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十一個漩渦(捉蟲)

鄞溫三載元月。

元王突然造反, 帶兵圍了皇宮與長公主府。

同時, 朝中各官府上也被元王親兵封鎖。

那日大雪落得肆意,元王及其親兵駕馬在京城飛馳,雪模糊了他們的身影, 也叫人畏懼他們的寒意。

宮內太後因反抗欲要逃出,其及身邊太監侍衛一并被擊斃。

太後身邊掌權太監拼命逃脫。

長公主身着一襲曳地長裙, 上頭繡着紅牡丹, 她仿佛像是不怕冷似的, 跪坐在蒲團上靜靜的瞧着季長書:“長書,你這是要與我魚死網破嗎?”

季長書帶着濃烈的寒意和雪的氣息走進來,長劍架在長公主的脖頸上:“他在哪?”

即便是刀架在了脖子上,長公主仍舊笑得出來:“果然啊, 只有他才能讓你不惜背上千古罵名……”

她微微偏頭,脖頸離劍更近了些,滲出些血絲來:“可我不想說呢, 你要如何是好?”

季長書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 就聽長公主放輕了聲音, 語氣都帶着蠱惑:“你幫我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我不僅把他還給你,我還能讓你們過上你們想要過的生活, 如何?”

季長書沒有答話, 只看向身邊雙成,随後收起了劍來。

雙成與雙啓一同上前将長公主綁了起來,長公主有些遺憾, 但卻并不意外:“那長書你可要做好和他陰陽相隔的準備了。”

長公主別的不會,雷區蹦迪卻是一踩一個準,聽得她此言,季長書的神色頓時冷沉了下去,整個人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如若不是至今都無法找到明辭熠,他此時定是會毫不猶豫的扭斷長公主的脖子的。

他厭惡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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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惡到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等到将長公主的餘黨處理幹淨,季長書便吩咐雙啓盯緊太後身邊的魏公公的蹤跡,又去地牢找長公主了。

長公主瞧他面色不佳,頓時掩嘴輕笑:“長書還沒有找到他嗎?”

季長書面色沉的如同天上的陰雲:“他在哪?”

長公主:“放我走,我便告訴你。”

她微揚下巴:“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了吧?”

如今她大勢已去,她只能抓緊一切機會去西域,去找她留的後手東山再起。

季長書瞧了長公主許久,最終還是打開了牢門。

長公主嘴角挑起的弧度更深,帶着點譏諷:“長書,你這輩子注定無法贏我。”

她擡腳走出牢房:“因為你有弱點。”

季長書冷冷的看着長公主,送她出了牢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看着長公主上了馬。

長公主:“其實我沒抓到他。”

季長書一頓,就聽長公主繼續道:“驸馬是去了,但他中途被一個老人帶走了。瞧着那老人同他關系不淺……可既然都五天了,他還沒回來,許是不會回來了吧?”

長公主笑吟吟的瞧着季長書:“說不定人本就沒有想要留在你身邊。”

季長書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周身氣壓瞬間沉了下去:“動手。”

随着話音落地,雙成他們齊齊亮出兵器就要對長公主動手,卻不想長公主突然掏出了一個藥瓶:“你們還不清楚吧,國師身邊的小丫頭和你手底下的那個侍衛中的是什麽毒。”

季長書擡了擡手,所有人便停留在了原地。

長公主晃了晃手上的藥瓶:“這是解藥。我想長書你應當知曉國師是很看重自己身邊人的吧?”

季長書看着長公主的目光沉了下去,最終還是只能放長公主離去。

他什麽都可以賭。

甚至他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唯有涉及到他的,他就會變成一個膽小鬼。

季長書在大門前靜立了許久。

雪落在他的肩上,落了一片。

後頭的雙成不敢離季長書太近,卻又擔心季長書的狀況。

季長書的周遭都像是籠罩了一層又一層的陰雲,壓迫感和濃烈的危險感襲來,雙成深吸了口氣,生怕季長書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發病。

頭疼。

明辭熠醒來的第一個感受就是頭疼到快要炸開。

他倒吸着冷氣,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緩緩坐起身子來。

緩了好一會兒,明辭熠的頭疼才好些,他看了看四周,陷入了迷茫。

這是一間竹屋,裏頭的擺設雅致得很,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的會在此處?

他在昏迷前的最後記憶是一個老人朝他伸出了手……

他好像服用了夏驸馬給的丹藥?

“醒了?”滄桑的聲音響起,明辭熠順着聲音瞧去,就見那道袍老人端了碗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東西進來:“喝了吧。”

明辭熠垂眸瞧了眼那黑乎乎的東西,正準備拒絕,卻不想老人來了句:“不喝你就繼續躺着吧,估計再睡個十幾天,你身體裏的藥效就也褪去了。”

他打了個哈欠,坐在明辭熠床前:“就是不知你那王爺會不會急瘋。”

明辭熠聽得此言,毫不猶豫的端起碗來直接灌了下去。

這藥看上去不怎麽樣,喝起來其實味道還可以,說不上好喝,但也不難喝。

他咕嚕咕嚕灌完以後,便看向老人:“我睡了多久?”

老人理了理自己的拂塵:“五日。”

五天???

明辭熠錯愕的瞧着老人。

他居然睡了五天?

那季長書……

明辭熠下意識的翻身下床穿好鞋襪:“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我……”

“既然着急,就別說這些客套話了。”老人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外頭給你備好了馬車,快去吧。”

明辭熠又是道了一句謝,來不及同老人再說些什麽,直徑上了馬車。

老人目送着他遠去,掐着手指算了算:“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

他笑了笑,似乎是瞧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主子……”

雙成守在門外,忍不住喊了喊:“明公子定不會像長公主所言那般。”

然而裏頭的季長書卻是沒有給予雙成回應,他手裏握着匕首握得很緊,腦海裏不斷循環的只有長公主那句“說不定人本就沒有想要留在你身邊”,還有那晚手裏拿着奇怪暗器的人的“他不屬于你,他遲早會離開你,現在說的,不過都是謊言”。

他的确找不到明辭熠。

他一向自诩自己的情報網是最大的情報網,可他卻搜尋不到明辭熠的聲影。

就連一點蹤跡都沒有。

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所以說到底,他也還是會抛棄他。

季長書手握着匕首,狠狠的紮進了一旁的柱子裏頭,怒火在他心裏肆意蔓延,幾乎要将他全身燒灼成灰。

外頭的雙成聽到裏面的動靜,不由得嘆了口氣。

主子到底還是發病了。

雙成看向離得遠遠的雙啓:“雙啓,你守着主子,我再去找找明公子。”

他擡腳剛欲要走,卻不想聖旨在這個時候下來了。

這也是季長書計劃的一環,但偏偏絆住了雙成的腳——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元王突起謀逆,又主動招降,故而全府上下暫在元王府等候發落,不得任何人出入。”

宣布完聖旨後,付公公道:“辛苦幾位了,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雙成忙拱手道:“公公客氣。”

付公公又瞧了眼屋內:“殿下又犯病了?可要請禦醫?”

“不必了。”雙成苦笑一聲:“若是有人能近主子的身,我們自然也不會如此苦惱。”

付公公低嘆了口氣,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明辭熠這才趕到元王府門口。

一到,明辭熠就瞧見重兵将元王府圍了個水洩不通。

他微愣,想要進去卻被禁衛軍攔在了外頭。

明辭熠憂心季長書的情況,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卻還是同禁衛軍好說歹說。

可禁衛軍對這事也為難,還是裏頭的人發現了去彙報雙成,雙成托人帶話給明辭熠,禁衛軍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雙成帶着明辭熠從側門進入。

雙成焦急的領着明辭熠往裏頭走:“明公子,主子犯病了……”

明辭熠心裏一緊:“怎麽回事?”

雙成将長公主對季長書說的話一一跟他說了,随後又是告知了明辭熠先前晚上發生了什麽。

明辭熠簡直頭疼。

他這要怎麽辦啊?

雙成将明辭熠領到了季長書的卧房門口,垂首示意明辭熠可以進去了。

明辭熠深吸了口氣,輕輕推開了門。

季長書耳力過人,聽到些動靜,直接冷冷的給了一個字:“滾。”

季長書從未以這樣的感情對待明辭熠,冷漠、壓迫還有暴怒等等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像是手握大權的暴君,像是手裏拿了把殺人刀的無情劊子手。

明辭熠聽得都有些腳軟。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因為他相信季長書不會願意傷害他,他也相信季長書此時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受。

等到他踏進了內間,季長書這才發現是他。

他微擡眼眸死死的盯着明辭熠,眼裏布滿了陰雲。

明辭熠走到季長書跟前,輕輕的喊了一聲:“王爺。”

他正欲要将季長書手裏的匕首拿出,卻不想季長書突然擡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的摁在了床柱上。

而季長書手裏的那把匕首也被他紮在了明辭熠的耳邊。

明辭熠還沒從季長書的狠厲中反應過來,季長書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的吻強勢而又帶着侵略性,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身世什麽的,下卷解,別急別急,先去微.博看看後續精彩片段。

另外還有一卷正文就完結了,之後就是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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