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對面劉同學不算偉岸的身軀,肉眼可見地一震。
安鹿不太确定自己聽到的,木讷地眨了眨眼睛。
直到身旁的男人彎着一雙魅惑的桃花眼,用着同樣魅惑的輕柔嗓音,再次提醒她:“剝累了,幫我擦擦手。”
“……”
當着劉一鳴的面,安鹿臉紅了個徹底。
吃完飯,和劉一鳴道了別,程熠送她到宿舍樓下,把手裏的奶茶遞給她:
“我老板的辦公室最近沒人,你過去複習吧。”
安鹿腦袋裏一個激靈,猛地擡頭。
“去我那兒,每天不用起那麽早。”程熠表情正經得不行,仿佛完全是為她着想,沒有一點私心的樣子。
安鹿搖搖頭:“沒關系的,劉一鳴……”
“你好意思讓他每天給你占座?”程熠淡淡地打斷她,“你又不是他女朋友。”
安鹿咬了咬唇,還是有點顧慮:“那也不能麻煩你吧,去老師辦公室,不太好……”
“沒什麽不太好的,李教授不在,辦公室都是我用。”他挑了挑眉,似乎不悅,“不能麻煩哥哥,就去麻煩別的男人?”
“……”
程熠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揉揉她腦袋:“說定了,明天上午我等你。”
安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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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微信裏收到劉一鳴的消息:【安鹿,明天早上我幫你買早飯吧,你可以再多睡會。】
想起被程熠逼着去辦公室學習的事,她嘆了一聲,敲字:【不用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啊。明天起我不去自習室了,你也不用給我占座。】
劉一鳴:【不去自習室那去哪裏?你不是在宿舍學不進去嗎?】
安鹿:【哥哥帶我去自習,你不用擔心啦,謝謝。】
劉一鳴:【那好吧。】
對方沒再發消息過來,安鹿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第二天,安鹿睡到自然醒,撈過手機來一看,八點半。
微信裏是程熠六點多發來的信息:【起床了說一聲。】
她揉揉眼睛,回過去:【我起床了。】
程熠:【嗯,直接過來吧,書給你搬過來了,早餐也買好了。】
安鹿有點受寵若驚。
她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然後伸着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清醒過來,下床洗漱。
出門前,簡單地化了個淡妝。
作為一個剛過完半學期的大一新生,安鹿還是第一次去辦公樓,路上遇到人,還總想着像高中時那樣喊一句老師好。
被她生生給忍住了。
來到程熠說的那間辦公室門口,她停下來緩了一會兒。
門虛掩着,但這個角度看不見人,縫裏只有半塊黑板,上面寫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安鹿伸手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熟悉的嗓音:“請進。”
走廊裏有些暗,她推開門的一瞬間,大片大片的光線傾瀉出來。
那個男人就站在光線的中央,宛如神祇。穿着一件纖塵不染的白毛衣,卡其色褲子勾勒出修長的腿型,眉目彎彎,笑意溫柔。
白皙的手指點了點辦公桌,旁邊是兩個塑料袋,“快過來吃早餐。”
“嗯。”安鹿一邊卸下背包,一邊緩緩地走過去。
早餐是牛肉面和豆漿,面還沒坨掉,看樣子剛做不久。
豆漿也是熱的。
安鹿猜着他是等她起床以後才叫的外賣,心裏感動,轉頭看向他說:“謝謝啦。”
他一只手扶在黑板上,指尖勾着張便簽,唇角似笑非笑地揚着:“這麽客氣?”
安鹿囧了囧:“……”
“以後不許說謝謝。”他面容嚴肅,“哥哥不愛聽。”
“哦,好吧。”安鹿低下頭,專心吃面。
解決完早餐,兩人各自忙各自的,誰也沒打擾誰,只不過沒了劉一鳴,安鹿遇到難題的時候只能咬着筆頭苦思冥想了。
實在看不下去高數,她只好複習專業課。
午餐也是叫的外賣,兩個人一起吃,都是安鹿最愛吃的菜。
之前交往那一個月,程熠幾乎摸清了她的飲食喜好。
“你要不要回宿舍午休?”吃完飯,程熠問她。
“不了,我趴會兒就好。”安鹿見他又拿起桌上那疊文書,“你不要午休嗎?”
“我沒這個習慣。”男人擡了擡眸,依舊清明的雙眼恍惚反射過淺淺的陽光,“會不會吵到你?”
安鹿搖搖頭。
他翻書的聲音并不誇張,在她認識的所有人當中,算得上最斯文的了。
而且這種慢條斯理的聲音,似乎還有點催眠。
“睡吧。”程熠揉了揉她的腦袋,“兩點鐘我叫你。”
“嗯。”
小姑娘雙臂交疊,腦袋擱在上面閉上了眼睛。
程熠走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藉着昏暗的光線看了會兒文書,然後放下,目光落在她那摞複習資料最下面的高數教材上。
他輕輕地把高數教材拿出來,翻開看了片刻,忽然無聲地笑了笑。
聽說過這丫頭數學不好,能進B大全靠語文英語和文綜接近滿分,數學才險險及格,以前他不信,看着她夾在書裏的期中考試試卷,總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試卷上講解的字跡……
他皺了皺眉,目光冷了些。
是那個劉一鳴?
安鹿一覺醒來的時候,程熠不在辦公室。屋裏太暗,她順手拽開旁邊的窗簾,一擡頭就看見了牆上的挂鐘。
才一點半,感覺就像睡了幾個小時那麽長。
又複習了一會專業課,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程熠拎着一個袋子走進來,看上去不太像是吃的。
安鹿的目光一直盯在他手中的袋子上,十分好奇。
直到他表情嚴肅地把袋子放在她面前,她才終于看清楚。
裏面是一本書。
封皮上的兩個字讓她嬌軀一震。
高……數……
不不不,這肯定不是買給她的。
程熠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把習題集從袋子裏拿了出來,鄭重地擺在她面前。
安鹿心底裏“哐”的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碎了。
“不想明年重修的話,現在起乖乖聽我的。”他把她的專業課教材抽了出來,扔在桌角,“你文科都沒問題,高數基礎太差了。”
“先做一頁,我看看。”
“……”
五分鐘後,安鹿面前的草稿紙一片空白。
十分鐘後,草稿紙上抄了一道題目,和幾行連程熠都看不懂思路的奇葩解題過程。
十五分鐘後,她咬着筆頭,可憐兮兮地回頭看他,眼眶紅紅地嘟哝道:“不會……”
“連這個都不會嗎?”程熠壓下一陣窩火,盡量對她溫柔耐心。
安鹿搖搖頭,用最乖巧讨喜的眼神望着他,生怕被兇。
“你們班高數是徐熙老師教的?”
“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頓了頓,一只手撐在桌沿,另一只手撐在她椅背上,俯身望着她,目光有些複雜,“這道題是徐老師教案上的例題,每年都不變的。”
“……”安鹿委屈地扁了扁嘴。
程熠挑了挑眉:“上課沒聽?”
“聽了。”她認真道,“就是聽不懂。”
程熠嘆了一聲,擡擡手,“起來。”
安鹿乖乖照做。
程熠在她先前的位置坐下,語氣十分無奈,“去搬個凳子。”
“……”好吧,學渣只配坐凳子,還得自己搬。
安鹿像個被老師請進辦公室挨訓的學生,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兩只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大腿上,背脊挺得筆直。
“這是多元隐函數求導的一組經典題目,都不難。只要融會貫通,同樣類型的都能迎刃而解。先看第一題。”
“這裏有兩個變量,和一個約束條件……”
安鹿自認為比聽老師講課認真得多,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鑽進了耳朵裏,但數學跟她的确氣場不合。
一道題聽了好幾遍,還是問題一大堆。
“那這個,這個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是cosxy?”
“……”
“這裏為什麽是dy不是dx?”
“……”
程熠沒辦法,把教材也給她講了一遍,蒙圈的腦子才稍微清楚了點。
練習了幾組題,他又在教務系統裏弄了一套往年的試卷給她做,基本上能及格了。
“熠哥哥。”終于得了61分的安鹿揚眉吐氣,手背托腮,擱在桌子上偏過頭看他。
程熠正在給她批第二套試卷,面色也比剛開始緩和了些,低低地“嗯”了一聲。
安鹿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笑出聲來。
沒等他發問,便笑嘻嘻地說:“熠哥哥,你今天好像我爸爸噢。”
程熠眉心不自覺擰了擰。
“以前我爸給我補數學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她指了指他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是麽?”男人微微掀唇,嗓音很淡,目光仿佛也有些發涼。
安鹿心髒抽了下,莫名地緊張。
好在程熠沒再說什麽,轉過頭繼續給她批試卷。
這次居然有85分,安鹿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不錯。”程熠揉揉她的腦袋,“想要什麽獎勵?”
安鹿笑意停了停,懵懵地眨了下眼睛。
程熠失笑,“怎麽了?”
這個小丫頭,有獎勵還不開心了?
“我爸從來不給我獎勵。”她努了努嘴,樣子有點委屈巴巴。
程熠勾了勾唇,滿臉戲谑:“那是你從來學不好吧?”
“才不是。”安鹿嚴肅地為自己正名,“我經常有進步的,我爸有一次答應帶我去迪士尼樂園,結果食言了,說什麽要戒驕戒躁,不可以玩物喪志。”
“他就是忽悠我。”
程熠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忿忿不平的小眼神,心底軟成了一片。
“哥哥不會食言。”他低下頭,眉眼彎彎,“要什麽?嗯?”
安鹿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搖頭:“我現在還想不起來,想到再告訴你吧。”
程熠笑了笑:“好,那我等着。”
安鹿跟着程熠複習了一周,終于迎來高數考試。
那天,程熠沒什麽事做,在教學樓底下等着她彙報喜訊。
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有同學陸陸續續出來了。
程熠知道安鹿那丫頭沒這麽快,正淡定地抽着煙,忽然聽見身旁有人叫:“學長。”
循聲回頭,他眉毛挑了挑。
居然是劉一鳴。
劉一鳴從教學樓出來,應該是提前交了卷。
程熠淡淡地朝他點了下頭。
“學長。”劉一鳴比他矮一個頭不止,仰着脖子看他,表情卻不怎麽和氣,“你不是已經跟她分手了嗎?”
程熠夾着煙的手指頓在臉頰邊,拿下來,往地上撣了撣煙灰,若有似無地扯唇:“所以呢?”
“所以我認為,學長不應該繼續糾纏她了。”劉一鳴嚴肅地說。
“那是我的事。”程熠輕飄飄地睨他一眼,“跟你有什麽關系?”
劉一鳴被怼得臉色白了白。
他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瞞學長,安鹿曾經告訴過我,之前和學長在一起的時候很沒意思,學長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程熠稍稍擰眉,望着他的目光驟然變暗。
“其實學長這麽聰明,很多話不必我來說。”劉一鳴道,“學校裏的女生,十個當中有八個都喜歡學長,安鹿如果要喜歡你,早就喜歡你了。”
“她不會喜歡你。就算你再糾纏,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劉一鳴不卑不亢地望着他,“還不如趁早放手,給別人機會。”
“給別人機會?”
程熠把手裏的煙狠狠地折成兩半,任由它挾着未燃盡的灰滾落在地,然後朝劉一鳴邁了一步,鞋尖正好碾在煙頭上。
他冷着聲,目光仿佛含着刀子:“給誰?你嗎?”
氣勢太過于逼人,劉一鳴不由得身軀一震。
但也只是一瞬間,程熠唇角一勾,剛才的壓迫氣場倏忽散盡。
然而這收放自如的本事更讓人心驚膽寒。
他懶懶地垂着眸,似乎全然不把面前的男生放在眼裏:“你可能有點誤會,我和她是從小訂下的婚約,分一分手,鬧鬧矛盾,最終還是會在一起。不信你看,她有拒絕過我嗎?”
“安鹿不是你能染指的,明白?”
說完,不等劉一鳴從震驚中回神,已經潇灑地跨步離開。
看上去似乎是一場完勝,但,程熠轉身後始終面色凝重。
以前他是占了婚約的便宜,而現在婚約已經不複存在了。是有多卑微,才要以哥哥的身份守在她身邊?
他壓抑着欲望,不敢讓她發現自己心裏的喜歡,因為他知道,劉一鳴所說的那些未必都是假的。
他自己比誰都清楚,她只把他當哥哥。他不良的居心一旦暴露,可能會把她推得很遠很遠,再也回不到他身邊。
站在綠化帶旁,他抽完第二根煙,考試結束的鈴聲才響了。
他望着學生們一湧而出,一眼便鎖定了其中那個嬌俏美麗的小姑娘。
她似乎發揮得不錯,一路笑着跑過來,像只雀躍歸巢的小鳥。
程熠把雙手放在身側,緊攥成拳。
“熠哥哥。”隔着幾米的距離她就開始喊他。
程熠彎起唇角,笑得不太真切。
安鹿跑到他面前停下,得意洋洋地開口:“我覺得這次能考九十……”
話還沒說完,便栽進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
他的手臂如鐵鉗一般緊箍着她纖細的腰,将她的腦袋摁在胸前,暗潮洶湧的心底深處,有種要将她揉進骨血裏的沖動。
安鹿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耳旁緊貼着男人炙熱的胸膛,依稀能聽見胸腔裏沉沉的、有些亂了節奏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 和編輯商定,下章就入V啦,零點發V章,老慣例有紅包掉落~
下一本寫《偷吻春光》,求個收藏哇。
文案:
陸檸高考結束那天,幫同桌給葉清倫遞了封情書。
畢業後回來,她才知道自己成了葉清倫心目中始亂終棄的渣女。
某人費盡心機窮追不舍,仿佛要為當年的事讨回公道。
“葉醫生,我不喜歡你,情書不是我寫的。”陸檸第N+1次對他解釋。
男人将她圈在桌前,嗓音低沉又暧昧:“現在喜歡也不遲。”
陸檸對葉清倫的印象還停留在高中時期,那個長年占據光榮榜榜首的,孤高冷豔的校草。
同班三年,和他說過的話不到十句。
她以為他這一生的熱情都會奉獻給學業和事業,
只有在手術臺上,他心底才會有人情冷暖。
直到後來,她變成他身邊最親近的人,
擁有他最濃烈的熱情和疼愛。
被困在災區的危房裏,意識模糊間,聽見他最恐懼也最絕望的嗓音對她說:
“檸檸,我帶你回家。”
◆記者&醫生,假正經&蘇寵撩。
◆SC,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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