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做成兩道紅燒肉
而這頭踏入山林的明辭熠早已深入林中。
他本以為自己會遇到什麽洪濤猛獸, 卻不想這片林子除了鳥叫還有風吹過樹葉的簌簌聲, 便再也沒有旁的動靜了。
按理來說不當如此,因為這片山林便是“獵場”,裏頭就連老虎都有, 明辭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進入山林,那完全是食物送上門, 不可能沒有野獸觊觎他。
總不會是大家集體都在睡覺, 所以便只有一種可能性。
約他來的人在暗中護着他。
可對方為什麽不現身?
他究竟還要走多久?
明辭熠頭禿, 卻只能繼續往裏深入。
其實他也有想過自己要不要就在這停下來,可他能夠感覺得到,對方在暗中為他清路,就是想要他繼續走下去的。
但是他這要走到哪裏去?難不成他要徒步走出遠山?
明辭熠想了想遠山的範圍, 默默的停下了腳步。
不是,他為什麽要被動啊?!
他不可以主動讓對方現身嗎?!
因為一晚上沒睡覺,明辭熠的智商呈直線下降。
他停下來以後, 驚奇的是林中的鳥叫聲也徹底消失, 就連風都跟着停了下來。
一切靜寂的可怕, 明辭熠就像是被人丢進了一個無聲的空間,緊張瞬間蔓延了明辭熠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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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明辭熠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他下意識的跟着黑影轉身, 就瞧見自己背後站了一個黑袍人,寬大的兜帽不僅嚴嚴實實的遮住了他的臉,他還戴着面具, 就連自己臉上的一寸肌膚都不想暴露在明辭熠的視線中。
明辭熠全身緊繃起來,手下意識的握住了袖間的暗器。
此時他真的很慶幸自己手裏有武器。
這暗器是花滿影強行塞到他手上的,明辭熠一開始還不願收下,是花滿影苦口婆心的勸說了許久,明辭熠這才将其貼身攜帶。
裏頭的毒是花滿影親自調的,無解藥。
兩人在這林中靜默許久,誰都沒有先開口。
就在明辭熠以為要這樣繼續僵持下去的時候,對方緩緩出聲了:“你見到了識山?”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完全就是破鑼嗓子,像被什麽東西毀壞過一樣,不僅難聽,還很難辨認,要不是他刻意放慢了說話的速度,明辭熠還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但饒是如此,明辭熠還是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石山?
什麽石山?
這個世界哪裏有石山?
他什麽時候見過石山了?
明辭熠滿腦門的問號,覺得自己跟對方根本就不在一個次元。
事實上他們的确也不在一個次元。
畢竟黑袍人說的和明辭熠理解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
但為了不讓自己失去氣勢和談判的資格,明辭熠十分淡定的含糊其詞的應了一聲。
然而黑袍人再聽到他這一聲“嗯”後,卻又不出聲了。
明辭熠心裏有些打鼓,弄不明白黑袍人是在想什麽,正頂不住想出聲,就聽黑袍人道:“他毀約了。”
明辭熠微怔,眼皮子一跳,不好的預感在心裏飛速蔓延,就聽黑袍人又道:“你不該見他,他也不該見你。”
什麽意思?
石山……是個人?
明辭熠的腦袋亂成漿糊,還被人攪了攪。
明辭熠來不及做多思考,就見黑袍人緩緩的擡起了手。
他的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而他手上握着的東西從黑袍下漸漸顯露時,讓明辭熠瞬間懵在了原地。
宛若一道驚雷劈下,直直的命中了明辭熠,明辭熠的視線死死的鎖定在了黑袍人手裏握着的東西,目光一寸也挪不開。
他說不出自己心裏這是什麽情緒,震驚、不可置信……所有的疑慮在一瞬間侵入明辭熠的大腦,像是一顆□□一般要将明辭熠的身體由內而外炸的粉碎。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明辭熠想過對方也是現代的人。
想過對方或許來者不善但應當是想要和他交換什麽。
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
對方手裏有槍。
是的。
一把槍。
明辭熠從未以如此近的距離觀察過槍,即便現代是熱武器時代,可槍支仍舊是違禁品。
就算真的見過那也只是玩具□□和在電視上瞧見過。
他從未想過一把槍離他這麽近,那黑漆漆的槍口對着他是什麽感受。
他甚至以前還很不解為什麽有人被槍指着了就傻了。
現在明辭熠明白了。
那完全就是有一只手已經扼住了你的致命點,只需輕輕一用力,就可以讓你的生命停滞。
而最主要的讓明辭熠動不了的還是震驚。
他無法理解。
他真的無法理解。
為什麽這個世界會有槍?
要不是對方拿槍對着的人是他,明辭熠真的想好好問一句為什麽。
他這日子,越過越多疑問……
“你本來可以不用這麽早死的。”黑袍人淡淡道:“但你見到了識山。”
他的語氣漠然而又機械:“你不該見識山。”
明辭熠:“……”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就算他沒嗯那一聲他也遲早會死?
可是又為什麽了啊?
為什麽他非死不可?
明辭熠皺了皺眉,還沒開口,黑袍人就打開了保險。
明辭熠眼皮子再次一跳,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蹲下身往旁側滾去,而第一枚子彈就是在他原先的位置飛射而出。
黑袍人的動作并不快,但足以讓明辭熠狼狽不堪。
明辭熠到底還是中了第二顆子彈。
那枚子彈直接擦過他的小腿,劇烈的疼痛和燒灼感讓明辭熠當即就冒出了一身冷汗,眼裏也噙了些許淚花。
這真的比箭還要疼……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放在了前方更深的山林間。
這種時候他也只能堵一把了。
明辭熠想也沒有想的直接掏出袖中的暗器,對着黑衣人直接射出三針,随後鉚足了力氣強忍痛意往前跑。
那頭黑衣人被那三根銀針耽誤了一下時間,再看明辭熠時便見明辭熠瘋了似的往前跑。
他緩緩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槍。
下一刻,第三發子彈出膛,劃破天際的一聲巨響後,是血花的炸開。
在這深山老林中,一朵極為燦爛而又漂亮的血花綻放了。
黑袍人漠然的看着被鮮血染紅的白袍,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栽了下去,從一個不算高也不算低的懸崖掉了下去,直徑轉身離開。
疼。
疼痛自肩膀處攀爬上明辭熠的神經末梢,明辭熠只覺腦袋都要炸開了。
耳朵更是“嗡嗡”的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失重,下意識的用右手一抓,恰好的抓住了一根比手臂還粗的藤蔓。
眼前因為疼痛而起的一片昏暗讓明辭熠根本瞧不見自己現在身處什麽境界。
他只知自己腳踩不到地,所有的支撐都來自那根藤蔓。
也正是因此,他沒有瞧見他左耳上的珠子發出了微弱的光,随後而來的是一陣大風。
風直接吹起了藤蔓,将明辭熠蕩進了一個山洞。
在落地時,明辭熠不免重重的摔了一下,如潮水般襲來的劇烈疼痛和極濃的血腥味席卷了明辭熠的全身。
明辭熠咳了咳,顫巍巍的擡起右手摁了摁自己的左肩。
不出他所預測的,他的右手摸到了一片濕潤。
明辭熠勉強睜開眼,卻因過度的疼痛視線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他在最後一刻,手忍不住摸上了自己懷裏的兩塊令牌,然後他又奇跡般的安心了下來。
明辭熠不再掙紮,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他在腦海陷入混沌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他有點後悔這些天躲着季長書了。
他現在好想見他。
明辭熠的眼尾滑落的淚珠沒入鬓發,他輕聲呢喃:“王爺……”
随着最後一聲落地,山洞內徹底回歸寂靜,仿佛沒有人來過。
季長書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
他陰沉着一張臉駕着馬飛馳在這林間尋找明辭熠的身影,跟着他來的人沒有一個敢吱聲,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被這位處在臨界點的暴君當場處死。
根據守林的禦林軍所言,明辭熠如果一直深入的話,只怕此時已經到了斷崖處。
這遠山獵場有一處斷崖,山勢險峻,極其兇險。
這若是換做尋常,季長書定會孤注一擲直徑前往斷崖尋人,可想到對方是明辭熠,季長書就不敢賭。
他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會猶豫,只散了自己手底下所有人四處尋找。
待得他們徹底深入,季長書又猛地拉了馬。
常年的征戰讓他對硝煙和血腥味十分敏感,季長書确信自己聞到了空氣中夾雜的微弱的氣味。
他翻身下馬,冷着臉往前走,便在前頭的一棵樹下瞧見了些許血跡。
見到這點猩紅,季長書的眸色更沉,好似有陰雲積在他的眸子裏翻滾,周遭的氣氛更加壓抑。
匆匆趕到季長書身邊的雙成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季長書起身繼續往前走,不出他意料的在前方瞧見了一片血跡。
偏生再往前一步就是斷崖。
雙成的心髒瘋狂打顫,就聽季長書冷冷道:“你派人去崖底。”
雙成忙應聲轉身就欲要去安排,但就在他察覺不對時,一轉身就見季長書直接跳了下去。
雙成懵了:“王爺?!”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不出話來,就……默默送個外賣?
寶貝兒你的紅燒肉到了,來領一下……
感謝在2020-03-27 23:04:00~2020-03-28 20:53: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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