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2.4

黑衣人聽完雙眼瞪大盯着王麻子好半天，然後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你看上他了？你們可都是男子。”

王麻子面容扭曲咬牙切齒道：“就算都是男子，我也要他承歡于我。”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麽，竟嘿嘿笑了起來。

黑衣人見他這副形容，皺眉嫌棄，不過如果此人真的有用，賜個賤民與他又如何，只是喬瑟那相貌在烏國也就是個中等之資，這大成國人還真是沒見識。

“你若建了功自然可許諾你些好處，只是這喬瑟原本就是我烏國人，你若沒有什麽大的功勞，我可賞不了你。”

王麻子一聽有戲，立馬磕頭謝過，保證一定好好辦事，還将那藥丸子直接吞入了口中，那藥丸倒确實有些甜味，入口即化。

黑衣人見他吞下藥丸，心道真是美色誤人，我烏國如此神國，焉有不強之理，當下也不與王麻子再廢話，閃現了幾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麻子見人真的走了才癱在了地上，摸着喉嚨一陣面容扭曲，不知想到了什麽，又面目猙獰得低笑了起來。

本該早已離去的喬瑟，此時就在兩人不遠處的樹下，倚着樹悠閑地抖着腿。

“啧啧，美色真是害人啊，瞧瞧這王麻子居然為了美色而出賣了國家與靈魂，真不是個東西。色膽包天，以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我可以幫你們換臉。”系統很好心的建議。

“太晚了，回去睡覺。”喬瑟無視系統，在系統的屏蔽狀态下大大方方的回去睡覺了。

臨近狩獵果然開始下起雪來，斷斷續續的雪花飄落下來，喬瑟抱着掃把看着黑沉沉的天，王麻子就離他不遠不近的視奸他。

待到狩獵當天，大雪從天不亮就一直紛紛揚揚，天空似乎就壓在人的頭頂，下午的時候，府門口開始吵吵嚷嚷，喬瑟遠遠地看到吳夫人領着一群人出了前院，因為有系統，吳夫人焦急的吩咐請大夫，找太醫的聲音被喬瑟聽得一清二楚。

喬瑟握着掃把，心道果然受傷了，看吳夫人着急的樣子，似乎很嚴重。

等下半個時辰後，周震回府了，此時周震已經暈了過去，被人擡進了府中，吳夫人一邊安排一邊抹眼淚。

喬瑟拿着掃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掃着院子，看在王麻子的眼中，自然以為他是在想晚上的行動，只要喬瑟和他踩在一條船上，想跑是沒門了。

周震回府後，全都城出名的大夫和太醫都說他傷重，可能挺不過去，吳夫人更是難過的差點昏過去。

如王麻子所說，周震果然是呆在了秋晖院。

喬瑟晚飯後回去，卻發現那個紅燈籠不見了，他面上顯出很是着急的樣子，待到半夜，因雪積得太厚，下人們都被叫起來掃雪，因為周震的房間一直人來人往，首先就被叫去清掃他的院子。

紅燈籠自然是王麻子偷去了，他倒是對烏國盡忠，見喬瑟最近一直拿着紅燈籠時時滿臉猶豫與不忍，他擔心喬瑟最後下不去手，所以自己動起手來。

王麻子趁沒人注意，将那紅燈籠挂在了牆側的梅樹上，将燈籠挂好，王麻子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喬瑟遍身那隐隐透出的紅光，無聲笑了。

一時間除了掃雪的刷刷聲，再沒有別的聲音，然而雪還沒清理多少，黑衣人所帶領的刺客就等不及沖了出來。

幾個下人吓的急急躲了起來，周圍守衛的士兵一擁而上與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響聲驚動了房裏的人，只見周震的長随在兩個士兵的掩護下，扶着虛弱的周震從房裏逃出。

“握草！現在跑出來幹嘛，這長随是腦子有坑嗎？”喬瑟覺得周震一定在周圍有埋伏，堂堂一個常勝将軍怎麽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所以這長随也是烏國收買的奸細吧？

那些黑衣人見周震被人扶了出來，都向他的位置包抄過去，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那些普通的侍衛沒幾下就躺了幾個，眼看着一名黑衣人尋到間隙就向周震刺了過來，而那長随好似傻了一般，居然不知道躲閃。

再不想辦法周震肯定是跑不掉了，任務目标挂了喬瑟可就沒法完成任務了，他一咬牙，一掃把向着黑人掃了過去，那黑衣人沒想到旁邊會突然出現東西，直覺的閃了開來，待看清楚是個小厮拿着掃把擋在周震身前，兩劍就把掃把削的還剩下一個光杆。

喬瑟見擋不住了，一回頭，發現那長随還帶着周震呆在原地。

“傻了嗎？還不走！”喬瑟氣急，心中急躁直接咬牙罵道，再回頭，黑衣人的劍已經到了面前，喬瑟條件反射将手裏的竹杆擡起來格檔，一根竹竿怎麽可能擋住快劍，那劍像切豆腐一下直行而下，生生的砍在了喬瑟的肩膀上。

“卧槽真尼瑪疼！”喬瑟的腦中浮現這麽一句話後直接就暈了。

靠在長随身上的周震在喬瑟擋劍那一瞬間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等到看着那劍砍在喬瑟身上時，整個心髒像被人攥緊狠狠捏着，停止了跳動。

他後悔了，他不該在得到情報後将計就計，用這種方法來試探，可是後悔什麽他又說不清，明明是一個烏國人而已。

周震一把推開長随，晃晃悠悠走向喬瑟，手中抽出腰間的長劍，一劍就将那傷了喬瑟的黑衣人斷了頭。

“殺！一個不留下！”

剛剛還占了上風的黑衣人，在周震這一聲令下後，周圍突然出現了很多人，連原本躺在地上那些本該死了的士兵也全都起身加入了戰局，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喬瑟被周震抱回房間，原本就安排在府中的軍醫也被傳喚了過來。

喬瑟這一躺就是五天，他以為自己的任務肯定失敗了，自己在任務世界也挂了，所以睜開眼看到周圍古色古香的擺設後，還愣了很久。

“系統，我在哪？”

“将軍府。”

“我沒死？”

“很遺憾，差一點。”

“……”喬瑟又不想和系統說話了，一點也不可愛，然而除了系統，他卻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了？”

“周震沒受傷，演了一場戲，你中了毒，躺了五天。”

“什麽毒這麽厲害，對我以後有影響嗎？”

“據說是一種奇毒，周震花了很大力氣才救了你，至于影響嘛，反正你本來就不能人道。”

“咳咳，你能不能別老提這個事。”對于喜歡落井下石的系統，喬瑟很是鄙視。

“對了，周震沒受傷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可差點就死了！！！”

“告訴你了你還會主動去救周震？會去擋刀？會因此給周震留下深深地印象嗎？”

“可是我差點死了啊……”喬瑟小聲反駁。

此時房門口進來一個侍女，喬瑟輕咳了兩聲，那侍女見他醒了很是高興，忙向外間說了一聲，然後走到了他面前很是關懷。

“你醒了？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喬瑟感受了一下，手臂還是很痛，因為怕被人看出不妥善，系統也沒有替喬瑟屏蔽痛感，喬瑟稍等動了一下，痛的紮心，他皺着眉頭緩了一會，才要了一杯水，侍女應聲下去尋熱水。

聽說他醒來了，周震急急地與一群人一起進了房間，待進了房間又落在了最後。

吳夫人走上前對喬瑟很是噓寒問暖一番，侍女端來一碗水，因為喬瑟中毒後身體很是虛弱，此時只能躺在床上，侍女便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喝水。

再看向周圍的人，除了吳夫人與周震，還有幾個周震的部下，他在看向周震時頓了頓，之後就盯着碗慢慢地喝水，周震在他看過去時，不自然的僵直了脊背，臉上也更嚴肅起來。

等他喝好水，大夫又替他檢查了一番，只道好好休養即可，吳夫人又安慰了他兩句，就帶着下人們離開了，待屋中只剩下周震和他的幾個得力部下時，周震才走上前，看着喬瑟似乎在想如何開口。

“将軍那天沒受傷吧。”喬瑟早知道他想問什麽，卻搶先開了口，心裏腹诽，裝病害我為你擋刀，還有臉來審問！

“無事。”喬瑟第一次聽到周震這麽溫和的說話，那聲音有些低沉，卻不知怎地一下就讓他想到了唐景，喬瑟心裏這麽想着，眼睛就盯了過去，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他一定是想唐景想瘋了。

周震見床上的人還那麽虛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人也瘦得可憐，一雙眼睛卻水汪汪亮晶晶的，一對上這雙眸子，周震就覺得心裏一軟，質問的話在嘴裏轉了轉，卻再也說不出口。

這五天裏，除了送喬瑟到這裏治傷，确定了人沒事後，他就沒有再來過，他沒有理由不懷疑喬瑟，可是喬瑟毫不猶豫地為他擋劍也不可能是裝的，如果是僞裝的，那麽他擋下第一劍可以說得過去，連着擋了三劍，最後一劍更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并且還有劇毒，周震覺得這不可能是僞裝得出來的，而且喬瑟催促的眼神裏那種焦急和緊張也不可能裝得出來。

可是他是烏國人，自己不能意氣用事。

“府中有個下人叫王麻子，他已經招認參與這次的刺殺。”說到這裏，周震又看向躺在床上直勾勾看着他的喬瑟，他居然覺得懷疑他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手抵在唇上低咳一聲，周震盡量語氣平和道：“那個王麻子你是他的同夥，你可有什麽要說的嗎？”

喬瑟的眼眸迅速泛紅，從周震的臉上移開目光看向房頂，周震心中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王麻子此前與小人有些過節，這本是私怨，沒想到他要置我于死地。”喬瑟嘴上說得委屈，心裏的小黃人卻挺腰狂笑，他看得出來周震在他面前有些軟化，對着系統趾高氣揚道：看吧看吧，什麽大将軍，在本小爺的美色前還不是軟了。

“下個世界我會你特意挑選個好面相的。”系統淡淡道。

“不用了，咱們還是照原計劃來吧！”

幾個将軍的部下面面相觑，将軍不應該直接質問這烏國人的嗎？怎麽比對咱們幾個的時候溫柔了很多？

見幾個部下都疑惑的掃視着他，周震又輕咳了一聲，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當下也不敢再和喬瑟對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與他有何私怨？”周震聲音又恢複冷意。

喬瑟似乎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抿着唇表情緊繃，臉上也出現了些紅暈，眼睛掃視了一圈，最後似下了很大決心，閉了閉了眼，聲音有些抖，緩緩道：“王麻子，他……他曾經偷窺過小人沐浴，還……還要求小人……要求小人在他身下承歡。”說到這裏，喬瑟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哭音，周震聽着他的話，心中似有一根火把在燒，火燒火燎地痛。

他其實是想信王麻子的話的，畢竟喬瑟是烏國人，如果有烏國人混進大成實施什麽計劃，那必定是先找喬瑟，不可能去找一個大成的無賴下人。

房中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喬瑟，見他那要哭不哭，我見猶憐的樣子，又想想那王麻子的猥瑣樣子，想到王麻子說的話，突然覺得喬瑟說的話可信多了。

喬瑟似乎很不願提起這事，強自鎮定後繼續道：“小人自是不願，拼了命與他打了一架，也是小人的運氣好，将他從樓梯上推下去摔得不輕，他不敢明着找小人的麻煩，小人也怕因為這事被趕走，所以不敢聲張。”說到這裏，他掃了一眼周震，周震黑着臉，明顯很不爽，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盯着喬瑟，見喬瑟看過去，眼睛明顯又柔和了些，但喬瑟卻是瑟縮了一下，又移回了目光。

“自此後，王麻子便常常騷擾小人，平日裏也總在小人周圍轉悠，小人與他同住一間屋子，雖說還有別人在，但小人仍然夜夜不得安眠，小人每日都恨不得躲得他遠遠的，怎麽可能與他是同夥。”喬瑟說完就緊閉雙眼，好似受了侮辱，不願再多看幾人一眼。

周震的雙拳握了松，松了握，好一陣運氣才将心頭的火氣壓下，見幾個部下此時居然個個滿臉憐惜得盯着喬瑟，周震又是一陣窩火。

“你們沒聽到嗎？還不下去辦差？”幾人全都吓得一抖，将軍怎麽突然又變回冰渣子了！

幾人争先恐後的跑了出去。

周震看着躺在床上，眼角溢出淚珠的人，只覺得胸悶得很，又暗自運了運氣。

“若你不是奸細我自然放了你，若你只是演了一出苦肉計，我也陳你的情，會放你走。”周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說的這句話，只覺得說得自己各種憋悶。

喬瑟睜開眼，看了看周震，沒什麽情緒道：“随将軍處置。”

說完閉上眼睛似乎很是疲累，再也沒與周震說過一句話。

周震又呆了一會，見喬瑟再也沒睜開眼的打算，有些氣悶得離開了。

“果然還是懷疑我！小爺都為了他被砍了一刀中了那麽厲害的毒，差點就死了！”

“懷疑你才是正常的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