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1)
茉雅奇三天回門兒,寶葛看她氣色不錯,私底下問随嫁的阮芩,得知額驸确實對她不錯,這才完完全全放心。
這孩子想是已經知道了寶葛身體不佳的事,一見她,就忙不疊問:“額娘,您這幾天身體還好嗎?”
寶葛笑:“我挺好的,你阿瑪也挺好的。你這次回來,可以多住幾天。我們這次出門,可能得個一年半載才能回京。”
茉雅奇愣住了:“怎麽要這麽久啊?”
寶葛笑:“我們年紀大了,準備一路慢行,有喜歡的地方就在那兒多住些日子。這麽一算,可不就得很長時間嗎?”
茉雅奇這才明白過來,随即将頭窩在寶葛懷裏:“額娘,我會想你們的。”
“不要想我們,一有時間我們就會寫信回京的。你好好過你的日子,有你阮姨在一旁幫襯你,額娘倒也沒什麽可擔心的。”寶葛說完,又看着茉雅奇叮囑她道,“聽你阮姨說,額驸的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質樸人,你在夫家可千萬別拿王府郡主的架子啊!”
茉雅奇聽了,趕忙道:“額娘,您放心吧,我不會的。”
寶葛握住茉雅奇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你現在新婚,關鍵是要互相了解對方,磨合磨合脾氣。夫妻就是這樣,沒有誰壓制誰的道理,該讓就讓,但也不能太軟弱,當了受氣包。這方面的事順利,其他的以後都水到渠成了。”
茉雅奇點點頭:“是,我會努力做好的。”
她在府裏住的這幾天,寶葛他們外出的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銀票子足夠就沒問題。
寶葛帶了一套畫具,準備走哪兒畫哪兒。五大爺帶了慣常喝茶的茶具,還有幾套四季要穿的衣物。随行的出了車夫,還有護衛保柱,一位專門給他們兩個瞧病的大夫,還有一位照顧寶葛飲食起居的小丫頭。
幾人就只安排了兩輛馬車,都是普通人的打扮,一路慢慢悠悠地往前行,第一站長留地就是寶葛的故鄉。
看見那座塔,寶葛忍不住笑着問五大爺:“咱們在我家鄉已經把那塊兒玉找着了,可見很是保險,要不要再埋上幾件?”
五大爺轉頭看她:“怎麽,你是怕我到時養不起你嗎?”
寶葛搖搖頭:“算了,還是別埋了,原來的你就挺好。不都說嗎?男人有錢就變壞,現代社會誘惑那麽多,萬一你成大款變了心,我可就慘了。”
五大爺聽了,呵呵一笑:“妞妞,我若變心,在這裏的機會貌似更大一些啊!”
寶葛想了想,很是認真地點首:“嗯,你說的有道理。好吧,算你還算合格。”
這次時間充裕,他們兩個在這裏住了大半個月,給弘晌發了書信,然後一路南行。
下一站去的是山東,準備爬上“一覽衆山小”的泰山。這對五大爺來說絕對沒問題,可是對寶葛卻有難度。尤其是那險峻的十八盤,勉強攀登,估計心髒要爆表了,小命兒直接就在這裏挂了。所以五大爺只陪她到了中天門,歇了好半天,他們幾個這就下山了。
回到岱廟,寶葛嘆息道:“看來登山真是要趁早啊,不然還真是感覺白來了。”
五大爺湊到她耳邊,悄聲說:“沒事兒,等咱們到了你家鄉,我再陪你來一趟就是了。”
寶葛聽了,眉開眼笑,說:“好。你這麽說,咱們這次旅行倒是可以适當地留些遺憾,随後咱們專程把它給補上。”
出了泰安,他們就直接去了濟南。這裏真是好,好吃、好玩兒的不少,想到《還珠格格》裏赫赫有名的大明湖,她還特意拉着五大爺一起沿着湖水走了一遭。結束後,她只能說JUST SO SO ,還不如趵突泉、珍珠泉讓人舒心眼明。
名副其實的是揚州和蘇州。寶葛平日裏自诩是個初級水平的“女漢子”,到了這種處處軟語輕言的地方,也忍不住多了些柔軟情懷。不過她是徹徹底底的吃貨,印象最深的還是美食。只是用飯時形象好了些,沒有像在府裏時那樣一派橫掃桌面的架勢,每次都是一點點。
寶葛總結,這主要是因為南方的食物比較袖珍,不像北方的主食大餅、包子超級耐吃。一口一個,根本看不出裏面是什麽餡兒;咬的太少,又不夠塞牙縫。所以折中處理,倒顯得她還有點兒淑女之風了。
說也奇怪,她和五大爺在外一路慢游,這身體卻沒有受多大影響,倒還比在京城時好了一些。随行的大夫說,這主要是心情好的功勞。
那是,在京城有諸多限制,一言一行,稍有不慎,說不定就會惹出禍來。在外面就不一樣,只要不當衆說些大逆不道的話,各方面基本上都是妥妥滴。
最美是杭州。不過寶葛還是覺得來遲了,春柳如煙的景色沒有趕上。一到了讓人念念不忘的斷橋上,她差點兒給跪了。
這……這……這也太低了吧?在暑期檔無數次來回重播的《新白娘子傳奇》中,那斷橋就很高大上滴啊!為毛到了真身面前,就變樣了呢?!這次她還特意把畫具給帶來了,準備好好畫上一幅呢!真是很失望。
聽寶葛大呼崩潰,五大爺忍不住笑了起來:“妞妞,人們都說了,看景不如聽景,揚州的二十四橋不就這樣嗎?南方的景致貴在秀,小橋流水更有情調,有誰規定橋一定是你們家鄉高高的鋼筋水泥?聽說這橋還是唐代的,如果是真的,能修成這樣已算很高超的水平了。”
好吧,是她自己思維定式。不過,這裏還真是漂亮,坐在這許仙、白娘子結緣又複合的斷橋上,她心裏還是頗有感觸的。
寶葛對五大爺笑道:“那個白娘子的暑期電視你也看過吧?”
不想這人卻搖搖頭:“我上大學那幾年,每天都在努力學習什麽的,一到暑期都在學校呢,哪有機會看?”
寶葛長長地嘆息:“可惜啊,可惜啊!裏面的主題曲,是描寫西湖的,我記得可清楚了。說是西湖美景在三月,春雨如酒柳如煙。如果現在是冬季,咱們倒是可以在這兒住着,等明年賞了春景再走。”
五大爺接口道:“這裏風景優美,你若喜歡,咱們就在這兒專門租上一間屋子,也好多住一段時間。”
寶葛拍手稱好,想了想後,還是說:“咱們還是住一個月就回京吧。南方的冬天潮濕陰冷,咱這外來人估計是受不了的。”
五大爺笑:“咱們才出門幾個月,你可就想着回京的事兒了?冬天你嫌潮濕陰冷,咱們可以去雲南。”
寶葛連忙搖頭:“外面的風景再好再美,也不能整年不回去。昨天弘晌不是來家信了嗎?說俊卿這孩子有好消息了,預産期就在明年五月份,我這升級做婆婆的在外面四處旅游玩樂不着家,實在說不過去。而且,你這病假請得太長了,也不太合适,該回就回吧。”
回程時的東西可比出京時多多了,整整拉了四大車。
因事先已和弘晌通了書信,一到天津,就見他親自帶了人來接。第二天上午,寶葛去給宜太妃姐妹、嫡福晉郁榕送了禮物請過安,茉雅奇就也帶着額驸一起來府上了。
俊卿現在已快五個月了,穿着旗裝,一點兒也不顯懷。根據寶葛生孩子的經驗,感覺十有八九也是個男孩子。
寶葛看她扶着丫頭的手要向自己行禮請安,慌忙讓身邊的墨菊攔着了,開口笑道:“盡孝心也不在這裏。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這比什麽都好。”
坐着說了一會兒話,寶葛就讓丫頭小心翼翼扶着俊卿下去歇着了。就剩她和茉雅奇母女二人時,她這才問茉雅奇:“你那裏怎麽樣?平時我們都沒有定所,所以也不知道你的情況。”
茉雅奇低下頭笑:“額娘,您不用擔心,我們兩個挺好的。”
對自己的女兒,寶葛說話是相當直接的:“你和額驸沒有吵架紅過臉?”
茉雅奇噘噘嘴:“吵過,不過很快就和好了。他那人說話辦事太實誠了,每天早上看他外出辦公,真是忍不住替他擔心。”
寶葛不由得笑:“沒事兒,對女人來說,丈夫實誠,真心實意對你好,可比只會油嘴滑舌讨你開心好多了。他現在做的不是史書纂修的事嗎?不是實誠認真的人,怕是也做不來的。以後若是再進一步,那更是要仗義執言、公正嚴明才是。”
茉雅奇這才笑,過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額娘,七弟好像有喜歡的人了。你猜是誰?”
寶葛面上一怔:“誰啊?”
茉雅奇頓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七弟今年也十六了,也該找人了。她是前殿護衛保柱的女兒簾秀。”
啊?這還真是有些意外。
不過保柱這人挺不錯的,這些年一直随身侍候五大爺,這次南行,也就他一人沿路護衛。可是他的身份在那裏擺着,就像五大爺再喜歡寶葛,也不可能讓她做五爺府的嫡福晉一般,保柱的女兒也不可能當弘曈的正妻。
想到這裏,寶葛趕忙問:“發展到哪一步了?”
茉雅奇回道:“嫡額娘已經把簾秀撥到弘曈屋裏做使喚丫頭了。”
王府後院兒的事兒,嫡福晉一向做主,寶葛嘆了一口氣:“晚上我和你阿瑪商量一下。”
五大爺聽了此事,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反倒覺得是好事。寶葛嘆息:“保柱的女兒給咱們弘曈,做不了正妻,會不會太委屈這孩子了?”
不想五大爺卻道:“妞妞,不會委屈。我們這裏的規矩,好多你都不知道呢。弘曈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凡事有我,你只管好好養着身子就行。”
五大爺既然這麽說了,寶葛也懶得管了。她現在就是一個等着末日來臨的病人,多活一天就是賺的。按照大夫之前所說的,她能挨過今年已算奇跡了。
過了元宵節,寶葛的身體确實越來越差了。到五月見着俊卿生的男娃娃時,她的呼吸越來越緊,連說話都艱難了。
她這樣,五大爺的心情可想而知。他問過星輝道長:“明明不到二十年之期,為何卻無可挽回?”
星輝道長嘆息着解釋:“錢福晉的體內心髒業已衰竭,所以才會如此。”
看五大爺一言不發哀傷的樣子,寶葛強笑着安慰他道:“你這人是到過我家鄉的,怎麽還看不開?我這又不是真去了,只是暫時換個地方而已。我能多活這小半年,也是托了俊卿的福。如果不是心裏有念想,也不會撐這麽久……”
五大爺緊抱着她,過了好久,才低聲道:“妞妞,我不會讓你等很長時間的。”
寶葛依舊笑:“這裏的禮制太嚴苛了,咱們兩個,我必須得走在你前面。不然,按照身份和地位,等下葬的時候,我的骨灰就離你的太遠了,一下子隔好幾個人,我心裏會別扭的。胤祺,我們家鄉一分鐘,這裏卻是一年,我不怕等,真心希望自己能夠在那裏多等上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寶葛還在說笑,五大爺眼眶裏的淚水立時落了下來,打落在她的臉上:“妞妞,你歇上一歇,先不要說話了。”
寶葛點點頭,這會兒她真是很累了,呼吸幾乎窄像一條細線。她知道自己這是真的要走了,遂在心裏向他默默告別:“胤祺,我先走了,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了,原本該是五大爺和寶葛的現代戲了。
不過之前答應過的,先上四粉兒的福利番外,小甜一把~
☆、番外
寶葛以前就人說過,人死如燈滅,連燭芯都成涼的了。奇怪的是,她這次和上次生孩子遇險不太一樣。她的魂魄沒有孤獨地處在陰冷的曠野中,反而走進了一座花園子裏,有水、有荷,還有假山和屋舍。
而且這園子寶葛看着有些熟悉,之前似乎來過似的,越看越覺得很像是圓明園。耶?她怎麽到這裏來了?難道是為了向姐姐道別?還是那個因為那個卷毛兒皇帝?
應該是他。自寶葛南行回京後,他就派了太醫院的禦醫為她診病,這才挨了這麽久。現在走之前,向他道聲謝也是應該的。
可是,這人究竟在哪裏呢?
寶葛心裏懵懵懂懂的,一時也不知該往什麽方向去。想着卷毛兒皇帝是受萬人侍候的,他在的地方必是焦點,這就只好沿着園子裏的那條大道,朝着人多的地方去。
果然,不一會兒,她就找到了卷毛兒皇帝所在之地。
此刻已是深更時分,面前的這座屋子,裏頭似乎只點燃了一兩盞燈的樣子,從外面看起來不是很明亮。
寶葛正想着入內,不想剛要踏進門檻,最外面的那兩扇門就忽然閃出了道道金光,晃得她睜不開眼,身上也跟着疼得厲害,就像被人打了一鞭似的。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寶葛在心裏疑惑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門神?因為我此時已為魂魄,所以才被他們阻隔在外,不能進去?”
也是啊,卷毛兒貴為皇帝,在古代,人們比較迷信,都說天之驕子是有神靈護佑的。此刻她的魂魄已經離身走了這麽遠,自是不能像常人那般直接進去見他。
怎麽辦呢?她是想辦法見他最後一面,還是就這麽放棄呢?
寶葛猶豫了好久,這才決定還是見他一面的好。這幾年沒見卷毛兒皇帝,也不知他怎麽樣了。不管她心裏如何抉擇,但還是欠了他許多,既然馬上就要走了,怎能不辭而別呢?
想到這裏,她這就缥缈晃悠地朝着附近的宮殿走去。上次錯穿成鈕祜祿?意舒,就是在她體弱氣虛之時。現在她若是想要和卷毛兒話別,最好還是找一個這樣的人。可是,這深更半夜的,她上哪裏找去?
正煩惱着,寶葛忽然聞得一股中藥的味道。循着味道一路走過去,只見在一個小廚房內,有一位小丫頭正在往白碗裏滗湯藥。
是有人生病了嗎?寶葛心裏一喜,當即跟着這個小丫頭走到了一間燈火微弱的房間外面。一直等她服侍屋子裏的人服過湯藥,輕手輕腳地在外面關上門走了,她這才飄然而入。
果然,室內的炕上躺着一個女子。可能是因為湯藥發揮了功效,才這一會兒工夫,她就熟睡了。就好像是本能一般,寶葛往炕上一躺,然後緊貼着她的身子,很快魂魄就到了這名女子體內。
見自個兒成功了,寶葛很是一陣兒歡喜,随即出聲道:“姑娘,謝謝你,我很快就出來。”
說完,她就慌忙起身,穿了這位女子的衣服出了屋子。
剛剛雖說只是魂魄,但她還清楚地記着自己走過的路線,這就憑着記憶又返回了卷毛兒皇帝所在的那座規格宏大的宮殿。
僅留魂魄時,寶葛被門神攔着了。現在好容易借了個身子,沒想到她又被人給攔住了。
她心裏急着見卷毛兒皇帝,這就忙向守衛的侍衛哀求道:“兩位爺,我有緊要之事面見皇上,能否麻煩您們幫我通傳一下?”
誰想那兩人直接脆生生給拒絕了:“劉答應,此刻夜已深沉,皇上他已經就寝了。如果你真有什麽緊要的事,還是明天再過來吧!”
聽他們稱自己為劉答應,寶葛立時一震,這才明白自己選的這個人竟是卷毛兒皇帝的女人,真是巧呢。
正說話間,一個內侍聽見動靜從裏面走了過來,出聲問侍衛:“怎麽回事兒?”
寶葛一看,這人就是那日從熹貴妃宮裏引她去見卷毛兒皇帝的那位公公。
一看見他,寶葛不由得喜笑道:“公公,是我,能否借一步說話?我有要緊事禀報皇上。”
等他湊近,寶葛這才低聲說:“公公,有位叫舒舒的女子想面見皇上,您能幫我通傳一聲嗎?”
王公公一聽說“舒舒”,臉上一怔,當即快步進殿禀報。不一會兒,他就複又折了回來,一臉恭敬地對寶葛道:“劉答應,皇上召您入內,快請進!”
寶葛見事情成了,這就向他和那兩個侍衛道了一聲謝,跟着他一路往前走。
還好,這次進來,那門上不再閃現讓人眩暈的金光,她現在借用的這個身子也沒有出現什麽疼痛的現象。
待到了正殿,王公公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寶葛道:“劉答應,您請進,奴才就不陪着了。”
寶葛聽他這麽說,微微點頭,随後就一步步走進了大殿裏。果然,卷毛兒皇帝此刻坐在一張書桌旁,上面放的都是奏折一類的東西。
看她來,他立時站起,直步走了過來,出聲問道:“你就是劉答應?你說的那位舒舒,她現在在哪裏?”
寶葛愣了愣,不會吧?難道卷毛兒皇帝竟然不認識她所依附的這個劉答應嗎?她低下頭去,向他輕施一禮:“皇上吉祥,我就是舒舒。”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待她擡起頭來,才驚愕地再次問道:“你說什麽?”
寶葛朝卷毛兒皇帝笑了笑:“皇上,你不要怕,我确實是舒舒。剛剛我的魂靈過來這裏找你,被門上的神靈攔住了,所以就只好借助這位劉答應的身子進得屋來。”
卷毛兒皇帝這才醒悟過來,臉上的震驚很快就轉成了驚喜,随即伸手扶住她的臂膀:“舒舒,真的是你?”
寶葛甚是肯定地朝他點首:“是我。皇上,我要走了,所以特意來向你辭別,對你說聲謝謝。”
他搖搖頭,很像是對她說話,又似是在喃喃自語:“不可能,道長說朕的命和你緊緊相連,朕在你就在,你不可能先朕走的!”
說着,他就大聲朝着殿外喊去:“王德福!”
王德福在外聽到皇上呼喊自己,慌忙快步入內,剛現身,就聽他急聲吩咐道:“你此
就去趟白雲觀,把三陽道長給朕請進園子裏來!”
“嗻!”
待王德福退出殿外,卷毛兒皇帝這就看着寶葛道:“舒舒,你不會走的,朕這就讓道長救你!”
一聽說他要救自己,寶葛慌忙擺手:“皇上,你不要再救我了!與其在重病中痛苦地掙紮、受折磨,還不如就讓我痛痛快快地去,我不想再那樣活着了。”
聽她這麽說,他急急地道:“不,不行!你不能走,朕也不準你走!”
寶葛無奈地嘆息:“皇上,我本意只是過來和你道別,你這又是何苦呢?”
她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在外低聲禀道:“皇上,奴才有急件禀奏。”
一聽說有急件禀奏,卷毛兒皇帝即刻放開寶葛的手,柔聲對她道:“舒舒,你先到裏間休息一會兒,朕去去就回。”
這人如此霸道,寶葛真是後悔自己過來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在她的魂魄被門神攔在外面時直接走掉呢!既然他不肯遵從她的遺願,非要救她回來,那她還是将自己魂魄掙出這個劉答應的體內好了。
想到這個,寶葛往左側走了幾步,果然見這裏有一個房間。她坐了下來,接着就像之前附體時那般往後一仰,躺在了炕面上。意外的是,她動了好幾次,她的魂魄都沒有脫離這個劉答應的身子。
怎麽回事兒啊?為什麽不靈了?寶葛吓了一跳,立時又試了一次。天啊,還是不行,她心裏這下急壞了。
卷毛兒皇帝從外面回來,見她躺倒在炕上,還掙紮着身子,還以為她是有什麽不适,快步到了她跟前問道:“舒舒,你怎麽了?”
寶葛不說話,腦子飛快地轉着。她要不要裝作自己已經走了呢?還是聽這個卷毛兒皇帝的話,等着他嘴裏所說的那位道長?
還不等她想出什麽好的主意來,卷毛兒皇帝便又對她說道:“舒舒,你放心,道長很快就來了,朕絕不會讓你痛苦地活着的。”
他剛得到消息,舒舒她在恒親王府确實已經去了,時間只和現在差了兩刻鐘。所以她的魂魄到他面前的事都是真的,一個人是無法在一刻鐘的時間從五爺府走進圓明園的。
見他要抱自己,寶葛慌忙從炕上起身,出聲道:“皇上,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去看看姐姐。姐妹一場,我也該向她道個別。”
他緊抓住她的腕部,厲聲道:“朕不準你去!在道長到來之前,你休想離開這裏半步!”
寶葛鮮少見他如此嚴厲的樣子,當即怔在那裏,随後低下頭去:“皇上,不管你準還是不準,天意不可違。我在這裏已生活了三十年,所以我真的該回自己的家鄉了。”
卷毛兒皇帝一聽她說要回家鄉,心裏壓着的重負又增了幾分,口中的語氣卻是緩了幾分:“舒舒,你是朕最在意的女人,朕一定會救你的。”
寶葛無奈地笑:“皇上,我現在只是一縷魂魄,暫時寄居在別人身上而已。等天一亮,我還是會走的。”
卷毛兒皇帝聽了這話,心又緊跟着往下一沉,難道這次真的不可挽回了?正萬念俱灰之時,只見王德福從外面快步走進了大殿,在裏間外面輕聲禀道:“皇上,三陽道長來了。”
一聽說三陽道長到了,卷毛兒皇帝立時吩咐王德福:“那你帶道長去偏殿,朕随後就到。”
他看向寶葛:“舒舒,你答應朕,再試這一次,好嗎?”
寶葛卻依舊搖頭拒絕:“皇上,我真的想走了,無須再試。”
卷毛兒皇帝見她不肯,仍是耐着性子道:“你真就這麽狠心,以後也不想再見孩子了嗎?”
寶葛深深嘆息:“皇上,我縱使有心,但也不想再回魂忍受病痛之苦。你何必要勉強我呢?我今日過來,只是想和你道別,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會來見你了。”
如此大不敬之語,卷毛兒倒也沒有介意,只是說:“你既然有心,那就應該見道長一面。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朕,就不再勉強你。”
他說完,這就拉着她的手起身:“咱們走吧。”
随卷毛兒皇帝到了偏殿,寶葛終于見到了他口中屢次提起的三陽道長。
三陽道長聽卷毛兒皇帝說起寶葛的事情,神色訝異道:“皇上,這不可能啊!”
接着,他就仔細看了看寶葛此時的模樣,驚嘆着問她:“姑娘,您的魂魄這會兒可是出不來了嗎?”
寶葛點點頭:“剛剛我試了試,暫時沒能出來。”
聽她如此回答,卷毛兒皇帝趕忙問三陽道長:“道長,事情為何會如此?可有什麽解決之法嗎?”
三陽道長聽他問,遂低聲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容貧道慢慢回禀。”
待到了隔壁,他這才對卷毛兒皇帝小聲道:“皇上,确實如您所說,她的命不該絕。只是她原來的身軀已然衰竭,無力再支撐她活下去,所以才會離魂,依附在了別人身上。”
卷毛兒皇帝聽過,雙眸立時閃過一絲亮光:“道長,這麽說,即使天亮,她的魂魄也不會再去別處了?”
三陽道長點頭說是:“皇上,貧道所推就是如此。她能到這裏,也是您們二人之間的緣分,只是……”
看他吞吐猶豫起來,卷毛兒皇帝便又忙問:“只是怎樣?”
三陽道長嘆了一息:“只是生死有定。皇上您當年曾為她損壽折命,她在這裏也不過數載而已。”
不想卷毛兒皇帝卻笑:“即使只有數載,朕亦覺得足矣!”
三陽道長見他甘之如饴,忍不住深深嘆服,這就又道:“皇上,待貧道回觀,即刻讓人送了丹藥過來,用以穩固她的魂智,免得以後再有離魂之事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劉答應,親們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吧~
強扭的瓜,也許也會有甜的,就這麽着了……
☆、番外2
三陽道長走後,卷毛兒皇帝即刻到了寶葛面前,對她道:“舒舒,這會兒已經不早了,你就暫時在這裏歇息吧!”
他說完,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就直接出了偏殿。
寶葛見卷毛兒皇帝就這樣子走了,也沒有交代清楚,心裏越發疑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剛剛他還說要救她,現在卻忽然一言不發,就像什麽事沒發生過一樣,難道他真的決定放棄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是好事兒,她就可以不受阻礙,順順當當地走了。
不過寶葛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天一亮,她就要像影視劇裏所演的那樣,即刻在這裏消失于無形,回到現代社會去。這個劉答應原本就是躺着休息養病的,那她就聽卷毛兒皇帝的話歇在這裏吧,就不再折騰人家了。
正想着,一個身着淡綠宮裝的女子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朝她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劉常在吉祥,奴婢茜碧,皇上特意囑咐奴婢要早些侍候常在安歇。”
常在?
寶葛一時沒醒過勁兒來。哦,原來是指這個劉答應啊。不,劉常在。
真是沒想到啊,她只是借這個劉答應的身子用了一個時辰,卷毛兒皇帝這麽快就給她升職了,替自己報了恩。如此大手筆,不錯,可以給他點個贊!
現在确實不早了,寶葛自己也覺得雙眼有些發澀,躺下來沒多久,還真睡着了。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一睜眼,當她再次看到偏殿裏的那些陳設,立時就蒙了,奇了怪了,為什麽自己還在這裏,而不是在現代社會呢?
她一個鯉魚挺身從炕上起來,接着就慌慌張張地披衣穿鞋。還不及落地,就見昨晚的那位宮女茜碧提着一個造型精致的琺琅水壺進來了。
一見她,寶葛就連忙問:“茜碧,皇上呢?”
茜碧笑着回道:“主子,皇上此時正和各位大人在前殿議政,過會兒就來。”
寶葛聽說卷毛兒皇帝一會兒過來,心裏緊繃的弦總算松了松。既然他來,那就可以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了。
洗漱過後,臨梳妝時,寶葛這才透過鏡子看到自己此時的樣子,應該說是這位劉常在的容貌。
畢竟是秀女出身啊,雖說不是太出衆,但也不醜,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看着還是頗有靈氣的。
寶葛是化妝師,懂得怎樣揚長避短。她用胭脂和化妝筆在臉上慢慢地細描,就像平日裏幫人化妝一般。
她收拾好,又換過了新的衣裝,終于見着卷毛兒皇帝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後面跟着的,就是昨天晚上那位把她引進大殿的王公公。
卷毛兒皇帝一看見她,臉色微暖,出聲笑問:“昨晚休息得可還好嗎?”
寶葛說了聲“好”,見其他人安排好早膳就退下去了,這就忙開口問他:“皇上,道長昨天說什麽了?我為什麽還在這裏?”
卷毛兒皇帝聽了,卻不答話,只拉過她的手坐了下來:“舒舒,朕忙了一個早上,有些餓了,咱們還是先進早膳吧。”
古人講究食無言,好吧,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那她就過會兒再問。
說起來是皇帝,這人的早餐也不過只比五爺府多了幾個小菜而已。寶葛此刻口中無味,所以就選了一碗豆腐腦,配了一塊兒小餅,就着一碟小鹹菜吃了。
卷毛兒皇帝進的則是小米粥,其他的都和她一樣。
待早膳撤了下去,他這才看着寶葛柔聲道:“舒舒,以後你就留在朕的身邊,不要再想着回家鄉的事了。”
寶葛一臉震驚地看着他:“為什麽?”
他緩聲向她解釋:“道長說你大限未到。原來的你生了重病,身軀已經無力支撐你活下去,所以才會離魂,依附在了他人身上。”
“不可能!”寶葛不敢置信地搖搖頭,“我是應該走的,我不相信!”
卷毛兒皇帝看她一臉驚慌的樣子,忙扶着她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道:“舒舒,這是真的,朕沒有騙你。之前朕就告訴過你,朕在,你就在,所以你是不可能走在朕的前面的。”
寶葛聽他解釋得這麽清楚,這才醒悟過來,看來這個卷毛兒皇帝之前确實有做過什麽。難道他也像五大爺那樣,為了她……損命折壽嗎?
一想到這個,她心裏就有些害怕,腦袋裏也一片空白,就連她的兩只手也開始微微發抖。
卷毛兒皇帝見她這樣,立時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随即他又想起丹藥的事來,遂起身,親自倒了一杯溫水,把圓若小顆珍珠的藥丸放入了寶葛的口中。待她咽下,他這才道:“舒舒,你放心,以後朕會好好待你的。”
寶葛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等意識慢慢轉醒過來,她這才問他:“皇上,你剛剛喂我吃了什麽?”
此刻他已将盛藥的盒子随身收了起來,溫聲對她說:“那是強身健體的藥丸子,你剛來這裏,身子還有些虛弱,平時裏應該多多注意保養。”
他的話音剛落,王德福就在門外低聲禀道:“皇上,怡親王已經到了。”
“朕知道了,你讓他稍候片刻。”說完,他轉過頭來,輕輕地撫了撫寶葛的手,“舒舒,朕已着人特意為你收拾了屋子,一會兒他們就帶你過去。你先好好歇着,待朕忙完手頭的要緊事,這就過去看你。你有什麽話,咱們到時再說。”
他起身走到門口,忽然複轉回來,頗有深意地叮囑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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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