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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夏微笑着在心底罵了一通李瑾元。
這些日子對方不在她身邊,思念确實是有的,但是這皇宮之中禁忌頗多,而且完完全全是他的地盤,她覺得自己能安穩度過昨夜已十分不易,若是再留個三五天,她別說馬甲,怕是會被扒的連皮都不剩。
所以她無論如何得溜!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殷夏冠冕堂皇的正色道:“我一個小小庶民,滞留在宮中不合規矩。況且這宮中可謂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各方耳目衆多,若是被他們發現你将我私留在此處,于你的清名有礙。”
姬和意味深長的睨了她一眼,角度刁鑽的說:“卿卿以何種身份自居,會覺得伴我左右,便會損害我的聲名?”
殷夏一噎,仔細品了品,有點傻眼了。
她假咳了一聲,大腦飛速轉動着,思考別的脫身的措辭,沒想到對方卻不給她這個時間,見她不答想含混過去,他偏不遂她願。
“我倒是不介意被批荒淫無度。”姬和語出驚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似乎還含着幾分微妙的憤然,“不過,這罪名我得先坐實了,才甘願。”
他眉目流轉,盯住殷夏,薄唇輕啓:“不如......”
殷夏被他一番話說得心驚肉跳,見他沒有住嘴的意思,眼疾手快的夾起一塊蜜棗,準确無誤的送入了他的口中。
姬和一愣,隽秀的眼眸微微睜大,顯出與他平時尊貴從容樣子截然不同的幾分萌拙來。
顯然,他當世子許多年,從沒有人敢對他做這麽放肆的舉動,以致他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連說到一半的話也忘到了一邊。
他不自覺的動了動舌,唇齒間一片軟糯甜蜜。
而此時的殷夏卻被他這幅樣子取悅了,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剛才是怎樣的心驚膽戰,看着他的臉頰處鼓起一個小小的包,忍不住手癢的戳了戳。
姬和下意識的冷眼一掃,仿佛要看看是誰不想活了,然而下一刻他便偃了旗息了鼓,只剩一片無奈之色。
處處被他壓制的殷夏此時心裏樂開了花,她仿佛找到了什麽新樂子,對着那小圓包又戳了一下。
姬和警告的督了她一眼,然後舌頭一卷,把那顆蜜棗藏了起來。
殷夏捏起了他的頰邊軟肉,笑嘻嘻的對上他的視線。
姬和的視線越來越危險。
三秒之後,殷夏突然松手,撒丫子跑了出去。
作勢要抓住她,給她一些好看的姬和撲了個空。
殷夏站在門外的雪地裏開懷大笑,見他氣勢洶洶的跟出來,忙笑着跑向一邊。
最後,氣喘籲籲的殷夏還是被游刃有餘的姬和一下子攬住了腰,她額上挂着晶亮的汗珠,笑的停不下來。
姬和勾起她的下巴,陰恻恻的笑:“美人兒,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握住她腰窩的手指動了動,殷夏一癢,頓時彎了腰。她想逃開,卻被他禁锢的死死的,無論怎樣都逃脫不了他的魔爪。
最後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實在是受不住了,只得連聲求饒。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喜歡上別的小郎君?”
“沒......沒有。”
“想不想我?”
“想......”
“親我一下。”
殷夏猶豫了一下,立馬被他的攻勢弄彎了腰。她氣兒都快喘不勻了,忙連聲答應:“好好好......你先放開......”
姬和依言松開了她。
殷夏眸中狡光一閃,餘光确認他的手已經垂在了身側,便踮起腳尖飛快地碰了一下他的唇,然後扭頭就要逃跑。
然而姬和早有準備,在她的唇剛剛逃開三寸的時候,大手已經扣住了她的後腦。
她嘗到了蜜棗味。
此時,長樂宮門外一名穿着鵝黃宮裝的女子将這一幕盡收眼底,随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殷夏好一通折騰,将自己平生的智計都用在了今日,也沒能讓自己撲騰出宮門一步,
眼見又到了傍晚,殷夏心一橫說了狠話,不知幾分真假的冷意上臉,別過身不看他,一氣呵成的說:“我看你是成心戲弄我,是把我當成了籠中的玩物,随意磋磨。”
她生分傷人的字詞竹筒倒豆子似的,噼裏啪啦的往外蹦:“世子是何等人物?從前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僭越逾矩了。往後定然時時刻刻銘記在心......”
中途姬和試圖握着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但是殷夏鐵了心想出去,硬生生的躲開了。
姬和撲空的手在半空中頓住,眸中顯出幾分落寂,而殷夏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卿卿......你別說了。”他難得的顯出弱勢,聲音有幾分恰到好處的顫抖和啞然。
殷夏聽出他聲音的不同,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閃動的目光落在一邊。
“你明知道我聽不得這些。”
她呼吸一窒,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緊。
他輕嘆一聲:“分明是我被你拿捏的死死的,随意拍扁搓圓。你卻還要來倒打一耙。”
殷夏心中愧疚翻湧。
“我只不過想日日都能看見你罷了。既然你如此不願......便算了。”他的聲音中含着深深的失望落寞,卻仍順從她心意的說,“我送你出宮。”
說罷他徑自向前走了幾步,留給殷夏一個暮光之中的蕭瑟背影。
殷夏面色複雜的盯着他。猶豫掙紮之間,他又說了一句話。
“卿卿能為了李公子扮做侍婢,為何不能為我受點委屈......留下來呢?”
說罷他也不回頭,啓步走向門外。
一步,兩步,三步。
身後突起一陣微弱的風。
緊接着一雙柔軟的小臂輕輕地環上了他的腰。
姬和眸光輕轉,笑意上浮。
他的小姐,真是心軟。
殷夏的額頭抵着他的背,悶聲悶氣地說:“晚上不許像昨天一樣......”
她想起她丢盔棄甲,任人魚肉的丢人樣子,頓時面上一燒,說不下去了。
姬和原形畢露:“昨晚,怎樣?”
殷夏心中那磨人的愧疚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幹脆利落的松開手直起身,咬牙切齒的說:“世子,我們走吧。”
說罷徑直往前走。
姬和兩步追上她,與她并肩而行,悄悄地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
她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沒掙開。
姬和握得更緊了點,像偷到了腥的貓一樣,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笑意來。
他輕輕咳了一聲,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沉穩:“正好,我帶你好好轉一轉皇宮。”
殷夏偏過頭不和他說話,姬和偷瞄她一眼,用輕輕的氣聲說:“我晚上定不會再欺負你了。”
她仍舊側着頭不理他,從他那個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卻能清楚地看到,那小小的耳尖通敵叛國,一點一點染上鮮妍的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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