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十二個足球(含魚.雷感謝章)

殿試當日。

明辭熠一大早便到了皇宮。

他其實過來也沒多大的事, 就是陪鄞溫帝監考。

他倆在上頭下棋, 底下的考生們奮筆疾書。

鄞溫帝偶爾還與明辭熠交談一兩句,仿佛底下沒人在考試一般。

這也是一種考驗。

若是考生會被他們分散了注意力,那從某種角度上也算是出局了。

“國師。”鄞溫帝輕輕松松的落下一子:“前幾日你在玄清觀那一遭……無事吧?”

他不提還好, 一提明辭熠就想起了還在自己懷裏的令牌。

當時他雖上了馬車,但還來不及将令牌還給季長書, 季長書就直徑離開了, 瞧他的樣子是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明辭熠也不好耽誤。

事後他與雙成說,雙成也很驚訝,但卻沒敢收回令牌。

于是這塊燙手山芋就還留在了明辭熠的手裏。

明辭熠頭禿。

打那天後他也有幾天沒有見過季長書了,為了他的安全着想, 鄞溫帝也沒召他入宮。

畢竟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一大半都是沖着他來的。

所以明辭熠到今天才見到自己府裏以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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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辭熠笑笑:“無事,多虧了有王爺。”

他并沒有打算将花滿影說出來,因為他相信鄞溫帝也是對他的來歷和身世很感興趣的, 若是他知曉花滿影與他相識, 定會順着這條線查下去。

鄞溫帝畢竟是皇帝, 查人的本事肯定也是有的,只是時間快慢問題。

但無論他的速度如何,明辭熠都不希望自己與鄞溫帝在這方面會公開布誠。

如今鄞溫帝相信他, 無非就是因為他的身份神秘, 來歷成謎,又因他有一雙與衆不同的藍眸,從而導致了有不少人相信他是天神下凡。

可若有一日鄞溫帝知曉了他是凡人之軀, 只是一個普通的靈魂,先不說是不是欺君之罪,最起碼的對他的信任就會減少。

再者……他與鄞溫帝并沒有掏心掏肺的友誼,他沒必要什麽都讓鄞溫帝知曉。

鄞溫帝聽得明辭熠這話,微微揚了揚眉,笑容還是那般和煦:“近日長書與你的确走的挺近。”

他頓了頓,狀似無意:“聽聞此次長書為了國師,還特意一早趕到那些殺手的藏匿點。”

明辭熠一愣。

他知曉季長書幫他在暗中除去了那些隐患定是有些奔波的,他心裏也很感激,他也在想要如何回報。

但鄞溫帝現在這麽特意點出來……是為何?

明辭熠垂眸遮住自己眼裏的疑惑,随後故作淡定的落下一子,接着便聽鄞溫帝繼續道:“國師可不要辜負了長書的一番心意。”

原來只是為了替弟弟留住朋友。

明辭熠松了口氣,嘴角的笑容也真實了幾分:“這是自然,王爺對臣好,臣是不會忘的。”

鄞溫帝瞧着明辭熠的視線溫和,還有幾分親切,倒像是在看自己的家人一樣:“八月北原來使進貢……到時還要請國師多多費心了。”

如今已是六月底,一月的時間幾乎是一眨眼就能過去。

而八月北原來使一事……也是一件大事。

在原著中,太後在這個時期跟北原使者達成協議,次年,北原進攻鄞朝,便是太後暗中放了消息和情報,甚至用姜家的財力和人力提供糧草,導致鄞朝北兩城全部被攻陷。

北原也直接打到了京城腳下,鄞朝在當時四面楚歌,還是靠季長書留下來的暗衛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才扭轉局面。

聽到八月北原來使一事,明辭熠垂眸掩住了自己眼中的冰冷。

叛.國,在他心裏是可以被釘上恥辱柱的。

姜太後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導致兩城,甚至數城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明辭熠此時不敢多說,畢竟這大殿之中人多口雜,他只道:“微臣明白,陛下且放心。”

殿試結束後,審了五日便發榜了。

殿試發榜不像會試,殿試是鄞溫帝拟了聖旨由他身邊的太監宣布。

當着衆位考生和百官的面,那可是極其的威風。

作為國師,明辭熠自然是被劇透了前三甲。

和會試一一樣,前三甲沒有變化。

這也就等于狀元是何甘。

從未拿過第一的明辭熠實名酸了。

聖旨頒布後,何甘就着一襲狀元袍,頭戴狀元帽,身上別個大紅花,跟新郎官似的,卻比娶新娘還要威風。

明辭熠是最後去跟何甘說恭喜的。

何甘又多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明辭熠笑着搖了搖頭:“你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狀元郎。”

他頓了頓:“待會游街回來,怕是有無數官員會撲到你身上來。”

聽得明辭熠此話,何甘玩笑道:“那我就去你府上躲躲,如今你與元王的事導致你現在風頭厲害得很,我就不信有人敢惹你。”

明辭熠沖他比了個中指:“滾吧你。”

于是何甘便笑着翻身上了馬。

明明都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何甘騎馬卻很厲害,沒有半點現代人的感覺。

明辭熠再次實名酸了。

他沒興趣看狀元游街,便準備上馬車欲要回府,卻不想發現自己的車夫換了人:“雙成?怎的了?”

明辭熠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該不會他原先那個車夫有問題吧!?

但好在一切都只是明辭熠多想。

雙成跳下來扶着明辭熠上去,一邊道:“主子請您去臨江樓。”

臨江樓是京中最獨特的一家酒樓。

而它也是季長書的産業。

不同于在京城運河旁的尋千樓是皇家産業,臨江樓是季長書私人的。

到臨江樓談事,完全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明辭熠以為季長書是有要事要找他,便沒有拒絕。

事實上季長書就算是去找他喝杯茶他也不會說不。

馬車行駛至臨江樓底下,這附近已經有不少百姓站着等狀元巡街了。

明辭熠在雙成的護衛下進了臨江樓。

本來明辭熠覺着自己能見到一個空空如也的樓,某不願透露姓名的霸總王爺為了和他談話驅散了所有客人。

但進來後,明辭熠發現這裏頭還是熱鬧的很。

雅間裏頭也都有人倚着窗戶等着狀元郎,或是世家公子,或是幾位小姐,亦有五品以下的官員。

明辭熠不動聲色的跟着雙成上到了最高層,随後雙成敲了敲門:“主子。”

“嗯。”

季長書冷淡的應聲從裏頭傳出,明辭熠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了弧度。

雙成推開門垂首示意明辭熠:“明公子,請。”

明辭熠微微颔首,擡腳走了進去。

這一整層都是季長書的,裏頭的空間比明辭熠想象的還要大。

明辭熠繞過第一個屏風,瞧見的便是書案和琴棋。

繞過第二個屏風,瞧見的便是軟塌和香爐。

再往裏走,他才終于看見季長書。

季長書跪坐在蒲團上,手裏捏着銀酒杯,察覺到明辭熠的到來,擡眸看向明辭熠。

從窗戶透進來的光灑落在他的臉上,将他冷硬的側臉照的微微柔和。

他那雙習慣性半阖的菜刀眼中的壓迫也在此時不見蹤影,此刻的季長書不像是王爺,像是一個游歷世間的閑散江湖人士。

明辭熠幹咽了一下,緩慢的眨了下眼。

他并不知道的是,季長書瞧着他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明辭熠就那樣站在那裏,他其實有些消瘦,但看着還是很好看的。

微風輕輕拂起他的發絲和他左耳上吊着的流蘇,實在是讓人難以移開眼。

最重要的還是那對眼睛。

饒是季長書,除了美便再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了。

“坐。”

他垂下眼移開視線,語氣平淡的讓人根本無法察覺方才他的一瞬間晃神。

明辭熠順勢坐到了他旁邊,這才發現這是一個極佳的觀景位置。

臨江樓本身就建的很高,方才爬樓時就走的明辭熠心累,但如今倚在窗邊瞧這底下的風景,又是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他驚嘆道:“真的很漂亮。”

他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還有各式各樣的古香古色的建築:“其實這個世界也很美。”

這不是季長書第一次聽明辭熠說“這個世界”、“你們的世界”、“我那個世界”這樣的字眼了,但他并沒有多問,也沒有接話。

明辭熠也不在意,就趴在窗邊這樣看着。

臨江樓靠皇宮不遠,所以沒一會兒何甘便騎着馬慢慢的出現在了街頭。

底下好不熱鬧,瞧的明辭熠都笑開了眼。

何甘這次是真的威風了一把。

然而明辭熠的笑容沒維持多久,就瞬間消失了。

底下也不知是怎的,有一婦人突然跌出了禁衛軍的阻攔範圍,直接倒在了何甘的馬前。

何甘拉住缰繩停了下來,禁衛軍直接拿着手裏的長槍就欲要将婦人叉着丢回人群。

那婦人看着就是上了年紀的,只怕已有四五十歲了,瞧見這一幕,明辭熠幾乎是下意識的在高樓之上大喊道:“住手!”

他的聲音中混雜着淩厲與冷冽,讓禁衛軍手上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一頓。

何甘這才反應過來,忙翻身下了馬将老婦人扶了起來,送回了人群。

明辭熠松了口氣,坐在他對面的季長書卻是斜睨了何甘一眼,正好對上何甘擡頭瞧他的視線。

季長書眼裏的壓迫和漠然讓何甘眼皮子一跳。

夏日栀子花的香氣彌漫在整個禦花園。

而禦花園中的庭閣中開了宴席。

受邀的除了今日高中狀元的,便全是年輕一代。

明辭熠很榮幸,憑借着這具十八歲的身體也坐在了這一列。

當然,還未成婚的季長書也被鄞溫帝強制拉來了。

落座明辭熠當然還是坐在了季長書旁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把他整的像個皇族一樣了,明辭熠已經能夠很好的接受了。

栀子花的香味有些過于濃郁,烈的像是燒酒,熏的明辭熠有些頭昏。

仿佛整個人都被丢進了酒池裏浸泡着。

事實上這也是因為栀子花香味中夾雜了濃厚的酒香。

明辭熠不太擅長喝酒,所以鄞溫帝命人給他備着的是茶水。

然而明辭熠也不太喜歡喝茶,當然,明公子不至于在這種宮宴上挑事。

他随手捏起一塊糕點送入自己的嘴裏,瞧着底下觥籌交錯的情景實在是有些無趣。

明辭熠并不會社交,所以他也沒想加入結交大會。

而因為明辭熠身邊有季長書,就算有人想要來聊兩句,也還是不敢。

畢竟……三分鐘之前某不願透露姓名的世家公子帶着衆人的期盼企圖和季長書搭上話。

然後……結局是被凍成了冰渣子下去。

其實也不是季長書太冷,只是季長書的眼神過于滲人,總覺得他能一眼看透你內心的所有陰暗。

反正明辭熠之前是不願和季長書過多接觸的。

季長書注意到了明辭熠的視線:“你不去?”

明辭熠本想開口就來句“沒興趣”,只是這裏人多,他怕他這樣說了會有人覺得他高高在上不屑于他們交談,所以明辭熠十分機智而又聰明的說了句:“陪您。”

多麽完美的回答啊!

明辭熠幾乎要給自己拍手了!

他怎麽就這麽有頭腦呢?!

季長書聽得他這個回答,目光猛地沉了下去。

在季長書心裏,明辭熠是能在這些人中混得風生水起的。

之前馬球場一事就能看出來。

而這樣受人歡迎的人願意陪在他身邊……

季長書垂了垂眸,遮住了眼中的一點星光。

“國師哥哥!”

偏偏在這時,清脆嬌俏的聲音自明辭熠後頭響起,明辭熠下意識回頭瞧去,就見靜姝郡主趴在他們後面的欄杆上沖他招手,笑的十分燦爛。

明辭熠簡直頭疼。

上次他都那樣了,靜姝郡主怎的就不怕他一下?

就因為他看上去就是很好說話的那種人嗎?!

靜姝郡主就像是賴上他了一般,繞過了庭閣走到他跟前:“國師哥哥今日換了身衣袍?”

明辭熠微怔,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接着便聽靜姝郡主繼續道:“你往日都是一身素色,今日還有暗紋,這是雲紋吧?”

這衣袍是月白準備的,明辭熠還真沒注意過。

一次都沒有注意過。

明辭熠看了許久才發現自己衣袍上真的有暗紋:“……”

您就是現代人口中常說的顯微鏡女孩嗎?

靜姝郡主見他無奈,嘴角的笑意更深:“國師哥哥你怎麽不和我們一起玩呀?”

“他要與我一起。”還不待明辭熠開口,季長書就淡淡道:“有意見?”

他語氣着實有些冷了,是個姑娘家都會怕的。

靜姝郡主對季長書本就帶着幾分畏懼,先前季長書不說話,她還可以讓自己盡量不去在意,但現在季長書一開口,靜姝郡主就下意識的變成了兔子,連話都不敢說,只一個勁的搖頭。

明辭熠哭笑不得的看着靜姝郡主在季長書的死亡凝視下僵硬的離開。

“對了王爺。”他先前在臨江樓被那事給整忘了,現在他才想起來:“那塊牌子……”

季長書平靜的看向他:“送你的。”

明辭熠:“……”

他怔愣一瞬,旋即錯愕的看着季長書:“您說什麽?”

明辭熠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是覺得太過不可思議:“這可是……”

他真想好好的問問季長書,可現在人這麽多,他也不敢說太多。

這要是萬一有人因為這塊牌子盯上他,明辭熠就可以選擇切腹自盡了。

季長書垂眸倒了杯酒,語氣極其随意冷淡:“一塊無甚用處的東西罷了,你若不要,丢了就是。”

明辭熠:“????????????????”

我他媽……

他怎麽可能敢丢?!

明辭熠覺得自己懷裏那塊令牌已經不僅僅是燙手山芋了,那完全就是一塊剛燒好的鐵。

季長書為什麽要送他這種東西……?

不是,重點是為什麽要說這樣如此霸總的臺詞?

究竟是哪個教壞了他的陰郁王爺?

明辭熠深吸一口氣,腦海裏亂作一團,比漿糊還要漿糊。

他的思緒完全是前不搭後語,亂糟糟的,但偏偏他在這份淩亂中捕捉到了最關鍵的一個念頭。

季長書……該不會是用這塊令牌再給他賠禮道歉吧?

為當時他在馬車上沖他發的那通無名火道歉。

不,

不是吧?

如果是真的,那季長書究竟是喜歡他還是準備把他煮了吃才提前哄誘?

明辭熠怔怔的看着季長書,下意識的問了句:“王爺,為什麽呢?”

季長書聞言垂眸瞧他,正好撞進他眼裏的執着。

季長書默然一瞬,淡淡道:“想送便送了。”

是真的。

明明季長書的回答不是明辭熠像的那般。

但明辭熠就是清楚。

季長書在用這塊令牌賠禮道歉。

不可思議的情緒湧上明辭熠的心頭,也有一顆小小的、不易察覺的種子被季長書撒在了明辭熠的心底。

只待有一日被澆灌施肥然後瘋狂生長,任誰也無法阻擋。

這場宮宴要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太長。

季長書又被鄞溫帝召去禦書房談事,于是無聊的明辭熠不得不站起來加入了禦花園談話會。

結果人還沒走進去,何甘就沖出了重重包圍,一邊向旁人告罪,一邊拉着明辭熠往別處走。

明辭熠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跟着他到了花園一角:“怎的了?”

何甘的眼睛亮亮的:“靜姝郡主。”

他話還沒說出口,明辭熠就已經明白了:“你喜歡上她了?”

“嗯!”何甘:“她是我在這個世界見到的最像現代女性的,為愛大膽!”

明辭熠:“……你知道她喜歡我?”

他偏了偏頭:“你就不介意?”

對于一見鐘情這種戲碼,明辭熠并沒有帶上有.色.眼鏡去看,反而他覺得十分的真實。

有些時候很多人就是這樣,只需一眼便能确定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是誰。

何甘拍了拍他肩:“那怕什麽?我雖然長得沒你那麽好,但才華肯定比你好,我有信心追到她。只是你不要給她希望啊。”

“我給她希望做什麽?”明辭熠無奈:“我對小女生沒感覺。”

他不說還好,一說何甘就忍不住揶揄:“你現在和元王是真的基,你們要是哪日成婚了我都不帶驚訝的。”

何甘停頓了一瞬,又是故作随意道:“我可能會因靜姝郡主選擇太後一方……當然,傷天害理的事我幹不出來,我倆還是好兄弟,行吧?”

早在何甘說自己喜歡靜姝郡主時,明辭熠就猜到了。

只是明辭熠沒想到何甘會挑明。

他下意識的伸手撚了撚自己耳垂上的流蘇,随後他輕笑一聲:“那你可要記住你說的話,若是叫我知道了你手上沾了人命,我就……叫王爺将你絞了。”

“有點狠啊兄弟。”何甘一顆心落了地,笑容也真實了幾分:“不過你還可以更狠點。”

“主子。”

季長書從禦書房出來後,便有一暗衛在暗處現身:“您走後狀元找了明公子。”

季長書的腳步微頓,神色冷了下去,他繼續往前走,那暗衛跟在他身後默然片刻又道:“狀元稱其喜歡上了靜姝郡主,要站在太後一方,明公子并未說什麽,也未與其決裂。”

季長書微垂的眸子閃過寒芒。

何甘……

他對他的容忍出乎他意料的高。

暗衛彙報完了後,正欲下去,卻不想季長書突然出聲:“雙烏。”

他語氣冷淡,頭也沒回:“我叫你去是保護他,并非監視。”

雙烏心中一凜,直接跪在了季長書身後,猛地一磕頭:“請主子降罪。”

季長書并未回話,只繼續走了下去。

待得季長書的身影消失後,雙同才從暗處現身,一把将雙烏拉起來了:“主子沒怪你,只是提醒你。”

雙烏垂着頭站在雙同旁側沒有答話,冷汗早已浸濕了他的裏衣。

雙同瞧着他發白的唇色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道:“你要記住明公子對于主子來說是不同的,主子若是沒問,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除非是明公子出了事。”

他頓了頓,難得的多了句猜測:“沒準之後明公子便是我們的第二位主子了。”

季長書回到宮宴上時,宴席已經快要散場。

明辭熠正好起身準備回明宅。

季長書一把拉住他:“我送你。”

有不少想要來拜別明辭熠的世家公子:“……”

對不起他們就不該在這裏就該在土裏。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有小可愛注意到了何甘的穿越是偶然還是必然,本咕(劃掉)我好欣慰!!!

感謝落晨小可愛和十六九天小可愛投喂的□□!!!!

還有一章魚.雷感謝章,後天發,我頭發要沒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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