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三十四

寧檸換好衣裳回到教室已是午後第一節課。

麗蘭哥和風龍還沒出現。地龍說他們去澳門談收購賭場的事情去了，估計要下周一才能回來。

“最恨的就是風龍出門，那樣一來我不但要管理九龍區，還要代管香港區！”說這番話的時候，地龍一臉憤恨。

也因為要代管香港區，地龍早早地就走了。

離開前，地龍丢給她一把匕首，“下次誰欺負你，就用刀紮他！”他這樣說。

得到禮物的寧檸默默地擦了一把汗。

澳門之旅麗蘭哥走得很急，都沒來得及打聲招呼。對寧檸來說，麗蘭哥的離開是個不好也不壞的消息。不是好消息，因為程玉可會加倍努力地修理她。不是壞消息，因為麗蘭哥在這裏只會讓事态越來越嚴重。

寧檸不能老是依靠哥哥。

總有些事情需要自己解決。

坐上位置，她看見了程玉可的一臉得意。

誰是今早欺淩事件的發起者不言而喻。

當憤怒徹底消散，寧檸卻覺得有些好笑，這種程度的欺負，只要略微一查就能查出誰是領頭人。別告訴她這女人就這點手段……

同原作中麗蘭拆散來實和黑龍的手段根本沒有可比性嘛。

況且——

玉可小姐你來這裏是來搶黑龍的不是來當校霸的吧……

你不去用盡一切手段離間來實和黑龍，沒事做折騰她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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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浪費時間了不是？

寧檸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會做些什麽事。

在圖書館遭遇第二次襲擊的時候。寧檸并沒有覺得意外。

這一次，是三個男生。

程玉可需要他們對她做什麽樣的事情，也不需要去想。

寧檸不至于粗線條到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她不是不害怕，可這些人不就是想要強】奸嗎？至多再留個照片攝個像什麽的。

只要不是被奪走生命，一切都還有機會。

經過上一世導致她失去生命的那件事後，還有什麽能吓倒她的？

“喂，你跟我們過來。”其中一個扯着她的手發號施令。

“我知道了。”寧檸低聲回應了一下。乖乖地跟着那幾個男生走到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邊。可能覺得她很乖，那個抓着她手掌的男生松了手。

看準這個機會，寧檸狠狠一拳打了過去！

麗蘭哥曾經教誨，打人時，鼻子是個不錯的選擇，下手的時候要記得又恨又準，這樣才能一口氣打斷別人的鼻骨！

估計這三人都不相信她有膽量動手。

所以她的拳頭很準确也很輕松的命中了目标！

哥哥不在，火兒不在，連成日在學校混時間的地龍都被黑龍召喚去做事了。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下一個。

寧檸一腳踹向另一個的下身。

偷襲成功。

麗蘭哥曾經教誨，跟男人打架，最簡單的是從下面下手。

側身飛踢，解決了最後一個。

麗蘭哥曾經教誨，打架的時候有三個要點：穩！準！狠！

這一腳，穩穩地擊中了第三個小子的鼻子。

做完這一切後，寧檸才覺得心髒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她停下手，輕輕喘着氣。本以為那幾個小子會還手，可沒想到，那幾個男生竟然吓傻了……

囧~~

估計是收了錢頭一遭做這種事情，一點點出乎他們預料的小變故就吓得他們有些找不到北了。

也不能怪他們沒膽量。

火龍曾說過，龍王社這所學校的業績在香港杠杠的。為了學校的整體和平，除了幾個在學校混時間的龍王社大BOSS，略微有點混混基礎的學生不是被開除就是被龍王社招了安而後規矩得像只小白兔。

這樣一來，留下的除了家中有錢有勢的學生就是品學兼優的乖寶寶。最大的事件也不過是學生間的相互欺淩。

長時間被欺壓的人一旦開始反抗，這些養尊處優的欺壓者就找不到北了。

看着這幾個“丢人現眼”的“強】奸犯”，寧檸有些好笑，忍不住教訓道，“我說，你們幾個，身為男人，連強】奸的戲碼都演不好嗎？？！！丢人丢到家了！”

一陣巴掌聲。

寧檸本以為是地龍又來湊熱鬧了，扭頭一看，“屈烨學長？！”

撓撓頭，屈烨有些不太好意思，“我聽說了早上的事，又看見他們鬼鬼祟祟的跟着你，就來了。”他本以為自己能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的……“可沒想到你還會打架……咳，女孩子學點保護自己的功夫很不錯……”

“都是哥哥教的。雖說對付不了真正的惡人，但收拾點小壞蛋還是可以的。”

一面說，寧檸一面擡起書桌旁的椅子，朝着那個之前扯她裙子、最後鼻子上挨了一腳的男生的腦門狠狠砸了下去！

“真厲害！”屈烨一臉崇拜的望着她，“普通女孩遇見這種事，就算被救也會蹲在角落哭鼻子吧……你卻将犯人打了？”

拾起凳子狠狠打向另一個，寧檸氣喘籲籲的回答道，“你知道我活了這麽多年學會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嗎？”

“什麽？”

“躲在牆角哭，是永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又一個凳子狠狠砸了下去！喘着粗氣，寧檸終于覺得世界圓滿了。“如果我躲在牆角哭鼻子，這件事徹底結束後，我一定會抱怨自己沒有狠狠揍他們一拳！”

屈烨笑着點點頭。

而那幾個可憐的犯人，只是蹲在地上，抱着膝蓋哭鼻子。

“你說說你們，就你們幾個弱不禁風的高中小男生，書不好好讀，沒事學別人做什麽混混？！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究竟是哪個腦袋進水的人請你們來對付我的！？哭！哭什麽哭！再敢哭我又揍你們了！！”寧檸這番話是說給肇事者程玉可聽的。

她絕不會因為這點事就害怕程玉可，不管那個女人還準備用什麽樣的方法對付她。

屈烨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對着屈烨笑了笑，寧檸覺得心髒處突然開始難受。

眼前的景物一點一點模糊起來……

醒來的時候，她在校醫室。

水龍正在忙着給一個面色潮紅的女生檢查身體。據那女孩說，病的緣由是大姨媽生氣了，折騰得她死去活來。但同樣身為女生，寧檸只需要瞥一眼就能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也不拆穿，她在床上坐好。

看見她醒了，水龍遞給她一杯水。

那個女生走後，帶着永遠如一的微笑，水龍拿出聽診器。

“聽說你今天挺厲害的，短短一天，揍了六個人。”水龍一邊笑一邊嗔怪道，“你忘了自己有心髒病嗎？”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這倒是。虧得你這一舉動，今後學校沒人敢欺負你了。”

吐吐舌頭，寧檸不置可否。

聽了心跳後。水龍似乎松了一口氣，“似乎好點了。衣服掀起來，再做個B超。”

輕輕嗯了一聲，她依循水龍的要求。

有一件事卻在心裏盤旋着不能平靜。

那串佛珠……

不見了……

她明明帶來學校了的，卻不見了。

她找遍了廁所和圖書館都沒找到，一定是在那兩場打鬥中丢失的。來校醫室之前，她曾小心翼翼地向那個印度女孩道歉并問可不可以再幫她弄一串。那個印度女孩的回複是：這不過是無緣。

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

無緣嗎？

躺在床上。寧檸望着水龍的側臉，心裏堵得發慌。

但是……

就算沒有緣分……

“我覺得，我……喜歡你喔。”

水龍忙碌的手有短暫到幾乎感覺不到的停滞，但很快，他就笑問：“今天打了架的事要不要不告訴你最喜歡的麗蘭？”

這就是……回應？

——是拒絕才對。

“不。”寧檸很冷靜地回答。

“為什麽？”

“麗蘭才沒有同女孩子打架的習慣呢。至于男生嘛……如果她在，你信不信他會把那三個男生閹了……”寧檸撇撇嘴。曾小賢說，女博士是人類世界的第三種人，寧檸倒是覺得，她哥哥麗蘭才是第三種人。是超越女博士的人類中的戰鬥機！

水龍的回應依舊是最淡然的微笑。

“Andy還好嗎？”這抹微笑給了寧檸最後的勇氣。

“和你沒有特別的關系，不是嗎？”明明是水龍帶着她認識Andy的，可現在他卻似乎想要冷淡的回應，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不只是拒絕。

水龍對她，比之前那次冷淡了很多。

水龍的冷淡其實不是第一次。

似乎那一天的溫柔都不過是一場夢。

白雪公主長眠時做的一場夢。

夢醒前的夢。

幸好，火龍闖了進來。素來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他就像一把有生命的伶俐小刀，劃破了寂然的環境和無邊的尴尬。他來後，水龍就走了，離開前不忘叮囑一句“請別弄髒了床單。”

火龍今早被黑龍支去辦事了。他已從屈烨口中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水龍才離開，他就對寧檸今天打架的事給予了最高的贊賞。

“小檸，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其實我不喜歡打架的……”寧檸喜歡同火龍說實話。

“許多事我們都不喜歡，但當人被逼到一個點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必須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火龍輕輕替她理着額發，“那些事都是程玉可弄出來的。我已經把這件事給黑龍說了，黑龍會警告程玉可的。”

“黑龍還要管這些事？”這是大BOSS該做的事情嗎？

火龍點頭。“在程玉可心中，龍王社的發達依靠的是三個人，皇龍，黑龍還有她爹地。我們幾個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但不管她如何認為自己是多麽光輝的存在，找男生想要對你做那種事，都是胡鬧。這是皇龍的學校，弄出事情來被記者知道了影響的是皇龍的效益。”

可來實被欺負的時候怎麽就不用這樣的方法？

“很簡單的，對付來實那幾個丫頭又不是龍王社的‘合作夥伴’。黑龍出面只會添亂。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不是一句‘我喜歡你就可以為你傷害一切人’就能解決的，特別是處在黑龍這種位置，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火龍坐在一旁的床上，幽幽地嘆了一聲。“其實黑龍差點将那幾個女孩賣山溝裏去……學校的一切若都能用龍王社的方法解決掉，倒也算不上麻煩。”

火龍所說的用龍王社的方法即是使用黑暗世界的手段來解決。但堂堂龍王社，為了學生間的一點破事興師動衆，傳出去還不丢死人？

更何況，這間學校的很多學生不定是黑龍未來要拉攏的對象。

“所以，黑龍打算用程玉可的事情殺雞儆猴。你犯不着理她，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謝謝你們。”

“沒事，畢竟小檸會你遇見這樣的事情，也與我們脫不了關系。上次水龍就不該帶你去宴會的。”火龍說。

提到水龍，氣氛尴尬了不少。

“水龍的事，你可不要喜歡他喔……”火龍突然說。

寧檸臉上一紅。

“其實，最開始是我慫恿你的追他的。但那是因為我剛開始接觸你。”火龍坦言道，“因為剛開始，所以不了解，所以我會尋找一切女孩子喜歡的話題同你套近乎。見你似乎喜歡他，我才會說那樣的話。”

“但是……”

“你還記得我們跟蹤黑龍那天的事嗎？”火龍問，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也不是沒和別人玩過跟蹤游戲，但其實跟蹤這方面我有些差，根本不能同地龍相比，畢竟那家夥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但凡龍王社有重要消耗體力的事都是他去。根本輪不到我。我也不過是私下玩玩。

“但那天不管我失誤多少次，不管是被狗咬還是被保安追，你都義無反顧地跟在我身邊陪着我玩到底，胡鬧到底。

“那天，我說我不會殺你是因為你是我被允許結交的第一個社團外的朋友。其實我說謊了，我也有社團外的朋友，但你是唯一會陪我玩這種無聊游戲的。

“我從小就沒有一個能夠一直一起玩的好朋友，你是第一個，也許也是唯一一個。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喜歡他，若是喜歡，記得要忘記。”

“……水龍……不好嗎？”

“他很好。是個好人。卻不是愛情範疇內的好男人。如果你只是想要一時的溫柔和刺激，只是想經歷一場随時随地可能沒有任何理由就結束的愛情，一場即便用盡一生眼淚都無法換回的戀愛。他是最合适的人選。我毫不懷疑他會用自己的溫柔傷得你體無完膚。水龍是個對所有人都很溫柔的男人，他是個似乎在乎所有人的人。”

對所有人都溫柔。

等于對任何人都不溫柔。

在乎所有人。

因為他骨子裏就不在乎任何人。

“你不能說水龍為人有問題。畢竟他就是這種人。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火龍有些猶豫，“其實我相信他曾喜歡你。畢竟他曾帶你去Andy那裏買裙子。”

但只是“曾”？

“但水龍的喜歡就像水一樣多變。

“他的喜歡，不過就是那幾天。他在乎你的時候真的在乎你，不在乎就是徹底的不在乎。對你好的時候你就是他的公主，他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對你冷淡的時候你不過是一件被抛棄的玩具，你離他越遠越好。

“這一切都和你沒關系，是他的原因。

“卻也不是他的原因，他不過是按照本性生活罷了。喜歡這樣的男人，會很辛苦。你永遠也不能改變他，不管你愛得多深。

“水龍應該也看得出來你的心思，所以特意對你冷淡，為避免進一步的傷害。”

水龍……

像水一樣。

多情是他的外表。

無情才是他的本質。

所以，皇龍給他取名字叫做水龍。

“你還好吧”說罷，火龍小心翼翼地問。一臉擔心，似乎害怕再度傷害寧檸。

寧檸卻搖搖頭，若說失望，也是有的。

戀情還未開始就結束，只有一點點虛幻的記憶，換做是誰也會有短暫的悲傷。

但幸好，這不過是開始。

愛若不沉淪，就不會傷得人體無完膚。

“失戀其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啦。”火龍又安慰道，他看來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實最近我也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