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用過餐之後,鬼翡并沒有多待,很快就離開了。
晏秋摸摸吃的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懶懶散散地靠在軟塌上,喟嘆:“跟教主一塊吃飯好飽啊。”
青沐在一邊給他倒了杯茶,道:“公子今日好像比以往多吃了兩碗飯。”
晏秋點點頭,“嗯,有點撐了。”
“會不會不舒服?”青沐關心道,“我去找薛先生要些消食丸吧。”
“不用不用。”晏秋搖搖頭,看看自己的小肚子,“就是被教主盯着,總覺得不多吃點對不起他夾的菜,就忍不住多吃了點。”
青沐:“……”
藍馨捧着香爐進來,道:“這是教主讓人送過來的安神香。公子,你看放在哪?”
“藍馨姐姐喜歡哪就放哪吧。”
藍馨:“那我放在這了,公子要是想睡了,說一聲。”
晏秋彎彎眼:“嗯。”
薛淺從窗口經過,正巧看見晏秋,探進腦袋來,“雖然說……你打我幹嘛?”
晏秋注意力在屋內,身邊突然多出一個腦袋吓了他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就拍了回去,可不就打了個正着。
見是薛淺,晏秋反應過來,看看自己的手,神色抱歉:“對不住啊,薛大哥,疼不疼?”
“就你那點手勁有什麽疼的。”薛淺摸了摸腦門,感覺跟撓癢癢似的,“你別在窗口坐着,身體弱,回頭傷寒了難受的也是你。”
一旁的青沐聞言,連忙扶晏秋起來,換了個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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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還有點納悶:“你們學武的不是反應比常人快麽,我居然打到了薛大哥。”
薛淺:“……”
這讓他怎麽說,難不成告訴晏秋,他壓根沒防備,所以才被一個普通人拍到了腦門?
哎喲簡直丢臉。
再看看青沐的表情,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那姑娘憋着笑呢。
薛淺:“教內安全,所以沒什麽提防。”
晏秋眨眨眼,突然伸手拍向一旁的青沐,尚未碰到就被抓到了手腕。
薛淺:“……”
青沐差點笑出聲,輕咳一聲,給薛淺挽救一下,“公子,我們四人随時防備着你摔了或者碰了,所以警惕性還是有的。”
晏秋收回手,摸了摸手腕,也不知道信沒信,點點頭:“哦。”
薛淺:“……哼。”
也不知道是晏秋那句話得罪了薛淺還是如何,之後薛淺說晏秋身負重傷,不宜頻繁挪動,精心養傷才好。
晏秋只好承他好意,老老實實地在床上養了三個月的傷。
薛淺倒是奇了,晏秋右胸口的傷倒是好了,而且都沒讓他用些去疤痕的藥,就自個長的好好的,光滑如初一點痕跡都沒有。
傷是好了,毒卻還是在那,晏秋也是面色微白,不似常人那麽健康。
當然,最奇的是晏秋幾次給薛淺的血都毒死了好幾只動物了,小到老鼠兔子,大到水牛馬匹,沒一個活下來的。
此毒威力巨大可見一斑。
但是晏秋本人依舊活得好好的,傷好之後立馬活蹦亂跳,一點毛病都沒有。
這三個月裏,鬼翡對晏秋是真好。
吃喝用度雖不如晏秋在家中時那般樣樣精細甚至奢靡,但是比之尋常百姓家卻已經是很精心了,取暖的東西樣樣都準備好,還有一應服飾也是讓繡娘那一夥人提前做了出來,暖和的很。
魔教比晏秋想象中財大氣粗,鬼翡還想給晏秋改一個暖房出來,最後被晏秋自己纏着打消了想法。只是湯婆子一類的東西必不可少,還給晏秋尋來了一塊巴掌大的暖玉。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晏秋是鬼翡的親弟弟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哥哥,也沒這麽盡心的。
若只是略加照顧倒也罷了,晏秋一個随時會死的人,對于江湖人士也沒什麽好謀求的。鬼翡如此态度愈發奇怪,不僅教中衆人疑惑不解,晏秋本人也是非常納悶。
晏秋問過鬼翡為何對他如此這般好,并沒有得到答案。
鬼翡不想說的事,晏秋就算是跟他熟絡了,死纏着、裝瘋賣傻,都問不出來。
動不動就被點啞穴,現在晏秋一安靜下來,其餘人就猜測他是不是又被教主點住了。
雖然卧床養傷,日子倒是過得并不苦悶,聽青沐幾人講講故事,看看書下下棋,跟鬼翡耍耍無賴,随着天氣越來越冷,三個月時間一晃而過,傷也好了。
晏秋心裏想着一件事,終于找到了機會說。
雖然鬼翡不肯說為什麽對晏秋這般好,但該記得恩晏秋一刻都不會忘,傷好這一日,頭一個想的便是跟鬼翡說這個好消息。
四個侍女各有特點,相處久了自然會發現。青沐最活潑、紅緞最厲害、藍馨最細心、紫氣最認真。
鬼翡讓陪着自己長大的侍女來服侍晏秋,這四位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對晏秋也是當真盡心盡力,一點不滿都沒有。一是對鬼翡忠心耿耿,其吩咐的事必然盡心盡力;二也是晏秋讨人喜歡,與他相處也開心。
不過這四人裏晏秋最無可奈何的就是藍馨,比如說現在。
隔了小半個時辰,晏秋在藍馨跟青沐的嘀嘀咕咕下全副武裝,一顆圓滾滾的球橫空出世,青沐最後又給他系上了大氅,眼裏全是笑意。
雖然是保暖,但是也有逗晏秋玩的意思。
鬼翡剛從外面回來,聽到晏秋找他,然後就瞅見了晏秋穿的跟個球似的挪進來。他難得怔愣片刻,才道:“傷口好全了?”
晏秋穿的多,看起來怎麽都有種憨頭憨腦的感覺,小臉被層層疊疊的衣服襯的愈發嬌小起來,一臉乖巧地點頭:“好全了。教主還是穿的這麽少,真羨慕。”
練武之人自然不像他那麽畏寒,據說鬼翡練的又是至剛至陽的功法,就更不怕冷了。
晏秋有點小小的好奇,教主冬天不怕冷,那夏天怕不怕熱?
見他穿的多了,走起路來還不一定看不看得到路面,鬼翡目光轉向他身後的幾人,擺手讓人在書房裏加了凳子,招手讓晏秋過去。
進了屋子沒外面那般冷,晏秋一邊解自己脖子上系着的大氅,一邊挪過去,“教主,我來是跟你說我傷好了,另外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他走到鬼翡身邊,都還在跟大氅掙紮,鬼翡似乎看不下去,親自給他解開,神色淡淡:“說。”
好歹卸了一重壓力,晏秋松了口氣,見鬼翡牽起自己的手把玩也沒介意,道:“教主,我在這兒住的夠久了,叨擾這麽些時間,我……”
他話剛起了個頭,鬼翡微微擡眸,對上他那雙眸子,說:“你要走?”
晏秋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他雖然在這裏吃好喝好,但是就算是吃了睡睡了吃,依舊沒胖上幾兩,即便是穿的這麽多,看着那張臉都覺得他十分瘦弱。
晏秋這會兒神色認真,也不像平日裏那般總是帶着笑,看起來有些嚴肅。
晏秋:“教主睿智,我還沒說完就知道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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