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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原來是陸行止的三嬸, 平日裏負責打掃老家的衛生,聽到了陸行止回來的消息便過來看一眼。
因為剛才那一幕被撞見, 又是陌生人,施語耳尖還泛着粉。
太丢人了。
陸行止伸手捏了捏, “沒事。”
說完, 放開了施語走了過去, 三嬸站在門外, 也知道剛才尴尬, 就沒進來。
兩個人又用着施語聽不懂的方言交流。
但很快,陸行止招手,讓她過來。
施語才走過去, 跟着陸行止叫了聲三嬸。
三嬸四五十歲的樣子,身材比一般女人高大些, 手腳健碩有力,咧唇一笑, 看起來十分豪爽。
她知道施語聽不懂,便用着不太熟練的普通話道:“這姑娘長的賊水靈。”
施語笑了下。
“來這裏習不習慣,要是不習慣, 缺什麽都盡管跟三嬸說,三嬸給你找來。”
三嬸本來是每周來打掃一次, 看有沒有小偷進來,最近因為兒子婚禮的原因,才會沒過來了。
今天正好是婚禮,一聽陸行止回來了, 趕緊過來請兩個人去吃酒席。
施語覺得對方她誰也不認識便要拒絕,陸行止解釋,“三嬸的兒子跟我是朋友,人很好,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以早點回來。”
這樣,施語才答應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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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嬸的家,院子裏,擺着五六張大圓桌,場面熱鬧。
三嬸招呼着客人,見兩人過來,忙的過來,“馬上就吃飯了,找個位置坐下,先吃飯。”
說完,領着兩個人到了位子坐下。
他們從一開始就成了目光中心,現在一坐下,幾雙善意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在陸行止解釋她聽不懂這裏話的時候,一桌子人開始說起了普通話。
就這樣,施語才勉強聽懂一半。
大部分都在說陸行止是個好孩子,花樣的誇着,天上有地上無的。
但說話風趣,說完還沖着陸行止擠眼打配合,好似在說你看我為你加分了。
施語抿唇笑,表示贊同的點頭。
她本以為大家從為見過面,應該陌生的才對,可這裏的人都很單純熱情,即使不認識,即使溝通并不順暢,但卻不會讓人有半點不舒服。
施語毫無保留的喜歡這裏了。
吃過飯,三嬸又讓施語去新房看新娘子。
施語看見了新郎。
是個骨骼寬大的健壯男人,堅毅的臉,厚唇,目光溫良。
見到了陸行止,兩個人打起了招呼。
施語則進去見了新娘子。
新娘子穿着潔白的婚紗,身材勻稱纖細,漂亮溫婉,看着施語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般。
三嬸向新娘介紹了施語。
問起了年紀,才知道對方比自己還要小上一歲,這裏的女孩普遍嫁人要早。
新娘是這裏普通話最好的一個了,跟施語說起話來,溝通起來沒壓力。
“你好幸運啊,我們這裏的女孩都想過,陸行止以後的老婆得漂亮成什麽樣啊?”
新娘握住施語的手,“現在看來,比我們想的還要漂亮。”
“你也很漂亮。”
“但是沒你漂亮。”新娘眨眨眼,“我們村裏以前可是有大半的姑娘都喜歡過陸行止。”
“雖然他不是在這裏長大,只是偶爾回來,但整個村子裏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了。”
“在陸爺爺跟陸嬸嬸葬回來後才回來的次數多了些,還有好些姑娘說要嫁給他呢。”
“他外公跟媽媽葬在這裏?”施語沒想過這一點。
新娘點頭,“嗯呢。”
從魏修楷那裏施語知道陸行止的外公是有錢人,媽媽也是嬌養出來的,本以為是在江城郊外的墓園,沒想到最後選擇的栖息地是村子裏。
不過一想,她也會選擇這裏的。
施語側目,陸行止還站在門口跟新郎說話。
年幼喪母,失去至親,應該是難捱的日子吧,她想不到陸行止是怎麽度過的。
“你們結婚了嗎?”
新娘的話将施語拉回去,她反應了幾秒,爾後搖搖頭。
“那是訂婚了嗎?”
施語搖頭笑,“只是男女朋友。”
“哦,那肯定是快要結婚啦。”新娘彎着眉眼,“在我們這裏,帶女孩子回家就是要跟她定下來的意思。”
“……啊,可能是吧。”施語沒在這問題上過多糾結。
又有人來看新娘子,用的方言,對着新娘子先打了聲招呼。
施語聽那詞還挺熟悉的。
陸行止對面包車司機說過,來的路上一個嬸嬸也問過。
施語轉頭問新娘,“她叫你什麽?”
新娘用方言重複了遍,而後解釋,“餘方他老婆。”
施語:“……”
她想到在對方問她時,她還傻了吧唧的重重點頭來着。
陸行止就是個大騙子。
剛腹诽完,陸行止已經進來,從身邊擁着施語,一邊對新娘說了句恭喜。
施語擡眼看自下而上看那張無害的臉,怎麽瞧也覺得他像是學壞了。
新娘說了謝謝,又沖着施語笑,“也提前恭喜你們。”
在一點上,兩個人一致的只是淡笑。
酒席也吃過了,新娘也見過了,施語想到了比臉幹淨的口袋,小聲問陸行止,“我們,有錢給份子錢嗎?”
她看見了大堂裏,有人在記下随的份子。
“給了。”陸行止輕點了下她的鼻子,輕笑了聲,“這麽擔心跟着我白吃白喝?”
“一點點。”施語擡手,比劃了一個指甲蓋的大小。
婚禮一慣是要鬧的很晚的,施語勉強支着眼皮,看着他們捉弄着新郎。
新郎一個人,只能束手就擒,被他們灌的大醉不說,臉上更是用口紅塗了兩團高原紅,本來憨厚的樣子,現在添了幾分滑稽。
新娘也顧不上其他,跑出來攔在新郎的面前,本來挺溫婉一人,現在虎裏虎氣的道:“你們再灌,他等會都爬不起來了。”
“誰再灌,就跟我喝。”
那着急的模樣,将幾個出壞主意的逗笑了,紛紛擺手,表示不跟女人計較。
新郎這才得以被送進了新房。
施語也喝了點酒,白的度數高,因為不多,只是兩頰紅紅的。
回去的路上施語忽然拉着陸行止,沒頭沒腦道:“你騙我。”
村裏的小路兩邊都是田地,生長着應季的蔬菜,到了夜裏僻靜少人。
施語的話,一字一句像是砸過來般。
陸行止喉頭動了動,“騙你什麽了?”
施語哼了哼。
“你從一開始就騙我,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哄着我,當我是個傻子。”
“喝醉了?”陸行止心念一動,卻面上不顯的只是指腹刮了下她的鼻尖。
施語抓着他的手,啧了下學着蹩腳的方言重複了那兩個字的發音,“我現在知道了,這其實是老婆的意思。”
“陸行止先生,誰是你老婆?”
原來她說的騙是這個意思。
陸行止失笑,想将眼前的小姑娘揉搓一番,“是你承認的,忘了?”
“是你騙我!”
陸行止舉手,毫無反抗道:“嗯,我有罪。”
……
到了家,卧室裏已經鋪上了新換上的被套,幹燥的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施語累倒的在床上滾了圈,有點不太想動,烏黑的頭發散在床上,嘆氣,“不想動。”
陸行止出現在視線的上空,替她撥開額間的亂發,“不想就別去。”
“可還是得洗澡。”施語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不洗也可以,我努力不嫌棄你。”
話音剛落,就獲得施語一記白眼,“我還是要洗的。”
“你要不想洗,我很樂意代勞。”陸行止指腹已經擦過耳朵,低沉的聲音,突然有了點危險的意味。
施語來了精神,撐着床起身,老老實實的拿了衣服,去洗澡。
這裏熱水器是用煤氣罐的,浴室不大,但幹淨簡單。
陸行止教了她該怎麽用後出去了。
屋子是靠山而建的,屋後的還有秋蟲的鳴叫聲,有一種置身野外的感覺。
施語吸了口氣,她沒在經歷過,心裏還是有些怕的。
她只是試探性的叫了聲,“陸行止。”
“我在。”門外傳來陸行止的聲音,表明從剛才他一直在這裏。
施語沒那麽怕了。
但她上大學那會,宿舍裏的姑娘熱衷于說各種鬼故事,還是那種發生在身邊人的那種,其中有姑娘,就是生長在山裏的。
山鬼山妖的故事說的惟妙惟肖,尤其是到了夜裏,村子裏那些貓狗無故叫起來,多半都是因為有不幹淨的東西。
越想,施語自己吓自己的把自己吓的夠嗆。
比平時的動作要快了許多,沒一會,胡亂的洗了個澡,随随便便的擦了下頭發便要出去。
打開了浴室的門,一室的熱氣散出去,施語身上還沒擦幹,但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施語還沒看到陸行止的身影,忽然低頭,看到兩只幽藍色的光點,因為太突然,被吓的直接叫出聲。
那東西也不幹示弱的叫了聲,因為害怕,施語只覺得那聲音尖銳的很。
拔腿就要往外跑,還沒跑幾步,就撞進了堅硬的懷抱。
熟悉的味道即使不用看清楚臉也能知道對方是路性子,施語被吓的的不輕,雙手捂着眼睛,埋頭在陸行止的懷裏。
“啊,陸行止那是什麽東西?”
溫香軟玉入懷,陸行止垂眸,視線與那兩個幽藍色光點相遇,那小東西從黑暗走近了光裏,是只黑白條紋的貓。
仿佛知道施語被自己給吓着了,翹着尾巴,耀武揚威的走了。
陸行止拍着施語的肩,“是貓。”
盡管知道夜裏貓的眼睛會很不一樣,但施語一時半會還沒從剛才的驚吓中緩過來。
她條件反射的伸手,圈着陸行止的脖頸,臉埋的更緊了。
但很快她意識到,她是平靜下來了,但陸行止就不那麽平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貓:助攻,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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