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除了我。我開始變得小心而霸道,我害怕另一個唐寧的到來,防備而強勢,用另一種方式為自己創造條件,我相信,只要沒有唐寧,譚祯總有一天會娶我。
卻沒有想到,這些年,他始終沒有放棄過唐寧。
只不過是他找不到,和我一樣。
我更佩服他的耐心和恒心,為了找唐寧,竟然細化到每一個購買唐氏股票的股民,即使查不到名叫唐寧的戶頭,他都能從旁人一一調查,一查就是六年。
直到查到了一系列戶頭竟都是同一個IP登陸。
竟然就這樣讓她找到了唐寧。
唐寧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原有的寧靜世界将要覆滅。
可是我卻束手無策,我比她更害怕真相的敗露。而譚衫像是看出了什麽,自打唐寧回來以後,便從冷嘲熱諷直接過度到了面對面的調侃和戲弄。
而這一切,譚祯竟然沒有斥責,反而是縱容了譚衫的羞辱。
譚祯也怕我,怕我趕走了他好不容易才帶回來的唐寧。
她說到也做到了,她終于東山再起,她只是回了一個頭,所有人都倒戈向她,十年、二十年的感情都不足以她的一個回頭。
上天對她的眷顧,始終多過我。
連金澤都來威脅我。
出價500萬,賣那卷錄像。
簡直瘋了,他是真正攜家帶口的人。
是他逼我的,逼我下狠手的。抄家搶錄像帶,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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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斷然沒想到,唐寧會主動聯系金澤。
用金澤威脅唐寧,我也是臨時打定的主意。
甚至沒有思考周全,就讓譚衫闖了空門,不僅帶走了唐寧,還救走了金澤。
不過也罷,錄像在我手裏,他又能翻出什麽天。
可是我漏算了一點,金澤若想說,即使沒有證據,還是有人要信的。
譚祯一點餘地都不留。
他滿心滿眼就是他可憐的唐寧,而始終都沒有看到躲在暗處裏,遍體鱗傷的我。
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隔着一塊方桌看他的背影,依舊那麽挺拔筆直。
“譚祯。”我叫着他的名字,曾經勾勒千萬次的名字,曾經溫暖過我一個曾經的名字,現在,我卻沒有勇氣叫他,我害怕他的眼神,害怕他的眼裏從來都沒為我留過位置。
他腳下的步伐一頓。
我說出了那個憋了半生的秘密,他有權知道,“你自責了一生的唐氏,其實不關你的事。這本就是按計劃行事,只是順了你的東風。”
“誰。”譚祯的眼神特別犀利,像是鷹眼般銳利,足以洞察一切的精明。
我回頭看了看頭上的監控,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have a good time.
範倩的番外完了~~~還可以寫很多,只是怕這段太多,搶了正文的風頭…………
☆、秘密、1
譚衫這兩天有點不對勁,一直在狀況外。
連早會的時候,都幾次三番的走神,哪怕唐寧用腳踢了她幾次,都還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你就這樣幫我看着唐氏的?”散會了之後,唐寧用開玩笑的口吻抱怨,“不會被其他股東踢下來嗎?”
“他們敢?”譚衫依舊趾高氣揚,只是眼神還是流露出一點不明意味的情緒。
唐寧踩着12公分的高跟鞋,腳踝處早就疼痛不堪,一到譚衫辦公室,就毫不客氣地踢掉了,一下子比譚衫矮了一截,“說吧,到底怎麽了?”
“哼,哪有。”譚衫繞過唐寧,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故作輕松地搖晃着,“我累死累活大半年,分紅工資都不漲,要不要這麽摳?”
唐寧在她辦公室的沙發坐下,滿屋子都是父親的影子,唐寧不由得也心頭微堵。
如果,父親還在的話,唐氏又該是怎樣的光景。
“李順今天結婚。”譚衫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就今天。”
林順。
唐寧愣了一愣,若不是譚衫提起,她差點真忘了。
忘了在譚衫的生命中,有一個男人至關重要——李順。
“是不是我們譚總還沒想好要什麽禮物好呢?”唐寧假裝沒看懂譚衫的愁緒,“譚祯一點創意都沒有,老下屬結婚就草草送了20萬禮金,雖然錢是好東西,可是李順差那點錢嗎,真是打發人。”
“唐寧!”譚衫白了唐寧一眼,李順一事堵在她心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李順請辭到現在,半年多了,她沒有一天好受過,“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麽?”唐寧假意沒聽懂,譚衫這個人要強還不願意拉下臉,之前唐寧屢次主動提起,她都四兩撥千斤就把唐寧打發了,現在人家要結婚了,她才着急起來,“不過譚祯也舍不得李順,要不是他突然走了,我們現在都可以閑雲野鶴,攜手天涯了。”
譚衫轉過椅背,背對着唐寧,“是啊,他是個人才,寰宇離不開他。”
見譚衫這麽消極,唐寧不忍心再逗她,“其實真的離不開的人,是你。”
譚衫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
剛嘆了口氣,又忍不住接着嘆氣,“都要結婚了。”說着說着,譚衫也禁不住紅了眼眶,“也該結婚了,都三十好幾了。”
“是該給他準備好結婚禮物,畢竟他在咱們家兢兢業業幹了那麽多年。”譚衫起身拿背包,“走吧,我們親自給他挑禮物,也不能像哥哥那麽敷衍。”
“親手把他推給別人嗎?”唐寧認真地看着譚衫,她極少表露過自己的情感,自打高中畢業以後,她甚至沒見過她鬧情緒的樣子,不論何時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怎麽都看不穿她心底所想。
譚衫愣了一愣,“不然呢?”
“搶親嗎?”譚衫挑了挑眉頭,“雖然創意不錯,我也确實想做,可是我姓譚。”笑的時候,卻笑不及裏,眼眸裏流過的是被壓抑住的憂傷和愁容。
唐寧看着譚衫的模樣,不禁想起自己這半年多來過的日子,明明只是一步之遙,卻自己放大到楚河漢界的距離,所謂的咫尺天涯不過如此,明明愛着,卻給自己畫了條線。
而事實上,邁過那條線,只是一句話,甚至只是四目相對的那個眼神和笑意。
唐寧撥通了李順的手機,“你有空嗎,我想見你。行。那就婚禮附近的悠萊咖啡廳。嗯,待會兒見。”
“瘋了吧你!”譚衫反複地看向天花板,眼裏的淚水好幾次就要奪眶而出了,“我跟他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地址、地點你都知道,自己決定。”唐寧拍了拍譚衫的肩頭,雖是開玩笑的意思,卻說得分外認真,“至于是參加婚禮還是舉行婚禮,看你造化了。不要讓自己後悔。”
“我吃過虧的。”唐寧說得認真,“有些事情沒想象中那麽難。”
最後,還是唐寧開車把譚衫送到了悠萊。
這樣情緒失落還心浮氣短的譚衫,實在是不多見。
看着譚衫走進了悠萊,唐寧才松了口氣,打開手機準備給譚祯發短信。
卻意外收到了一條彩信。
這年頭,用彩信的人不多了。
唐寧覺得界面有點熟悉,便點開看了。
看到的畫面卻讓唐寧瞠目結舌。
那是父親出事的那輛車。
視頻雖然不清晰,但還是拍到了那個鑽進車裏動手腳的人的身影,而站在車外把風的女人,唐寧并不陌生——許卿。
唐寧迅速回撥電話過去,而對方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已關機。
——————
他似乎沒有意外來的人會是譚衫,臉上帶着寬容宅厚的笑容,“譚小姐。”
譚衫看着眼前穿戴整齊的男人,也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這還是譚衫見過打扮得最花俏的李順。
一件紅色花襯衫,把眼前這個三十五歲的老男人襯得只有二十八光景。
“帥多了。”譚衫大方地坐下,比起剛剛在唐寧面前愁容滿面的模樣,此刻的譚衫要好許多,“或者,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順只是笑笑,便招呼了服務員幫譚衫點了一杯舊金山白咖啡,她一向喜歡這味道。
譚衫抓着自己的胳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話題,“哥哥他們也快結婚了。”
李順輕輕點頭,“挺好,你也抓緊。”
抓緊。
譚衫的心被自己心底的想法挑逗得狂亂地跳,可卻是始終開不了口,說出口的往往與本意相悖,“那是自然。”
李順抿着嘴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什麽心?”譚衫抓住了重點發難。
“不論是你還是譚祯,我都希望你們能夠幸福。”李順甚至連遲疑都沒有,對答如流。
“你就一點都沒有遺憾嗎?”譚衫做不到像李順那樣完全掩藏好自己的情緒,既然做不到,那就直接點,她只有這個機會,也只有這麽一點時間,“你親自來,不是更放心嗎?”
“我說過……”
“我不要聽那些。”譚衫用勁全力,才控制出幾欲流出的眼淚,可是聲音卻控制不住地顫抖,“你明明知道……知道我在等你。”
李順楞了一愣,他顯然沒有料到那麽高傲,那麽目中無人的譚衫會紅着眼眶,會這麽低聲下氣地來跟他坦白。
譚衫很高興,很高興看到李順的動搖,白皙袖長的手抓住了李順的手,“八年,八年了……從你出現在哥哥身邊的第一天起,我就暗自下了決心,我要你。”
譚衫終于還是控制不住眼裏的淚水,一旦沖破了那條底線,情緒就自然而然地湧出來,“我們已經錯過了八年,還要繼續錯過下一個八年,下下個八年嗎?”
李順看着抓着自己的那雙纖纖細手,然後看着曾經迷戀到癡狂的那張臉上此刻淚水斑斑,那雙明亮而精明的眸子裏,此刻只有滿滿的愛意。
記憶中的她,從未這麽示弱過,就是明知是錯,她都不會低下頭哪怕是一個眼神。
李順的眼神太清冷,反應太冷靜。
譚衫看着眼前的人,心底浮起了一片絕望。
他沒有閃躲,亦沒有逃避,“謝謝你給了我那段長達十三年的單戀一個了結。”
作者有話要說: have a good time.
☆、、2
譚衫是恨李順的。
她恨他的無情,恨他的冷靜,甚至恨他滿嘴所謂的道德和責任。
可是,當他看着她的眼睛,說,“謝謝你給了我那段長達十三年的單戀一個了結。”的時候。
譚衫突然所有的情緒和恨意都釋懷了,她甚至不想去問一個如果。
李順的态度再明朗不過。
也或許,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結果了。
譚衫脫下了自己項上的那條紅珊瑚項鏈,那是李順去廈門出差帶回來的一條普通項鏈。
這些年,她一直若為至寶,甚至連洗澡都舍不得解下,就這樣跟了她大半年。
很多人問過她,為什麽總戴着一條與身份不相符的無品牌的廉價項鏈。
她都是白對方一眼,然後什麽都不說。
直到現在,她終于可以說了,“原來不相符的不是身份也不是價位,不過是錯誤的時間選擇了錯誤的堅持。”
李順看着桌上的那條項鏈,幾欲開口,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哪怕再守個十三年,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結局。”
“新婚快樂。”譚衫親手把紅珊瑚交還到李順手裏,“祝你幸福。”
“謝謝。”李順真正感謝的,是她能為他追到這裏來。
——————
“唐小姐,譚總正在開會,您不能進去!”秘書攔着唐寧不讓她進,最終還是沒有攔住,“譚總,對不起,唐小姐急着要見你。”
譚祯一看到唐寧一臉凝重的表情,便了然地揮了揮手,“暫時就到這裏,你們回去看條款,那個标的無論如何都要啃下來。”
遣散了所有人,譚祯才寵溺地看着她,“怎麽了,這麽氣勢洶洶的。”
“許卿在哪!”唐寧看着譚祯,眼神從未有過的認真和決絕。
譚祯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已經好些年沒聽過,差點就忘記了,“不知道。”
“不知道?”唐寧冷笑,“我沒跟你開玩笑,告訴我,許卿在哪!”
“到底出什麽事了,這麽急着找她。”
事已至此,譚祯還想着安撫她的情緒,“那好,我去找譚鴻林。”唐寧的眼神盡帶殺氣,一想到她的父親有可能是被人設計蓄意害死的,她會憤怒得渾身發抖。
“別!”譚祯拽着唐寧的胳膊,好言哄着,“你到底要幹嘛?”
“幹嘛?”唐寧瞪着譚祯,那種眼神竟像是完全斷絕了關系般的冷漠,“不,你只需要告訴我,許卿被你們藏哪去了?”
“許卿做什麽了?”譚祯僅僅抓着唐寧的胳膊,直覺告訴他,這事絕對與他、與唐家有關,“不是說好什麽事都我陪你一起面對,一起解決的?”
“好!”反正,證據不就在手機上,唐寧索性直接在他面前,打開了視頻播放,“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視頻的內容,也足以讓譚祯大吃一驚,尤其是之前和範倩見面的那次,她并沒有說完的話。
“這件事交給我去查。”譚祯眉頭緊蹙,這樣的“驚喜”對他而言,确實猝不及防,“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唐寧笑着看他,“給你時間去粉飾太平,掩蓋事實真相嗎?”
譚祯心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如果真兇真的是譚鴻林,他和唐寧又該怎麽辦。他不只是要給唐寧一個交代,他更要給自己一個真相,“相信我。”
“我還能相信你嗎?”唐寧狠狠推了譚祯一把,“是不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蓄謀已久,包括答應和我在一起!”
譚祯反向抓住了唐寧的胳膊,用力一拉,把唐寧拉至自己胸前,強行鉗制着唐寧,任由她在他懷裏掙紮。
他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似乎這樣,真相就會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法陣。
可,卻被她一口咬出血腥味。
“滾啊!”唐寧終于掙脫了譚祯,紅着眼大聲吼他,“我的萬劫不複不是範倩給的,而是從認識你的第一天就開始了!”
“唐寧,如果這是我譚家幹的,我這條命賠給你!”譚祯沖着唐寧的背影喊,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摔門離開。
譚祯拿着手機的手都在發抖,嘟了幾聲都沒接通。
終于克制不住內心的煩躁和怒火,狠狠地把手機砸向了門框,心底的防線完全崩塌,他知道,不管真相如何,他和唐寧這回,真的是該走到盡頭了。
晚上李順的婚禮上。
明明是耳邊是分外的熱鬧,到處其樂融融,唯獨譚家這一桌的酒席上分外安靜。
唐寧意外地選擇了距離譚祯最遠的地方坐,而譚衫一雙眸子始終沒離開過自己的手機,好像玩玩手機就能打發掉全部的負面情緒。
新人過來敬酒的時候,一桌子沉默得尴尬。
倒是新娘子在活躍氣氛,“幾位老總,李順這些年多虧您們照顧了,我這酒就先幹為敬,謝謝您們能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實在是太給我們家李順面子了。”
三位老總都沒有開口,整塊桌子氣氛都壓抑到不行。
最後,還是秘書Kitty鼓足了勇氣出面打圓場,“真是恭喜你們啦,來來來,大夥來一杯。”
李順的眼神帶着懷疑,譚衫的反應他可以理解,可是譚祯和唐寧分開坐,且這副神态肯定發生了什麽。
看到譚祯向她走過來的時候,唐寧轉身就要走。
不過譚祯腿長,唐寧還是被擋住了。
“幹嘛!”唐寧的口氣又差還帶着敵意。
“我找到許卿了。”譚祯拿出手機,翻出剛剛收到的那封郵件,“跟我一起去找她。”
法國巴黎是嗎。
唐寧權衡了一番,終于點頭,“好。”
是第二天一大早的飛機。
唐寧還沒睡醒就上飛機,且暈機暈得嚴重。雖然睡了一路,但是晝夜颠倒又加上轉機折騰了一番。在飛到法國的第一天,就昏睡了一整天。
譚祯沒忍住,先去找了許卿。這個只大了他八歲的表姨媽。
許卿比印象中要成熟一點,但還是依舊風姿卓越,美麗優雅。
譚祯開門見山,“唐圳的死,跟你有關嗎?”
作者有話要說: have a good time.
☆、、3
“唐小姐,您請節哀。”醫生的臉上是連續操刀一整天以後的極度疲憊,布滿血腥的眼睛讓人不忍苛責。
如果死的人不是唐圳的話。
唐寧推開那個醫生,沖進了病房裏。
一向和藹可親,笑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可愛的父親就這麽沉沉睡着,臉上是兩個又深又猙獰的疤痕,疤痕已經被醫生縫合,像兩條張狂的蜈蚣爬在父親的臉上。
“爸!”唐寧撲騰一聲跪在病床前,她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通知她那健康的父親就這麽沒了,“您在跟我開玩笑嗎?”唐寧故作堅強的笑,眼淚卻流了一臉。
“爸……”唐寧抓着那只已經失去溫度,近乎冰涼的手,“您怎麽可以那麽任性,公司的事您不想管,就交給叔叔伯伯他們呀,您怎麽就連寧寧都不要了呢?”
“傻孩子,我騙你的。”唐圳突然醒了,抓着唐寧的手也有了知覺,“我怎麽舍得離開你。”他渾厚而有磁性的聲音依舊那麽雄壯有力。
唐寧終于破涕為笑,“爸,您這麽能這麽吓我呢!”
唐寧笑着笑着,夢就醒了。
醒來的一瞬間,眼前是父親兩條又長又深的猙獰的傷疤,爸!
她壓抑得喘不過起來,那得多疼……
醫生說,父親帶着一身的傷口從車裏爬出來,從山下爬到公路上等待救援。他就那樣,忍着一身撕心裂肺的疼痛,匍匐在公路邊等待。
直至送到醫院,還一直念着“寧寧”的名字。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名字,還是寧寧。
他有多想再見她一眼,可惜她卻還在唐家為着譚祯落淚。
譚祯……
唐寧忍不住內心的悲恸,父親死之前是不是想跟她說,離譚祯遠點,是不是想跟她說,對方狼子野心,根本就是要唐家家破人亡,是不是要告訴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恨譚祯,她應該恨譚祯的。
她怎麽可以又愛上譚祯,又不計前嫌地跟他在一起,跟一個殺父仇人在一起……
譚祯……
唐寧突然驚醒到自己已經在巴黎了。
那譚祯呢,去哪了,難道她先去找許卿了?
——————
“唐圳的死,跟你有關嗎?”譚祯一敲開許卿的家門,甚至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昭顯來意了。
許卿愣了一下,皮膚細膩五官精致的臉上浮出一個別有意味的笑容。她就知道這個大外甥怎麽可能會突發奇想來法國看望他。不過這麽沉不住氣的譚祯,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我說沒關系,你信嗎?”許卿拉了拉身上有些褶皺的睡衣,推開了門,“進來坐嗎?”
“你建議你告訴我是什麽關系。”譚祯對許卿的邀請視若罔聞,“我只是要一個真相,不會去追究你的責任。”
許卿淡淡地笑着,“你怎麽遇上唐寧的事就變得這麽情緒失控。我曾經是唐圳的女朋友,這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還有什麽關系是還沒老實交代的呢?”
“唐圳出事的車,你碰沒碰過。”譚祯眉頭緊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件事與許卿無關,與譚家無關。
許卿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顏,“如果說唐圳死的第一利益受害者是唐寧的話,那麽第二順序的利益受害者就是我了,我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唐圳死了,我一分遺産都沒拿到,還把自己的名聲給搭進去了,被迫要背井離鄉跑到巴黎這鬼地方。我瘋了不成?”
“我希望你跟唐寧對峙的時候也可以這麽理直氣壯。”譚祯以退為進,“她手上有一段視頻。”
“什麽視頻?”許卿的眉頭微皺,連眼神都帶着探究。
譚祯擰着眉盯着許卿,“我再問一次,唐圳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許卿不帶絲毫猶豫。
“你确定?”譚祯再度盤問。
許卿愣了一下,然後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确定。”
“那她手裏的視頻要怎麽解釋。”譚祯一字一句地開口,許卿的反應并不像騙人,而且她确實沒有害人的動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視頻。”
“一段記錄了你怎麽勾結別人對着我父親的車動手腳的視頻。”唐寧突然出現在許家,這讓譚祯也很意外,他出門前她吃了暈車丸剛剛睡着,怎麽這麽快就醒了,還找了過來。
“唐寧。”譚祯習慣性地要去拉她,她的臉色很不好,除了疲憊憔悴就是疲憊和憔悴。
唐寧卻躲開了他的手,“你們串通好了嗎,打算怎麽掩蓋事實!”唐寧一步一步走近許卿,心中的憤怒卻在一片一片地肆虐,“許卿,我父親對你哪裏不好,你要這麽對他?”
許卿愣了愣,“我動什麽手腳,我怎麽可能害唐圳。唐圳活着,我就是唐家未來的女主人,生個孩子半個唐家都是我的了,我瘋了嗎?”
“女主人?”唐寧突然冷笑起來,“所以你終于承認,你跟我父親在一起的理由就是觊觎唐家的商業帝國了?”
許卿愣了一愣,反應迅速,“不,我愛唐圳。而愛情裏牽扯到利益,也無可厚非。”
“唐寧,那段視頻來路不明,如果是有人蓄意……”譚祯嘗試着去安撫唐寧的情緒。
“我找人看過了,這段視頻沒有剪輯沒有後期制作,是純拍攝,并且拍攝時間是我父親出事前六個小時,有這麽巧嗎許卿!”唐寧的眼神第一次染上仇恨和敵意的顏色,她從來沒想過要為自己或者為唐家争回什麽,可她只要一想到父親的死是被人害的,一想到父親死之前經受的那些折磨,一想到父親臨死前始終喊的是她的名字,疼痛和悲傷幾乎能将她的理智侵蝕,“許卿,是不是你!”
“不是!”許卿一口咬定,“那時候,我跟你和唐圳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唐寧拿出手機播放視頻,“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許卿斷然沒想到他們說的視頻會是這一段,先前還咬牙切齒的辯解,此刻變成了一副鐵青,“不……不是,不是我!”她的情緒終于出現了一點裂口。
譚祯內心的最後一根弦終于應聲而斷,他看着眼前的唐寧,只覺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用手機發個試試,不要打我。。
☆、、4
鐵證擺在眼前,許卿也失去了原來的理智和冷靜。
“不,不是……不是我。”許卿反常的态度無疑說明了一切。
唐寧甚至不用再追問,就可以知道真兇是誰,“我父親對你那麽好,你怎麽下得了手?”唐寧拽着許卿質問,她依舊記得父親跟她提及許卿的時候,表情和眼神都是柔和的,甚至是深情的,“你竟然能下此毒手,你怎麽能恬不知恥地說着你是第二順序受害者!”
譚祯看着唐寧這麽情緒失控,心裏苦澀得不知五味。
而事實,總是來得沉重而壓抑。
“對我好?”許卿反問唐寧,“我傾盡所有去愛唐圳,哪怕整個H市都在質疑我,我依舊選擇陪在他身邊。可他呢,我許卿對他掏心掏肺,他卻計較着你們唐家的財産,我甚至都不去計較,他卻始終連個名分都不給我?”
“就算如此,你甩了他便是,為何你要下毒手去殺他?”唐寧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晚年深愛的女子竟然會說出這番言論,“父親一直在跟我商量,怎麽給你一個驚喜,怎麽給你一個滿意的婚禮,他甚至談到了如果未來有孩子……他怎麽會知道最後,竟然死在你手裏?”
“你說什麽?”許卿的神情像是意料之外,“怎麽可能,他當時一門心思只有你,只有你的婚事,哪有時間考慮我?”
就算有怨恨,但也不是殺人動機,譚祯比唐寧要理智,“和你預謀一起殺他的,還有誰?”
許卿晃了一下神,看着一旁的譚祯,“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非要這麽刨根問底嗎?”
“如果你對唐圳是誤會,那誤會又是怎麽産生?”譚祯步步緊逼,雖然真相有可能讓他和唐寧徹底決裂,但是,如果不是譚家呢。
他仍心存最後一點僥幸。
“沒有。”許卿搖着頭,“我一時沖動,想不清楚就下手了,是我……考慮不周。”
“你放屁!”唐寧第一次在譚祯用這麽低俗的用語,“如果沒有人幫忙,你在車裏做手腳的事情怎麽可以瞞天過海,甚至不為人知這麽多年。又怎麽這麽多年了,才被人爆出這段視頻!”
原來唐寧的邏輯也可以這麽嚴密。
許卿一直以為唐寧是個一無是處的大小姐,如果不是生在唐家,她甚至覺得她沒有一個優點,“那個時候,唐圳死得太順其自然了,沒有人懷疑罷了,沒你想的那麽複雜。”
“那傳視頻的人是誰。”譚祯一針見血。
許卿搖頭,“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唐寧冷着一張臉追問,除了譚家人還有什麽值得她用盡全力去袒護和掩飾的。
許卿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過到頭了,“不知道。”
“許卿!”唐寧動手想去打她,卻被譚祯抓住了手,索性把她護在懷裏。
“放開我!”她也知道那是他的表姨媽,可那又怎樣,死的人是她爸,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裏寵了一生的父親。
“你冷靜一點。”譚祯的安撫顯得格外無力,他知道,連這麽的一次懷抱都是多得的。
唐寧冷哼了一聲,“是因為她背後的主使人是你們譚家,所以才這樣百般掩飾吧,對吧許卿?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蓄謀我們唐家的,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實施計劃的,精心算計步步為營,不就是為了唐家的傾覆和你們譚家的崛起嗎,既然達到目的了,怎麽還要來招惹我,既然招惹我了,就不能瞞得更深一點嗎?”
譚祯束縛着唐寧的手愈發無力。
沒錯,他最擔心的就是這點。無疑,當年的事情,他被人當槍使了。只是這個人是別人,還是自己的父親,這一點他尚且還不确定。
“你說實話吧。”事情已經瞞不下去的地步了,那就說實話吧。譚祯看着許卿,“你應該給唐寧一個真相。”
“譚祯,你……”自打譚祯進門,許卿就知道譚祯一顆心都叫唐寧挖空了,更知道她的态度将直接影響他們的感情,可,唐圳确實是她害死的,“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唐寧怒斥許卿,“你們譚家人怎麽能這麽心狠手辣,一定得害死我父親,這事才算完嗎。唐家都已經差不多了,你們為什麽還要趕盡殺絕,連父親都不放過!”
“活該啊你們譚家!”唐寧有點喪失理智,“活該譚衫愛了李順那麽久,就算譚衫低三下四去求他,李順還是娶了別的女人。活該你愛上我,活該你走不出毀了我的陰影,活該你一輩子活在愧疚和苦惱中。許卿你也活該,活該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到這種地方來茍全,都活該啊!”
“唐寧!”
譚祯這一聲呼喚,喚醒了唐寧的些微冷靜。
可是她卻哭了,“爸爸……”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想念他父親,他們本可以很好的,他們本不該陰陽兩隔,若不是因為他們譚家的貪念。
“為什麽是我最愛的人去害死我最深愛的人?”唐寧甩開了譚祯的手,“你所謂的真相不就這樣?我們分手吧。”
譚祯看着唐寧就這樣推開了,步履蹒跚地走回去。
她在一步步遠離他,她将,永遠離開他。
“不是譚家。”許卿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唐寧和譚祯聽見。
“你說什麽。”這救命稻草雖然來遲了,但始終是來了,“那究竟是誰。”
唐寧的腳步停了。
許卿卻沒有再開口,“不是譚家,但不要再逼我了!”
“求你們不要!”許卿情緒有點崩潰。
“反正不是譚家,這件事譚家也是受害者。”許卿遲疑了很久,“對不起,唐寧。”
作者有話要說: have a good time~~~~
☆、真相、1
譚祯回酒店的時候,唐寧已經收拾好行李了。
“寧寧。”譚祯比任何時候都要疲憊無力,“她不是說了,這件事跟譚家無關。”
“可她,畢竟是你們譚家的人。”唐寧看着譚祯的眉眼,心頭有種苦澀在泛濫,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了什麽孽,她要和譚祯明明彼此相愛,可糾纏了這麽久,還是有不得不分開的理由,“如果我不是唐寧,不是唐圳的女兒,那該多好。”
“譚祯,我們分開吧。”唐寧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鞋尖,愛不愛在生死離別面前,都太脆弱也太虛渺。
譚祯看着唐寧蹙眉,始終沒有開口。
唐寧坐在酒店的白床上,“唐氏……”她猶豫了很久,“我始終沒有那個能力去打理,而唐氏早就是你們譚家名下的産業了,所以我應該物歸原主。”
“可能我沒有資格跟你談條件,畢竟我今天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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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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