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2.3

紫玉放在馬廄裏一養就是兩個月，也不知道周震整天都在忙着啥，兩個月居然都沒用過馬。

這天喬瑟正在給紫玉添草料，周震遠遠地看到，顧不上有人居然能這麽接近紫玉，他只看到那喂馬的人有着烏國特有的卷發。

當下也沒想去看那人是誰，只快步趕到，一腳将人直接踹飛了。

喬瑟接到系統的提示，為避免引起周震的懷疑，卸下所有防禦，生生受了這一腳。

将人踹飛後周震才看向自己的愛騎，發現它被喂養得很好，才看向那被自己踹飛的人。

被踹飛的喬瑟覺得自己的五髒六府都要被踹出來了，捂着胸口咳出了幾口血，趕緊讓系統屏蔽了痛感，才扶着牆慢慢坐了起來。

周震看過去就是一個滿臉灰撲撲，嘴角挂着鮮血，卻雙眼明亮的人，那雙眼透着迷茫，還帶着明顯的委屈。

周震皺眉，這是一個烏國人。

“草泥馬，這人有病吧！上來就踹，我特麽幹嘛了？”

喬瑟心裏吶喊，面上卻不敢表現一絲一毫，看着站在馬廄前的人，目測将近190的身高，滿身煞氣壓得人膽戰心驚。

周震被那眼睛一望，看着他眼中的委屈，他對似乎這雙眼睛有些印象，不知怎麽就有點心虛，還有心疼，身上的氣勢收斂了下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把人扶起來。

恰在這時，身旁的長随沒等周震開口，就喝斥起來。

“張叔，你真是越過越回去了，紫玉是随便什麽人都能碰的嗎？”

張管事原本陪着将軍他們來領馬，也沒想到會發現這種事，喬瑟雖然小，但幹活挺賣力，而且很乖巧，他平時挺喜歡這個孩子。

“将軍恕罪，是老奴一時糊塗，只因他養了兩年馬都養得挺好，老奴一時疏忽了，還請将軍恕罪。”

養了兩年馬？周震突然就想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那雙眼眸，想起了兩年前在大街上的那個小孩，雙眼亮晶晶望着自己，即使被擠在人群之中也能一眼就發現，兩年前似乎讓部下将他買回來過。

他一直好似見過那雙眼睛，仿佛天生就識得那雙眼一般，深深刻在腦子裏。

只是他卻不想因為這莫須有的感知而來控制自己。

他看了兩眼喬瑟，最後什麽話也沒說，翻身上馬走了。

“馬丹。”喬瑟忍不住在心裏爆粗，狠狠瞪着周震離開的方向。

“這特麽都是什麽破任務？還可以人身傷害？”我想回家，我想我家親愛的！

“劇情需要，宿主，需要放棄任務？”

“放棄你妹！”

“那就努力吧。”

張叔走到喬瑟面前，将他扶起，嘆了一口氣，他原是以為喬瑟有什麽特殊身份，想不到被将軍丢在這兩年後，再次見面居然是這種情形。

當下張叔就給喬瑟又換了個工作，再不敢讓他呆在馬廄了。

喬瑟帶傷光榮得變成了灑掃下人。

有系統在那些傷算不了什麽，除了胸口還有一個印子外，喬瑟早沒事了。

只是從悠閑的養馬小工變成了要掃大半個吳府前院的下人，喬瑟從早掃到晚才能幹完一天的活。

本來還想着掃掃院子說不定能碰到蛇精病将軍，結果他掃的全是偏僻沒人住的院子，周震的院子他連遠遠的看一眼都看不到！

喬瑟很絕望，他覺得這個世界的任務一定是會失敗，被系統好一陣嘲諷。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喬瑟的任務毫無進展，他聽院子裏的下人都開始讨論吳夫人要為周震找夫人了。

喬瑟有時候覺得不如就這麽放棄算了，畢竟他與唐景已經過了一輩子 ，可是一想到那不是真正的唐景，他又不甘心。

系統看他實在太消極，就告訴他，有些宿主遇到的世界不同，有的甚至要在任務世界呆幾百年幾千年，所以喬瑟這兩年說起來，真得不值得提。

“你千萬別給我來個幾百幾千年的世界，我真的會瘋的。”

喬瑟掃了兩個多月的院子也沒等到和周震的近距離接觸，卻等來了烏國的聯絡人,喬瑟其實已經忘記自己還有奸細這麽個隐藏身份了。

被聯絡人找上的時候，喬瑟還迷惑了好久，聯絡人對喬瑟進行了一系列洗腦工程，如果不是讓系統屏蔽了聽覺，他大概會忍不住把這人打死。

要說這聯絡人也是心大，居然抓着喬瑟念了一下午，原本喬瑟不想理他，但是想到自己掃院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靠近周震，便裝作被洗腦成功，乖乖做出為烏國奉獻一切的樣子。

聯絡人很是滿意，在他眼裏，這些給大成國做奴隸的賤民本來就應該無條件為烏國付出一切，連烏國的皇室和貴族都義無反顧，何況幾個賤民。

聯絡人表示最近會再來找喬瑟，并且告訴了他聯絡方式後，悄悄的翻牆離開了，喬瑟看着兩米高的圍牆，感嘆古代人就是玄幻。

系統默默吐槽，玄幻的還在後頭呢。

本來這事過了，喬瑟就忘了，沒想到他和聯絡人扯了半天淡的事居然被王麻子發現了，王麻子這人也是厲害，記吃不記打，被喬瑟狠狠收拾一頓後，居然還惦記着喬瑟的美色。

喬瑟非常懷疑，王麻子其實是個基佬吧，不過這人實在太惡心了。

王麻子居然找上喬瑟，威脅喬瑟如果不和他好就告訴将軍他和烏國人串通的事，喬瑟正愁沒機會把自己送到周震的面前去，當下就把王麻子又打了一頓。

等了幾天也沒見王麻子的動靜，他估計王麻子還是沒那個膽。

眨眼又過去了幾月，每年冬月大成國皇族都會舉辦一次狩獵，就在狩獵開始前兩天，喬瑟終于等來了聯絡人的消息，約他晚上在吳府某院中的假山下相見。

喬瑟收拾了東西早早睡覺，睡前掃了王麻子兩眼，睡下後翻來覆去，終于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偷偷摸摸的向着約定地點而去。

沒走多遠他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跟蹤，頓了頓，喬瑟沒事人一樣去見了聯絡人，聯絡人表示狩獵大會時周震會受傷，等周震回了府中，喬瑟到時就裏應外合。

“我只是個掃大院的，接觸不到将軍啊。”喬瑟面露愁苦。

“不必擔心，狩獵那幾天會降下大雪，狩獵當天尤其大，你當天只要想辦法弄清楚周震在哪間屋子，并且在那間屋子周圍點亮這個紅燈籠就可以了。”

“……為什麽要點紅燈籠？這麽豔真的不會太招搖嗎？”

“你不知道我們烏國人都有雪盲症嗎？”黑衣人滿臉錯愕卻一本正經的問道。

“……小人從小跟随父親在軍營，多年未見大雪，倒是不知曉這點。”喬瑟面上恭順答道，心裏卻默默腹诽，你們烏國人可真夠神奇的，有雪盲症還要選個大雪的日子來刺殺，是怕死得不夠早嗎？

聯絡人似乎看出喬瑟面上有些擔憂，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你把這紅燈籠挂在周震所在的廊下即可。”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折疊好的紅色燈籠。“周震知道我們烏國人都有雪盲症，所以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在那天行動，你別擔心。”

喬瑟接過燈籠，點頭道好，心裏想着，我真沒擔心你們。

聯絡人又如此這般的交待了幾句，便讓喬瑟先行回去。

聯絡人待喬瑟走後，突然跳至一旁的草叢，将一身形猥瑣之人抓了出來，此人正是王麻子。

“大人饒命，饒命啊！”王麻子被那黑衣人巨大的手勁一拎，見黑衣人一掌就要劈下來，頓時吓得半死連忙求饒。

“你看了這麽多，還想我饒你的命？”黑衣人說着又要動手了解王麻子。

“大人大人，小人可以幫你！”王麻子連忙抱住黑人要劈下來的手，眼涕橫流。“小人王麻子，在府中十數年了，對吳府那是了若指掌，你安排個事我肯定比喬瑟辦得好啊！而且我是大成人，別人也不會懷疑我。”

“你為何要幫我烏國？”

“大人，大人，我在大成國只能做個奴才，還要天天被人呼來喝去，早就不耐煩了，聽說烏國到處都是好山好水，而且烏國個個都是美人，奴才早就想做個烏國人了，真的，我對天發誓。”

“呵呵，你倒是好眼光。”那黑衣人武功高強，也不怕王麻子耍花招，直接将他又甩到了草叢裏，此處是吳府荒廢許久的一個小院，平日裏根本沒人會來此處，更不用說這半夜三更的時候了。

黑衣人也不怕動靜引來什麽人，反正到時候他直接開溜，倒黴的自然是王麻子。

看着王麻子狗腿地跪爬到自己面前，黑衣人道：“說說，你都能做些什麽？”

“回大人，我在府裏做了十數年的下人，對吳府的構造都是門清，周震住的地方不用特意找，我都能告訴你在哪，我還能給你們畫個圖。”

“周震那人小心得很，如果他受了重傷，肯定會找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正是正是，小人知道将……周震平日裏都宿在順和院，但其實他有什麽重要的事都是在秋晖院處理的，那裏平時看着沒什麽，其實到處都有暗樁。”

黑衣人眯了眯眼，問他如何得知。

“小人有一次躲懶，睡在一處花圃當中，醒來時正好看到将軍招手，突然就出現了幾人，周震吩咐了一些事後，他們就又四散消失了。”

“他們居然留下你的活口？”

王麻子覺得脖子發涼，小聲道：“許是沒發現？”

“若如你所說，那幾人都是個頂個的高手，怎麽會沒發現你？許是見你是府中下人，便沒有計較罷了。”

王麻子吞吞口水。

黑衣人又瞄了幾眼王麻子，突然冷笑一聲：“諒你也不敢來诓我，但你說的話我也不能全信，原本我還想着當天周震受傷，吳府的守衛肯定是要加強，我們進府要有些麻煩，既然你要為我烏國效命，那便在當日為我們大開方便之門吧。”

黑衣人拿出一粒藥丸。

“這是我烏國特治的糖果，你吃下去，半月續一次，如果敢耍花樣，你應該知曉後果吧。”

王麻子咽了咽口水，知道如今是沒回頭路了，将那藥丸拿在手中，擡頭看向黑衣人道：“大人，我原為烏國鞠躬盡瘁，只是有個條件，還望大人成全小人。”

黑衣人有些不耐煩，畢竟這還是在吳府中，如果被人發現，雖然逃跑沒什麽問題，但影響了計劃就得不償失了，見這小人還沒做事就提要求，眼中劃過一絲煞氣，直想解決掉這人，轉念一想那叫喬瑟的小子在吳府實在混得不怎麽樣，留下此人說不定真的有用，便忍了下來。

“說。”

“小人……小人看中了那喬瑟，若是小人建了功，可否請大人将喬瑟賞了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