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上還是到炕上躺着吧!還是由我在這榻上将就一晚吧。”
讓他一個阿哥舍炕睡在這硬邦邦的木榻上,這是萬萬不可的,除非她腦袋進豆腐渣了。不然被別人瞧見了,不管是何緣由,都會立時被秒殺的,絕對挨不到她回家鄉的那一刻。
寶葛着急忙慌地朝着五阿哥擺擺手:“五爺,這哪兒行啊?再怎麽着也輪不到委屈您啊,還是讓我睡這小榻吧!”
“這算得了什麽?”五阿哥不以為然地笑,“寶葛,我在你家鄉時,你毫不猶疑地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自己睡的就是沙發。既然你都能如此舍己待客,我如何就不能呢?”
寶葛也笑:“五爺,此時非彼時,這不一樣。您還是到炕上去吧,不然我可睡不踏實!”
他見她不肯,想了想,忽然出聲建議道:“好,既然你這麽堅持,那咱們就一起上炕歇息吧!”
寶葛一聽,雙腳立時像踏上了烙鐵般從榻旁急急跳開,很快就蹿到了那炕鋪邊兒:“五爺,我聽您的話就是。”
說完,她又忍不住加上一句:“五爺,真是委屈您了!”
他屈身坐在榻上,笑着提醒她道:“早些休息吧!明兒個一早你還要早起,到時讓墨菊帶你到福晉那裏,和她們打個照面兒。”
唉,原來明天在五爺府還有見面會。
在其位,謀其政,寶葛再不願意,也得點點頭。
待她摸到嫁衣上的盤扣,這便指着上面的花紋笑着問他:“五爺,這套嫁衣是你們這邊兒送來錢家的,是您着人為我做的嗎?”
五阿哥聽她忽然說起這個,當即回問道:“是,你喜歡嗎?”
寶葛點頭,滿臉含笑答:“五爺,我最喜歡石榴花了。雖然此花平淡無奇,但綻放時卻甚是絢爛,最後的結局也好。有花有果,世上之事,能兩全的甚少,此是其一,想想就很羨慕。”
他聽了,臉上也染了上笑:“好,你喜歡就好!”
“多謝多謝!”寶葛說着,脫了鞋子,撩開紗帳爬上了炕。
Advertisement
才一會兒,她就将頭從紗帳中伸了出來,問他:“五爺,聽說你們這裏新婚之夜的紅燭不能滅,是這樣嗎?”
“是有此說。”看她一顆圓滾滾的腦袋露在外面,他忍不住笑問,“寶葛,你精于化妝美容,為何從來就不給自己美妝嗎?”
寶葛想了想,随即朝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調笑道:“五爺,你覺得我長得怎麽樣?”
他愣住了,還真借着燭光仔細地朝着她的臉看了又看,這才溫聲緩道:“你嘛,算不得很醜,但也稱不上美人兒,頂多也就是看着有些順眼……”
對于自己的容貌,寶葛還是很有幾分自信的。沒想到這個五阿哥竟然這麽不給自己面子,也會對着她開玩笑,不由得裝作很是沮喪的樣子說:“好,大晚上的,我這無鹽女還是隐蔽了吧,就不出來吓人了!”
見寶葛将頭縮回了紗帳中去,裏面過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什麽動靜,五阿哥這才重又從木榻上坐起來問:“怎麽,你生氣了?”
“嘿嘿,我才不會為此生氣呢!”紗帳內傳來了寶葛清脆的嬌笑聲,“人們不是說‘紅顏薄命’嗎?我以後還想做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呢!”
寶葛和他隔着紗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不一會兒就覺着困了。
想了想,猶豫了又猶豫,她還是打開床帳,坐在炕沿兒上穿上了鞋子,遲遲疑疑地對他道:“五爺,我……我相信你,你還是到炕上來躺着吧!”
既然話已出口,寶葛也顧不上想別的,當即快步走到榻前。在他錯愕地站立之際,她麻利利兒地将那兩床被子折好,重新又抱上了炕。
因為是新婚,炕上的鋪被上放的全是大棗、花生、桂圓、蓮子之類的吉祥物。寶葛将它們往炕裏邊兒一股腦兒地攏了攏,這才直直看向五阿哥:“五爺,您明個兒還要早起進宮請安吧?我也有些困了,要不……這就早些歇息吧?”
她肯如此,他之前倒有些意外,後來看她前前後後忙個不停,這才坦然道:“好,到時我讓人叫你!”
兩人各蓋一床棉被,寶葛睡在炕裏邊,背過身子不敢瞧五阿哥,屏息留意着他的動靜。聽着他窸窸窣窣地脫了衣衫,直到身邊那人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似是睡着了的模樣,她這才也慢慢放松警惕,終于眯上了眼。
☆、齊星觀得遇道人
第二日早上,她的雙眼還發着澀,室內忽然有一個細聲細氣的女孩子的聲音:“庶福晉,該起了!”
五阿哥已經走了。這個聲音一喊,寶葛這才想起他昨晚所說的話,一會兒還得去拜見後院兒的那些福晉們呢!
她倏地從炕上坐了起來,撩開紗帳朝外面看了看,只見一個白淨的女孩子躬身立在炕邊。在她側後方,還有一個年紀較小的丫頭,她的手裏端着一盆洗臉水。
寶葛一邊梳洗打扮,一邊問話,這才知道臉色白淨的姑娘就是墨菊,那個端水的小丫頭是瑞珠。
收拾完畢,寶葛随墨菊出了屋子。放眼一望,這個院子還算闊大,左側方向栽了一棵大石榴樹,此時那些下垂的枝條上挂着一個個渾圓飽滿的大石榴。
她随即轉過頭去,對着留守于院落的瑞珠笑道:“一會兒你幫我摘兩個石榴下來,回來後我要嘗一嘗!”
随着墨菊一路穿廊過橋,寶葛終于來到了五福晉郁榕的居所。
這個地方她之前可是來過的,就在五福晉大婚的那天晚上,當時她還得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呢!
呵呵,去年冬季到現在,竟然這麽長時間沒見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可好?
聽說五爺府裏的兩個側福晉都不是省油的燈,五福晉未入府前,二人之前分庭抗禮,東西風忽壓,誰也別想一枝獨秀。自五福晉入府後,二人盡釋前嫌,聯合抗敵,倒把嫡福晉生生地壓了下去。
不過五福晉可是從翊坤宮宜妃那裏出來的頭等宮女,啥陣勢沒見過,才兩個月的時間,就将兩位側福晉之前組成的聯盟拆解了,終于行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寶葛正想着,還不及入內,便有一滿臉含笑的嬷嬷迎了上來,甚是恭敬地道:“錢福晉,您來了,福晉讓奴婢在這裏迎您!”
話音一落,墨菊也趕忙笑臉相迎,對她彎腰福笑道:“陳嬷嬷好!”
陳嬷嬷在前引路。待到了正堂門外,她忙親自打起簾子來,對寶葛道:“錢福晉,福晉她們都在裏面呢,請!”
寶葛笑着向她點頭致謝,扶着墨菊的手一腳慎慎地跨進了門內。
之前她只不過是翊坤宮內的一個二等宮女,穿的都是平底布鞋。現在忽然成了五爺府的庶福晉,腳上踏的可是走起路來噠噠作響的花盆底鞋,所以這高高的門檻兒她可不敢怠慢。
還好,總算穩穩立住了!
放眼一望,嘿喲喂,一屋子的漂亮女人!
堂屋內正對着寶葛坐的是五福晉郁榕。她的兩側各有一衣裝華麗的婦人,上首身着寶藍色旗裝的是側福晉瓜爾佳氏,下首穿着深綠色袍子的是劉佳氏,二人職位雖說同級,但從面容來看似是差了好幾歲似的。
二位側福晉下首也各有一人,一位年紀稍長,面帶和藹之色;一位懷裏滾着一個圓球,看似快要生産的模樣。
自出門起,墨菊已向寶葛清楚地介紹了五爺府後院兒內的各個主子。她此時一見,便清清楚楚地知道在座的各位WHO是WHO,五個人自然不會弄混。
寶葛是後來者,身份又不怎麽高,少不了要依制向她們這些前輩們行禮問安。
她剛蹲下道福,五福晉郁榕的笑聲便從頭頂悠悠飄着傳了過來:“咱們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多禮!”
接着,郁榕又吩咐墨菊:“快扶你主子坐下吧!”
寶葛的座位也在上首位置,緊挨着年紀稍長的庶福晉馬佳氏。剛入了座,郁榕這才又甚是殷切地細問寶葛,在府內可否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是否缺東西,下人們如有不盡心服侍的可以過來告知她,五阿哥今兒個早上是幾時走的,等等。
這通話,足足說了有一刻鐘。
寶葛一邊答,一邊觀察着屋子內其他人的反應。只見她們臉上一直都帶着薄薄的笑,對她這個後來者倒也沒有露出咬牙切齒的恨恨模樣,就那麽在座穩穩地聽着。
說實話,她自己心裏倒是有些怯怯的。
五阿哥是她們的公用老公,她可是個後來的瓜分者。雖說這在古代算不得什麽,就像單位裏八月份後入職的新員工一般,在摸不準生存情狀之前,對老員工還是心存敬畏之心的,尤其是摻雜參與了她們正在進行的項目,還要在本年年底的獎金上分一杯羹,怎能讓人心裏舒坦?
再過兩日就是中秋佳節,問過寶葛幾句,五福晉郁榕即着身邊的大嬷嬷們從五爺府的庫房移出了過節的物資。待其他人走了,她又留了寶葛說話:“寶葛,你來了,這真是好!咱們兩個之前可是極好的……”
寶葛一聽,心裏驀地一動。聽墨菊說,現在五爺府後院兒的情勢,可是三足鼎立的平衡狀态,剛剛郁榕當着衆人的面兒和自己甚是親近,可見是向她們标明自己是屬于她這邊兒的人。
罷罷罷,福晉派就福晉派,起碼之前因為化妝品的事,她們雖說不上是朋友,但還算是有些交情。而且郁榕心裏是有過別人的,婚事又是被人硬攤派到頭上的,想是對那個五阿哥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占有欲,不是太在意的人就不會因愛生出掐死情敵的妒忌之心,更不會為她這個新來的員工生發恨意。
俗語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內院兒那兩位側福晉,她可是一點兒都不了解。單論這化妝之事,她的手藝在五福晉郁榕這裏好歹還是有些用處滴!
想到這裏,寶葛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随即笑着接口道:“只要福晉不嫌棄奴婢愚笨,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奴婢自然是願意效力的!”
郁榕拉過寶葛的手來輕輕拍了拍:“自家姐妹,不必自謙,以後咱們私下裏就不必講究太多規矩了,你我相稱即可。”
在寶葛眼中,此時的郁榕可不再是那個翊坤宮小廚房內那個面上是疤、內力也有傷的宮女了。現在的她是五爺府的嫡福晉,是後院兒的當家主母,比起之前的自卑無望,面前的她整個人看起來篤定沉着,很有當領導的氣勢和派頭,自己的腦袋即使再愚笨,也不至于如此沒眼色!
而且萬一過幾天自己走了,這裏的錢寶葛萬事待定,一切還得重新來過,對郁榕這個福晉必然心生敬畏,與其随後惹人生疑,還不如現在就做好。
寶葛笑:“福晉待奴婢的心意,奴婢自是知道的。只是奴婢出宮前,宜妃娘娘和雅主子都有過交代,讓奴婢務必在府內安分守己,時刻謹記尊卑有別,進退不可逾制。而且五爺也說了,福晉雖是溫藹持重之人,但府有府規,昨日也已吩咐過奴婢,要諸事聽從您的安排……”
好話自然讓人舒心,五福晉聽了,果然笑意上臉:“寶葛,你果真是個懂事的,也不枉我主動提議讓爺向額娘要了你來!以後在這府裏,我可就多了個幫手,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之前五阿哥曾說過,讓她入府的事還是郁榕主動提議的,寶葛原想着是他的托詞。今日聽她親口說出,心裏還是感覺微微有些吃驚。這麽說來,難道郁榕對那個五阿哥真是沒有半點興趣嗎?
還有,她那位前任現在也不知怎麽樣了,有沒有再來五爺府找她呢?
這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不過寶葛很快就為中秋節的豐厚物資牽引了視線。她得了三匹看似很上檔次的緞子,都是相當清新的色系,一匹粉紅,一匹淡青色,還有一匹天藍色。
另外還有五兩銀子,一根長過尺子的人參,一食盒看上去就讓人直流口水的粵式點心,尤其是對她這個尚未用早餐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出去轉了這麽一大圈兒,雖然有些累,但一看見這足足的過節費,寶葛還是覺得很有收獲滴。
唉,她果然是缺錢的人啊,沒有銀子還真是傷不起啊!想到這裏的阿瑪,寶葛當即着墨菊将三兩銀子送去給了府裏當值的錢老爺。
第二日、第三日,寶葛除了每天到郁榕那裏化妝塗面、說話聊天,她就再也沒見着五阿哥了。
直到中秋那天傍晚,那人穿着甚為隆重的衣裝出現了。
不用說,今晚他和郁榕,還有那兩位側福晉定是要一起進宮參加那一年一度的中秋聯合會了。
一進屋,他便笑着問寶葛:“怎麽樣,這幾日在府內可還好嗎?”
寶葛也笑:“多謝五爺關心,奴婢在這兒感覺挺好的。”
他點點頭,這才出聲問道:“聽說你日日到福晉那裏請安?”
她“嗯”了一聲,也分辨不出他臉上的神色是好是壞,想了想後才說:“五爺,奴婢在這裏,也就認得福晉一人。如果五爺覺得那啥……不妥的話,那奴婢以後就不去了!”
沒想到他卻笑道:“你一個人在屋子裏,難免悶得慌,去就去吧!多出去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說完,他這才想起正事來:“今晚爺得和福晉她們一起入宮,就不能陪你一起慶祝了。去齊星觀的事,爺過兩日會派人過來接你,到時咱們一起過去。”
哈哈,這幾日沒見,這個五阿哥總算還沒有忘記她的事!
寶葛等了兩日,八月十八日早上,果然有一臉生的小太監進院子來,說讓墨菊引領寶葛到貝勒府前院兒去。
到了前院兒,果然見着了之前相識的護衛保柱。他看寶葛過來了,忙恭聲道:“錢福晉請稍等,奴才這就去請爺!”
不一會兒,五阿哥就身穿便裝從西廂走了出來。他先是吩咐墨菊退下,接着便低聲對寶葛道:“此事就咱們兩人知道,其他人就不帶了。”
寶葛明白他的意思,随即應聲道:“是,是該如此。”
馬車出了五爺府,一路順暢地駛向了郊外。
寶葛打開簾子瞧了瞧,越走越熟悉,不由得“咦”了一聲:“五爺,這條路奴婢貌似行過。”
五阿哥忙随着一起往外看了看,出聲問她:“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寶葛笑道:“就是前段時間京城流行疫病時,奴婢依娘娘吩咐出宮為新娘子化妝的事兒。說起來還真是巧,奴婢在附近村子的一戶人家避雨,還遇上了一個小姑娘。她的家人興許都好了吧。”
五阿哥聽了,随即接口道:“既然這樣,那咱們一會兒過去打聽問問就是了。”
沒想到寶葛趕忙搖搖頭:“千萬別,還是算了吧!當時我借了她銀兩為家人治病,說是以後需要時就到她家來要。如果這會兒去,豈不是逼着人家還錢嗎?”
果然是她的作風!五阿哥點點頭,這才又道:“那爺一會兒派保柱過去問問村子裏的人,你知道情狀,心裏也踏實些。”
寶葛對五阿哥說了姓名,馬車行過村子時,他果然派了保柱留後詢問。
才一會兒,保柱便騎了快馬追上,說阮家老小皆痊愈了,一切安好。
寶葛這才完全放了心,心情立時也好了很多。眼看着就要離開這裏了,竟然做成了一件好事,留下了一些美好的印跡,說起來不算白來這一趟。
正在心裏自美着,五阿哥忽然指着附近的一座山峰道:“寶葛,齊星觀就在那裏!”
寶葛趕忙探頭張望,哇,好高的山哦!
看着雖遠,沒想到不到一刻鐘便到了。
因着是貝勒爺親自到了,這裏的人個個甚是恭謹。
待寶葛随着五阿哥見到了星輝道長,這才發現這位高人竟然也像現代社會的那個大師一般,是個白發老翁。
坐下聊了幾句,五阿哥便指着寶葛說明了來意:“道長,這位就是爺府上的錢福晉,也是爺夢裏的那位姑娘。您今兒個幫她瞧瞧,可有什麽法子送她回家……”
星輝道長聽過,這才依言看了寶葛一眼,随即讓門外随侍的小道士拿了一個簽筒進來。
寶葛見這位星輝道長遞了簽筒過來,這就屏住呼吸認真地抽了一支簽子出來,然後重又遞回到他手中。
星輝道長看了看上面的簽文,然後有些為難地看向五阿哥:“五爺,錢福晉若想家去,恐怕還得等上幾年才行!”
☆、握出來的小感情
寶葛一聽星輝道長說還要再等上幾年才能回家,整個人立時陷入了冰冷的絕望中。愣了幾愣,她還是忍不住,又帶着絲絲期待半站起身子問他道:“道長,我真的要等上幾年嗎?您還有別的法子嗎?”
看寶葛滿臉焦灼之色,五阿哥也趕忙出聲問道:“道長,你的修為甚高,能否再仔細瞧瞧,看近期有沒有什麽機會?”
星輝道長見五阿哥開口說話,沉吟片刻後,這才又道:“五爺,辦法嘛,的确是有,但是老道還是建議等上幾年為好……”
一聽說有法子,寶葛感覺心裏的霧霾天空如同鑲上了鑽石般,頓時全部都亮堂了起來 :“道長,是什麽法子?”
星輝道長長嘆一氣,看看寶葛,又對眼看看五阿哥,撫須猶豫着低聲道:“恕貧道無禮,此法……此法……除非錢福晉不想存活于世……”
啊?這豈不是要她自殺、死翹翹的節奏嘛!
為了自己回現代社會,要她殺死這裏錢寶葛的性命,這怎麽行呢?
罷罷罷,等就等吧!不就是幾年嗎?她錢寶葛還耗得起。誰讓她這麽倒黴,偏偏穿越了呢?
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認命吧!
拿定了主意,她的心終于緩過勁兒來,開口問星輝道長:“道長,您所說的幾年,能不能再具體一些?”
星輝道長聽她問,這才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那支簽子:“錢福晉,這個要到五年後的九月了……”
……
待他們二人出了齊星觀,在外等候的保柱一看五阿哥臉上的神色,當即交代車夫一會兒要緩車慢行。
馬車平穩地駛下了山,過了好一陣兒,五阿哥見寶葛在車內依舊默無一語,想了想,開口說道:“寶葛,你……是不是後悔随我回來了?”
五年的時間呢!
哦,賣糕的雷蒂嘎嘎,這可要怎麽熬過去啊?!
寶葛正在為此煩惱,怔忡着發愣,忽聽五阿哥出聲,這才醒轉過來,緊接着搖頭答道:“五爺,奴婢不後悔。您是貝勒爺,如果留在我們的世界,這裏的世界恐怕要跟着亂套了。再說,奴婢之所以随您回來,最終也是為了自己……”
她回答得如此坦率,他心裏多多少少也減了些過意不去:“寶葛,你放心吧,在我府上,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寶葛聽了,不由得輕輕嘆息:“五爺,謝謝您。雖然嫁給了您,但奴婢的事,想是您也知道的。奴婢一想着以後的事,若是不能夠全心全意對您,實在不知該如何怎麽辦……”
她說出這番話來,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五阿哥立時松了一口氣,随即柔聲道:“這個你無須擔心。你之前的事,和我們這裏的事不相關,爺是不會在意的。更何況道長也說了,咱們還有五年的時間呢!爺只求以後咱們能夠好好相處,不要客氣生分……”
耶?!他這是什麽意思?
寶葛立時呆住了。細思他話中的含義,難道這個五阿哥真是對自己愛至甚深,所以才會想着只求曾經擁有,不求天長地久?這麽說來,她錢寶葛也是有瑪麗蘇的潛質了?!
天啊,天啊!五爺,請您先移開那深情注視的雙眸吧!奴婢我……貌似有些臉熱發燙,很是不好意思滴啦!
嘿嘿,女人太有魅力果然也是很有心理壓力滴啊!
越想寶葛越覺得心生抱歉,甚至都不好意思到要低下頭去暗自羞愧了。不想馬車外忽然響起了保柱的聲音:“爺,有一群人攔住了咱們的路,說是要見自己的恩人。”
有人擋路?寶葛甚是好奇地打開車簾,一看,嘿嘿,那群人中的一個小丫頭不正是今天早上自己曾挂念的阮芩嗎?
阮芩一見到寶葛,當即跪在馬車旁,甚是激動地對着她叫道:“恩人,您終于來了!”
說着,她這就又回頭對着身後的幾位村民說:“爹、娘,大哥、二哥、三哥,這就是咱家的大恩人!”
原來今天早上保柱打聽阮家的情況時,遇上的剛好是近門的一位堂弟。那人到阮家說了此事,還詳細描述了那輛從村邊車道行過的馬車。他們便猜想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恩人路過,所以一直等在了路旁,期待馬車還能夠再返回來,不想還真是給等到了。
寶葛之前做好事,也不過是得人一句“謝謝”而已。現在見他們這群人呼呼啦啦都在馬車旁跪了下來,把動靜弄得這麽大,連帶着周圍村裏的人也在一旁看熱鬧。她更是覺得承受不起,這就趕忙下車,麻煩保柱扶着他們一家子人起身。
阮芩見寶葛拉自己和娘親起來,連忙從身上拿出一個墨綠色的荷包來,雙手托着,甚是恭敬地遞給寶葛:“恩人,謝謝您出手相救,這是那日借您的銀兩。”
說完,她身後的一位農家壯漢又扛了一個布袋子過來說道:“恩人,這是我們自家田裏今秋結的瓜果蔬菜,您帶家去嘗個鮮。”
寶葛哪裏會要阮芩的錢,當即把荷包推還至她的手中:“阮芩,你們家人剛剛痊愈,先別急着還錢,還是買些補品養養身子的好。來日方長,你妹以後再還也不遲!”
阮家人見寶葛拒不收錢,立時一起殷切地出聲道:“恩人,是您救了我們全家老小的性命,還是收下吧!”
寶葛堅持不收,就連村裏的人也在一旁勸她道:“是啊,夫人,您就收下吧!”
處于衆人的包圍圈中,寶葛甚是為難地看看四周那甚是殷切實誠的村人,最後只好指着那個裝果蔬的袋子對阮芩說:“這是你們的心意,我就留下了。至于這錢,就當是我暫時寄存在你們這裏的,等日後田裏的收成好了,手頭有了餘錢,你們再還給我吧!”
阮家人聽她如此說,現下執意不肯收,只得作罷,連忙把那個袋子搬到了馬車夫旁的空位上。
見寶葛要走,那個阮芩這才又趕忙問她道:“恩人,請問您的府上在何處?日後我們家人還錢,也好有個可尋處!”
說起這家在何處,寶葛還真是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講才好。好的是身旁的保柱上前一步,低聲對她道:“五爺請主子先上馬車,此事還是讓奴才來辦吧!”
嘿嘿,地址由保柱來說,果然很妥帖。
寶葛重登上馬車,只見五阿哥在車內看着她笑,還主動伸出了一只手來,貌似是要拉她坐下的意思。
寶葛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将自己的手擱在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寬寬的,暖暖的,雖然有些練功留下的手繭,但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粗粝。
寶葛原是想等坐下後就抽出手來,誰知他在她移動時微微用了些力,就那麽握着,一路都沒有放開。
直到回到院子,寶葛仍感覺自己的臉是滾燙的。待墨菊端來了涼水,狠狠地冰了一通,這才稍微好了些。
中午吃什麽?這對寶葛來說是個大大的問題。
不過有了阮家人所送的瓜果蔬菜,吃出來的自然是濃濃的農家風味兒。尤其是那道幹菜長豆角,加上紅燒肉的滑膩,真是柔綿爽口啊。配着一盤青菜,寶葛竟然比平時多吃了半碗米飯。
她嘗着比較好,随即吩咐墨菊擇了好幾樣還算拿得出手的幹菜給五福晉郁榕的小廚房也送了些。
誰想到福晉郁榕那裏竟然還有回贈品,她讓小廚房給寶葛送了十幾只碩大肉肥的螃蟹,還有一條幾斤重的魚。
寶葛忍不住嘆息,這郁榕果然是人精,對他人的喜好一清二楚。可是,為毛她錢寶葛就搞不清楚別人愛吃啥呢?不是自己不用心,而是沒機會探查啊有沒有!雖然有知己但不能知彼的遺憾在,但絲毫沒有影響她享受美味的心情。
螃蟹性寒,得以加熱後的黃酒相配才不傷腸胃。
在墨菊那甚是周到的服務下,不一會兒她就風卷殘雲吞下了兩三只螃蟹。那黃酒屬于低度飲品,更何況裏面還加了些姜絲兒和話梅,溫過後散發出醇厚的清香,所以寶葛也沒走心,一口蟹,一口酒,把它當成了可樂、雪碧般的碳酸飲料接二連三地飲了好些杯。直到墨菊乍着膽子勸了十數次,她才終于放下了。
這真真是折磨人,好吃的東西都要忌口,不能多食。好歹還有魚,煎得外焦裏嫩的,很對她的味兒。
沒想到這黃酒的後勁兒還挺大,寶葛才放下碗筷,便覺得有些腿軟頭暈,不勝酒力。她指着那桌上冒着熱氣的螃蟹,對墨菊道:“這些你們分着吃了吧!我的腿有些軟了,你扶我過去躺一會兒……”
雖然身子是軟綿無力的,但寶葛心裏面卻清楚得很。
她錢寶葛今晚為什麽想喝酒?不過是為了宣洩宣洩自己不能立刻回家的郁悶罷了。
認命是認命了,難道她就不能反抗一下,跟自己鬧鬧別扭?有時人的無力掙紮,表現形式就是要和自己過不去。
喝醉酒怕神馬?最可怕的是像個奴隸,沒有思想,神馬都是別人說了算,自己的想法自始至終只能爛死在肚裏,連光都不見不了。
醉了好,醉了好,她不用再講求神馬規矩、神馬禮節。不用蹲下身子把別人當主子,不用“是是是,好好好”。不必恭恭敬敬地看人眼色,戰戰兢兢地退下,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口氣吹走了上級領導,連帶地連自己的魂靈到西天也找不着了。
寶葛用手拍了拍自己發熱的臉,嘿嘿,幸虧咱這小臉兒長得還算不賴,不然只能在翊坤宮裏做個粗使宮女,連二等宮女也撈不着,更別說還扭頭當上了別人的小老婆。
若是在現代,做個小老婆寶葛肯定覺得要怄死了!如果羅印琦有那半點歪心,她絕不會有二話,直接拜拜,又不是沒人追。
現在可好,不但要接受赤果果的悲慘現實,還得夾着尾巴時刻待命,上面有福晉、側福晉壓着,她這個小老婆翻身的機會貌似小得可憐啊!
嘿嘿,好的是,那個五阿哥貌似還真有點喜歡自己呢!今兒個在馬車上,他還一直拉她的手來着,到了五爺府前才丢下,下車時還柔情蜜意對她說:“你回去好好歇着,爺晚上再過來看你!”
聽這話,那就是晚上要和她那啥的意思嘛!
這裏的錢寶葛雖然年紀小,在現代不過是初中生操心升學問題的階段,但她可是個成年人,是一點兒都不傻的。他是貝勒爺,即使說得再好聽,會好好待自己,不讓自己受委屈,但人家沒說這五年堅決不碰自己啊!在這五爺府後院兒裏,不被他碰觸的女人才是最慘呢!
聽說福晉郁榕就是如此。她的面容早已毀了,雖然有遮瑕膏護面,不知情的人也看不出來,但是破了口的寶瓶,即使價值連城,終究不及那完整的好。所以郁榕很識時務,也從不在男人的寵愛上争氣,只在意五爺府的行事大權在不在自己手上。
這還是寶葛今天在花園內散步時,不經心聽路過的下人們小聲嘀咕的。心下恻然之餘,她不得不想到自己這裏來。
五年之內,這家是回不成了,但她又沒有離開五爺府自己獨過的勇氣。如果她求五阿哥給自己來張休書,兩人散夥離了婚,憑着那舉世無雙的化妝技術,她自己一個人開個化妝品小店度日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那錢家老小可怎麽辦?錢老爺在五爺府的臉都沒處擱了。四爺府的錢寶瑩,本來就不怎麽得寵,現在多了個被休的妹妹,豈不是更要被人糟踐?!
唉唉唉,還是現在社會好啊,一關門就能自己過日子,別人的閑話被風一刮就走了。可這裏不行,人言可畏,一顆雞蛋壞了很有可能就被傳成變為了猕猴桃。
她錢寶葛是從皇宮裏出來的,康熙的恩寵在宮裏就是風向标,受他待見,所有的好東西就會任着你挑;不受他待見,想喝口水都沒有人搭理你!
貝勒府雖不及皇宮,但也圈着好幾個女人呢!除了成婚當晚,五阿哥在她這院子裏歇了一夜,其他日子都沒露過面兒。寶葛倒是樂意如此,但下面伺候她的墨菊卻愁了心,還私下裏和瑞珠一起祈禱着貝勒爺快快再來,和主子琴瑟和鳴,最好還能生下一個小阿哥,那他們這些下人們也就有那出頭之日了。
今兒個一早見有前院兒的太監來請主子,墨菊高興得都快要壓不住心了,差點沒讓它從喉嚨裏蹦出來。後來又聽說貝勒爺帶着主子去齊星觀請了平安符,更是覺得跟着這位姓錢的主子前途有望、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