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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錦立身而起,緩步走到我面前,正欲開口,卻見瓊林院門口有宮人匆匆來報,“君上,南齊八王子求見。”
我還未有何表現,蘭錦倒先挑了眉梢。
南齊八王子白景瑜好像是白景行的同胞兄弟,及冠之年,才情雖不比白景行,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才子一個。
我尋思了半響,這望江樓去打探的人還未回信,南齊八王子倒先找上門來了,兩國素來并無交往,此刻登門,又所為何事?北川近幾個月來真是貴客良多啊!
趙恒回了座,一衆大臣齊齊擰眉,我看了看哥哥,他沖我微微點頭。
我對來報的宮人道,“宣進瓊林院吧。”
素未謀面的白景瑜前來肯定是為公事,剛好一衆大臣都在,我也不用避嫌。
我料到白景瑜是為公事而來,可我沒料到我與白景瑜并不是素未謀面的!
我心裏波瀾壯闊的看着那個剛被賜座的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容秀美,不正是雲中秦家所見那個,我以為是白景行的人麽?
來不及去細想其他,我端着女王該有的架子,客套又不生疏的問,“八王子不遠千裏光臨北川,不知有何貴幹?”
白景瑜雖然年紀輕輕,倒也禮數合宜,他不卑不亢的自座位上站起來,在滿院大臣的注視下,躬身行禮道,“景瑜為求親而來。”
我想莫不是這個王子看上我北川哪位大臣的閨女了?這個時刻若與南齊結上一門親,該不是很差才是,我問,“不知八王子所求何人?”
白景瑜面色肅然,道,“正是君上你。”
我明顯看到不少大臣面色一黑,這個毛頭小孩,竟敢求娶本王我?我轉頭看向剛挪到一邊的蘭錦,卻見他眉心皺起,眼光不是很友善又帶點無奈。
這個不友善我倒可以理解,可那點無奈又是為何?
看來本王今年桃花運不錯,我微微一笑,回,“不巧八王子晚來一步,本王已婚配。”
白景瑜也沒見多失望,抱拳在前躬身道,“不知君上婚配之人可是蘭錦?”
我嘴角止不住的抽動,眼光一瞟,只見蘭錦眸色深深如墨,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将白景瑜給扒皮了,我連忙回道,“八王子已然知曉,何必再白走這一遭?”
我一番回答,院中的大臣們又開始皺眉了。哎!內憂外患不外乎如此了!我這個王當得很是焦心吶!
白景瑜擡起頭來,丹鳳眼掃向蘭錦,執着又大膽的向我道,“君上不能嫁給蘭錦。”
不光我吓了一大跳,來滿院子的大臣也吓了一大跳,如此肯定的語氣,我倒有些感興趣他何來的勇氣在本王和本王一朝的大臣面前說上這樣一句話來。
我問,“為何?”
白景瑜擡起頭來,目光堅定又淡然,“因為君上要嫁的人該是我四王兄!”
我一顆小心髒差點停止跳動,這小家夥竟然是為那傳說中溫潤如玉雅致如風暗地裏手腕強硬的白景行來求婚的,求娶的還是我?
我環目一掃,那些大臣們明顯來了興趣,臉上甚至還有些笑意,至少比我說要納蘭錦為夫時的誠惶誠恐來得高興點!
嘿,這一群吃裏扒外,關鍵時刻胳膊肘就往外拐的大臣們!傳聞中白景行雖然厲害,可本王跟你們都連他面都沒見過,你們何以高興至此?難道就因為他有權有勢又是南齊的王子?選個王夫都這般波折,我這個王當得何其辛酸!
我擡手指着一旁的蘭錦,語氣堅決,“八王子所求,本王萬不能應,此生本王非他不嫁。”
一衆大臣痛惜又是惋惜,我望着蘭錦微笑,他已許我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何不能痛快的許他個一生一世!
我再看向白景瑜時,他卻帶了一臉笑意望着我,半響後,他繼續道,“君上要嫁的人只是他就可?”
我想這小毛孩瘋了吧,我說得不是很明白了麽?想來他被拒絕心傷,所以才說了這詞不達意的話,我點頭道是。
一衆大臣痛心疾首,一副不可救藥的樣子看着我。
白景瑜丹鳳眼一揚,語出驚人,“那景瑜所求跟君上所應也算殊途同歸。”
我實在是不明白我要嫁蘭錦與白景行要娶我如何個同歸法,白景瑜卻又開口了,“君上有所不知,我四王兄為了君上你已經名存實亡了。”
我真想說小毛孩你知道你自己在說啥麽,你四王兄長什麽樣我都不知道,你卻說他為了我名存實亡,說得好像是我害死了他一般,這樣說你覺得不是在污蔑我?
我深吸一口氣,道,“南齊四王子之名本王是早有耳聞的,可八王子所言的四王子為我名存實亡一事本王萬萬不能茍同,莫說你四王兄與我有半點交集,就連你四王兄的面,本王都不曾見過一回,八王子想來該是弄錯了才是。”
白景瑜堅持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不僅君上認識我四王兄,這裏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認識我四王兄。”
我認識白景行?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八王子你睜眼說瞎話吧。
大臣們都面面相觑,我掃過蘭錦,卻見他面色淡然中已經有些陰郁起來,哥哥,扶蘇哥哥,柳輕舟三人面色倒還自若,這麽個情況,我還真不好說不認識了,我問,“那請問八王子你說的我們認識的你說的四王兄是誰?”
白景瑜在滿院人的注視下,擡手來,緩緩指向一旁面色面色淡然中透着陰郁的蘭錦,道,“世人皆知我四王兄姓白名景行,字蘭若,可少有人知,四王兄又字蘭錦。”
瓊林院裏霎時靜寂得如無人一般,我呼吸一滞,轉頭看向蘭錦,他清雅絕倫的臉上陰雲已散,一雙鳳眼蓄着濃郁得化不開的黑直直的凝望着指着他的白景瑜。
兩個表字!誰能想到!蘭錦吶蘭錦,你呀真是,為啥偏偏兩個表字呢!
白景瑜被蘭錦眼光看得微微一顫,但還是堅定的揚起了下巴,凝着眸子回望着蘭錦,神色一派不要命的豁然。
我操起手來,眼光定定的放在蘭錦身上。
難怪容豐說蘭錦是以白景行的名義去雲中秦家的!蘭錦那時回容豐之言又是如何說的,他說,“白景行或許是可以娶秦鳳儀的,可蘭錦從來只要阿雪一人!”
蘭錦可能感受到了我的視線,清雅的臉轉向我,淡淡一笑,給我一個安心又溫暖的眼神後,起身一步步走向仍然指着他的白景瑜,道,“自我随君上來北川那一刻起,南齊再無四王子白景行。”
我木然的望着蘭錦修長又堅定的背影,心裏一陣暖流湧過,就算他是白景行如何,從我認識他起,他在我面前就只是蘭錦,就算他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依舊以白景行的身份生活過,可他最終為了我還是回歸了蘭錦。
白景瑜随着蘭錦的逼近,軟着手讷讷的退了好幾步,臉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四哥為了君上可以舍棄家國,八弟無話可說,但四哥可知額娘知曉你不會再回南齊後就一病不起,四哥可知卧床不起的額娘睡夢中都在念着四哥的名字,四哥可知額娘在等着盼着你能回去見她最後一面?”
我只看到蘭錦一個側臉,雖然不知道他神色如何,他話語中的堅決我卻聽了個透徹,他道,“我意已定,景瑜你且回去吧。”
蘭錦回身,剛走了兩步,白景瑜當着滿院子外人的面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裏淚花打轉,“四哥,額娘的病早已無藥可救了,若不是念着你,她一口氣咽不下,如何能撐到今日,多日來,額娘滴水未進,顆米未沾,沒日沒夜的睜着眼望着房門的方向,就等着你回去看她一眼,四哥.....”
蘭錦腳步未停,直直走向我,拉着我的手站了起來,對跪着已然淚流滿面的白景瑜道,“南齊早就交到你的手上了,若你不助北川,北川與南齊将來有短兵相接的那日,你要記得,四哥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回去告訴她,蘭錦快要成家,讓她可以放心去了。”
瓊林院之宴就這麽不了了之。
那日之後,一幹大臣們就再也沒有反對我與蘭錦的婚事,可卻有不少大臣旁敲側擊的要我勸蘭錦回南齊,然後再以兩國之名喜結姻親。
這一窩老狐貍,變臉可不是一般的快!
白景瑜沒帶回蘭錦,自然也就賴在了北川未走,遠來是客,我作為一國之王怎麽也不能那麽小氣,将他國堂堂八王子給攆了出去,何況這他國的八王子還是我未來王夫的同胞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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