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二合一

李将軍難以置信看着這一幕, 整個人都傻了眼,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太後明明不是這樣說的,當時她說的多自信, 讓他什麽都別管,只需要等過了十四想辦法診脈即可, 這些年他聽太後的, 從來都沒出過問題,這次怎麽會出錯?

李将軍腦海裏空白一片,怔怔站在那裏忘了反應。

文武百官松了口氣, 他們就說嗎?燕貴妃怎麽可能作假, 這麽多禦醫呢,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厲害的手段假孕?

再說了,如果楚國國師真的有這麽厲害, 他就不會現在還只是一個國師。

聽說這次楚太子來, 還是來求援助的, 如果真的這麽厲害,還能千裏迢迢跑到阮國求助?

衆人松了口氣的同時看向臉色慘白的李将軍, 可李将軍好端端的這是作甚?之前就像是把自己的女兒塞進宮, 如今這是……莫非還是打算毀掉燕貴妃?

可燕貴妃肚子裏如今可是先祖們顯靈的皇嗣,他連皇嗣都敢不敬?這李将軍怕是……有異心了啊。

阮晟卻沒再看李将軍,而是看向早就找來的禦醫,“你們也聽到了,雖然這兩位李将軍帶來的禦醫說了愛妃依然是喜脈。可為了讓李将軍不會覺得朕、會、故、意、包、庇愛妃, 那你們一個個的來重新診脈。”

他說罷,面無表情坐在那裏,可周身的帝王之氣全開,讓文武百官也知道皇上這是真的怒了,紛紛無聲跪了下來,暗氣李将軍自己找死就算了,如今連帶的他們怕是也被皇上不喜。

其餘一溜兒的禦醫這會兒不像上次那麽擔心了,畢竟上次在一個男妃身上診出喜脈那是醫術問題,如今可是替皇上辦事打李将軍的臉,他們迫不及待排好隊開始上前診脈。

第一位禦醫診脈完,一臉喜色:“恭喜皇上賀喜娘娘,胎相很穩,娘娘身體也很好。”說完,在一旁跪了下來。

阮晟大手一揮:“賞!”

許公公早就備好了,立刻賞賜下去。

賞賜完也沒挪地兒,第二個禦醫上前,同樣的說詞,許公公一個個上前發賞。

最後一個個禦醫檢查完,全部都是喜脈,跟之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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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磕頭,三呼萬歲,三呼千歲,在場只除了最開始的那兩個禦醫低着頭跪在角落瑟瑟發抖,當然,還有一個臉色發白的李将軍。

李将軍大概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他在衆人呼完也跪了下來,張嘴想說些好話,阮晟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從上次在李府他借着李老夫人壽辰想給他下藥開始,加上這些年李将軍私下裏攬權,李将軍想做什麽他一清二楚,原本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直接對謝宴和皇嗣出手,阮晟面無表情捏着那張之前李将軍簽下的軍令狀,“李将軍應該知道,軍令如山,而你簽下這東西應該就清楚,朕,一言九鼎;而軍令狀,一旦發出,絕不收回。李将軍,交出兵權吧。”

李将軍沒想到皇上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就下令要讓他交出兵權,他怎麽可能會交?“皇上,這事……這事是誤會,老臣當時只是誤聽了讒言,也是為了皇家的血脈着想,如今知了錯,皇上……”

只是等李将軍舌忝着臉說完,發現所有人都沒出聲,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說不下去。

李将軍的手掌按在地上,慢慢攥緊,他絕不可能交出兵權,也絕不會離開皇城,他絕不能。

他這一瞬間腦海裏甚至閃過要不就直接反了,這裏是皇陵,皇上這次只帶了五千兵馬,如果他直接……可不行,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到時候他就徹底沒有翻盤的機會。

失誤與謀反,是截然不同的罪,如果後者一旦坐實,他徹底敗了。

李将軍最後腦海裏天人交戰,還是暫時認了罪,太後不會不管他的,如果李家倒了,她這個太後以後也讨不了好。

李家是她的後盾,除非她也想與皇帝撕破臉。李将軍最後還是認了罪,暫時交出兵權,只是因為一些事宜還需要配合交接,李将軍卸了一身的盔甲,一身白衣跟着龍攆回了京。

而阮晟和謝宴回到宮裏不到一個時辰,李将軍因為污蔑燕貴妃、诋毀先祖被罷官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城,有覺得李将軍膽子好大罪有應得既然立下軍令狀就要有這個結果的覺悟,也有覺得皇上不念親情,好歹李将軍也是他的親舅舅。

阮晟并未理會這些,他和謝宴回了養心殿後,先帶着龍蛋去了獸殿,那裏的所有東西一應俱全,都是現成的。

謝宴雖然來過不少次獸殿,卻還是頭一次跟着人身的阮帝一起過來,他扭頭好奇瞧着獸殿,感覺完全不同,只是看到浴池,心情就有點不美妙了。

尤其是想到以前他還為了騙沒頭腦想多抱抱沒頭腦,還專門脫了衣服跳進浴池裝溺水……想到這,謝宴耳根一紅,越想又氣了起來,這個騙子。

只是随着阮晟帶着他繞過浴池到玉榻後,不知動了什麽機關,頓時玉榻後的一面牆整個打開,露出裏面更加恢弘壯麗的宮殿,裏面從幾歲到十幾歲,各式各樣的金窩以及小孩或者獸崽玩的城堡惟妙惟肖。

尤其是最角落甚至還有微型版的皇城,裏面幾乎與謝宴見過的皇城一模一樣,全部由玉石以及金子打造而成,金光閃閃,看得謝宴目瞪口呆:先帝……真壕。

他腦海裏這會兒只閃過這麽幾個字,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壕了。

先帝對阮帝可真是疼到骨子裏了,這麽多東西,絕對不是一年兩年能夠建成的,加上還要避開所有人弄成這樣,耗費的心神都能看到。

阮晟的目光在看到這裏時眼底也柔和下來,他手裏捧着龍蛋,動作也小心翼翼的,引着謝宴走了一圈,聲音也輕輕的:“朕小時候幾乎都是在這裏渡過的,從朕有意識以來,這裏就已經建成大半,後來一些細枝末節都是父皇親自動手弄的。那時候朕還小,跟在父皇身邊瞧着,也覺得有趣,倒是當時覺得日子過得很好,雖然孤獨了些,可有父皇陪着,其實對朕來說,已經很好了。”

他有一個害怕他厭惡他的生母,卻有一個極為疼愛他的父皇,父皇一個人彌補了他對親情的渴望,所以他到如今并不怨恨太後,對他而言,太後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對他而言有點特殊的陌生人而已。

可不怨恨卻只在去皇陵之前,如今阮晟想不通,為何太後對他有這麽大的怨念,他不過是繼承了先祖的血脈,只不過能變成獸身而已,他從未對不起她,可她卻想讓他的孩子不被承認,甚至想毀了謝宴,目的只是不想再出現第二個“阮帝”?

不怪阮晟會覺得李将軍這件事有太後的手筆,當時李将軍信誓旦旦,一定是得到确切的證據,知道那時候重新診脈謝宴必定不是喜脈。

而當時謝宴剛好生蛋,如果阮晟他當年也是三個月就是蛋生而非胎生,那除了父皇,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只剩下太後一人。

謝宴沒忍住看向阮晟的側臉,看着他望着這些東西眼底的溫情,謝宴甚至能看到過往這些年先皇與獸身的小沒頭腦在這裏共同構建一個家時的模樣,想到當初在謝府的沒頭腦,謝宴鼻子有點酸,為了隐瞞這個秘密,阮帝與先帝藏的有多深,就有多辛苦。

謝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阮帝放在一旁的手。

阮晟一愣,歪頭去看,就看到謝宴左看看右看看就不看他,嘴裏嘟囔一聲,“這裏怎麽這麽冷啊?”

阮晟回神,沒忍住眼底帶了笑意,也沒拆穿他,反手握得緊緊的,“是挺冷的,朕也覺得冷。愛妃走來這邊,朕再帶你去瞧瞧朕的小金庫。”

謝宴唔了聲,莫名耳朵有點熱,只是等阮晟推開一處偏殿的殿門,望着裏頭的金玉滿箱,尤其是金珠子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擺着,謝宴瞪圓了眼:卧槽……他終于知道之前阮帝給他那些金子銀票為啥這麽大方,這對他而言就是九牛一毛,壓根就不在意才這麽大方啊!

阮晟瞧着他眼底放光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眼底也都是笑意,他看着謝宴跑去一箱箱看,他則是踩着臺階盤旋朝大殿上方去,而那上頭有個專門的金窩,而金窩前頭卻是開了一個窗,月光剛好能照進來,只是微弱,不過卻也是最适合獸身吸收月光。

想來對獸身适用,對龍蛋也一樣有效果。

謝宴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探頭一看,啧啧稱奇,“這地方挺好的。”

瞧着這裏有磨損,看來是阮帝最長待着的地方。

謝宴和阮晟并沒在獸殿待很久,讓龍蛋瞧過它以後的窩就帶着龍蛋重新回了養心殿,正好謝宴也餓了。

謝宴用膳的時候,阮晟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等下的打算說了,“朕等下要去一趟慈寧宮,龍蛋愛妃你先守着,等朕回來。”

他想去問問,太後為何要這麽做。

謝宴擡眼看他,“要臣跟你一起去嗎?”

阮晟搖頭:“不必。”既然已經撕破臉,他也想知道,他這生母為何就這麽厭惡他,連他的孩子是獸身都接受不了。

謝宴看出阮晟想自己解決,也沒堅持,等阮帝走了,他把龍蛋揣在懷裏,因為隔着衣服,加上外袍也寬松,倒是也看不出什麽,他等許公公帶人把東西收拾妥當,想了想,還是讓許公公留了下來。

等其餘人都離開,謝宴想了想,招招手,讓許公公靠近一些,“許公公啊。”

許公公莫名一抖,想着是不是自己哪裏沒做好,“娘娘?”

謝宴看許公公吓到了,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許公公你別怕,不是你的問題,就是本宮想問你一些事,要不,咱們坐下說?”

許公公連忙搖頭,“不必了不必了,奴才站着就行站着就行。”

謝宴看許公公是真的不敢,也沒強求,想了想,還是把自己這一路上的疑問給問了出來,“許公公,你在宮裏多少年了啊?”

阮晟能想到這件事與太後脫不開幹系,謝宴自然也想到了。

畢竟整個皇宮知道阮帝這事的連許公公都不知道,李将軍肯定也不知情,否則早就拿這個秘密來威脅阮帝了。

可今日李将軍這麽信誓旦旦,連軍令狀都敢簽,肯定是有确鑿的證據,還是一個可信的人告訴他的。

李将軍身居要位,能讓他信服甚至還聽命的,只可能比他地位高還是一根繩上的,這除了太後也沒別人了。

太後非要讓李将軍這時候診脈,怕是知道生蛋不需要十個月,可如果只是要除掉他,那同樣的卻也将龍蛋從正兒八經的皇嗣變成了無主蛋,這是不想讓龍蛋被承認啊。

這就有點誅心了,她不喜阮帝這個親兒子也就罷了,連皇孫也不喜歡?那她這對龍得多嫌棄啊。

謝宴雖然覺得每個人對獸的接受程度不同,可他也聽說過為母則強,更何況,阮帝又不會不變人,白白軟軟的小嬰兒,瞧着多萌啊。

當然,也許是他想多了,太後是真的被吓到了,可他還是覺得……太後這麽嫌棄自己生出來的骨血這麽嫌棄甚至不惜讓自己的親皇孫也如此,有點太過涼薄。

可要說是因為這孩子是她不喜歡的人的孩子,可偏偏先皇據說是她一直求着想嫁想入宮的,先帝又只有她一位,明明目的達成了,兩人關系卻并不好,這就讓人費解了。

許公公聽到謝宴這麽問倒是松口氣,“老奴在宮裏已經四十來年了。”

“這麽久啊?”謝宴這倒是沒想到,“那許公公你是何時來先皇身邊的?”

許公公想了想,“二十多年了,老奴是二十來歲跟着幹爹來的禦書房,那會兒幹爹是先皇身邊的大太監,奴才就跟着幹爹,後來幹爹出了事病故之後,奴才就成了先皇身邊的大太監,後來……又成了皇上身邊的人。”

謝宴嗯了聲,“那太後與先皇的事許公公都清楚嗎?太後是何時進宮的?先皇怎麽後宮也沒人啊?當然許公公不想說也行,只是本宮這心裏沒底,覺得皇上怎麽說都是後宮佳麗三千,這若是以後皇上也這樣,本宮就……所以想到先皇也是如此,想想是不是皇上他們這一脈都這樣?”

許公公其實也不敢非議,不過想想如今皇上對娘娘的重視,娘娘又懷了龍嗣,還是先祖們顯靈,覺得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說了也能安娘娘的心。

想通之後,許公公也就開了口:“這點娘娘可以放心,皇上像先皇,是個重感情的。先皇之前的先祖其實是後宮佳麗三千的,只是子嗣不豐,到了先皇那裏,他是少年當的皇帝,一開始因為年紀小沒有封後納妃,當時也沒催,後來先皇更注重朝堂的事,對納妃這事也不上心,就耽擱下來。那會兒太後對先皇很是上心,太皇太後那時候也有意讓太後進宮當皇後,有意無意撮合太後和先皇,只是先皇似乎不太熱衷。”

說到這,許公公像是想起什麽,遲疑了一番,沒有往下說下去。

謝宴好奇了,“既然先皇當時并不熱衷,後來怎麽又讓太後進了宮,還只封了這一個皇後沒再擴充後宮?”

“這……”許公公不知要怎麽說,可偷瞄一眼,對上謝宴好奇的目光,咬咬牙還是偷偷說了:“其實具體老奴也不太清楚。”

“嗯?”謝宴看出許公公松動,“許公公你放心,咱們就說說小話,這話本宮不對旁人說。”頂多就是對自己人說。

許公公這才放了心,“老奴那時候年紀還尚輕,先皇那年弱冠的時候,朝臣催他大婚已經催了兩年,先皇當時很不耐煩,加上太皇太後逼得太緊,所以先皇幹脆當年直接南下微服私訪,說回來之後再說。當時就帶了幾個朝臣以及他們的家眷微服私訪去了,當時老奴剛好身體不适,幹爹就讓老奴留在了宮裏頭,當時據說太皇太後怕先皇在外頭招惹是非,讓當時還沒出閣入宮的太後跟着李家人也去了。這一趟去了幾個月,等回來之後,皇上就讓太後進了宮,舉行了封後大典,沒多久就有喜了,後來就生了皇上。只是先皇與太後的感情一直不太好,老奴其實這些年也奇怪當年先皇為何要讓太後進宮。”

畢竟那可是一國之君,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納進宮?

謝宴眨巴一下眼,看來問題就出在先皇南下的那幾個月了,難道是當時發生了什麽?

李将軍既然能讓玉嫔給阮帝下藥,莫非當時也是因為下了藥?

當時太後已經懷了先帝的孩子,所以才不得不納進宮?

可太後怎麽就确定他自己這一胎一定就是龍蛋?畢竟先祖們這些甚至先皇也不是龍身,只有阮帝才是。

謝宴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那許公公你幹爹當初就沒跟你說過什麽?”

許公公搖搖頭,倒是挺感慨的,“幹爹在皇上三歲的時候就病故了,臨死前拉着老奴到了先皇跟前,讓老奴成了大總管。”

所以他一直都挺感激幹爹的,要不然,他現在也只是一個小太監受盡欺負。

謝宴又問了幾個問題,确定問不出什麽才讓許公公離開了,他抱着龍蛋盤腿坐在軟榻上,總覺得這事蹊跷得很。

從許公公這邊來看先帝也是奇怪的很,他既然對納妃不熱衷,弱冠了也沒有想留下子嗣的念頭,可一個不喜歡的女子可能用了某些手段懷裏他的孩子,他就立刻不僅沒懲罰甚至還娶了進來,甚至等孩子生下來,即使不同尋常是獸身還親自打點隐瞞一切精心護着?

這怎麽看都像是在意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啊?

謝宴揉着眉心,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而另一邊,阮晟到慈寧宮的時候,李太後像是早就得到消息,已經在那裏等着他。

李太後揮退所有人,看阮晟不理她,嘆息一聲,“你舅舅這次是胡鬧了一些,卻也是關心你。”

阮晟面無表情看着她,“母後,舅舅為何會突然這麽做?愛妃明明身懷有孕,他為何一口咬定愛妃不是喜脈?他為什麽這麽确定?”

太後眼神晃了下,很快淡定下來,“你舅舅就是太過在意聽信了旁人的讒言,皇兒,你這次就饒了他?”

阮晟一直靜靜瞧着李太後,若非他不敢冒然說出龍蛋已生,他都想問問她,明明知道龍蛋是三個月,是不是她告訴的李将軍?

可他不敢冒險,如果以前還覺得李太後即使嫌棄厭惡他也不會對他的子嗣下手,可如今他卻不相信了。

如今謝宴還懷有身孕,那麽在太後眼裏,那他如今肚子裏懷的就是人不是龍蛋,他要護住龍蛋……

阮晟深吸一口氣,“母後,希望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否則,下次母後就去守皇陵去陪父皇吧。還有,這件事母後就別插手了。”他站起身,沒有再去看李太後,“來人,太後娘娘身體不适,最近留在慈寧宮,爾等好生侍奉着。”說罷,嘩啦啦走進來兩列近衛。

李太後臉色一變,“皇帝!”

阮晟卻沒回頭,“母後,李家人是重要,是你的後盾,可朕是你的皇子,你最終要依靠的是朕才對。”說罷,不去看李太後變了的臉色,大步走了出去,也變相軟禁了太後。

至少在孩子出世之前,他沒打算再把太後放出慈寧宮。

阮晟回到養心殿的時候臉色不好看,父皇已經沒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有母後一個親人,無論她做什麽,只要不過分,他都能原諒,他也早就不是孩童,過了想讓娘親抱抱撒嬌的年紀,可太後這次動了他的逆鱗,他不能拿謝宴和孩子來賭。

尤其是龍蛋,它不能被暴露,否則,外人将會怎麽看它?

阮晟踏進養心殿寝殿時已經斂了周身的沉郁氣息,只是等他走近龍榻,原本以為謝宴在睡覺,結果等他靠近,就發現謝宴聽到動靜自動默默翻了個身,面朝他躺着,手裏還捧着龍蛋,時不時摸一下,只是眼神卻沒落在龍蛋上,而是在他身上,神色也是怪怪的,看得阮晟在一旁落座,“怎麽了?怎麽這麽瞧着朕?”

謝宴卻是從懷裏掏出兩張宣紙,這是他剛剛畫的,太後他見過能畫出來,先皇在皇陵裏貼的有先祖們一排的畫像,他也能畫出來,如今他展開來,比對着先皇與太後的畫像仔細去瞅阮帝,這麽比對着瞅來瞅去,最後突然開口:“皇上啊,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太後不是你生母呢?”

本來還奇怪他在做什麽的阮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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