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七個漩渦(含加更)
比起花滿影的技巧, 阿大的怪力更讓人害怕一些。
故而阿大站在明辭熠身邊後, 圍着他們的黑衣人都忍不住退了退,不敢上前。
只見花滿影在黑衣人中翩翩起舞,手起刀落鮮血四溢的同時對方也是應聲落地。
他回身腳尖往阿大肩膀上一點, 又是飛身而出,他就像是一只紅色的蝴蝶, 周身都帶着劇毒, 無人能靠近半分。
明辭熠瞧着花滿影潇灑的模樣, 心中難免有些豔羨。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他能夠擁有保護自己,保護旁人的能力。
花滿影又是放倒一個人,他甩了一下手中的彎刀, 鮮血濺在一旁的土地上,和流淌着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他懶懶的挑起一個弧度:“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要麽死, 要麽歸順我閉寒宗。”
他徒手擦了擦彎刀, 白皙細長的手指沾上殷紅,顯得病态卻又妖冶,像是在他指尖開了朵玫瑰:“你們都是好手, 閉寒宗不會虧待你們的。”
聽得花滿影這話, 在場的黑衣人都互相對視了一眼,出現了明顯的遲疑。
那鬼面人忍不住嘶吼:“你們在做什麽?!”
他手持利劍,直接沖了上去, 花滿影以彎刀相對,但這一次,旁的黑衣人沒有再上前騷.擾。
花滿影的确不愧為第一殺手。
他的刀法淩厲而又幹脆,招招致命,與他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不過一會兒,鬼面人便敗落在他手上。
花滿影的彎刀架在鬼面人的脖子上,他輕嗤一聲,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要了對方的性命,随後他轉身看向其餘黑衣人,語氣随意而又散漫,卻像是從血池裏爬出來的惡魔:“你們還要上嗎?”
他看上去十分不在意這場戰鬥,就好像哪怕這些人還是不顧性命要上他也能從容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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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加深人們心裏的恐懼。
有一個黑衣人直接繳械跪地:“屬下願意跟随宗主。”
花滿影滿意的笑了笑,那雙奪目的桃花眼蕩漾着撩人的波光,便見其餘黑衣人紛紛單膝跪地:“屬下願意跟随宗主。”
花滿影便掏出帕子擦了擦刀:“你們收拾好這裏,就到閉寒宗去吧。”
他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走回明辭熠身邊,瞧見明辭熠的臉色後皺了皺眉:“還是不習慣這樣的場面?”
明辭熠無奈的看着他,強忍作嘔的感覺:“走吧。”
他又不是殺手,也并非幹着殺人的勾當,怎麽可能能習慣?
花滿影也不做多停留,果斷的離開了此地。
三人在回到玄清觀的地盤上後,清新的空氣夾雜着獨特的香火味吹散了一直萦繞明辭熠鼻尖的血腥味。
明辭熠的臉色也終于稍微好看了點。
他正準備問花滿影準備拿那些人怎麽辦,就見阿大一把撕下了自己的袖子的一邊遞給花滿影。
花滿影一愣,莫名其妙的瞧着阿大:“做什麽?”
阿大指了指花滿影手臂上的傷口,又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布條,再往前遞了遞。
明辭熠和花滿影這才反應過來花滿影受了點傷。
花滿影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小傷而已,沒必要包紮。”
然而阿大卻是一把拉住了花滿影的手臂,皺着眉不滿的自己上手給他包紮。
他的手法很笨拙,但看得出來他的小心翼翼和仔細。
明辭熠眨了眨眼,總覺得阿大對花滿影的感情好像過于深厚。
花滿影也沒想到阿大這麽大膽,偏生對方也是關心他,他說不出什麽來,只能偏着頭對明辭熠說:“就這點小傷……我以前受過的傷多了去了,這算什麽……也是阿大大驚小怪。”
明辭熠瞧着花滿影臉上不自然的神色頓時失笑,他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花滿影還有點小傲嬌呢?
等到阿大包紮好後,阿大又仔仔細細瞧了瞧花滿影,确認了花滿影沒受別的傷後這才松了口氣。
他擡起手來比劃了幾下,看得花滿影直皺眉:“你別比劃了,看不懂。”
阿大似乎是怔愣了一下,旋即低下頭來不再動作。
他像是一只被主人訓斥了的大型犬,耷拉着腦袋和耳朵,瞧着失落極了。
明辭熠無奈的嘆了口氣,拉了拉花滿影:“我總覺得他這啞不是天生的,回頭找個好的大夫給他瞧瞧吧。”
花滿影看了阿大一眼:“行,聽你的。”
之後明辭熠便和花滿影他們一道回了明宅。
月白在聽說他們遇刺時緊張的不得了,問了明辭熠好幾句,明辭熠耐心的一一回複了後,月白這才松了口氣,卻又忍不住關心:“主子,下次即便有花公子在,您還是帶上雙同吧。”
明辭熠眨了眨眼:“說起來我一直想知道,雙同和花滿影……哪個更厲害?”
月白:“……主子,您轉移話題過于生硬了。”
明辭熠無奈的瞧着她:“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再說花滿影會護着我的。”
花滿影給他的感覺其實很清晰,花滿影應當的确是原身的發小。
所以原身究竟是誰?
認識江湖人士嗎?
明辭熠擡手撚了撚左耳的流蘇:“月白,我有些餓了。”
月白好笑的瞧着明辭熠,最終還是只能垂首應下離開。
明辭熠繼續攤在自己的軟椅上,袁詹便匆匆走了進來:“明公子,主子來信了。”
明辭熠一怔,旋即幾乎是針紮一般跳了起來:“王爺來信了?!”
書信往來這種事明辭熠只在電視上和小說裏瞧見過,先前季長書說要離京一段時間時,明辭熠便期待着能收到來自季長書書信,然而是明辭熠高估了季長書。
他家王爺都還沒開竅,怎可能會記得給他來封信?
于是明辭熠後面也就不抱期待了。
可現在季長書給他來信了。
明辭熠心裏美的冒泡,整個人都浸在了蜜糖裏似的,眉眼間飛舞着喜悅與激動,叫袁詹看了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袁詹将信放到明辭熠手上,明辭熠迫不及待的拆開來看。
上頭只寫了寥寥兩句話,頗有季長書的風格——
【五日後歸。臨江樓見。】
明辭熠摩挲了一下上頭的字,垂下來的眸子盡是柔和和滿足。
季長書的字真的很漂亮,蒼勁有力還帶着點随意的感覺。
明辭熠自個兒是寫不出這麽漂亮的字的。
他折起信紙正欲将其收回去,卻發現信封裏頭還有東西。
明辭熠心裏疑惑,拿起信封來對着自己的手掌倒出,就見一朵被做成了标本的小野花躺在他的手心裏。
明辭熠錯愕一瞬,心底仿佛也開了一朵一模一樣的花。
其實這花算不上有多好看,簡簡單單的,只是……這是季長書送他的禮物。
他瞧着這朵小野花,沒忍住笑了笑:“這算什麽?伴手禮嗎?”
袁詹并不明白明辭熠的意思,故而小心的問了句:“明公子不喜歡?”
明辭熠晃了晃腦袋,左耳的流蘇随着他的動作一起搖動:“嗯,不喜歡。”
袁詹心中一緊,就聽明辭熠笑着繼續道:“這樣的禮物,還是要王爺親手交給我才好啊。”
話雖如此,明辭熠卻還是将幹花收入了自己的錦囊當中,那小心的動作也讓袁詹松了口氣——明公子不是不喜歡,只是更想主子了。
收到了小禮物的明辭熠心情都好了很多,輕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子去撸小神棍和二傻了。
“主子。”
雙成一邊沖季長書拱手,一邊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全部處理掉了。”
季長書冷淡的點了一下頭,将手裏的劍收回了劍鞘。
他一身玄衣顏色比往日要深,灰蒙蒙的天空更顯他周身的壓抑和氣場。
雙啓從不遠處走來:“主子,查到了。”
季長書淡漠的視線落在雙啓身上,雙啓忙垂頭道:“對方送了書信給月白。”
聽到月白的名字,雙成擡眸瞧了雙啓一眼,又飛速垂眸遮住自己眼裏的神色。
季長書卻無甚反應,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但雙成和雙啓都清楚季長書是肯定聽見了的。
季長書靜靜的站了好一會兒,雙成和雙啓都在心裏猜測自家主子是什麽意思,卻聽季長書冷漠的問了句:“沒了?”
雙啓一愣:“沒……沒了。”
季長書掃了他一眼,翻身上馬:“啓程回京。”
這下雙啓是真的懵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雙成求助,卻不想雙成皺着眉沖他搖了搖頭。
雙啓便也不敢再說什麽,只垂首應下,随後離開。
雙成也跟着翻身上馬,心裏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家主子這是信任明公子啊……
他雙成何德何能,能在有生之年瞧見自家主子信任一個并非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人。
雙成:我死而無憾。
季長書騎在垂眸瞧着不遠處的雙啓:“消息放出去了嗎?”
雙啓忙回首道:“五國皆知。”
季長書拉着缰繩的手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只淡淡的說了句:“出發。”
三人便策馬揚鞭往南方趕去。
其實不需要五日的路程,只是季長書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你們先下去吧。”明辭熠倚着窗邊瞧着底下的車水馬龍輕聲道:“我想一個人待會。”
臨江樓是季長書的地盤,他們自然無需憂心明辭熠的安全,再說有他們守到門口,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故而月白與袁詹都是齊聲應下,随後離開。
明辭熠趴在了桌子上。
他來臨江樓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季長書都是坐在他做的這個位置的。
先前他還以為只是這個位置離得近些,現在看來,這的确是一個很好的位置。
能讓人隐在黑暗裏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底下的所有人。
明辭熠閉上了眼睛。
雖然這屋子裏頭已經沒有季長書待過的痕跡了,但他卻還是莫名的感覺安心。
就好像他在這裏能找到屬于他的歸宿,能找到給他倚靠的港灣。
這些天一直沒有睡好的明辭熠奇妙的在這裏睡着了。
躲在暗處的雙同瞧了一會兒,确認明辭熠進入了睡眠,便悄無聲息的在門外現身:“明公子睡着了。”
他話語簡短,但月白同袁詹都是明白了雙同的意思。
月白長出了口氣,終于安心些許:“主子這些日子總是輾轉反側,如今能休息一會兒,也好。”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襲來,明辭熠根本無心休憩,嘉蘭娜的事情雖然明辭熠之後也沒有提過了,但月白瞧着明辭熠有時會望着嘉蘭娜送的那個玉瓶發呆,便知明辭熠心裏很不好受。
雙同微微颔首,正欲轉身回去繼續守着明辭熠,卻不想瞧見季長書緩緩的踩着樓梯走了上來。
三人忙一齊垂首輕聲行禮。
季長書淡淡的點了一下頭:“雙同留在外面。”
雙同将頭低的更下:“是。”
季長書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的腳步放的很輕,以往他走路就沒有什麽聲音了,此時刻意的輕緩更加将他的存在感降下。
他走到明辭熠面前,就見明辭熠趴在桌子上淺淺的呼吸着。
今日天氣不錯。
些許的陽光灑落在他臉上,替他鍍上一層金光。
季長書冷淡的眉眼微微緩和了下來。
他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忍不住擡手輕輕的撫了一下他的眉眼。
是他印象中的觸感。
細膩而又帶着點溫熱。
季長書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好像抓住了屬于自己的真實。
在季長書的指尖落在明辭熠的眉心間時,明辭熠緩緩的睜開了眼。
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還是像季長書想象的那般清澈而又漂亮,還帶着點剛醒的惺忪和迷茫:“王爺……?”
明辭熠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腦袋有些混沌:“我是在做夢嗎?”
季長書面無表情的瞧着他,輕輕屈指彈了一下他的眉心,明辭熠“嗷”了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坐起來,這下是真的清醒了:“王爺您什麽時候來的?”
他的眼睛亮亮的,看得季長書有種莫名的沖動。
季長書在他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方才。”
他頓了頓,語氣淡漠:“最近沒休息好?”
明辭熠下意識的想搖頭,卻聽季長書語氣平靜的說了句:“沒我陪着睡不好?”
明辭熠:“……”
他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滾燙。
他張了張嘴,喉結微動,紅着臉點頭:“嗯。”
似乎是想要說服自己,明辭熠還很正經的重複了一句:“沒您我睡不好。”
雖然他不知道季長書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誤會,但請讓這個美麗的誤會繼續下去吧!
季長書默然一瞬,淡淡道:“今晚不行。”
明辭熠:“……?”
他怎麽覺得自己是在白嫖良家婦男?
季長書垂眸:“有些事還未辦完。”
“啊……”明辭熠心裏有些失落,但面上還是笑了笑:“無事的王爺,您先忙。”
季長書點了一下頭,明辭熠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奇怪,便不再聊這些,只道:“王爺,嘉蘭娜……”
他頓了頓,有些說不出口。
季長書:“我知曉。”
他将手放在了明辭熠的腦袋上,明辭熠微微一愣,就見季長書冷着嗓子說:“別太難過。”
季長書安慰人的方式真的很粗.暴,也很直接。
但往往能驅散明辭熠心裏的陰霾。
明辭熠揚唇笑了笑:“嗯。”
兩人并未在臨江樓待太久,但這片刻的安寧卻也讓明辭熠渾身都提起了勁,總覺得前路就算是在兇險,有季長書在身側他也能夠走下去。
與明辭熠在臨江樓分別後,季長書被月白找了上來。
月白跪在季長書面前,磕了一個頭:“王爺,奴婢知曉您查到了奴婢。”
她直視着季長書,眼裏全是無畏:“但奴婢想請王爺相信奴婢最後一次。”
季長書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她沒有開口,但月白知道她必須抓準時間把話說完:“明日那邊會有一個人進京……目标是主子。”
季長書的手微微動了動,眼裏的陰郁更深,像是被觸及到了逆鱗的惡龍,全身都在醞釀着殺意。
月白深吸了一口氣,又是拜了下去:“對方手裏有殺死王爺替身的暗器,但只有一發。”
她頓了頓,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事:“王爺,嘉蘭娜公主沒有死是不是?”
季長書沒有回答她,只站起身來:“雙成。”
雙成便行至月白面前将月白扶了起來:“月白姑娘,你早些回去吧。”
月白看向雙成的目光微微柔和:“嗯。”
她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婉,仿佛方才問那個問題的人不是她一般:“勞煩王爺和你了。”
雙成送她過了二門後便回到了季長書身側:“主子,屬下去将人引出來吧。”
季長書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親自去。”
雙成一愣,有些急切:“可是主子,那暗器可不是說笑的……”
“你的速度沒我快。”季長書語氣平靜:“你弟弟因我而死,你不能再步他的後塵。”
雙成微微一頓,眼眸瞪大了瞧着季長書的背影,心裏滿滿的不可思議。
主子……主子會關心人了……
雖然在這個時候季長書的關心來的并不很是時候,但雙成還是說不出的欣喜。
明公子真的帶給了他家主子太多的改變。
話雖如此,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明晚的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回來啦!!!!
明天高甜預警!!!!感謝在2020-04-08 22:09:59~2020-04-09 22:39: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我是帥哥、落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落晨 10瓶;江楸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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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