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4)
。”寶葛擡起頭,看着他道,“對她來說,我已是不存在的人了,我現在是另一個人,以後我也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
卷毛兒皇帝怔了怔:“你這是什麽意思?”
寶葛淡然一笑:“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但事實就是如此。經過這幾年,他們早就從失去我的傷痛中緩過來了。我只要知道他們都好,這就夠了,沒必要再次走進他們的生活。我這些天想了很多,也有些後悔告訴了姐姐實情。”
卷毛兒皇帝抱着她道:“舒舒,你真這麽想?”
寶葛窩在他懷裏,輕輕“嗯”了一聲,随後這才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答應過你,我不會食言的。”
☆、番外7
卷毛兒皇帝聽她說又有了,那臉上的表情簡直比寶葛剛知道消息時還要意外,随後才是無盡的狂喜,他忙不疊地拉過她的手,急切地問她:“舒舒,這是真的嗎?什麽時候的事兒?幾個月了?”
見卷毛兒皇帝問這麽急,就像炒炸的豆子往外迸發一般,寶葛忍不住擡起頭,笑着對他解釋說:“今天早上太醫剛診出來的,他說已經有一個半月了。”
他聽了,微微蹙眉:“這麽大的事,怎麽沒人向朕禀報?”
寶葛連忙晃晃他的手臂,羞赧地低聲說道:“是我不讓他們說的,我是想親口告訴你的。”
“好。”他的面色立時又轉,語帶欣悅地對她說,“舒舒,你親口告訴朕,朕心裏更高興一些。”
說完,這人忽又拍拍自己的膝蓋,對她道:“你坐到朕這邊來,朕想好好抱抱你。”
寶葛在他懷裏,嘴裏卻不由自主地輕輕地嘆氣:“其實,我得知這個消息,煩惱了整整一個上午,真不知以後該怎麽辦。”
他臉上一滞:“為什麽?你不喜歡這個孩子?”
“我很喜歡!”寶葛趕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低聲道,“你是知道的,咱們不可能陪孩子到長大成人了,所以想起這個,我心裏就好難過,感覺太對不起他(她)了。”
卷毛兒皇帝沉默良久,随後這才輕撫着她的頭發柔聲道:“舒舒,你想那麽多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要好好地保胎,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來。朕覺得這是件極好的事,以後朕在前殿時,總算有人可以代朕陪陪你了。”
寶葛笑:“确實是這樣,有孩子在,我永遠不覺得寂寞的。”
很快,她有孕的消息就傳到了紫禁城裏去,熹貴妃錢寶瑩發來了“賀電”,茉雅奇也及時送來了帖子,上面都寫着恭喜的話。
寶葛看着上面的賀字,還是覺得挺丢臉的。卷毛兒皇帝卻高興得緊,嘴裏還道:“舒舒,朕在想,你這次會不會還是雙胞胎呢?”
見他有如此希冀,寶葛立時絕倒:“雙胞胎的事,也是講究機緣的。我已經生過一次了,老天不可能再給了。”
雖然這麽說,等懷胎四月,太醫确認只是單胎時,寶葛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的。不過想到自己大限之前竟然還能得到這大大的上好的禮物,她又感覺老天對自己真是不薄,即使不是雙胞胎,她也該知足了。
臨近新年,寶葛這回倒是不用随卷毛兒皇帝去紫禁城了。說起那個大典,她心裏就超級不爽,每年都是跪得頭暈眼花,雙腿腫脹,每回都是讓茜碧幫着柔了好幾日才慢慢恢複過來。
知道她不能去,所以卷毛兒皇帝這次也就主動放水了,沒有提什麽祖宗規矩之類的話壓人。
他一個人去,兩個人回。因為元宵節過後,熹貴妃錢寶瑩也随他一起到園子裏來了。
熹貴妃一見寶葛,就滿面帶笑說:“二丫頭,還是你有福氣啊,沒想到又有孩子了。”
寶葛此刻已經顯懷了,聽姐姐這麽說,越發覺得不好意思,臉都有些發熱了。過了好一會兒,猶豫了半晌,她這才對錢寶瑩道:“姐,我對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怕是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錢寶瑩大駭,剛剛的笑容當即凝滞在了臉上:“二丫頭,這……”
寶葛卻拉着她的手,淡然地笑道:“姐,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快了。如果好的話,可能還有幾年的時間。你那裏事務繁忙,我怕以後生了孩子難得有機會和你說這事,還是決定提前告訴你一聲。人早晚得走,但這個孩子來得太意外,所以我很擔心,怕我走後,原來這個身子的人是否能撫育好這個孩子。姐,我不是個稱職的額娘,以後……”
錢寶瑩此刻早已眼淚絲絲,過了好久才緩過勁兒來,她輕輕地拍着寶葛的手道:“放心吧,這也是我的孩子,有我在,都會好好的。”
寶葛聽了這話,忍不住熱淚盈眶,這輩子她虧欠最多的,除了五大爺,也就數錢寶瑩了。以後到了現代社會,如果還有相見的機會,她一定會全力回報。
錢寶瑩看她落淚,慌忙轉移話題,笑着說:“二丫頭,聽說你這一胎害喜特別厲害,這幾日好些了嗎?”
寶葛點點頭:“年前服了一些湯藥,現在已經好多了。”
自皇後那拉氏去世後,現在這後宮,熹貴妃一人獨大,所有的事務基本上都由她和裕妃耿氏一起打理。她這次到圓明園,看寶葛平安康健,周圍随侍的人都是伶俐體貼之人,甚是放心,所以只待了幾天就又回紫禁城了,說是等預産期臨近時再過來。
寶葛的預産期在六月末,孕吐過去後的那段舒适期都在春日,所以日子過得很是順遂。卷毛兒皇帝可能是因為孩子的事心情頗佳,身體與去年相比也稍稍好了些,就只生了一場小病,很快就痊愈了。
最難熬的是夢魇五月,怡親王三周年祭和五大爺的周年祭都在這一月,想想就讓人覺得哀傷。不過今年為了寶葛生孩子時方便一些,卷毛兒皇帝不準她上島,就在原來所住的小院兒裏待産。那些祭奠的事兒,都沒讓她瞧見,所以情緒上也沒有什麽大的波動。
唯一讓她煩悶的,就是五月以後的天氣,真是太熱了!
卷毛兒皇帝本就是個怕熱的,但人家是一國之君,四面八方都一個個的涼冰木箱包圍着,大殿裏還有那改裝了的風扇在呼呼作響,不用擔心中暑什麽的。
只有寶葛一個人遭罪。作為孕婦,體溫本來就比正常人高一些,現在又遵守醫囑,不能用冷飲什麽的來降溫。加上她之前生孩子時受過涼,也不能到卷毛兒皇帝所處的屋子裏去(因為太醫說對她這體質來說算過涼了),她真是感覺快受不鳥了。
而且這裏的衣服,都是裏三層外三層的,特別是她頂着貴人的頭銜,時時處處要在衆人面前顯出什麽規矩和儀表來,現代社會短裙之類的夏裝絕對是夢裏的事兒了。
別的沒辦法,只能靠自己慢慢地挨到那一天了。
不出門雖說是王道,但卻不利于孩子生産。特別是寶葛現在的這個身體,這孩子可是頭一胎,雖然過了年才只有那麽十九歲,但在古代還算是大齡産婦,産前的散步活動絕對是不能停的。
聽寶葛埋怨她的衣裝太過繁複,穿着太悶了,卷毛兒皇帝笑道:“朕怕你熱壞了,所以前日特意讓人做了幾套寬松的衣服,質地輕且薄,待明日做好了,你穿穿看怎麽樣。”
哈哈,卷毛兒皇帝果然是用心了,他們送來的這幾件衣服果真很薄,但不透,衣料摸上去就像現代社會的軟紗一般,涼涼的,穿在身上,相當地清爽。
不過這衣服的款式,可能是特意定制的緣故,顯得很是獨特。後來寶葛私底下問了王德福,才知道衣服的圖樣竟是卷毛兒皇帝親繪的。
額滴神,寶葛愕然怔住,真沒想到,此人還有服裝設計師的潛質。不過他設計的衣服款式受衆面太窄,估計也真就是只适合做孕婦裝。起碼寶葛穿出來後,園子裏沒有一個願意仿穿的。不像之前那樣,只要她穿了什麽新款的衣服,或是用了什麽新的化妝術,那些小宮女中還有跟着追時髦的。
說起生孩子,寶葛之前已經有過幾次經驗了,離預産期越近,她心裏越輕松,巴不得能兩天當一天過,好早點卸貨。整日裏挺着一個一十二斤的大肚子,換誰誰着急。
卷毛兒皇帝聽寶葛說“卸貨”,立馬沉下臉來:“朕的孩子可是堂堂的阿哥,怎麽能被你說成卸貨呢?你就這麽低看他?”
艾瑪,寶葛立馬傻眼了。好吧,她連忙解釋:“皇上,這是我們家鄉的說法,我只不過照搬過來罷了,可沒有絲毫低看孩子的意思。”
一聽寶葛說家鄉,這又牽動了他心裏的舊梗:“舒舒,你到現在都沒告訴朕,你的家鄉到底在哪裏?”
寶葛想了想,最後還是笑道:“我的家鄉在很遠的地方,就是不告訴你。對了,你怎麽知道我肚子裏的是個阿哥?說不好還是位公主呢!”
卷毛兒皇帝見她油鹽不進,忍不住扭扭她的臉:“是太醫告訴朕的,他們說從脈象看很像是阿哥。”
不想寶葛聽了,竟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希望太醫們說的能準。如果是位公主,我這輩子怕是都難閉眼了。”
他很是吃了一驚:“怎麽了,你不喜歡公主?”
寶葛嘆氣道:“在你們這裏,做公主都是被送往塞外和親的命。茉雅奇能留在京城,那是因為有你在,不然肯定也逃不了。如果肚子裏這個真是位公主,我就找人把她送到鄉村裏養着去,說不好會更幸福自在呢!”
她說過這席話,見卷毛兒皇帝一張臉陰沉沉的,這就趕忙又補救道:“各族和親,自古以來皆有之。我就是随意說說自己的想法,沒有別的意思,如果真讓你有什麽不舒服的,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他也嘆了一息,看着她道:“舒舒,你說的都是事實,朕無言以對。不過,你這次若真生了位公主,朕是不準你送往鄉村去的。”
寶葛笑:“我只是有此打算,如果你不準,那也就……哎喲!”
一語未了,她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卷毛兒皇帝聽她“哎喲”了一聲,接着又彎下了腰,當即慌忙扶着她的身子問道:“怎麽了?不會是要生了吧?”
寶葛苦笑着朝他點點頭:“好像是羊水破了……”
離預計的日子還有十天,還沒到時間呢!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就趕忙一邊扶她坐下,一邊吩咐王德福喚那兩個穩婆進來。過了一會兒,她們果然也說是破水了,該準備生産了。
寶葛輕車熟路地換過衣服,準備進産房前,看卷毛兒皇帝在屋子裏一副着急焦慮的樣子,遂笑着對他道:“皇上,你還是到前殿去吧。現在只是破水,還沒有到陣痛的時候呢,這需要很長時間的。如果一切順利,最快也得晚上了。”
哪知這人卻甚是堅決地抱抱她說:“朕今日不去前殿了,朕就在這裏等着你們出來!”
寶葛無奈地想了想,最後只得說:“皇上,這次日期提前了,那請你派人去接姐姐過來吧。有她在,有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她說的倒是真的,熹貴妃來時,才剛來陣痛。卷毛兒皇帝看自己在這裏确實幫不上忙,衆人還得分出精力侍候他,所以就只好先到前殿了,時不時地派人禀報這裏的情況。
到了進中飯的時候,寶葛趁着陣痛還沒那麽厲害進了兩碗飯菜。下午,好容易開了四指。戌時過後,終于十指全開了。
生産就像是打仗,導引的那位嬷嬷堪如號手。寶葛這位“老兵”很是聽話,如何吸氣、用力,她都清楚得很,在亥末時分順順當當地卸貨了。
真如卷毛兒皇帝所說,是位小阿哥。可惜她的身體太弱了,錢寶瑩把他抱過來的時候,她只是歪在床上看了一眼。
許久沒有撫育孩子,錢寶瑩甚是歡喜地說:“二丫頭,你看,長得像皇上。”
寶葛已經看出來了,小阿哥的那雙眼最像卷毛兒皇帝。此刻她連抱抱孩子的力氣都沒有,只得強笑道:“姐,以後就辛苦你了。”
錢寶瑩只顧着高興,也沒想別的,瞬即就把小阿哥抱出去了。
寶葛最是清楚,她剛剛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尤其是嬷嬷按壓她的肚子的時候,她竟然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整個人就像飄移離位了一般。
難道她這是要離魂回家鄉了嗎?
寶葛心裏這麽想着,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卷毛兒皇帝之前曾說過的,他在她也在,難道他的大限已快到了?
千萬不要這樣!孩子才剛生下來,就成了孤兒,這太殘忍了。不對,卷毛兒皇帝近期身體挺好的,也沒有生病,肯定是她做夢幻想出來的事情。
果然,不一會兒,寶葛就聽得有人喊她道:“舒舒,你快醒醒!”
待睜開眼,的确是卷毛兒皇帝,他一臉焦急地看着她。
寶葛笑:“我剛剛是睡着了吧?”
他點點頭,抓住她的手,柔聲說道:“舒舒,她們還需再觀察一個時辰。朕就在這裏陪你,你不要睡過去,好嗎?”
寶葛輕“嗯”了一聲,接着便聽他道:“朕剛剛在外面,心裏害怕得很……”
“不要擔心,我很好。”她的手在他的手心輕輕地動了動,“孩子也很好,姐姐也說長得像你。”
☆、完結章
卷毛兒皇帝聽寶葛說起孩子,臉上終于有了笑意:“舒舒,你辛苦了,朕……随後再謝你。”
寶葛強打起精神,和他一起熬過了一個時辰。待嬷嬷和太醫都說情況良好,沒什麽問題了,她這才眯眼沉睡過去。
奇怪的是,剛躺下,寶葛就覺得似乎又醒來了似的,全身上下輕飄飄的。屋子裏依舊點着喜慶的紅色宮燈,茜碧和一位嬷嬷為了照顧她,此刻就在室內的榻上休息。
她生産完,好容易起身了,正想喊她們醒來,哪知轉身時卻看到自己的炕上躺着一個人。她先是吃了一驚,随後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人正是自己。不,應該說是原來的那個姓劉的女子。
寶葛驚慌無比,終于明白過來,剛剛她不是在做夢,而真是離魂,她這是要離開這裏了。
意識到這個,寶葛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去看看新出生的孩子。此刻的她,就像随心所欲一般,即刻就到了奶娘嬷嬷的屋子裏。
小阿哥吃足了奶,這會兒正睡得香。寶葛忍不住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臉頰。看了好久好久,她還是離開屋子,剛出來,忽然間卻看到星輝道長就在附近。
一看見他,寶葛甚是高興地和他打招呼:“道長,咱們又見面了!”
星輝道長笑:“錢福晉,貧道等你好久了。”
寶葛聽他這麽說,立時想到了五大爺,這就趕忙問他:“道長,您這是要送我回家鄉嗎?”
星輝道長颔首微笑:“錢福晉,五爺他……一直在等你。”
聽了這話,寶葛眼眶一熱,當即說道:“好,我這就去見他。”
正要随他走,她這才又想起還沒有見卷毛兒皇帝呢!猶豫了一下,她嗫嚅着對星輝道長說:“道長,我能否和人說幾句話,道個別?”
星輝道長笑:“錢福晉,你去吧,貧道就在這裏等你。”
寶葛生産後身體虛弱,卷毛兒皇帝在産室守了她那麽久,此刻就在他們平日所處的內室休息。
看這人現在酣然入睡、面色輕松的樣子,寶葛還真有些舍不得叫醒他。但是此時她沒有時間了,更不想不辭而別,只得走到炕邊,面帶微笑地輕輕觸了觸他的肩膀。
這人睡覺一向輕淺,她一觸着他的肩膀,他就睜開了眼睛。
一看是她,他立馬起身笑道:“舒舒,你怎麽起來了?為什麽不好好休息?”
寶葛凝望着他,猶豫了一下,這才道:“皇上,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陪小阿哥了。這次,我真是要回家鄉了。”
他愕然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朕還在呢,要走也是朕走在你前面的。”
寶葛緩緩地在炕邊坐下,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卷毛兒皇帝,倚靠在他懷裏道:“謝謝你,這幾年我過得很幸福。但是,我不得不走了。請你多多保重,永世吉祥安康!”
他見她起身要走,慌忙緊拉着她的手腕問道:“舒舒,你的家鄉在哪裏?朕,以後再去找你。”
寶葛搖搖頭,一臉和煦地對他笑道:“皇上,我心裏确實有你,這幾年也是全心全意地對你。但是你我情緣已盡,我要去該去的地方了,所以,懇請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不喜歡這種左右為難、心靈撕扯的糾纏,回到家鄉後,我就會徹底忘記這裏的一切,你也把一切都忘記吧。”
說完,她就全身心放松地飄然而去。這幾年,她之所以留在他身邊,就是為了化解他的執念,不然,這幾年她真是白來了。
星輝道長看她出來,遂笑道:“錢福晉,我們該走了。”
寶葛點點頭,随着他一起往前走,簡直像飄移着跨山越水一般,比電視中特技什麽的更為神奇。不知過了多久,她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團明光。她清楚地記得,上次星輝道長就是這樣送她回魂的。
星輝道長在光團前停了下來,對她笑道:“錢福晉,請,五爺就在那邊等你。”
聽星輝道長提及五大爺,想到很快就能見到他,寶葛一臉歡喜地說:“道長,謝謝您了。有件事,能不能請您幫忙?”
“錢福晉請說。”
寶葛低下頭,頓了頓,複又擡頭,對他道:“道長,能否麻煩您幫我抹去這裏的一切記憶?讓人憂傷的事太多了,我以後不想再憶起。”
星輝道長卻笑:“錢福晉,請放心,待你回了家鄉,這裏的一切都只像一場夢而已。依照以往的經驗,夢裏的事,你醒來後還能記起多少呢?”
寶葛驀然醒悟,當即向星輝道長說謝告辭,然後向着那團光走去。
離光團越近,她的心裏越發歡喜:“胤祺,我馬上就要見到你了……”
待走進裏面,寶葛的頭就像要裂開一般,眩暈中帶着疼痛,比生産的時候還要難受。但她還是忍住了,繼續堅持着向前走去。
忽然間,她聽得有人低聲輕呼的聲音:“妞妞,該起床了……”
這聲音好熟悉啊!寶葛愣了愣神兒,啊,是胤祺,除了他,沒人會喊她“妞妞”的。她醒悟過來,慌忙出聲回應道:“胤祺……”
寶葛忍着痛,快速地向前奔去。很快地,那些光就暗淡了下去,她的眼前終于出現了一張甚是熟悉的臉,是胤祺,果然是他。
她驚喜地睜大雙眼,接着就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胤祺!”
他被她抱得老緊,差點兒要喘不過氣來了。待她緩緩放開後,他這才看着她笑問:“妞妞,你昨晚是不是做什麽噩夢了?”
昨晚?噩夢?寶葛微微一怔,難道他不是一直在等她嗎?為什麽說是昨晚?
她心裏一震,這才想起看看自己此刻身在何處。真是奇怪,她怎麽會在自己家的卧室裏呢?依照上次的經驗,她應該在張大師那裏才對啊!
醒了醒神兒,她随即試探着問他:“胤祺,你到這裏多久了?”
他愣住了,随即伸手摸了摸寶葛的臉頰,又湊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妞妞,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我昨晚讓你不舒服了?”
寶葛聽了這話,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難道她又來錯時空了?
想到這裏,寶葛慌忙從床上起身。待看到綠色床單上那抹紅色的印跡,還有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後,她不由得啞然失笑。
果然還是出錯了,此時竟然是她和五大爺在現代社會親密後的第二天早上,難怪他會提到昨晚。也就是說,錯穿四爺府是此刻之後發生的事了,也就是說,那件事還沒有發生。
之前寶葛還擔心過,如果五大爺問她為什麽比他晚回時該如何回答。現在已得知時間倒流,她也不用為此費心了。
心下明了,寶葛終于對他展露了笑顏,再次擁抱着他說:“我沒有不舒服。只是,我很想知道,你還要回家鄉嗎?”
他聽了,這才放心,抱着她笑道:“妞妞,家裏的洪水已退,我暫時不用回去了。請了這麽多天假,我也該回單位上班了。”
洪水?上班?
寶葛再次怔住了,難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那個因為她毀面,所以才和她一起回到現代社會的五大爺?或是說,他的記憶只停留在他是她的未婚夫羅印琦的那個地方?或是,他已經遺忘了之前的一切,只記得現代社會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她真是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惆悵?
不管情況如何,她都得試着問一下。
寶葛在他懷裏擡起頭,笑着調侃着說道:“愛新覺羅?胤祺,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他聽她叫自己的名字,先是愕然,緊接着很是無奈地笑:“妞妞,你又看清宮劇了?”
寶葛聽了這話,這才完全确認,他真是徹底忘記過去的事了。不過這種情況似乎也算不上壞,他們終于重逢了,他還沒有忘記她。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事兒的時候,因為已到該去上班的時間了,她不能耽誤他工作。
寶葛推推他的肩:“你快去上班吧,晚上回來我們再聊。”
他點點頭,松開環住寶葛的手臂,對她交代說:“粥飯都在鍋裏熱着,你洗漱後趕快吃吧。”
看他站起身要走,寶葛忍不住又拉住他的肩道:“胤祺,你再抱抱我。”
見寶葛對自己如此依戀,他臉上眼裏都是笑,擁抱後,他又親了親她,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妞妞,今天我可能會很忙,中途怕是不能給你電話了。你今天不上班,就在家裏好好地休息一下,晚上等我回來,到時我給你個驚喜。”
寶葛點首說好,在他走到卧室門口時,她還是不放心地問:“胤祺,你好久不用電腦,那些畫圖軟件,你還記得怎麽用嗎?”
他轉過身,以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她笑說:“放心吧,它們都在這裏存着呢!”
聽着外面大門哐的一聲關閉的聲音,寶葛驀地從床上跳起,速速地走到衣櫥旁。果然,她給五大爺買的那些衣服都不在,曾被她擱置在書房裏的那塊兒玉佩也不見了。
難道,是她自己在做夢?在異地的那幾十年的光陰都是南柯一夢?不行,她必須得查清楚。
到了廚房,看着熱氣騰騰的早餐,她恍然大悟,早上的那個人果然是她的未婚夫羅印琦,而且是那個失去一切有關清代記憶的人,不然,那個飯來張口的五大爺哪裏會為她做早餐啊?
對她來說,無論是哪個人,寶葛都知道是他,只是陰差陽錯錯失了一部分記憶而已。思及此處,她終于釋然。那麽,她還要不要去找那個張大師問清楚呢?
猶豫了好久,寶葛還是沒能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待她打車來到張大師那處老宅,不想還真見到他了。
張大師看到寶葛,忙歉聲道:“小姑娘,真是抱歉。上次都怪老朽不才,把時間給弄錯了,後來我想辦法又改動了一下,是不是給你添了許多麻煩?”
寶葛趕忙笑:“不要緊,我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大師,我這次來,只是為了一件事,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他為什麽記不得家鄉的事了?”
張大師緩聲解釋道:“小姑娘,他既然記不得,說明他已是不屬于那裏的人了。至于你,本來就不屬于那裏的人,也許很快也會忘記一切的。”
寶葛聽了,立時驚醒。
是啊,五大爺在那裏已經走完他的一生,所以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早上才沒有聽懂她的話。
她自己應該也是這樣。而且從早上到現在,有的事情她真是有些模糊了。現在她只記得自己得重病去世,後面的事似乎都想不起來了。看來,遺忘那裏的一切,只是遲早的事。
既然如此,她要趁有記憶時趕快去尋回他們的玉佩,這是唯一能證明她曾經去過那裏的東西了。即使以後她記不起來,有這枚玉佩在,起碼也會多個猜測和念想。
還好今天是上班日,這個時候沒什麽人到古塔旁來。寶葛估量了準确的位置,翻動時卻發現那裏的泥土很松軟,似乎已經有人動過了。
寶葛很是吓了一跳,慌亂地翻了一通,只找到了幾塊兒腐爛的碎布。
正懊惱地痛恨着,她忽然想起早上那人說給自己個驚喜,心裏不由得一動,五大爺比她回來得早一些,會不會是他也像她現在這樣,趁自己記憶還在時,将玉佩取走了?
思及此處,寶葛迫不及待地想給他打個電話,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今天她的記憶在一點點地消失,她不敢确認在他晚上回家時,她還能記得多少事。如果現在打電話,萬一事情出現誤差,他肯定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了,她覺得沒必要冒此一險。
離開古塔,寶葛去超市買了各種食材。她特意準備了圓圓的小南瓜,想把它做成黃金饅頭,這個五大爺以前最愛吃了。
同時,她還得确認一下,此人失憶後,是否連口味都變了。
她在家忙乎了半日,天擦黑時,終于聽得門鈴叮當。經門鏡看過去,果然是他回來了。
門剛開,便有鮮花滿懷。寶葛低頭細嗅,随後滿眼含笑問他道:“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他脫下大衣挂了起來,在後面抱着她道:“妞妞,你今天在家做什麽了?”
寶葛轉頭微笑:“我今天去了趟超市,還照着食譜做了晚餐。你的工作怎麽樣?都還順利嗎?”
他笑:“放心吧,一切順利……”
話音未落,寶葛的手機鈴響。她見是師父的來電,連忙接了起來。
他接過寶葛懷裏的花束,把它放入花瓶內,随後聽得她說“明天”,還有“這就收拾行李”,便知她這是要出差去了。
果然,她一放下電話,便對他道:“胤祺,我得出去兩天,師父說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
他笑:“要去很遠嗎?”
寶葛搖頭道:“也不算遠,就幾個小時的飛機。不過,我事先要說明啊,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若是再失聯不見,我就不要你了。好男人多得是,世上不缺你一個!”
“妞妞,你說什麽呢?”他嗔怪着捏捏她的臉頰,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個紅色錦盒,遞到她手裏,“這個給你,這個才是我說的驚喜。”
寶葛打開一看,果然是那枚玉佩。她在他懷裏嫣然一笑,故意問他道:“這是你特意買的?”
他微微搖首,笑道:“不是我買的,但我知道它屬于你。妞妞,你好好留着吧,這是我唯一的家當了。”
寶葛笑,看來五大爺确實記不得玉佩的事了。說實話,她的記憶也好不到哪裏去,過了今晚,估計什麽也都忘記了。
還好,這人的味蕾未變,日後飲食不是什麽問題。
晚上收拾行李,第二天趕往機場,見過師父,寶葛才知道這次的客戶是某個島國的王妃。王妃的專用化妝師是師父的師姐,因為身體欠佳,所以特意請了師妹來幫忙。
在現代社會,為王室人員化妝,寶葛只是為師父打下手的。她随着師父進了化妝室,準備好一切,這就離開到了休息室。
不知為何,一路上人們都用甚是訝異的眼光時不時地瞧瞧她。
在裏面坐了一會兒,寶葛忽然聽得外面大有動靜,透過休息室的窗口朝外看去,只見一群人擁着兩個人從對面的主道走過。不用說,定是師父所說的王子、王妃了。匆匆一瞥,寶葛見這二人都是金黃卷發。
待寶葛回到化妝室,裏面僅剩師父一人了,只聽得她出聲笑道:“寶葛,若不是和你相處多年,還有這一頭黑發,我肯定會把你和王妃認錯的。”
寶葛愕然愣住,這世上還有和她長得相像的人嗎?難怪那些侍者剛剛都很驚訝地頻頻看她呢!
待晚上回到酒店,在新聞裏看到島國王子、王妃的特寫鏡頭時,寶葛這才覺察王妃确實和自己有幾分相像。還有那位年輕英俊的王子,不知為何,看到他的面容和神采奕奕的模樣,她忽然覺得就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
疑惑的瞬間,寶葛當即釋然,人家都是新聞裏的常客,覺得面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誰想到了九點鐘,師父忽然打來電話,說王妃指名要見她們。
寶葛愣了愣,也顧不上想太多,換過衣服後,這就随師父出了酒店。
王妃的妝容出自師父之手,加上華貴的島國服飾,近距離接觸,寶葛心裏越發覺得造化神奇。王妃不會說漢語,所有的話語均由身邊的翻譯傳達。
她們所聊話題,不外是王妃所在的島國以及她去過的各個城市,王妃還特意詢問了寶葛的家鄉。前後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臨走時,王妃送了寶葛師徒每人一條精美的島國手鏈。
兩天後,王子、王妃起駕回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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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