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對手是誰?
張波尖叫一聲後腦袋中只剩下快跑這個念頭,可是他的腿仿佛釘在了地上怎麽也邁不出一步。他身後的房門這時被碰得關上了,因為沒有開燈只有月光照入了房間,這才讓他看清了屋裏還有兩個人,但也許是他太過緊繃的神經使得他看不清來人的臉。
“是犯、犯、犯……”
祥叔都替張波累,這小夥子連犯法兩個字也念不清楚了。他好心地幫着對方說完了這句話,“擅闖民宅是犯法的,你放心我們知道這一點。”
“只是你敢保證這裏還是民宅嗎?”随貳亓說着這話拽起一件衣服在張波面前晃了晃,只見這件衣服的背部破了幾道大口子,一看就知是被利器劃傷的。
“你看着這件衣服敢保證你還是人?那個你自己口中的良民?我們恐怕不是擅闖民宅,而是為民除害了!”
張波看到他衣服就臉色煞白了,這下是徹底癱倒在地上,眼神發愣,真的被吓到了。
要說随貳亓三人憑着祥叔一手開鎖術進入了張波家,這一室戶的房間中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當然了他們不是來盜竊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不在注意範圍內,卻有一件衣服引起了随貳亓與巫弋的注意。這件破損的外套上就帶着一股殘留的血氣與煞氣,很有可能是張波身體發生古怪變化那天所穿的衣服。
現在看張波的樣子,他還記得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那麽關于他身體裏住了老虎的事情就不是瞎說了。
不過随貳亓與巫弋對視了一眼微微搖頭,他們都沒看出來張波身上有被虎妖附身,他還是一個人類,就是身上多了一股煞氣與血氣。
巫弋清了清嗓子,這次他接過了審問張波的重任,“張波,你對外妖言惑衆,說自己是老虎變的,其實你心裏很清楚你根本就未被虎妖附身!你如今內裏空虛,魂魄受損,分明被妖物重傷了,難道你還要包庇妖物所在不成。還不快點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波聽到巫弋說的話,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脖子的一側,而根本不敢擡頭去看巫弋,在他眼中看不清巫弋的五官,不可能去判斷去判斷這人是美是醜,因為巫弋的氣場過于強大,讓他想着就回憶起了那個在山裏中的夜晚。
張波顫抖了起來,嘴上是叫了起來,“不要吃我,我是瘦子,去吃胖子啊,他們肉多!啊——老虎大爺你放過我吧。嗚嗚——”
張波控制不住流出了眼淚,嘴裏還在不斷得重複着別吃我。他用手抱住頭,怎麽也不肯擡頭了。
巫弋給随貳亓使了一個眼神,那眼神有些無辜,他指了指張波表示這人真不是他吓壞的,看他這張公正嚴明的臉,一定是對方心虛了才這樣哭哭啼啼的。
随貳亓深深看了巫弋一眼,看得巫弋有些心裏發毛了,終于讓巫弋不得不收回了無辜的表情。
巫弋對張波的臉色是更黑了,他朝張波走了一步,彎腰下去就在張波的頭頂上方說話了,“你倒是還能哭,有眼淚說明還沒變成鬼。別浪費我的時間,你這樣的小鬼不歸我管,我要去抓咬傷你的那個家夥,還是你真是他同黨,想要幫他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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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波抽着鼻涕,巫弋這聲音過冷,在他腦袋上方響起,讓他背後冒出了雞皮疙瘩,想要忽視都做不到。但也正因為這股寒意讓張波從混亂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他不敢擡頭看巫弋,只能向前跪地哭也似地磕了一個頭,“大人,您一定要為小人做主啊,那妖人太可怕了,想要讓老虎都把我們吃了,要不是我逃得快的,一定也是葬身虎口了。”
在張波有些混亂的描述裏,巫弋大致上弄明白了張波身上所遭遇到的那些事情。一個多月前,張波與一幫狐朋狗友約定去山裏偷獵,想要弄些野生動物換錢花,他們中有人弄來了獵槍,也就自以為天下無敵地進山了。
顯然,沒有野外捕獵經驗的幾人想要抓到珍惜保護動物的幾率太低了,反而是很有可能葬身猛獸之口。人出門在外總要帶些腦子,可是如果人人都有腦子,就沒那麽多奇葩新聞了。
張波他們在進山的第四天遭遇了猛獸,是一頭黑色的老虎。
老虎有沒有黑色的?這在古籍中有所記載,好比那《說文解字》裏,有一條‘麟,黑虎也。’又好比《封神演義》中的財神趙公明,他的坐騎就是一只黑虎。
而在民間也有見到黑虎的記錄,說那黑虎其實是指毛皮為淺黑色并且略帶灰藍色,上面有深黑色的條紋的老虎。盡管有過一些記錄指出見到過這種老虎,可是目前為止,它仍舊是傳說中的動物,近年來再也沒有人抓到過實物。
張波幾人本是認為他們要發財了,想要把這只老虎給抓起來,死活不論,卻一定能賣出大價錢。
可是武松打虎只是小說,現實中即便手裏拿着槍,想要毫發無損地打到一只野生老虎,除了訓練有素的人士之外,普通人有幾個能做到?反正張波這群人想要殺虎反被虎殺。
“那不是活的老虎,它會變成黑霧,鑽入人的體內!”張波說到這裏聲音就彪了起來,“我們去了八個人,只有我一個人逃回來了,如果不是我當時裝死,一定也沒好下場。”
張波那些人在黑虎發起攻擊時發現了不對勁,這頭老虎根本不是活物,它通體黑色也許就是因為那是一只鬼虎。會徒然漲大,從虎軀上冒出了很多黑霧困住他們,他們八人慌不擇路地分開跑了,這些黑霧卻是緊追不舍。
張波本來就沒多大本事,他當時是靈機一動就倒地裝死了。那黑霧也追了過來,在他背上劃了好幾道口子,見他沒反應就飄走了。
實際上,張波是痛得直流眼淚。可別看黑霧是虛體,但在他背上劃得傷是實打實的,鮮血直流。痛到那個程度怎麽可能昏過去,而張波卻是一聲不吭,他是真的到了生死邊緣。
“然後我就聽到了腳步聲,有人來了。”張波在那時多麽希望來人是來打老虎的,說不定能遇到伏虎高人,可是他的運氣卻是差到極點,“那人是黑虎的主人。我聽得不夠明白,只聽到了他說什麽要多弄出幾個伥鬼,把這夥人的魂魄都給勾走。然後,我這是一口氣沒喘上了就真暈了。”
張波再次醒來已經是幾天後,他被當地山民救了出來,同時得知其餘的七個同伴全都死了。他們的死因都是受到猛獸攻擊,而他是那個少有的幸存者。只是,讓山民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除了死者屍體上的傷痕外,在山裏竟是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猛虎的蹤影,沒有腳印、毛發等等。
張波聽說這一點确認自己是撞了鬼虎就逃回了家,在家裏躺了一個月。至于他為什麽號稱體內有猛虎,那是他會時不時感到一種嗜血的沖動,讓他有了一種猜測,也許他被鬼虎攻擊,反而有了一些老虎的力量。
随貳亓聽着張波的假設,對他的智商已經不抱任何期待。這人真敢苦中作樂,煞氣與血氣滲入他的身體怎麽可能沒事,這種嗜血的沖動就表明他得病了,長久不治,等到體內陰陽平衡被破壞,那麽距離死亡也就很近了。
按照随貳亓的意思,前因後果,張波如今都是咎由自取,真是一點也不想為他治病。
巫弋立即就點頭,“阿亓說得對,就讓這人自生自滅吧。”
祥叔對張波也同情不起來,可是不管張波,他又攻擊別人弄出了第二個發燒的常傑怎麽辦?“我也不同情他,可像常傑那樣被他牽連的人卻是無辜的。”
巫弋心裏腹诽無辜與否都是自己沒本事,可他不會把這話說出來,似乎有些太冷血了。
随貳亓想了想還是把張波身上的煞氣與陰氣除了,死一個張波是死有餘辜,可是他并不想看到在自己已知的情況下讓張波禍害別人。
巫弋看到随貳亓為了張波浪費靈氣心裏不爽,他對着張波露出了一個獰笑,“你最好牢記今天的事情,如果你以後再敢做那些好事,我就随時回來把你這條小命拿走!”
張波本就害怕巫弋,被他這麽正對面的一笑,這次是真的兩眼一翻,昏過去了。
巫弋卻滿意地點頭,“我把他腦中關于我們的記憶模糊了一下,他就算在路上見到我們也認不出來了。”
巫弋眨眨眼睛看着随貳亓,這意思是要求表揚,他收尾工作做得很好吧?
祥叔目睹了巫弋獰笑的樣子,他不得不說盡管巫弋長得不錯,可有些人你真會忽略了長相,因為已經被他的氣勢吓住了。
祥叔搖搖頭,把巫弋這個恐怖指數很高的笑容搖出腦袋,沒到這事情裏真出現了伥鬼,他們真是遇到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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