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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還真想不到怎麽辦。不過我倒認識齊星觀的一位道長,修為頗高,說不定他那裏會有什麽法子。你在宮裏,我始終不太放心。如果你真願意一試,我一會兒就去禀過母妃,明日就帶你離宮。”

所謂病急亂投醫,事急走捷徑,寶葛思慮片刻,既然能快速出宮,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聽從這個五阿哥的安排。

她在現代社會翻過五阿哥的史料,上面記載他有一位姓錢的庶福晉,還為他育有兩個兒子,說不好她真就是這裏的錢寶葛呢!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感覺這個五阿哥還算是個靠得住的人,錢寶葛嫁給他也不吃虧。

長長呼了一口氣,寶葛終于擡首出聲道:“五爺,咱們既然回到這裏,尊卑有別,以後您千萬不要再和奴婢‘你我’相稱了。随您離宮,奴婢願意,只是……心裏有幾句話,還是想和您提前說一聲。”

聽她說願意,他連忙道:“你說吧!”

寶葛直直看着他道:“自從來到這裏,奴婢一直對錢家心有虧欠。如果日後真有幸回到家鄉,還望五爺能夠厚待他們。”

五阿哥聽過,點頭應允:“這個你放心,錢家是我旗下的人,我……爺不會虧待他們的。還有嗎?”

寶葛想了想,搖搖頭:“五爺,沒有了。”

五阿哥溫聲道:“好,那你先回去吧,把自己的東西好好收拾一下。爺這就到母妃那裏,等她應允了,再着小覃子過去知會你一聲。”

寶葛提着箱子行禮道別:“是,那奴婢等您消息!”

五阿哥胤祺見寶葛去了,又停留片刻,這才信步走至翊坤宮正殿。

一見他來了,宜妃姐妹甚是關懷地問道:“胤祺啊,你皇祖母身子疲乏,沒有什麽大礙吧?”

五阿哥趕忙答道:“額娘、姨娘不要擔心,太醫已經過來敲過了,皇祖母她老人家沒什麽大礙,只是剛外出回宮,有些疲累,歇息幾天就好了!”

宜妃姐妹這才松口氣:“這就好,那我們就放心了。”

三人說了幾句家常話,五阿哥這才又語氣鄭重地說道:“額娘,這會兒姨娘剛巧也在這兒,兒臣有一事相求,希望您們二位能夠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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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兩個聽聞他有事相求,這便忙開口問詢:“什麽事,你說吧!”

五阿哥微頓片刻,随後才低聲對她們道:“額娘、姨娘,兒臣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提起晚上的怪夢,五阿哥對宜妃姐妹緩聲描述道:“額娘、姨娘,兒臣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兒,兒臣莫名其妙地來到了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那裏的人的穿着、打扮,還有那些事、物都和咱們這裏大不一樣。兒臣甚是惶惑,不知自己到了何處。彷徨之際,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

宜妃姐妹見他頓住了,忍不住忙問:“是誰啊?”

他微微吸氣,低聲答道:“這個人就是寶葛。”

姐妹二人聽過,對視無語。過了一會兒,她們這才又問:“胤祺,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五阿哥繼續說道:“不知是什麽緣故,她就像是不認識兒臣似的。兒臣叫她的名字,她看起來很是意外,當即詢問兒臣為何識得她的名字。這時,不知為何天忽然間便黑了,但大街上卻挂滿了燈,明如白晝。兒臣一時自覺無處可去,只得一路随着寶葛前行。待她停下叩門,裏面又走出來一個人。額娘、姨娘,您們猜猜他是誰?”

“是誰?!”

五阿哥笑:“他正是兒臣府上的錢管領……”

宜妃姐妹聽過,不由得相視而笑,皆開口道:“胤祺,你和寶葛十月份兒就要成婚了,這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致吧?”

不想五阿哥卻對她們兩個鄭重其事地搖搖頭:“非此緣故。額娘、姨娘,後來的事才更奇異呢。”

“啊?”宜妃姐妹很是意外,急忙問他,“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

五阿哥微停片刻,便又溫聲述說道:“兒臣見是錢管領,這就快步上前和他相認。沒想到他竟然也不識得兒臣。但是他對人很是和善,還邀請兒臣到家中做客,飲酒對弈,相談甚歡。在他家裏,除了寶葛,兒臣還見着了一位樣貌與她相似的中年婦人。兒臣半夜醒來,怎麽也睡不着了,剛巧在府上見到了值夜的錢管領,向他一問,夢裏那個眉中帶有紅痣的婦人竟是和其仙逝的發妻一模一樣。”

宜妃姐妹聽了,先是愕然怔住,接着還是雅貴人出聲問道:“胤祺,這……錢家是你旗下之人,會不會之前你們也曾見過?”

五阿哥斷然否認:“姨娘,錢管領的發妻十年前就不在人世了,那時他們家尚未劃入兒臣旗下,我們不可能見過的。兒臣覺得夢中之事太過奇異,當即就命人備了馬車趕往了齊星觀……”

一聽此言,宜妃不由得出口驚呼:“哎喲!這大半夜的,你竟然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不管不顧的,就一路奔到了郊外!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事吧?”

“額娘,一路上月色明朗,甚是清氣。”五阿哥又忙笑着解釋道,“兒臣之所以想到去齊星觀找星輝道長,還是因為在夢裏遇上了一位滿臉白須的得道高人。他說兒臣不是那裏的人,不能在那裏久待,一定要送兒臣回來。結果,他的拂塵一揮,兒臣就從夢裏醒了過來。”

宜妃姐妹大駭:“這是怎麽回事?星輝道長怎麽說?”

五阿哥說得久了,随即端起身旁的杯子飲了一口茶水,接着才說道:“額娘、姨娘,兒臣原以為這只是一場夢而已,沒想到見了星輝道長,他卻說兒臣這是靈魂出竅……”

這若是別人的話,宜妃可能還會對之有幾分懷疑。但星輝道長她是見過的,他的話她自然很是信服。一聽五阿哥這麽說,宜妃立時就驚呆了,急惶惶趨身朝向他問: “靈魂出竅?那對你可有什麽損傷嗎?”

五阿哥看她一臉着急的模樣,連忙笑答:“請額娘寬心,兒臣身體一向康健,星輝道長說不礙事的。其實兒臣這會兒子過來,主要還是因為星輝道長的一句話,他說:‘五貝勒,您夢裏所發生的那些事,都是前世殘留下來的記憶。因為錢管領在前世對五貝勒有拂照之恩,所以今生你們二人才會有主仆之誼。而姓錢的那位姑娘,既然她和五貝勒已有婚約,那定是上天安排的緣分了。’”

宜妃素日裏最是相信前世今生輪回之說,聽了他的這番話,臉上果然動容,沉吟片刻後,這才又問:“胤祺,對于你和寶葛的事,道長可還有什麽提示沒有?”

五阿哥忙答:“額娘,道長倒是讓兒臣抽了一簽。”

宜妃忙問:“那簽上說什麽?”

“簽子在這兒呢!”他說着,從袖中摸出一根短小扁平的陳舊木簽,恭恭敬敬地遞至宜妃手中,“額娘請看!”

宜妃接過,測過神奇和雅貴人同看。只見最上面畫了兩顆籽粒飽滿的石榴果,下面的簽文卻是兩行小詩:“蕊珠如火一時開,榴枝婀娜榴實繁。”

她轉頭對雅貴人笑道:“這倒是些吉祥話。寶葛這丫頭看起來确實有宜男之相,希望她以後真能應了這石榴的景,子孫滿堂。”

哪知五阿哥卻微微蹙眉,面帶憂色道:“額娘,道長說這簽文雖好,但是咱們将日子選在十月,怕是不太吉利。”

宜妃大驚:“這怎麽說?”

五阿哥又從貼身的衣襟裏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白色信封。

宜妃急忙打開來看,見上面寫的全是“辛醜、甲子”之類的日期,随即便喚了人找出彩歷來,按照星輝道人所提議的吉日一一對應。

最後所定的日子果然和上面的日期相同,一個是今年的八月十二,另一個則是來年的六月初八。

宜妃一看,不由得微微嘆息:“八月十二,這日子太近,就只剩幾天時間了!”

五阿哥這才接口道:“額娘,兒臣也是覺得有些倉促。但若是拖到明年夏日,保不定到時會有別的事要忙。”

宜妃這才明白五阿哥之前所求是為何事了。她望了雅貴人一眼,只好征詢她的意見:“妹妹,寶葛是你那裏的宮女,你怎麽說?”

雅貴人又轉頭去看五阿哥,見他滿眼殷切地看着自己,微微一頓後,随即笑着對宜妃道:“姐姐,這是喜事,雖然倉促一些,但若論季節的話,八月的确要比夏日裏更清爽些。您說呢?”

宜妃見她已出口應允,也只好點頭答應道:“好,妹妹,那寶葛出宮的事就交由你去安排了。”

☆、應吉日寶葛出嫁

宮裏諸事講究日期時辰。果然如五阿哥所說,雅貴人當即安排寶葛于第二日上午巳時出宮,回錢家待嫁。

在翊坤宮這一年,寶葛還真積攢了不少東西。有的是宜妃賞的,有的是雅貴人賞的,雖然不是頂頂貴重的物品,但若真拿出宮去,倒也可以換得幾十兩紋銀。

等摸到十四阿哥之前所送的小匣子,她的心裏驀地一縮。算了,明天就要出宮了,還是日後找機會還給他吧!

正收拾着,忽然有人入內笑語道:“姑娘大喜啊!”

寶葛轉身,發現是凝霜、沁雪和同屋的沉露三人。

她們手裏拿着大大小小幾個包裹,臉上帶着笑容,一同進了屋子。

寶葛聽她們說着恭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上不由得一陣兒熱:“各位姐姐,您們快坐吧!”

沁雪見她嬌羞得低下頭去,忙笑道:“剛剛主子叫了我們三個過去,這才聽說了五爺和你的好事。喏,這邊兩個紅色的包是主子給你添的嫁妝。而這邊的兩個包,則是我們三個的一點心意,雖不及主子的貴重,還是希望你不要嫌棄。”

見她們送了禮物來,寶葛更是覺得不好意思:“讓各位姐姐破費,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咱們在一起這麽久,你現在要嫁人了,怎麽能說這麽客氣的話呢?”她們三個見寶葛羞得紅了臉頰,不由得又笑道,“寶葛,五爺很是靠得住的人,你嫁給他,也算是修來的好福氣。更何況他又很喜歡你,這可不是其他的人所能夠比的……”

寶葛聽她們說起五阿哥的為人,心裏一動,當即柔聲低語:“感謝各位姐姐對我的關懷,希望日後你們都能找到自己的好歸宿。”

說着,她打開自己的大木箱,從裏面拿出幾大盒胭脂水粉,一一遞給她們三個:“我平日不及各位姐姐心靈手巧,只會淘制這些胭脂膏子。這些雖然不多,但也夠姐姐們用一整年的了,待來年妙峰山的玫瑰送到宮裏,咱們再一起制胭脂……”

第二天上午,宜妃姐妹特意派了一輛馬車着和寶葛相熟的小覃子送她回家。

雖然平日裏老想着脫離這紫禁城,走出這宮門去,但真要離開,寶葛心裏竟忽然有了幾分依戀之感。

寶葛和沉露她們在神武門揮手作別:別了,讓人整日裏擔驚受怕的紫禁城!別了,讓我享用了不少美食的小廚房!別了,廣大仍在其中服役勞作的姐妹們!

等坐上馬車,掀開窗上的簾布,看到了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聽着外面小販們開腔叫賣的吆喝聲,玩雜耍的轟隆的鑼鼓聲,還有小孩子嬉戲打鬧的歡笑聲……久在樊籠裏,始得返世間,寶葛這才覺得面前的一切是多麽清新可愛。

錢家之前也得到消息,馬車剛到子綿胡同,便有人上前迎接。小覃子和宮裏的車夫在錢家用了些茶水果子、拿了賞錢,就駕着馬車回去了。

寶葛之前回過一次錢家,對這裏有些陌生。尤其是柳姨娘,一心都放在寶葛的出嫁之事上,比如說錢家來了女客,送了什麽賀禮,都要一一登記在冊,兩人實在沒有話談的機會。

想到離出嫁之日還有三四日,寶葛這便和錢老爺、柳姨娘商量,準備去奶娘馮嬷嬷家裏瞧一瞧。

這裏的錢寶葛自幼就是由奶娘養大的,出嫁之前去她那裏瞧瞧,實屬應當,錢老爺自然點頭答應。

錢管領正着人備車,忽然家仆領着一位宮裏的太監進了宅院。

他一見錢家主人,忙上前請安道:“錢大爺好!”

錢管領一直在五爺府當差,識得此人是十四阿哥的人。此刻見他帶了不少禮物到了自個兒家,還說是永和宮德妃娘娘的心意,倒也沒想那麽多,當即熱情地邀請客人進屋。

不想那人卻直接道:“多謝錢大爺,我們德主子派了人來問姑娘幾句話,此時就在門外的馬車內,不知可否請姑娘出來一見?”

錢管領忙不疊笑答:“使得、使得!”

說着就命人去請寶葛。

寶葛一出來,見是十四阿哥的貼身太監,想起那對耳墜子,當即又折回屋去,把小匣子塞入袖中暗袋,這才随那人出了院子。

門外的胡同裏果真停着一輛馬車,四周車簾子密閉。寶葛之前乘坐過此輛豪車,自然知道裏面是誰。

不知為何,她的心裏忽然有些惴惴的。但思及随後自己有諸多雜事要辦,當即長吸一口氣,沉下心神,穩穩地踏着車凳上了馬車。

寶葛果然沒有猜錯,裏面所坐之人果真是那個月餘未見的十四阿哥。

他見她掀開車簾子,卻遲疑着不肯入內,不由得先開口說道:“你快進來吧!”

寶葛見他面色陰沉,似有怒意,這便低聲向他問安道:“十四爺吉祥!”

十四阿哥看着她道:“爺有幾句話想要問你,你坐吧!”

寶葛心裏一直清楚他對自己心思,現在自己要成婚了,也不知此人會不會翻臉。聽到他說讓自己坐下,也只得依言過去,側着身子虛虛地坐下。

哪知剛坐下,那個十四阿哥便伸手緊攥住她右邊的手腕,俯過身來低聲怒道:“你就這麽不待見爺?趁着爺不在私尋婚嫁!”

寶葛見他手上帶着狠勁兒,自己的腕部直直生疼,不由得面帶苦楚之色,低呼出聲:“十四爺,疼!”

他見她疼得眼中似有盈盈之淚,這才緩緩松開她的手腕,嘴裏忍不住狠聲道:“你如此不把爺放在眼裏,爺不會饒你的!”

寶葛忙低下頭去用左手輕輕撫揉自己的手腕,只見上面已留了幾道紅色的印記。

聽得他說饒不得自己,寶葛心裏不由得一凜,當即伸手摸出袖袋裏的小匣子,放在馬車內的小幾之上:“十四爺,奴婢聽說您要大婚了。這件物品實在不适宜放在奴婢這兒……”

見她将禮物退回來,他微微一怔,随後臉色稍霁,出口詢問:“寶葛,你是得知此事才會答應嫁給五哥嗎?”

寶葛低下頭去,不敢去看他的神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聲道:“十四爺,生在這人世上,萬般不由己。事已至此,追究這個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說完此話,她正要起身下車,不想十四阿哥卻又緊抓住她的胳臂,直盯着她的眼睛問道:“寶葛,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爺的位置?”

在現代社會,寶葛的初戀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對于絕妙地拒絕別人的追求,是相當地不在行,所以之前她也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現在見他滿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心裏甚是為難、尴尬,最後只得輕輕嘆息一聲,回道:“十四爺,您是天之驕子,所以奴婢從來不敢存半點非分之想。奴婢……奴婢只盼得您和十四福晉一世平安喜樂、吉祥萬福!”

寶葛快語斬了亂麻,随即下了十四阿哥的馬車。

待她坐了自家的馬車出了院子,發現那輛豪車果然已經駕走了。

馮嬷嬷的身子早已經大好了。她一見寶葛來瞧自己,頓時歡喜壞了,立時着自己的兒媳婦以手掌給她上上下下量了尺寸,拿了彈好的棉花出來:“咱們寶丫頭啊,要出嫁了,嬷嬷得為你做上兩件貼身小花襖,冬日裏穿着也暖和些!”

寶葛也不推辭,笑着連聲說:“好好好,多謝嬷嬷。聽說穿了長輩做的衣衫,過日子定會福祿齊全,嬷嬷即使不說,我也是要向您讨要的……”

二人正說着貼己話兒,馮嬷嬷的兒媳忽然進來笑道:“寶姑娘,四爺府的錢格格來了!”

一聽說是姐姐錢寶瑩來了,寶葛和馮嬷嬷頓時又驚又喜,趕忙迎了出去。

幾人淺淺敘了幾句,便留她們姐妹二人在一起說話。

寶葛問錢寶瑩:“姐姐,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錢寶瑩徐徐解釋道:“我們在半路上遇到家裏的人,他們說你到這裏來瞧馮嬷嬷,所以我也就過來了。”

說着,她伸手撥了撥寶葛額邊的碎發,“二丫頭,我之前生怕你和五貝勒爺的事受阻,沒想到你真是要嫁給他了,這下我可就完全放心了……”

寶葛聽她說起這件事,也不知道該怎麽接口,索性低下頭去。

只聽她又道:“寶葛,做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日後過得怎麽樣,那都是自己的造化。五貝勒爺待人一向溫厚,聽說他府上的幾位福晉也都是些和善的主兒,對下人們也不算嚴苛。你到了那兒,一定要聽話、守規矩,千萬別和他人起什麽争執,畢竟咱阿瑪還在那裏當差,免得傷了和氣。再者,有阿瑪在,你也不要太過軟弱,讓別人欺負了去!”

寶葛忙應聲道:“是,我知道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忍無可忍,就繼續再忍!”

她原是以玩笑的口吻說話的,沒想到錢寶瑩卻很是認真地點頭道:“這就對了,不能光說說,你還得做到才行!”

說完,她遞給寶葛一個大大的紅色包袱:“二丫頭,咱額娘去得早,你的嫁妝也只能由我來備了。女子嫁人,諸事繁雜,有的別人思慮不到,也不好言明。這裏面的東西,有的是我送給你的出嫁賀禮,有的是送給府上各位福晉和小少爺們的小玩意兒,有的是我讓府上交好的嬷嬷特意為你準備的,這兩天有空時,你一定要翻開來瞧瞧。”

寶葛接過來,覺得裏面沉甸甸的,真如自己的心一般。猶豫了一番,她還是忍不住出聲問詢:“姐姐,你在四爺府過得可還好嗎?”

錢寶瑩淡淡地笑道:“你放心,我在那裏挺好的,不然即使你要出嫁,我今天也出不了府門啊!”

這倒是,如果沒有四爺府的大BOSS點頭,她确實出不了府。

想到這裏,寶葛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宮裏和那個四阿哥見面的事,不知他有沒有下什麽命令,這就趕忙又問:“姐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錢寶瑩想了想,這才笑道:“二丫頭,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來年子孫滿堂,多福多壽!”

寶葛沒聽她提到四阿哥,心裏倒是一松,甚是誠摯地對着錢寶瑩說:“姐姐,我也希望你能這樣幸福……”

晚上回到錢家,寶葛打開了那個紅色的包袱來看,只見裏面又用紅布分開裝了幾個小包包。一個裏面是荷包、香囊,一個是裝着金銀首飾的盒子,還有一個是包着肚兜之類的貼身衣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顏色陳舊的紅木匣子。寶葛翻開一看,見裏面似是盛着一堆兒小孩子拿來玩兒的小人兒。她用手指捏起一個,定睛仔細瞧去,待看清楚上面刻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時,這才徹底明白是什麽東西,不由得臉熱心跳,急惶惶丢了進去,扣上了外面的鎖眼。

她慌亂如做賊般看看四周,見沒有其他人進來,這才沒好氣自嘲地在心裏道:“錢寶葛啊錢寶葛,你真是太丢人了!虧你還是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呢,還沒有古人來得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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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眼間就到了八月十二。那日黃昏,錢老爺讓柳姨娘請了本家一位兒女雙全的平輩婦人做喜娘,一路攙着手抱寶瓶的寶葛進了早已備好的二人擡的喜轎內。

就這樣,一頂轎子,後面跟了一輛載着嫁妝的馬車,從京郊一路來到了城內的五爺府。

與上次郁榕高端隆重的出嫁規格相比,今日只算得往井底投了一小顆石頭子兒,雖然微微有些動靜,但一切很快就靜寂無聲了。

自從下了轎子,寶葛一直蒙着蓋頭,由那位喜娘嬸嬸引着不停往前走。七拐八折的,她感覺走了大約三兩分鐘,才被人送往一間屋子內安置下來。

随後有人端了盛着溫熱清水的盆子過來,寶葛這才将手裏的寶瓶放開,就近伸手在裏面洗了洗。待她拿着巾帕擦幹手後,屋內的人似乎都一起離去了,只剩下自己淺淺的呼吸聲。

又過了一刻鐘,寶葛這才又聽得吱吱呀呀一陣開門聲,然後有一沉穩厚重的腳步聲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來。待那雙男鞋出現在蓋頭下面的那片空地,她的心也随之驀地一緊。

不知為何,看着他的雙腳又向前移了一步,寶葛的心立時像打鼓似的怦怦跳了起來,兩只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了起來,身子也随着向後縮了一縮。

待這人停了步子,她剛試着長吸了一口氣,就聽見一個語中帶笑的聲音說:“怎麽,你很害怕嗎?”

寶葛聽見是五阿哥開口說話,心裏越發感覺窘急不安,當即下意識反駁道:“誰說我害怕了?我這是……”

話未說完,頭上遮面的紅色蓋頭便倏地被他揭了開來……

☆、洞房花燭話心思

蓋頭一揭,寶葛眼前一片豁亮。只見室內紅燭高照,紅豔豔一片,甚是喜慶。

待她回轉視線對上身旁五阿哥那滿是溫暖笑意的雙眼,倏地想起沉露她們三人的話來:“五爺很喜歡你,這可不是其他的人所能夠比的……”

他是喜歡自己嗎?這個問題浮現于她的腦海中,驀然間心又突突直跳。

她慌忙站起身來,還像往常一般盈盈下拜,向他請安道:“五爺吉祥!”

不想他忽地向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托住了她的手臂,溫聲笑道:“今日你我二人成親,不必多禮。寶葛,你就還像咱們前些天在你家鄉那樣,以‘你我’相稱即可。”

聽他提起家鄉,寶葛這才想起自己今日出嫁的真實目的來,那些紛亂緊張的思緒便立馬消失不見了。

她緩緩擡起頭,看向五阿哥:“五爺,您明日真的會帶我去尋找那位高人嗎?”

他點點頭:“我會帶你去,但不是明天。”

寶葛疑惑着急問:“為什麽?”

他笑:“眼下就是中秋佳節,諸事繁忙,他未必有時間見我們。待過了本月十八,我再帶你過去。”

寶葛聽他所說在理,心想回家也不在這一時,随後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這就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誘人的吃食,嗫嚅道:“那個……我貌似有些餓了,你看……”

五阿哥這才醒轉過來,出聲笑道:“哦,我忘了一件事,你先等一下!”

說着,他快步走到門口,打開屋門走了出去。不到一分鐘,就有一個嬷嬷模樣的人端着一個紅布包裹的小碗随他走了進來。

一看到碗裏白面包的餃子,寶葛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大喜之日,人們都喜歡說吉慶的話,待寶葛咬了一下餃子皮,應景說了一句“是生的”,那嬷嬷便喜笑顏開地對着五阿哥和寶葛笑道:“自然是生的,老奴祝貝勒爺和庶福晉早生貴子,多子多福!”

雖然只是一句吉祥的話,但寶葛聽了,心裏突然感覺臊得慌,臉上又是一陣兒熱。五阿哥卻是一臉歡喜模樣,朗聲笑道:“賞!”

那嬷嬷退下後,他這就轉頭對寶葛說:“你既然餓了,那就在這裏将就着進些飯菜吧!”

寶葛剛随五阿哥坐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随即從袖袋裏摸出一個藕色的荷包來,遞到他面前說道:“五爺,這是我之前借你的銀兩,昨日裏終于湊齊了。這個荷包,雖然繡得不怎麽好,但上面的圖案是我家鄉的風景,還請您能收下!”

沒想到他竟沒有推辭,伸手接了過去。看了看上面的圖案,他笑着感慨道:“這個荷包繡得很別致,上面的花紋的确是你家鄉的風景。我把它留下來,待日後你走了,看見它,就知道你曾經來過這裏,也算得上一個真實的印跡……”

不知為何,寶葛聽了這話,心裏忽然感覺有些酸酸的味道,竟然想道:“這個人和印琦一樣好,所以我并不讨厭嫁給他。如果我真是回不了家,也只能和他拴在一起一輩子了。”

看到桌子上合卺用的酒杯,她這就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水,對他說道:“五爺,一直以來,你幫了我不少忙,借今天這日子,我敬你!”

他微微怔了一怔,随後看着她道:“寶葛,我們兩個今日成婚,還是要喝交杯酒的。你說呢?”

寶葛啞然。他說的倒是實情,不管自己現在是哪個錢寶葛,既然已經嫁給了他,依照他們這裏的話說,自己就是五爺府裏隸屬于他的女人中的一個,的确是應該喝交杯酒的。

她平日也是豪爽之人,當即點頭道:“好,這個是我弄錯了!”

他聽了,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環過她的手臂,二人一起仰起頭幹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五阿哥看着寶葛問:“寶葛,嫁給我,你心裏害怕,是不是?”

寶葛搖搖頭,笑道:“五爺,衆人都說能嫁給你,是我的好福氣。我心裏也想着你是個好人,所以也覺着是一件好事。我姐姐說了,是女人早晚都要出嫁。我心裏自然不害怕,可是今兒個到了這陌生的地兒,還是感覺有些緊張。”

五阿哥聽過,這才又笑意上臉,溫聲輕語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府裏面人少,你待上幾日就熟了。我已經着人給你安排了兩個貼身的侍女,日常的那些繁雜瑣事,可以交給她們來做。”

寶葛見他一切都安排好了,終于松了一口氣:“多謝五爺!”

平日她是個胃口極好的人,想想今日是出嫁的日子,後面還有更要緊、更無助的事,最後也只是食不知味地略略扒了幾口飯菜。

見寶葛怏怏地放下碗筷,他連忙開口問:“怎麽了?是不是飯菜不對胃口?我這就讓他們重新做來!”

“不用不用!”寶葛慌忙擺擺手,“五爺,我只是……我們女人的心思,你們男人是不會懂的。我在家鄉時,就是幫那些出嫁的新娘子化妝美容的。今日輪到自己,才真真切切能将她們心裏的感受體會一二。可能是因為我不是你們這裏的人,諸人諸事老是覺着隔了一層,想起未來之事,心裏面忽然空落落的。”

說完這話,她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又對五阿哥謙聲道:“五爺,真是對不住,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說這樣的喪氣話,希望你不要介懷。”

五阿哥聽了此話,臉上沒有半點愠怒之色,反而柔聲對寶葛說道:“皇祖母以前常對我說,對女人來說,她的家就立在男人的心上,所以常常叮囑我,要我對府裏的福晉們好一些。對你,我一直都是很喜歡的。一看到你,我心裏就感覺很輕松,所以也曾想着娶你入府,讓你不再像在宮裏那樣擔驚受怕……

“這次到你家鄉,我發現,你們那裏的一切和我們這裏都不一樣。那裏的男女,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才明白即使讓跟了我回府,終究還是委屈了你。即使我對你心有所想,卻也不敢妄自菲薄讓你從心底接納我,請你留在我們這裏,不要離開。

“你放心吧,在府裏這幾天,我只把你當成邀請來的客人一般看待。至于成婚的事,你就當是做戲罷了。待你走後,我會按照你我的約定,好好待錢家,一如你在時一樣。”

寶葛不期然他會說出這一番話來,不知不覺中竟呆住了。

等她慢慢回味過來,這才嗫嚅出聲道:“五爺,謝謝你,你的厚愛……我真不知該如何回報才是。我很慶幸自己遇上的是你,也曾有機會在家鄉招待過你。随你回到這裏來,是我自己的選擇,能回家鄉固然很好。萬一……如果真不能回去,留在這裏嫁給你,我也不會後悔!”

他聽了,滿臉狂喜之色:“真的嗎?”

寶葛甚是肯定地點點頭:“是,我願意相信你……”

二人把話說開了,寶葛感覺渾身上下自在了很多。

剛剛這個五阿哥已經說了,在八月十八之前這幾天,他都會把她當客人看待。呵呵,這可真是好,她緊繃着的神經終于可以松松了。

寶葛掃眼一望,見這室內除了那寬大的炕鋪之外,竟還有一窄窄的木塌。

又見炕上堆了好幾床嶄新的棉被,她想了想,随即彎腰抱了兩床到那窄榻上,準備一床做為底鋪,一床作為蓋被。

沒想到她剛鋪好,那個五阿哥卻突然走上前來對她說:“寶葛,你今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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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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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