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苦澀

陳曦以為那天晚上的表白就是她想跟她開個玩笑，做不得數的。

只是現在他堵在門口看着她是怎麽回事兒？

陳曦有些手抖，哥哥呀！你這麽看着我眼睛都一眨不眨的很容易讓我誤會你其實對我情深不悔的，她覺得他的眼神像是帶了電，看的她有些頭皮發麻，心髒跳的都快要從胸腔裏蹦跶出來了。

媽蛋！有什麽話你倒是說啊！！！

陳曦就将手中的一個碗來來回回的搓着，恨不得将碗都給搓出個洞才等到他開口。

上官錦城看着她臉上染了幾分紅暈，看得他有些心猿意馬，不由想到昨晚那一幕，更是尴尬。他輕咳一聲才說：“你怎麽看？”

陳曦握着碗的手一頓，心跳的更快了，顫抖着聲音問“什麽怎麽看？”

上官錦城有些生氣，她怎麽就這麽蠢呢？！沒好氣的說“表白，你要不要接受？”

“嘎？”陳曦僵住了，緩過神來将手中的碗放好，又擦幹手上的水，“你認真的？”

“不然你以為？”上官錦城挑眉，走近幾步貼着她。

陳曦覺得呼吸有些不暢，這種要人死命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兒？！空氣好稀薄，呼吸好困難，他離得也太近了吧……

她一擡頭甚至就看見他正低着頭等着她的回答，黑色的眼眸一轉不轉的盯着她看，他們挨得太近了，他呼出的熱氣全部噴在她的頸側，陳曦的臉立刻就紅了個遍，下意識的就想要退開幾步。

卻不想剛要挪動步子就被他按住肩膀，這下更緊張了……陳曦的手指捏着衣服的下擺，将衣服捏的皺成一團。

“你到底什麽意思？”他像是不耐，眉頭皺成一團，聲音也隐隐不悅。

“……我，我不知道。”陳曦吶吶。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他像是着了急，捏着她肩膀的手使了幾分氣力，捏的陳曦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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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已經放棄你了。如果你以前沒有喜歡過我，以後喜歡我的概率也很低，也許我不是你注定的那一半，也不願意和你湊合在一起一輩子。”陳曦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人人都有另一半，但我不是你的那一半。你有沒有心動？在某個瞬間，你會感覺整個天地都因為某個人的存在變得很明亮。像是一直行走在黑乎乎的隧道裏，突然到了出口，天光乍現。”

“我有的，很多時候我覺得你就是那一抹光，将我的整個黑色的天空照的锃亮锃亮的，你忽然問我要不要以後每年跟你一起放煙花我其實挺詫異的。”陳曦掰下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後說“就像是一個人在沙漠中可得快要死掉了忽然看到了綠洲，又像是一直餓得要死的狗忽然看見了肉骨頭。或許我的這種比喻不怎麽好，但就是這個意思。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窮鬼忽然有了五百萬，這種忐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

“嗯？”上官錦城被陳曦一番話說得雲裏霧裏的，好和不好，這麽容易的回答她為什麽總是想得那麽多呢？他此刻真的很想把她的腦袋打開看她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廢料！

“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不懂了，這麽說吧，你的這種近乎敷衍的表白讓我覺得你就是在取笑我。”

“所以呢？”

“三三說你就像是舍不得一個玩具似的舍不得我，看見別人要來搶了就不想放手了。”

“那你怎麽看？”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畢竟那麽多年過去了，你從來沒有覺得需要過我，以前我跟在你後頭心心念念的人每天想上百八十遍的人是你的時候你不在乎我，那麽往後很多年估計你也不太會将我放在心上。”

“你就是這麽想的？”上官錦城有些頹廢，她就是這麽看待自己的？

“嗯。”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麽？”

“我不答應，我覺得你必須認真仔細的想想為什麽是我，還有安米怎麽辦？”陳曦手指節有些發白，天知道她說出這番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多大的氣力。她真的很想就這麽答應他，管他是真愛還是假愛，是真心實意的對她還是說謊騙騙她，去他的玩具說法！她只要是他就無所謂。

可是不能啊，不能這麽委屈自己，也不能放開現實的問題不考慮，她有李承，他有安米。很多時候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牽扯出來的卻遠遠不是兩個人，她不能這麽自私的。

“你怎麽總是扯到安米？我現在和你說的是我和你的事情，陳曦你能不能就只看你自己只看我？！”他簡直想要殺了面前這個女人，做個決定那麽困難嗎？跟安米有什麽關系？！

“我不能答應你。”陳曦有些喪氣，被他吼的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算了。”上官錦城的手指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忍了忍才堪堪忍住沒掐死她的欲望，“不答應就算了，這個世界上比你好看比你溫柔比你高比你瘦比你眼睛大的人太多了，我上官錦城還非你不可了不成？”上官錦城哼出一口氣轉身就走了。

陳曦倚着牆壁穩住自己才沒能跌倒，原來……只是玩笑而已。

還好……還好沒有答應，她呼出一口氣，背過身去，卻立刻掉下淚來，心酸的不能自已。

後來的很多天陳曦沒有再見過上官錦城，倒也是省去許多麻煩，相見難免會顯得尴尬。倒是上官林總是跟在屁股頭走來走去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真是讓她心煩。

這已經是第十次他将她攔在門口了。

“陳曦你不是挺喜歡我哥的嗎？你們怎麽就不行了？”他将她堵在門口盯着她的眼睛問。

陳曦也擡起頭來盯着他看，明明是一個小屁孩兒一下子就竄的比她還要高上一個頭了，時間真是快啊……

“你幹嘛不說話？我哥最近在公司死活不肯回家，問也不肯說，提起你的名字就像是要殺人似的，你們到底怎麽了？”上官林锲而不舍，上官錦城是個工作狂衆所周知，可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将自己關在辦公室好幾天不出門，年都沒有過完匆匆就走了。

“你哥不回家關我什麽事？他不願意回家我還能幫着你把他給捆回來不成？！”陳曦幹瞪眼，随手拉開攔着自己的上官林，擡步就走。

“哎，你！”上官林跟上一步又擋在她前面，“陳曦你去看看我哥成不？”

陳曦幹脆就停下來，說“你攔着我也沒用，我去看他能有什麽作用，他這毛病我可治不了。你以後也不必每天跟在我後頭了。”她說完拉開他繼續走，心裏平靜無波。

“我哥他其實挺喜歡你的，陳曦你就當行行好去看看他好不好？他最近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

“哦。”陳曦應一聲，腳步不停。

上官林真的有些頹敗，初一之後上官錦城就将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天，初二就收拾東西離家回公司了。一連好多天不曾回家，他起初以為公司有什麽離不開的大事非要處理不可。可是一連一個多星期了上官錦城連個電話也沒有打回來，也不曾有過關于公司的只言片語。

終于他忍不住要去看他，只是進了公司才發現偌大的公司裏只剩下他一個人，辦公室一片頹圮的樣子，他伏案而坐，手指捏着筆卻半天沒寫下任何東西，人也是瘦了整整一圈。

“哥。”他喊出聲來他才發現他，擡起頭來看他一眼，笑笑，卻是無力。

“你怎麽來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和筆，拿起椅背上的西服背對着他問，“喝一杯？”

後來他們就到了一家酒吧，且看上官錦城的樣子不是第一次來，他隐隐覺得不對勁兒，他的哥哥怎麽會這樣？

幾杯酒下肚，他的眼睛開始有些迷蒙。上官錦城舉着手中的紅酒，問他，“林林，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啊？”他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他要是說初中喜歡過一個□□的小學妹會不會被打？

“算了，你不懂。”上官錦城笑笑，喝下手中的酒，又給滿上。

“哥，你怎麽了？”他問的小心翼翼，感覺現在的上官錦城讓他十分陌生。

“你說，喜歡一個人非要什麽理由嗎？”他又喝下一杯酒，自顧自的問，不知道實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哥，你是不是喜歡陳曦啊？雖然她這個人挺蠢的，但是對你還真是不錯。”上官林抿一口酒下結論。

“嗯。”上官錦城輕輕地嗯一聲算是肯定，“但是她拒絕我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轉過頭去盯着上官林的眼睛看，“你說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的人都喜歡計較一些有的沒的啊？”

上官林點點頭，“我覺得是。”

“但是盡管這樣我還是喜歡陳曦那個瘋子啊。”上官錦城點點頭，感慨道，“我想我應該也快瘋了。”

“哥，喜歡是什麽滋味啊？”上官林趕緊給上官錦城的杯子滿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具體不好說，大概就是看不見想她，看見了又嫌棄她，有時候甚至恨不得掐死她。”他很淡定的回答。

“……”哥你才是變态吧？陳曦比你正常多了！

那天晚上從來不醉酒的上官錦城喝多了，嘴裏嚷嚷着“陳曦你個小瘋子你敢拒絕我，你別後悔！我還不信我上官錦城就非你不可了！”

上官林咂咂嘴，呵呵，怎麽就覺得自家這天才哥哥就得栽在陳曦那個傻大姐手上了呢？

不光女人的第六感準确，男人很多時候也會看清很多事情，後來的半個多月裏陳曦整天兒的蹦蹦跳跳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但是上官錦城卻是玩兒命似的工作最後成功的将自己送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