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婚禮

9月29日，米哆的生日，也是蘇夏和邵峥的婚禮。

婚禮高調而隆重，整個常川有頭有臉的人幾乎全部到場，更甚至，迎親車隊經過的街巷被全部戒嚴。

柯嘉然給米哆訂蛋糕的那家店也中了槍......

偏偏，這個蛋糕他今天上午非拿到不可。

就在柯嘉然貓着腰準備偷摸進去的時候，江善的臉突然闖進了他的視線。

柯嘉然稍一猶豫，朝着江善大喊，“嗨，哥們，又見面了。”

柯嘉然熱情如火的聲音讓在警戒線裏自由行走的江善一陣驚慌，各種畫面頓時在他腦子飛過，刺激的他全身僵硬。

經歷了拔腿就跑的掙紮後，江善決定理會一下這個行為詭異的同門師兄。

“師，師，師......”一連三個‘師’出口，江善愣是沒有把‘師兄’兩個字說完整。

柯嘉然單單聽着就卡的胸口難受，于是擺擺手說：“行了行了，再叫下去我真成屍體了。”

江善急忙解釋，“我，我不是......”越急越解釋不出來。

柯嘉然忍着心跳失常的難受說：“停！”

江善立刻停住。

“你快出來，這條街戒嚴了，小心被發現了把你抓起來。”柯嘉然換了個話題，龇牙咧嘴的吓江善。

江善反應平平，細看之下還有種‘你怎麽那麽幼稚’的嫌棄。

見江善不為所動，柯嘉然準備跨過警戒線去拉他，“快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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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善受驚的後退一步，結結巴巴的說：“他，他們不會，會抓我。”

柯嘉然的急切猛然停止，他站在線外看着江善，冷靜的問，“為什麽？”

“我，我是......”

“你是誰？”

江善沒辦法，把心一橫大聲說：“我是常川總局的人，他們不會抓我！”

這一聲喊完，江善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凝滞了，耳邊安靜的聽不見任何聲音。

柯嘉然就站在兩米開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幾秒後，柯嘉然一言不發的離開。

江善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不過他們之間除了同門師兄弟這層關系，好像也沒有什麽實質性關系。

這麽一想，江善索性懶得去想管柯嘉然，繼續沿着街道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去而複返的柯嘉然在不久之後再次叫住了江善。

江善不明所以的轉身，“幫什麽忙？”

柯嘉然指着空無一人的街道說：“我們老板娘今天生日，我給她訂的生日蛋糕在前面十字路口的那家店，我過不去。”

江善的雙眼猛然瞪大，“今天是米哆姐的生日？！”

這麽重要的日子他竟然忘了，以前，以前明明對這一天嫉妒的要死，也喜歡的要死。

江善當機立斷，“我去拿，你在這兒等一下。”

“謝謝。”

江善跑的很快，回來的也很及時，柯嘉然這邊剛接完米哆的電話，江善就把蛋糕盒遞了過來。

一個大的，一個更大的。

柯嘉然接過盒子查看，聽見江善說：“上面這個是你訂的，下面這個是我給米哆姐的，幫我祝她生日快樂。”

“你不去？”柯嘉然問。

江善搖頭，“今天有人結婚，我要去參加婚禮，很早就答應過的。”

“你們那個局長和副局長？”

“你知道？”江善驚訝，驚訝完才覺得這個問題問的真是浪費，一個婚禮而已，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是生怕人不知道。

柯嘉然一手拎着一個蛋糕，無奈的解釋，“聽老板娘念叨很久了，她還說要邊吃蛋糕邊圍觀，蹭蹭人家的豪氣，要不然我怎麽可能一大早跑來取蛋糕。”

江善低着頭，睫毛微微顫抖。

“讓米哆姐多吃點，吃飽了再去。”

“為什麽？”

“嘀！”

柯嘉然的疑問被突然而至的汽車鳴笛聲打斷，兩人同時順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一排整齊的黑色轎車正迎面駛來。

江善還站在警戒線裏面，沒有一點要動的跡象，柯嘉然見狀在他的衣袖上拉了一把。

“出來吧，有攝像跟拍。”

江善随着柯嘉然手上的力氣向後退，剛退出去，頭車就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空氣流動帶起的風裏有濃郁的玫瑰花香。

車隊很長，開了足足兩分鐘才勉強看到尾巴。

最後一輛車子經過江善和柯嘉然的時候停了下來，随後，一個身着西裝的人從駕駛位走出來，一直走到江善面前。

“請問是江善江先生嗎？”那人問道。

江善，“是。”

“蘇局讓我接您去酒店。”

“......”江善沉默。

這場婚禮，他并不想參加。

“去吧，結婚，這是喜事兒。”柯嘉然突兀的說。

江善回頭看了柯嘉然一眼，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他。

他很高，很帥，還愛笑，笑起來沒有城府。

“你以後別跟着我，也別故意接近我，我不笨，從我這裏你什麽都得不到。”

這話是江善說的，說完頭也不回的和司機離開。

柯嘉然乍一聽到這番話有點犯懵，傻愣的看着車子絕塵而去後很久，才搖搖頭輕笑一聲，“跟我說話不結巴了啊，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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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嘉然拎着蛋糕火急火燎的趕回店裏的時候，米哆正靠在門口喝白開水，一根細細的吸管被她咬在嘴裏折騰的慘不忍睹。

“老板娘，今天的情況您老可是一清二楚，這回真不是我辦事不利。”柯嘉然慫慫的辯解，腳下還一刻不停的偷偷往裏挪。

剛挪到門邊，米哆說話了，“耽誤時辰，小心爾的狗頭。”

嗖！柯嘉然突然覺得一股涼氣直逼後頸。

他急忙把蛋糕盒拎到身前當擋箭牌，驚恐的說：“下不為例，老板娘，下不為例！”

米哆龇牙，“嘿。”

柯嘉然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

下一秒，噩夢如期而至，米哆直直撲向了柯嘉然。

柯嘉然一邊要保護蛋糕盒，一邊要極力穩住兩個人，高難度的動作讓他崩潰。

退退退，繼續退，然後砰一聲撞在了玻璃門上。

胸口要炸，腰要斷......

“小柯，你好嗎？”米哆蹭着柯嘉然的側臉低聲詢問。

軟軟的聲音讓柯嘉然脫口而出的“救命”變成了，“我很好。”

米哆樂不可支，抱住柯嘉然的脖子開心到亂跳，過大的動作讓柯嘉然險些拎不住蛋糕。

“老板娘......”柯嘉然小聲提醒米哆。

米哆停下動作，笑着說：“別講話，我就抱一下，一下就好。”

柯嘉然安靜了，由着米哆在他耳邊不停說話。

“小柯，你離開的第一年哥不在，我一個人等了你一整天，從淩晨等到正午又等到深夜，蛋糕上的蠟燭換了好幾十根你都沒回來。29號快結束的時候，我一個人把蛋糕吃完了，後來哥跟我說，我把蛋糕上的蠟也吃了。”

“這是第二年，你還是不在，但是啊，我不用一個人吃蛋糕吃到進醫院。蛋糕已經有人幫我買了，蠟燭會有人陪我吹，我的願望也可以講給他們聽。

你呢，在那裏要好好的，如果想我了，想小江了就回來，別非要等幾十年那麽久，就算不在約定的那個時間，我們也肯定能找到你，我這個人啊，別的能耐不大，就是招人喜歡，就算你長大的時候我已經老了，你看到我也還是會喜歡的不得了，所以別害怕啊，想回來就回來看看我。”

“米哆，進來。”周紹在米哆的最後一句話結束的時候說。

其實，柯嘉然剛回來的時候周紹就看到了，但沒有打擾，他知道米哆有多需要‘小柯’，為了騙自己一次，她又等了整整一年。

一年對米哆來說很漫長。

現在突然開口不過是不想米哆說的太遠，太遠她就回不來了。

米哆還需要往前走。

聽見周紹的聲音，米哆馬上放開柯嘉然，笑嘻嘻的跑進去抱着周紹的胳膊說：“哥，今天我生日，你要聽我的，不能老說不！”

“好。”

“那我要吃冰淇淋，小柯給我做，做三個。”

“好。”

“我還要買衣服，買最貴的那種。”

“好。”

“哥......”

“嗯。”

米哆仰頭，明豔的臉上都是笑意，“我想去看夏夏結婚。”

“......”

“我們在一起的那年，她跟我講過婚禮的樣子，都是我喜歡的，我一直在等這一天，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你起碼得讓我看一眼，我不看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誰，就只看看婚禮的樣子。”

周紹沒有猶豫，“好，吃完蛋糕我帶你去。”

“嗯！謝謝哥！”

“不謝。”

要求應允，米哆開心的拉着周紹往裏走。

柯嘉然安靜的跟在後面。

隔着不遠的距離，柯嘉然聽見米哆喜不自勝的說：“我們家夏夏說了，要在我25歲生日那天給我辦一個大大的婚禮，要帶着最霸氣的車隊繞城一圈去接我，還要給我訂一個七層的大蛋糕，蛋糕上面有一個粉嫩粉嫩的蝴蝶結，她還說了，咳，她說她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兒親我......”

“她說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就想讓我光明正大的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