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完結
奚田恢複到能正常行走的時候,鐘媽媽也終于從國外回來了。
鐘媽媽生得比她丈夫還要高一些,性格豪爽大氣,雖然五十歲了,但身子骨十分健朗。她常年在世界各地游玩,見多識廣,對于自己有了個男兒媳的事接受得比丈夫還要快。
回來的時候她揪着兒子訓了半天,這麽大的事竟然瞞了自己這麽久,讓自己在這件事上輸了那個死老頭子半截。鐘老爺子就在旁邊拿着奶瓶抱着孫女,得意得不行,低着頭對小奚望說:“小望啊,看清了,這個兇老太婆,千萬不要理她!”
鐘媽媽轉過頭去,橫眉豎目。老夫妻倆大半年沒見,一見面立刻劍拔弩張地吵了起來。
奚田站在一邊,對兩位老人家都不太熟,勸這個也不是,拉那個也不是,頗有點兒蒙逼。鐘灏習以為常,從他們魔爪中抱回女兒,攬攬奚田的肩膀:“我陪你散步去。”
奚田身體恢複的進程不快不慢,只不過偶爾會記不清事情,也時常看着鐘灏發呆。好在過了一段時間,大部分情況都改善了,沒有留下太多後遺症。
鐘灏一手抱女兒,一手牽奚田,在花園裏走了沒多久,就發現奚田傻乎乎地盯着自己。
他停下來:“看我做什麽?”
奚田生完孩子後,大大的肚子驟然消了下來,也沒出現其他孕婦常見的發胖問題,反而更加顯得削瘦。他幾乎矮了鐘灏一個頭,要看人的時候只能仰起臉,翦羽般的睫毛扇了兩下,忽然主動往鐘灏懷裏靠。
“先生這樣特別好看,”他吃吃地笑,“真的是個可靠的爸爸。”
鐘灏另一手攬住他,仍記得先前的事,強調說:“是小望的爸爸。”
“是我的先生。”奚田自覺補上一句,踮起腳尖親親他的下巴。
鐘灏的手下移到他纖細的腰,沒用勁,生怕不小心就把奚田給弄疼了,輕輕摸了兩下:“這裏不圓了,反而有點兒不習慣。”
奚田雙眼長得很靈,眼尾微微翹起一點,笑的時候微微眯起來,好像就有陽光被捉到眼中,與水色一同流轉。他輕快地笑了兩聲,高高興興地伸手把寶寶接過來,抱在自己懷裏,自己則完完全全倚進鐘灏懷裏。
手指戳戳寶寶嬌嫩的臉蛋,奚田不看他家先生了,只道:“先生。”
“到了那個……那個時候,”奚田軟軟地說,“等我養好一點哦……先生到時候就會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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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家夥性格直來直往,有些話講起來根本不害臊。鐘灏過了半分鐘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頓時心底發癢,但卻做不了什麽,只能手伸到前面去捏捏他的鼻子,晈着他的耳朵,組織語言半天,學着前段時間從奚田那裏吸取到的、僅有一點的霸道總裁語錄,道:“勾引人的小妖怪。”
奚田笑得肩膀發抖:“先生,那句話是小妖精!”
霸道總裁和小妖怪在四個月後進行了一次床上試探。
這次試探以認真嚴謹的事前準備為開始,鐘灏想盡量溫柔、盡量讓他覺得舒服,前戲做得複雜而冗長。奚田實在出戲,沒忍住哈哈笑着吐槽他像個老幹部,在這種時候伴侶還能笑出來實在是件毀氣氛的事,鐘灏惱羞成怒,撈起奚田的腰,不再溫柔地幹了進去。
幾分鐘後奚田就說不出話了,半小時後開始求饒,一小時後他哭哭啼啼的,全身都沒了骨頭一樣,抽噎着說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先生放過我。鐘灏掐着他細得像柳枝的腰,白生生的皮肉上泌着細汗,被大掌握出了明顯的粉色手印,又傾下身來,舔弄他汗津津的纖白後頸,從背後狠狠插到最深處,根本不聽他的花言巧語。
從此奚田再也不敢質疑自家先生的權威,每次上床都乖乖的,聽話得要命,生怕再一次被幹得哭都哭不出聲來。
小奚望放在嬰兒裏來說,實在是最令人省心的那種,只要有人陪着就不會哭,給個奶瓶給個玩具,馬上就能笑得很開心,揮舞小手抓人的褲腳,嬌滴滴地擡臉,要人親一親她的小臉蛋。
小公主第一個有的概念是“爸爸”,第二個有的是“大”和“小”。
喜歡陪着自己傻笑或啊啊亂叫的是小爸爸,喜歡板着臉、但是對着自己的時候卻會笑的是大爸爸。大爸爸一張手臂,可以把小爸爸和自己都抱進懷裏,特別厲害,讓人崇拜得不行。
接着才慢慢學會喊爺爺奶奶和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愛吵架,叔叔很帥但是卻很笨,阿姨們會照顧自己,幫自己換尿布穿小裙子,每個阿姨都很多才多藝。
小奚望一歲半的時候,奚田終于重新參加高考,考上了本市一所大學。那所高校分數線還挺高,奚田得意洋洋地對自己先生揚着錄取通知單,說:“我說過我很能幹啦,先生你還不信!”
奚田在高中剛畢業的時候,就一個人獨自負擔了養母的治療費好長一段時間,當時沒發覺,現在回頭一看,才發現他對于同齡人來說确實是十分厲害的了。
鐘灏信了,鐘易很受打擊,更加擡不起頭來。
時間平穩卻又飛快地流逝,奚望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奚田也大二了,國家通過了同性結婚的法律。
新聞出來的時候是周五下午上課時間,奚田愣了好久,等到下了課,收拾好東西慢慢地往外走時,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同學正說說笑笑的,轉過頭來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玩的時候,奚田跳起來,結結巴巴說:“不不不不用了我突然有事先走了!”接着不管不顧地往外跑。
三個多小時後他才回了家,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一進院子大門就被鐘灏抓包。
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飯,奚望對着手指,委屈巴巴問了好久的“小爸爸怎麽還不回來呀”他的電話卻一直都打不通。無奈之下,鐘灏讓小女兒先開始吃,自己出來外面等人。
晚風微涼,夜色籠罩了天幕,漸漸有星星眨開眼睛。鐵門門口有一盞閃着白光的燈,像柔和的小月亮,将附近一塊地方照得明亮。
奚田被他抓到,瞬間挺直了背,小臉通紅,緊張地眨眨眼睛,背着書包,兩只手藏在背後。
鐘灏眯起眼睛:“你在藏什麽?”
奚田故作正經地咳了晐,一開口就結巴:“你你你……你先閉上眼睛!”
鐘灏湊近一些,和他臉對着臉,互相對視。
奚田臉慢慢漲紅,無論和鐘灏親近多少次,心跳都要不可自制地變快。他幹脆伸過來一只手,捂住鐘灏的眼睛,像撒嬌又像惱怒地說:“閉上嘛,一下就好了!”
本來還想找個更浪漫的時候,但現在就已經等不及了。
感受到對方的睫毛掃過自己手心,依言阖了眼,奚田這才大口呼吸兩下,托起鐘灏的手。
一個冰涼的小小金屬圓環箍上自己的無名指,不疾不徐往裏套入,只不過碰到略粗的指節時卡了一下,奚田呼吸抽緊,急切又小心地用力推了推,這才能夠看出他心情的激動。
鐘灏嘴角勾起,沒有睜眼,只是溫聲道:“這是做什麽?”
他感覺到奚田靠近了一點,兩只手搭上他的肩,接着臉也貼近了,灼熱的呼吸撲在自己的面上。
“先生,”奚田在他唇上親一口,好像有些害羞,聲音甜得不行,“我來上交家庭財産啦。”
(一一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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