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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相遇只是久別重逢
作者:餘音
文案
認識的時候是他們的春天,花開爛漫
再遇的時候是他們的秋天,彼此成熟,結果
有一天林晰問:“顧慎,如果我依舊光榮固守榜尾,你該怎麽辦?”
“我在榜首等你。”
謝謝大家一直的陪伴,一起寫點暖暖的文吧。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慎、林晰 ┃ 配角:白沫沫、房子桑 ┃ 其它:
☆、相遇只因曾相識
早晨6點半,偌大的A城國內出發廳人頭湧湧,蛇形隊伍一圈又一圈。這是一個如常的忙碌早高峰。
林晰站在櫃臺後面,低頭猛敲鍵盤。她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光滑地在後面挽了一個發髻,上面戴着一朵A城國際機場的工裝标配頭花,臉上略施粉黛,嘴唇紅豔。
林晰指尖飛快舞動,一行行字幕在黑色屏幕上閃動,打印機爽利地吐出一張又一張的登機牌。
“先生,您的登機時間是7點20,您的登機口是B101。”林晰眉目含笑,天生的柳葉眉輕輕揚起,迅速在登機口和登機時間上用圓珠筆畫了個圈。
接過登機牌的旅客身穿一身洗掉色的灰色汗衣,手裏提着一個破舊行李袋,他眼神有些迷茫,困惑地看着登機牌。
“先生,不用擔心,您還有足夠的時間,您從這邊直走,左轉就看到安檢口了,然後拿身份證和登機牌過安檢,不知道進去再問。”
那人唯唯諾諾,驚惶不安,步履緩滞地走了。
“先生,您好。”林晰快速和下一個旅客打招呼。
“剛才的又是第一次坐飛機的。”旁邊的熊婷婷低頭嘟囔着。
“應該是,估計去看北京工作的孩子。”林晰口不停手不停。
“你也是脾氣好,一大早的,人怎麽那麽多,每天都那麽多,還讓不讓人活啊!”熊婷婷滿腹牢騷,手裏卻不敢停下半秒。
“你的小帥哥來了你就不抱怨了。”
“Bingo!他是我今天一早幹活的動力。”
林晰幹值機員的活,四年了,除了休息,每日如此,早高峰,午高峰,晚高峰。千篇一律的墨綠色工衣,遮蓋倦容的粉底,提神點睛的口紅,一絲不茍的挽髻,黑色工鞋,上衣口袋裏總是插着一支筆。
忽然,熊婷婷小小叫了一下。林晰知道,她的帥哥來了。
熊婷婷有一個暗戀的小帥哥,每周都飛一趟北京,那帥哥眉目清秀,說話溫聲細氣,熊婷婷看他第一眼就深陷其中。那小帥哥不是林晰的茶,所以熊婷婷也鬥膽跟她八卦每一次的相遇,經過3個月28周的28次相遇,熊婷婷說她徹底淪陷了。
“林晰,快點,他在你那隊,等下趕緊跟我換。”
“小熊,要矜持!”林晰揶揄到。
熊婷婷每日查一次航班,只要查到小帥哥就堅定不移不休假,這次熊婷婷說了,必須要從小帥哥手裏扒到電話。
“旅客信息就有,何必多次一舉。”林晰說。
“他給,和我查,能一樣嗎?”熊婷婷振振有詞。“下一個就換。”她低聲明示到。
辦完手頭的旅客,林晰火速換到熊婷婷的位置上,小帥哥埋沒在櫃臺前的第三個旅客位,換位後的熊婷婷瞬間變臉,從冷若冰霜變得熱情洋溢,聲音高八度。
林晰瞥了一眼隊伍裏的小帥哥,只見他含笑看着櫃臺裏的熊婷婷。嗯,對上眼了啊!這世間的緣分,還真說不清。
機場裏恩愛情仇的故事很多,不過大部分都是稍縱即逝。
林晰抽回眼神,接下一個旅客。“先生……”她的聲音嘎然頓住!瞬間她的呼吸幾乎停止,喉嚨如石梗喉。
面前的兩個人在低語交談,全然沒有注意到她,他們只是把護照和行程單交給林晰,對話一直沒有停止。
林晰定定地看了一眼眼前那看都沒看他一眼的黑衣男子,他剪着清爽的短發,面容白皙,唇色清潤,不茍言笑,說話聲音低沉溫和,貼身的黑色襯衣和修身的黑色西褲,恰到好處。 他眉目低垂,顯得有些冷淡隔離。
顯然他們在讨論工作上的事情,一來二往,夾雜着很多英語。
林晰強忍着低下頭去,接過護照的手,微微顫抖。深藍色封面的護照上,美國國玺的圖印赫然跳入林晰的眼內。
她吞咽一下口水,想濕潤幹涸的喉嚨,翻開護照。Shen Gu!顧慎!照片上的他,依舊沒有表情,但卻英氣逼人。
旁邊傳來熊婷婷難以抑止的笑聲。林晰機械地打着鍵盤,卻無勇氣再擡眼看第二次面前的人。兩個行李箱已經齊備地放在傳送帶上——兩個熟練的商務客。
兩張登機牌從打印機的出口吐出,顧慎,北京,7:20登機;薛若桐,北京,7:20登機。
“先生,你們的登機牌,請拿好。”林晰氣若游絲,努力微笑,可是到底有些徒勞。
“謝謝!”兩人拿了登機牌和護照,臨走時,顧慎看了林晰一眼,然後走了。
那是平靜無波,如若看到陌路人的一眼。林晰望着顧慎的背影,記得他走的時候才1米7多,有些瘦,現在他已經從少年蛻變為男人,身材高挺修長,肩膀寬闊。林晰把眼光落在他的左腿上,黑色的西褲下看着并無二樣,只是輕微的跛。候機樓透光的屋頂投射下金色的陽光,他黑色頭發,在陽光反襯着亮光。他微微低垂着頭,似在側耳傾聽。
“小姐!你要花癡多久?”突然面前的旅客說到,後面一陣笑聲。
林晰尴尬地收回眼光,卻見熊婷婷疑惑的眼神。
“對不起先生,您的證件……”她早已心不在焉。
“林晰,去B15登機口支援一下。”突然領班殺到,擠到林晰身邊。
“登機口怎麽了?”林晰問。
“新上的系統有點問題,現在旅客積壓在那裏,現場的人都在純手工作業。”
林晰辦完手頭的旅客,交接領班,一路小跑奔向安檢。早高峰的安檢口也不能幸免,大排長龍,連員工通道都排了10多個人。林晰扯下工牌,下意識四處張望,果然在旁邊的隊伍裏看到顧慎,他直立凝視,對周圍仿佛旁若無人。掃描儀器滴滴地發出聲音,突然林晰顧慮地看了一眼顧慎的腿。
“刷工牌。”安檢口的人對員工比較客氣,一日幾趟,常常成了熟人。林晰慢吞吞地刷了一下工牌,視線撇向旁邊的通道,通道玻璃間斷,情況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安檢員對顧慎上下其手,很快在他的左腿處多摸了幾下,然後開始問話。
林晰焦灼地過了通道,站在邊上看着顧慎。
顧慎從電腦包裏拿出一疊裝訂井然的證明,然後慢慢坐下,把褲子拉了起來,露出了仿真義肢。林晰緊緊地看着他的腿,手按在胸前,從前無數次他在她面前從容脫下義肢的情形在她腦海閃電般擦過。
終了安檢員在他腿上掃了好幾下,把他放了過去。林晰松了口氣,安檢員到底沒讓他衆目睽睽之下把義肢卸了。
顧慎好像并沒被這些打亂情緒,他淡淡地跟身邊的薛若桐說着什麽,目不斜視,倒是安檢口的女生集體如向日葵一樣,齊刷刷看着他,眼光上下掃描,眼神冰火兩重天。
見到這樣的狀況,林晰嘴角忍不住彎了彎。一如從前,顧慎對周圍總是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淡漠,無論幾多花癡尖叫,他都如入無人之境,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林晰直挺挺地立着,貪婪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眼淚,眼角濕潤,百感交集。
顧慎收拾好行李,和薛若桐并肩而行,全然沒有看到隔壁通道的林晰。
“笑笑,你要相信我!”
8年前的聲音猶在耳旁,聲嘶力竭,幾近瘋狂,那時他19歲。
林晰眼神漸漸變得空洞,在他的世界裏,早就沒有林晰。林晰抿着嘴唇,像告別一樣,目送顧慎遠去。
飛機緩緩升起,顧慎扭頭看着窗外,飛機下的景物越來越小,慢慢沒入雲層。薛若桐拿着文件在看。
一個空乘手拿一支PDA,半蹲在他們面前。
“顧先生,薛先生,上午好。”
顧慎轉過頭,沖着面前的女子點點頭。那個女子在對上他的眼神,一霎那間失神,然後很快回神。薛若桐忍不住笑笑,顧慎的冷淡梳離,引得多少女人失足,他卻偏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顧先生和薛先生是我們公司的vip客戶,這次沒能給你們提供頭等艙和商務艙的服務,很抱歉,接下來的旅程裏,如果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請聯系我。”
空乘聲音輕柔,幾次因為碰到顧慎的目光而有些打磕。顧慎的目光其實并不逼人,不過專注。
薛若桐說了聲謝謝,一直沉默的顧慎突然說:“等會餐食可否提供食鹽和香油。”
薛若桐臉色變了一下,想笑。空乘倒是專業,很快問:“請問顧先生希望如何?”
“一個小碟,乘上食鹽,淋上一點香油。”
“可以的,用餐時給您提供。”
“謝謝,給您添麻煩了。”顧慎語調低而輕淡。
“你還能有點別的出息嗎?飛遍全世界都這樣為難人家航空公司。”薛若桐揶揄顧慎,目送空乘婀娜離去。
“習慣而已。”說完,顧慎又再轉頭看出窗外,不過窗外已經一片晴天,底下白雲茫茫。
“當天來回,想想都累。”薛若桐合上文件,半眯着眼,“昨夜通宵,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看看。”
“看什麽?”薛若桐看看窗外,除了藍色的天空,還只是藍色的天空。
“在地上的時候就該看。”兩人在A城呆了一個禮拜,顧慎幾乎酒店和森達集團兩點一線。
顧慎不再回應。薛若桐把椅背放下,閉目養神。
“慎,你究竟是哪裏人?”眯了一小會,薛若桐嘟囔了一句。
顧慎抿着嘴對着窗戶,薛若桐的聲音不大,不過字字清晰,撞擊他的耳膜。
“A市。”良久,他才吐出兩個字,說完,心裏竟然好象被人生生剜了一塊,空洞洞的。
薛若桐猛地睜開眼睛。“你竟然N過家門而不入?!我們在北京做1年項目,你不說我以為你北京人。”
“睡覺。”顧慎伸出手,拍拍薛若桐,他斜放椅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嘗試一下,放一章,因為有些地方還沒有寫得很順。
☆、只是舊人
下班時間,林晰一身疲憊。
更衣室內只有她和熊婷婷。林晰換上便服,用洗面奶洗去臉上的妝容,露出一張精致清靈的面孔。
熊婷婷稀裏嘩啦地翻着袋子裏的口紅眉筆。“林晰,公司讓人化妝,對你真是噩夢,一化老十年!不熟悉你的人還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熊婷婷補了一下妝,只是把工裝換了,還換上閃爍的水晶鞋。
“我這種化妝老的臉就跟大餅子臉一樣無奈。”林晰松開挽起的發髻,及腰的長發從中間中分,瀑布般披散下來,黝黑亮澤,不經意的微微卷曲。
黑發,大眼,高鼻!熊婷婷瞥了她一眼,在鼻翼處補粉,務求讓坍塌的鼻子高上兩分。
“林晰,你的好胚子真是惹人妒忌。”
“你的小帥哥真是惹人妒忌。”
熊婷婷嘿嘿笑着,一副好心情,今天她拿到了小帥哥的電話,還約着小帥哥回A市後一起去吃飯。
“晚上一起吃飯吧。”熊婷婷一肚子的花癡要跟林晰娓娓道來,刷了加長睫毛膏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林晰打上一點點面霜,顧慎的臉一閃而過,林晰垂下眼簾,默默地抹開臉上白色的膏,一層一層,直到完全沁潤。“晚上有事。下次中午吧。”林晰把衣服放在櫃子裏,整理妥當。
“林晰,青春易逝,必須及時行樂。”熊婷婷不以為然。
下班的班車人滿為患,車上人一個個都面無表情。下班時間剛好是交通高峰,好半天班車才到了市區,林晰下了車,在路邊買了一個3塊錢的煎餅果子。
賣煎餅果子的大叔跟林晰是熟人,給林晰加了個蛋,還多加了醬。林晰站在路邊狼吞虎咽。
“妹子,慢點吃。”
“大哥,等會公交車就來了,擠上去就吃不了了。”
“有你這樣的閨女,你媽三生有幸。”
林晰呵呵笑了幾聲,把最後一口餅塞到嘴裏。剛好車來了,林晰跟大叔擺擺手,沖入人流。
車上的人密密匝匝,車下的人大叫:“裏面的人擠擠。”
林晰人貼人,一陣肉搏,最後成功把自己塞了進去。
車裏的司機撇了一眼後視鏡,冷冷說了句:“最外面的,屁股縮一下。”
車內響起嗡嗡的笑聲,林晰收了收屁股,車門咣當,關上了。林晰手心一陣冷汗。
去療養院的路,林晰駕清路熟,走了7年,連兩邊的樹有幾棵,林晰都了如指掌。
“林小姐,你又來看媽媽了啊?”一旁路過的護士已是熟人,林晰一周三次的來,一來就是7年。
“今天她還好嗎?”
“早上看她還蠻好的,還吃了好大一碗面,我下午去跟另一個病人了。對了,你媽媽的續費時間又要到,有時間你把款付一下吧。”
林晰點點頭,緊了一下手裏提着的火龍果,10塊4個。7年前火龍果還是稀缺的南方水果,現在已經爛大街,走鬼小販都在賣。
以前媽媽總會把新鮮的火龍果買好,親自剝皮,一片一片地片好,擺成一盤,然後擺上三支印花的叉子。
林晰到病房的時候,陳梅已經睡着了,安靜得就像一個孩子。護士說她今天又吵鬧了,醫生給打了安定。
林晰摸了摸陳梅的臉,即便頭發灰白,依然不能遮眼她精致的臉龐。林晰仔細地整理她的頭發,慢慢梳理,直到垂順。林晰的頭發,黑亮垂順,全然是繼承了媽媽的好胚子。
然後她端了一盆溫水,給陳梅擦身子。
“媽媽,你今天又不乖了,醫生又給你打針了,你看你一打針就見不到我,以後你要乖乖的哦。”陳梅的皮膚涼涼的,溫度很低。
“今天我見到顧慎了。顧慎,還記得嗎?”林晰說完顧慎的名字,下腹一陣疼痛。“他長高了,還是不愛說話,你最不喜歡他這點,不過他真的做到了……媽媽你看走眼了,媽媽你要認錯噢。”林晰說着,抿了抿嘴。內心深處一個地方變暖,然後又變冷。
陳梅安安靜靜的,沒有半分的回應。林晰在陳梅床邊坐了大半個小時,提着背包走了,9點的療養院已經可以算夜深人靜。
林晰在花園的紫藤花下站了一會,摘下一串花藤,別在包上。
“林晰。”一個微涼的男聲。
“陳醫生,以後不要老站在黑暗處吓人。”
“又來看媽媽?”
“是,陳醫生今晚又要值班?”
陳卓然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林晰面前,他穿着白大褂,短平發,戴着一副眼鏡,夜色下看着有些冰冷。
“最近阿姨安靜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劉醫生也是這麽說,說是好跡象,多謝你們費心了。”
陳卓然靜了一會,說:“要回家了嗎?”
林晰點頭。
“我送你到車站。”
林晰回頭一想,她竟然也認識陳卓然7年了,陳梅剛入院的時候,陳卓然才是實習生,林晰是大一。
“陳醫生,我到了,謝謝你。”到了車站,林晰主動道別。
“林晰,下周我要出差,你能幫我……”
“好,你告訴我你的航班,我給你留好位置。”
“電話聯系。”陳卓然說完,沒動。
夜班車速度很快,呼呼地就來了,有些破落的車體咣啷咣啷,嘎吱一下就停了下來。
林晰提步沖過去。
“林晰!”
林晰才到車門,扶着車門回看。
“小心點。”陳卓然說。
林晰點點頭,上了車。陳卓然看着林晰在車廂裏搖搖晃晃,最後找了個座位坐下,才轉身走入夜色。
林晰的家在城東,從療養院回去,又是一個小時的車程。回到家裏,已經10點多了,房子桑還沒睡,正斜靠在椅子上,兩只腳晾在桌子上,韓劇裏的對白正在進行。
房子桑是林晰的大學同學,室友。畢業的時候,房子桑找了八輩子的關系,擠入機場。林晰是陪房子桑去面試,當日她一襲白色長裙,長發披肩,被屋內的面試官給拉住了。
面試官的眼睛很毒,上上下下看了林晰很多次,才略帶傲慢的問林晰:“想來機場嗎?”
“一個月多少錢?”林晰淡淡問到。
面試官冷然答道:“去到就知道了。”
房子桑在一邊使勁使眼色。林晰看着房子桑,說了句:“我去。”
崗前培訓分了幾撥人,有後門的去了機關,沒後門的,去了貨站和地面服務。本來說要林晰去VIP休息室,不過後來說被一個有關系的人給頂上了,林晰最後和房子桑一樣,去了值機。
“回來了?”房子桑撇了一眼林晰,繼續盯着電腦看。
“嗯。”林晰把包挂在門後,換下拖鞋,拂了一下工鞋上的灰,然後整整齊齊擺在架子上。“今天晚上又追什麽?”
“三順。”房子桑言簡意赅,看到林晰又是擦灰又是撣塵,忍不住絮叨:“林大小姐,我們租住600塊的房子,就別窮講究了。”
“房大小姐,我們就快被蟑螂擡走了。”林晰把衣服挂好,換上睡衣,一看,桌子上擺着一個吃完的方便面碗,冷掉的湯漂浮着結塊的油,林晰皺眉拿到廚房,濾水,丢入垃圾桶,然後拿出掃把,掃地上的瓜子殼,林晰做得斯條慢理的。
房子桑的韓劇總算出字幕了。她把腿拿下來,汲着個拖鞋跟在林晰後面。
“大小姐,你之前刷的牆,掉皮了。”說完,房子桑用眼神撇了一下靠近廚房的牆角。房子是70年代的老房子,二居室,在郊縣,所以很便宜。當初林晰搬進來的時候,看着牆皮就開始皺眉頭。
房子桑笑她小姐的心,丫鬟的命。林晰不說話,第二天跑到油漆店,買了一桶多樂士,請了2天假,在家裏老老實實地刮牆皮,然後貼報紙,上油漆。
林晰順着房子桑的視線,望向牆角,廚房滲水,底層的報紙被泡開了,一層層的油漆往下掉。
林晰看了,忍不住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發呆。過了一會,她說:“睡覺吧,子桑。明天還有早班。”
“睡覺?大小姐,不像你啊,看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麽沉重打擊,是不是被旅客投訴了?!”房子桑很豪邁地勾住林晰的肩膀。
“沒有,就是見到了一個舊人……想起一點點以前的事。”
“舊人能把你救出火坑不?”
林晰一怔,随即搖頭,“我的也不叫火坑,我只是要照顧媽媽。”
“你那不叫火坑,還怎麽叫火坑。算了,你那舊人,是什麽人,還能讓你這個神仙姐姐給動了凡心。”
“去你的。”林晰嗔笑了一下,抿了抿嘴,笑容斂了起來,“只是舊日同學,不過他已經認不得我了。”
說完,林晰拿起衣服,鑽入了洗澡間。洗澡間沒有門,只是一簾之隔。
突然,林晰大叫:“子桑,給我拿片衛生巾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早上才想起沒說早上晚上,自己心裏默認識晚上啊,所以趕緊先放。
每一次放文都很緊張,生怕寫不完。坑的感覺實在不好,anyway,每一次都是寫文,都是一場修煉。
☆、那時年少——初遇
“大家好,我叫顧慎。”顧慎站在高二一班的講臺前,頭發四六分開,鼻梁挺直細長,下身一條外校的校服褲子,上衣一條印着廣告的白色T恤。
說完,他轉身,在黑板上寫下,“顧慎”二字,字跡蒼勁有力。
然後,一片安靜。
完了?下面的40個人面面相觑,然後響起掌聲。
“顧慎,請你到後面那個位置。”班主任高老師把手一揚,語氣輕和。高有才,高老師,40多歲的樣子,鬓發有些花白,身形瘦長,穿着白色襯衣,襯衣有些松垮,領口微卷,戴着副黑框眼鏡。
顧慎邁着步子,穿行在40雙眼睛的打量下,走到屋子的最後,那裏有一張孤零零的桌子,班裏40個人,剛好配對,顧慎是第41個,獨孤一張臺。
“好拽!”
“裝吧。”
“我媽說這是青春期荷爾蒙失調。”
……
顧慎坐下,拿出書,開始看了起來,仿佛他從來就在這裏。
“顧慎因為家庭搬遷,所以從二中轉學過來,請大家互相幫助。”高老師說。
一陣稀落的掌聲。
“林晰,下課到我這裏來一下。”
“高老師?才開學。”一個女生站了起來,清晰的中分,長及腰際的黑色長發,垂順披落,蓬松卷曲,她穿着一條很短的短褲,緊身粉紅色T恤,身材颀長。
顧慎擡眼看了一眼,背後看去,那個女孩那頭長卷發,還有露在外面白皙修長的腿,不經意跳入眼內,閃爍又明亮。
班裏的聲音嗡嗡的,有人在交頭接耳。顧慎移開視線,複又垂目把心神落在書上,他手裏的書是這個學期的數學課本,書頁數字已經停留在中間部分。
高老師揚了一下手裏的日記本,說:“你期末時日記落我這裏了。”日記本粉紅色,貼滿公主貼紙。全班哄堂大笑。
林晰倒是無所謂,“謝謝高老師。”說完自行坐了下來。
“你怎麽把日記本掉老師那裏了?”林晰剛一坐下,就被同桌的白沫沫拱了一下。
“我買水果,剛好高老師路過,我讓他幫忙拿一下,後來我把水果拿走了,忘了拿日記本。”
“老師,林晰的日記好看嗎?”
班裏又是一陣熱烈起哄聲。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高老師轉身,拿起粉筆。白沫沫似乎想起什麽,“林晰,我跟侯徽的事情,你寫日記裏沒。”
“不記得了。”當事人轉了轉眼珠很無辜地說。
“大小姐,你想讓我死麽?”
“你們拍拖,全世界都知道了。”
白沫沫在桌下一陣亂踢,林晰咯咯笑着,一點都不同情她。
“林——晰!”高老師轉身,拖長聲音。
“高老師。”
“你在幹什麽?”
“說話。”
“上來把時間算法畫出來。”
“不會。”說話的人臉不紅心不跳。
“顧慎。”
40雙眼睛刷地回頭,看着最後一排最後一個位置上的那個人,慢吞吞撐着桌子站起來。林晰歪着頭,打量他。
顧慎邁着大步子,走到講臺前,卻停了下來,講臺有20厘米高。他先上了右腿,然後把左腿提了上去。
高老師遞給他尺子和圓規。
“時間算法應該是小學程度的內容。”說完,高老師掃了一眼下面的人,大部分都把脖子縮了起來。
高老師揮揮手,讓林晰坐下。
坐在第二排的黃瑞輝握着拳,剛剛不過遲疑了一下!從前高老師遇到這種情況,必定是讓他上去演示,現在這個剛轉學過來的家夥竟然就占了他的位置。
顧慎專心致志地畫圓,高老師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下面一衆人等也不知道他笑個甚。
顧慎的圓規用得很熟練,劃痕清晰,即便是易滑的黑板面,他居然也做到分割一致。随着時間推移,漸漸出現一個狀似蓮花的構圖。
林晰半思半呆,盯着顧慎的後腦勺,餘光裏看着顧慎東畫西畫,實際上也沒真心看他做些什麽。
“可以了。”高老師已經面露喜色,顧慎微微點點頭,放下圓規尺子,撇了一眼講臺的臺階,側身下了講臺。他不經意看了一眼林晰的方向,竟然對上托腮發呆看着他的林晰的視線。他才發現她眼睛很大,很圓,水汪汪的,清澈透明,佩着一頭長長的卷發,就跟洋娃娃一樣。
顧慎想起一個詞——陽春白雪。
顧慎突如其來的視線讓一直半魂游的林晰吓了一跳,托腮的手掌一滑,下巴就磕到桌子上去了。
顧慎抿了一下嘴,淡淡移開視線,轉過頭去,回到座位。
“哼,小樣。”林晰腹诽到。
高老師那一天因為顧慎,一直心情大好,下課的時候,他眉飛色舞,指了一下林晰,然後指着顧慎,“你們過我辦公室一下。”
白沫沫抛給林晰一個節哀順變的眼神。林晰看都沒看顧慎一眼,谄媚地跟在高老師後半個身位的地方,向上看看高老師,向下看着她的日記本。
“高老師。”林晰的聲音甜甜的,帶着一絲嗲,“您手不累麽?我幫您拿着。”高老師撇了她一眼,說:“不累。”
“我拿了就走,不打擾您和……顧……顧慎談心。”
顧慎聽到她說他的名字,眉目轉了一下。
“我要跟你談心。”
林晰一臉惆悵,餘光覺察到顧慎一直跟在後面,回頭看了他一眼,顧慎看她的眼神淡淡的,不閃不避,林晰揚了一下眉毛,不搭理他了。
高老師走入辦公室,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水,林晰站旁邊。
“林晰。”
“到。”
“日記本拿回去。”
日記本在某小姐手裏一滑,掉在地上,硬皮封面觸地展開,只見淡黃色的紙頁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鋼筆字,然後下方是各色彩筆的插圖。林晰的鋼筆字娟秀,有些恣意,插圖兩只憨态可掬的熊——在打架。
第一次見到那麽大的人,寫日記還配插圖的,連着兩頁,插圖都不同。高老師臉上掠過一絲贊許之色,很快又恢複嚴肅。
林晰蹲下,剛好對着顧慎的腳,那雙白色帆板鞋,左腳趾頭處,居然破了洞,腳趾頭若隐若現,林晰想戳一下,終是忍住了,她仰頭看了看顧慎,顧慎居高臨下,同樣看着她。林晰收回視線,把本子拿起來,說:“謝謝高老師,我先走了。”
“回來。”
“是。”聲音心不甘情不願。
“不能把老師當傭人使喚。”
“唔?噢!”
顧慎聽了,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那個小動作卻全然落在林晰的眼裏。“老師,下次絕對不會發生,買水果的時候,一定放在腳邊。”
高老師看着林晰,一臉無語。
上學期最後一天,散學禮後,林晰罕有地找不到司機劉建奔,便蹲路邊買釋迦牟尼果,看到騎車過來的高有才,居然一個結結實實的硬皮本往他懷裏一塞,“高老師,幫我拿一下,很重要的本子。”然後她頭也不回,把果子握在手裏東捏西捏,老板娘看了哇哇大叫。
“老板娘,不軟的不能吃。”林晰拿起一個,果色淺綠,形狀飽滿,她微微一笑,說:“中看不中用。”然後放了下來。
老板娘臉一紅一綠。
高有才看她一時半會買不完,下了車,把車撐在路邊,去挑蘋果。
“老板收錢。”林晰丢下100塊錢,“剩下的小費了。”
老板娘眉開眼笑,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不會虧了你的。”林晰說得豪情萬丈,卻一臉嬌滴滴的面相。
一輛黑得發亮的轎車在店邊停了下來。
“小姐,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司機下車,走到林晰身邊低語。
“劉叔叔?”林晰一臉驚喜無辜,“正好,天好熱。”說完,她就鑽進車裏。“還有,叫我笑笑,小姐小姐,我以為在舊社會,食古不化!”
劉建奔是林家的司機,早前在一個香港人家裏做司機,叫慣了那家人的女兒作小姐,到了林晰家裏剛半個月,也改不了口。
劉建奔坐回駕駛位,看了一眼後面那個在袋子掏果子的女孩,說:“小姐,你的電話是不是沒電了?”
“昨天忘記充電了,劉叔叔,這兩個給你們家寶寶,剩下三個我吃一個,我爸媽各一個。”林晰絮絮叨叨,劉建奔從後視鏡看她,卷蓬蓬的頭發遮蓋得看不見她的臉。
一旁挑蘋果的高有才從蘋果堆裏擡起頭,只看到一個車屁股,遠遠而去。
林晰垂着頭,腳尖在地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感覺高老師的滔滔教誨尚未盡頭。
“你媽媽假期找過我,說你吊兒郎當,凡事差不多,要我好好收拾你。偏偏你今天上課一問三不知,還毫無愧色。”
“不知者不罪,高老師。”
“牙尖嘴利!”高老師露出一絲愠色,但又有些無奈,桌面上丢了一個本子,“回去把裏面的題做了。”
“不會做。”
“加倍,熟能生巧耳。”
“高老師,0+0還是等于0。”
啪,高老師一拍桌子,周圍的老師紛紛看了過來,好脾氣的高老師發飚了,雖然那飚就跟棍子打棉花一樣。高老師的好脾氣全校聞名,有時候甚至有些面瓜,不過說到教學能力,大家都會豎起大拇指。高有才愛學生,是出了名的,這也是當初,林晰的老媽非要把數學爛得跟狗屎一樣的林晰塞到高有才的班裏的原因。
高老師調整一下語氣:“不會問我。”
“哦。”林晰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大眼睛一眯,“高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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