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因為中秋節的到來, 居委會想過的有味道一點，一塊動手做起了月餅。

除了季阿姨跟李奶奶做的還能勉強像樣, 其餘的做出了牛鬼神蛇的形狀。

施語做了兩個，用了模具, 還在裏面畫了兩個小人臉, 一男一女, 同樣的圓臉, 傻乎乎的表情。

最後做出來, 雖然畫的歪了點，但烤熟之後，奇異的還挺好看。

季瑩瞅了眼, “太過分了，你簡直喪心病狂随時随地撒狗糧。”

施語敲她腦袋, “是你們單身狗太脆弱了。”

“過分！”

“幫我拍一張。”施語一手一個，展示着兩個小人月餅。

沖着季瑩笑的很甜。

季瑩抿唇笑, “等一下。”

說完，伸手撚了點面粉，擦過了施語的鼻尖, 留下了一抹白後，才滿意的拍下來。

照片裏的少女燦若春日陽, 漂亮精致，完全可以拿去做壁紙。

門忽然被敲了下，陸行止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

在所有人的目光看過來時，對着其他叔叔阿姨彎腰點頭, 乖乖的打招呼。

在看到施語後，淡粉色的鼻尖上一抹白，目光柔軟，“施施，回家了。”

施語幾乎是跳着出現的在陸行止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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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着腦袋，沖着他笑，“今天回來的還挺早哦？”

陸行止擡手，指腹擦掉了那抹白，“嗯。”

跟其他人再見後，兩個人往家走。

施語如同給陸行止看自己的寶貝一般，“這可是我做的。”

陸行止垂眸，視線停留在兩個帶頭呆腦的小人上。

一男一女，般配無二。

“送你一個，祝小陸同學生日快樂。”施語伸手，遞給陸行止。

笑容明媚，在這黃昏時，絢爛無比。

陸行止接過來，透過薄薄的紙盒，還帶着殘餘的溫度。

“你是不是在嫌棄它醜？”施語歪着腦袋，去看陸行止的表情。

要是以往，他現在應該是摸着自己的腦袋，誇真棒了。

可今天的陸行止，呆呆的看了好久。

陸行止擡眼，與施語的視線相撞。

裏面幹淨的毫無雜質，透明的如同玻璃珠般，喜歡讨厭都不曾掩飾。

假的，永遠真不了。

在施語的面前，不是真的他，她喜歡的那個陸行止，不是他。

陸行止斂眸，“我有話想說。”

“什麽啊？”施語毫不知情，眨了兩下眼睛，見他認真的樣子，又忍不住的笑出來。

手握着陸行止的手腕，施語湊過來，眼裏是揉碎的萬顆星辰，叫人挪不開眼。

那份溫度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陸行止張嘴卻又那麽幾秒說不出話來，在這樣的目光下，一切好像太過殘忍。

施語不解，“嗯？”

陸行止想說真正的他從來不是這樣子，他漠然冰冷，不近人情，缺乏同理心，他漸漸長成了一個小怪物。

這具皮囊下的內心，醜陋的駭人。

但他卻發現那份貪念。

他不想看這明媚的臉，那屬于他的笑容，漸漸隐去。

即使是假的，也想攢在手裏。

陸行止單手攬着施語的腰，聲音若嘆息：“想帶你去個地方。”

……

陸行止的說的地方，是一個村子。

要從将江城過去，需要先坐兩個小時的高鐵，然後便是四個小時的大巴車在鎮上，再搭乘鎮上車，才能到。

施語雖沒去過，也知道這旅程沒有高檔酒店沒有度假村，但很奇異的，她很相信陸行止。

他想帶自己去，就一定有原因。

因為要住幾天，施語收拾了兩套衣服，簡單的一個包便搞定了。

整個旅途，兩個人關閉了所有的通信方式。

在鎮上時，陸行止去包車。

施語第一次聽陸行止說的她聽不懂的方言，她覺得新奇又好玩，睜大眼看着他。

笑意浮在唇邊，如不是擔心司機師傅會誤會，一直憋着。

等商議完，陸行止看出她的笑意，擡手，手掌捂住了那雙清透眸子。

低下身，用她聽不懂的方言說了句。

施語拉開他的手，笑着問：“你說什麽呢？”

還沒等陸行止說話，另一邊司機師傅已經爽朗笑出聲，拉開車門，先上了車。

陸行止輕笑了聲，“誇你。”

她才不信。

要真是誇，那位師傅也不至于笑的這麽開心，但她什麽也不知道，只能在心裏腹诽。

包下的車是輛面包車，後座空間大，但堆着東西，只剩下前面一排位置。

去村子裏的路凹凸不平，面包車開過去，如同蹦迪一般，将人抖的老高。

陸行止也知道她沒二兩肉的小身板經不住颠來颠去，緊緊的抱着施語，減少了颠簸程度。

可即便如此，到了村子裏時，施語依然覺得屁.股颠成了四瓣兒，邁步時，都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告別了面包車師傅，施語才看清楚了她現在所在的地方。

随處可見的田，在其中有幾位勞作的人，一兩層的房子，院落裏載重着棵有人懷抱的樹，樹底下擺着幾把椅子。

施語看向陸行止，手便被握住了，往前走。

奇怪的，即使陸行止沒有說過這次到底是幹什麽，但施語也并不想問。

大概，她這種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的傻丫頭。

越往裏走，房屋越是挨得近。

路過幾家時，有幾位叔叔阿姨正在院子裏閑談，見了陸行止，眯着眼看了兩人幾眼，最後才試探性的問：“小陸？”

“嬸子，叔叔。”陸行止依舊用着方言跟對方打起了招呼。

這下才終于确定。

幾個人起身，過來說話。

施語除了幾個簡單的字詞還能聽懂，拼湊在一塊，語速一快，就只剩下一頭霧水。

分明都是中文，但實在太難懂了。

但那些長輩愛憐的目光落下來，施語又不能沒反應，只好咧唇傻笑。

從他們的目光跟語氣，施語大概猜測對方在詢問自己，她沒辦法回答，只好求助于陸行止。

陸行止充當了翻譯，解釋，“她問你是不是第一次來。”

施語趕緊沖着對方點頭。

對方對着施語豎起拇指，笑容更深，緊接着又說了句施語不懂的話。

施語雨裏霧裏，希望全落在了陸行止身上。

陸行止側臉，“她問你喜不喜歡這裏？”

施語再次重重點頭。

卻見對方更深的笑意，不過卻是沖着陸行止的。

陸行止又說了句什麽，對方點點頭。

“走吧。”陸行止拉起她的手。

施語才明白過來，剛才是在告別。

走了幾步後，施語還心存懷疑的問：“她剛才真的這麽問的？”

有幾個字詞的發音，也跟普通話差了太多。

陸行止抿唇淡笑，“當然。”

施語狐疑的看他一眼，“小陸同學你坦白講，最近是不是很缺錢？”

“嗯？”陸行止沒跟上施語的腦回路。

施語哼了哼，“拐賣仙女是犯法的，望你知。”

陸行止反應兩秒，随即低冽的笑出聲，眼裏堆疊着層層笑意。

他配合的一本正經的表現着驚訝，“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

走了十分鐘左右，到了一處木房子，上着鎖。

院子裏有最近落着的樹葉，看起來只是幾天沒有過打掃。

陸行止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門，“這裏有段時間沒住了，可能會有點髒。”

“這裏是？”施語走進來，新鮮的同時，也覺得疑惑。

“我的家。”

陸行止擁着施語，下颚抵着她的肩，“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施語才知道，這裏，是陸行止的老家。

因為有鄰居的嬸嬸幫忙的打掃的原因，其實屋裏也沒多髒，除了因為長久沒有人住的生疏的氣息外，裏裏外外都是幹淨的。

這裏的廚房是施語所沒見過的，有着竈臺，堆的整齊的柴火，水是山裏的山泉水，打開，有着沁人心脾的涼。

客廳裏，是一臺上了年紀的電視，四四方方黑盒子，氣定神閑的坐鎮四方。

老式的沙發上，蓋着防灰塵的布，也揭開，便暴露出跟電視同齡的秘密。

房子裏物品被打理的很好，舊舊的，自由一番味道。

施語看了眼，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意外驚喜。

她轉過身，陸行止正靠着門看她，“你要是不喜歡，我們明天就走。”

“別啊，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施語朝着他走過去，彎着眉眼，“而且，我還挺喜歡這裏的。”

她去過很多地方，唯獨這裏，是她不曾見過的秘地。

陸行止低頭看她，“你喜歡？”

“喜歡吶，雖然聽不懂這裏的話，但有你做翻譯也夠了。對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抓魚摸螃蟹什麽的？”

說起這個，施語便有些摩拳擦掌，這些都是她沒做過的。

陸行止剛一點頭，施語就驚喜的叫出聲，“太好了。”

她的眼底，不是為了敷衍後的滿意，而是完全像個孩子一樣，單純的快樂。

兩個人既然要住下，屋子裏還是需要打掃的，将那些灰塵抹去，讓整間房子裏，增添了人味兒。

盡管在村子裏，裏面的陳設以及物件，都透着幾分不尋常。

施語對這屋子了上年紀的東西都有着好奇心，對着留聲機擺弄了下，無師自通的放上了唱片，音樂聲徐徐響起。

她轉過身去看陸行止，額頭上還有層薄薄的汗水，眼裏全是驚喜之意，“沒想到還能用。”

陸行止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彎唇笑了笑，伸手掌着施語的腰。

施語伸手，慵懶的圈着陸行止的脖頸，只覺得這張臉還真是百看不厭。

每一個部分都是她喜歡的。

大概是音樂的氛圍不錯，施語踮着腳尖，少見的主動獻吻。

還沒吻上那近乎妖冶的唇時，便被忽然被推開的門，以及那聲倉促的哎呀媽呀給打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逐漸貧窮的我依然想□□的繼續十個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