東,舉辦着一場宴飲。

時值盛夏,京城各處都是酷熱難當。

而西景園,因位于皇城西北角,內有兩座湖泊,兩道泉眼和一條禦河,園內處處是參天古樹,林蔭遍地,涼風習習,正是興辦消夏宴會的好場所。

當然了,這西景園是皇家的花園,跟皇宮內院還有一道大門可以連通,一般的富貴人家,哪裏有進園的資格,更不用說在此辦宴飲了。

五皇子安羽,現如今已是京中炙手可熱的貴人,跟初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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