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沒說出口

最後陳曦就賴着李承身邊，硬是拖着李承去那家冷飲店，李承看着店門口那一條長龍，轉身就要走。陳曦不依，拉着他又是撒嬌又是賣萌的，李承被惡心的不行，實在沒辦法就站在那兒老老實實的排隊。

有了冰淇淋的陳曦就顯得正常多了，眯着眼睛啃得很是自得。

李承看着她捧着個冰淇淋凍得直哆嗦還吃得不亦樂乎，只覺得她整個人都是不正常的，可是偏偏每次碰見這個瘋子他的心情都貌似還不錯。

扶額，嘆氣。哎，跟着不正常的人混的久了他也就不正常了。

吃了冰淇淋陳曦覺得一個人實在逛街無聊，拉着李承又是東街西街的四處亂逛，反正兩個人都挺閑的，就這麽漫無目的的四處走。

走得累了陳曦就賴着地上不肯動，活脫脫一副無賴樣子。

“李承，這麽久沒見過了，我請你吃飯吧，你買單！”陳曦坐在臺階上仰着頭看他，陽光有些刺眼，她就微微的眯起眼睛，成了一條縫。雙腿蜷在身前，雙手垂在身側，像一只卷懶的貓。

“陳曦你這臉究竟是怎麽長的啊？這麽厚！”李承說完就俯下身子捏她的臉，她的臉軟軟的柔柔的，他伸手拉長又捏癟。

嗯，手感真好。

陳曦“啪”一下打掉他的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姐這嫩豆腐別瞎吃！”陳曦搓着被他捏的有些疼的臉，皺着眉頭滿是不悅。

“嘿，你這百八十年賣不出去的臭豆腐誰稀罕吶！”李承挑着眉表示不屑，斜着眼睛看陳曦，用腳踢一下她的腳，“想吃什麽？”

陳曦“刺溜”一下就爬起來，扒拉着李承就說開了，“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館特別不錯，我們一起去！他們家的虎皮青椒，口水雞，酸菜魚，泡椒牛肉，還有蔥辣大蝦特別特別好吃，特地道！”陳曦說着就一抹嘴角，仿佛看見了那些菜一樣，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李承看着她這一副饞樣兒，不禁有些好笑。

她并不是窮人家的孩子，這一點從她身上的衣服品牌就可以知道，偏生她這一副對食物愛得深沉愛的不可自拔的樣子……還真是像是好些年沒吃飽飯。

他腦子裏只想出了兩個字來評價陳曦——“吃貨”

陳曦第一次沒有走錯路，帶着他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小巷子裏，淡漠古樸的風格，門外還挂着倆紅燈籠，一看就是地道的川菜館，這麽個偏僻地兒，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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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招待的是一個穿着旗袍的女服務員，長得頗有幾分知性美，微笑的時候眉眼彎彎，貼身的旗袍很是有幾分韻味。

陳曦就盯着人看的癡了，那前/凸/後/翹的诶……

女服務員被看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低着頭臉稍稍透着紅。

“咳咳！”李承咳兩聲将陳曦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你嗓子不舒服啊？”陳曦不悅的瞪他一眼，接過美女手上的菜單。

李承：“……”這孩子缺心眼吧？

“口水雞，酸菜魚，泡椒牛肉，還有蔥辣大蝦一樣來一份，蔥辣大蝦不放蔥多放辣，酸菜魚多加酸菜，暫時就這些吧，不夠的等會再加。”陳曦将手中的菜單遞過去就看見李承看着她的樣子頗有幾分……隐忍？

“幹嘛？不讓吃飽飯哦？”陳曦挑着眉頭略有幾分不滿。

“吃飽？我以為你應該早就飽了，畢竟……很難得見過誰在吃了一個冰淇淋一個烤地瓜五串羊肉串一袋驢打滾，喝了一杯奶茶吃了一個雞肉卷沒多大會兒還能吃這麽多東西的。”察覺到陳曦殺人的目光，李承急忙剎住話音一轉，“像你這樣的也算是難得了，嗯，不挑食，還挺好養活的。”像是為了強調什麽，他又加上一句“畢竟什麽都吃，吃了還不長肉！”

陳曦懶得理他，眯着眼睛等上菜。

很快，服務員就過來布菜了，紅彤彤的，看着就刺激胃，陳曦看着桌上的東西口水咽下一口又一口，拿了筷子就開動。

辣的額角鼻尖都是汗，卻偏偏覺得特舒坦，脫了外面的米分紅色小馬甲，還是熱的慌，于是她就當着李承的面兒，脫掉那家青灰色衛衣，穿着單薄的黑色套頭毛衣，彎着腰吃得不亦樂乎。

臉也紅紅的，小嘴被辣的紅豔，似乎還有些微腫。她伸手擦一下鼻尖上面的小汗珠，沖着對面的李承微微一笑，指着只剩下魚頭的酸菜魚喊着“吃啊！”那氣勢，特豪爽。

“你的品位都是這麽奇特嗎？”李承看着她一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樣兒頗有幾分無語。

她的黑色套頭毛衣有些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顯得她整個人都有些嬌小，可是偏偏她彎着腰一個勁兒的吃吃喝喝，那樣子，恨不得将臉貼到盤子裏去，這和她這一身搭配顯得十分的不協調。

“嗯？”陳曦不解，擡起頭來的時候嘴角還泛着油光，她幹脆就伸手抹掉，又将手上的油蹭到了桌布上。

李承看着她這一系列的動作有些失神，有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這還是個女孩子嗎？！這難道不是來自村裏邊的大媽級人物才會有的小動作？！

他吞了吞口水，逼着自己忘記剛才的一幕，像是不忍直視，伸着手閉着眼睛指一指她，“你這身搭配，嗯，挺奇特挺另類挺不像人類的。”

陳曦盯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套頭毛衣，伸手将毛衣頭往上面提一下，低下頭來吃菜，卻像是想到了什麽，眸光有些暗淡，語氣也不由得有些委屈。

“很難看嗎？這種打扮。”她放下筷子，低着頭，一瞬間就變得有些小女兒的嬌羞了。

這種突然而來的嬌羞感讓李承覺得渾身不自在，這種感覺就像是渾身爬滿了惡心的小蟲子，時不時的盯咬一口，他一陣哆嗦，放下手中的筷子，顫顫抖抖的說。

“也，也不是，就是，有些……有些……”他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句話，看着陳曦越來越低的頭心裏有些犯難，讓你丫亂說話！不會安慰人就閉嘴好了！說多錯多啊！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那種，嗯……前/凸/後/翹事業線特別特別明顯的女人啊？”她說着就盯着他的眼睛，手上圍着自己開始比劃。

“也不是吧。”李承對她這種轉移話題的本事很是欽佩，剛才還想着要怎麽安慰她這會兒她倒是自己安慰好自己了，果然，女人的思維格調跟男人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是不是你們都喜歡溫柔又善良，笑起來最是那一朵白蓮花的嬌羞、三月扶柳弱如春風的那種女孩子？”她又換着一個問題接着問。

李承一臉便秘的表情，這個……是個什麽節奏？

“陳曦，這個問題也不是這樣的，每個人的品位不同，有一句話說的好啊‘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不是？那得看那人喜歡什麽樣兒風格，比如有人喜歡前/凸/後/翹的有人就偏愛春哥那樣兒爺們的姑娘呢！”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看着陳曦那眸光接着補充一句，“不過，你這樣兒的，能喜歡你其實也是一特大的挑戰。”

陳曦完全停留在李承前面那一大段話上面了，自主的就忽略後面的話，在腦海中過濾一遍，覺得他說的實在是有道理，可是細想卻又有幾分不對勁兒。

“那麽，是不是不會撒嬌不會溫柔的姑娘都是該自己一個人過啊？”她問這話的時候低垂着頭，語氣裏有幾分委屈。“就像我和三三這樣兒的。”

“啊？”李承這時候終于覺得那裏不對勁起來，“陳曦。”他喊一聲她的名字，可是她卻是将頭埋得更低了。

“陳曦你是不是不開心啊？”他問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陳曦這人逢誰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很少見到她像今天這般失常，所有的開心不像是裝出的卻又有幾分刻意為之。吃飯走路連笑着的時候都像是眼裏含着悲傷，并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不願意戳穿。

陳曦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低垂着頭将心底的難過全部押回去，再擡頭的時候眼底又是一副清明。

“結賬吧。”她指指桌上的殘羹冷炙，笑的一臉得瑟，“下次還要請我吃飯！”

李承看着她一副“我很好我沒有難過你不用擔心”的樣子什麽都沒說，起身去結賬。

他出來的時候陳曦就倚在小巷子那裏等他，出了門她就穿上了淺灰色衛衣，米分紅色的小馬甲搭在手上，看着他出來的時候微微笑一下，唇角上勾，淺淺的酒窩若隐若現，很是好看。

她說，“李承，我覺得我堅持不下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笑着的，可是他卻覺得她的笑容裏滿是苦澀，那種要放下一切的姿态，他在她身上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