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謝君竹手上用力死死按着簡喻,簡喻被他親着,按着,揉着,一點都反抗不得。他擡起膝蓋直接分開了簡喻的雙腿,很直接地就擠到了簡喻的大腿根兒,在那慢慢抵這簡喻的下身慢慢蹭。
力度恰好調情,色情帶點淫靡。
論調情的手段,簡喻在謝君竹面前就是個小蝦米,只有乖乖被擺弄的份兒。謝君竹的吻很誘人,纏吻中一點一點滲進溫柔,勾得人不自覺就想回應。
衣服摩擦,喘息夾雜,謝君竹捏着簡喻的下巴勾着簡喻回應自己的濕吻。
良久,他突然停下這個火熱的吻,低聲笑了。
"簡喻,你看看你自己。還在說不要麽?"
簡喻被親得迷迷糊糊,迷蒙地睜開眼睛,就發現謝君竹眼底帶着一絲戲谑,再順着往下一看,原本是推着謝君竹肩膀的手不知道怎麽就搭在了謝君竹的後頸。簡喻臉色一白,慌張地就要把手縮回來。
謝君竹迅速擡手握住了簡喻的手腕,嘴角挂着笑,盯着簡喻微微偏頭,把吻輕柔地落在了簡喻的手腕上。簡喻皮膚白,手腕的血管埋在皮膚底下透着淡淡的青色,謝君竹一邊吮吻,一邊探出舌尖描着簡喻的血管印跡緩緩地下移。
溫情又色氣。
謝君竹就連挑逗都帶着居高臨下的自負,簡喻閉了閉眼,他是正在被謝君竹讨好的對象,也是謝君竹征服欲下的手下敗将。矛盾又合理,他突然覺得有些悲哀,濃重的自我厭棄感霎時間全都湧了上來,再怎麽樣,他依舊逃脫不得。
他簡喻,在謝君竹這,是個死循環。
黑色的小馬甲開了兩顆扣子,領帶已經被扯歪,襯衫領口大敞,露出簡喻漂亮的鎖骨。簡喻微微側頭閉着眼,面色被謝君竹親出桃花的豔色。謝君竹看着這樣躺在自己身底下的簡喻,眼底都燒起了火。
謝君竹低頭又戀戀不舍地在簡喻的嘴角啄了兩下,低聲呢喃,"寶貝兒,跟了我吧。"
他一邊說着,手指一邊從簡喻的胸膛往裏探了去,誰知道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簡喻突然睜開眼猛地推了謝君竹一把,之前因為簡喻不再掙紮,謝君竹也就沒再用力按着他,這一下沒防備直接被推到了一旁。
謝君竹被推了個踉跄,他搞不懂原本好好的氛圍這是又怎麽了,情緒反複無常的簡喻也弄得他有些惱火,尤其他現在還被挑起一身的欲火沒處洩,他皺着眉頭看向簡喻,"你……"
本是開口怨怼的話,卻在看見簡喻的眼睛那一刻被強制噤了聲。
簡喻坐了起來,也沒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是看着謝君竹。那個眼神,看得謝君竹莫名心驚,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意味,有生氣,有惱火,有自責,甚是有一點說不好的落敗。
謝君竹摸不準,可他看着這樣的眼神,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兩個人就這麽坐着,衣衫不整,相對無言,剛剛馬上幹柴烈火的暧昧一瞬間消失殆盡。
謝君竹索性直接雙手往後一撐,尋了個放松的姿勢坐着,他看着簡喻,嘆了口氣,"簡喻,你明明并不排斥我的接近,甚至是有些喜歡,可為什麽每次都要推開我?"
"誰喜歡了?!"簡喻氣極,口不擇言道,"好!就算我賤!我好勾搭!誰上來撩我都喜歡!但我也有拉黑名單的選項吧!謝君竹你能不能以後認清自己的位置,擺正我們倆的關系?別搞這種越線的事兒?!"
"關系?我們倆什麽關系?"
簡喻冷冷道,"普通朋友。"
"朋友?"謝君竹笑了出來,"你告訴告訴我,你跟哪個滾過床單的做朋友了?"
又是這件事!簡喻真是要被謝君竹氣暈厥了。不過就是一個晚上酒後亂性,謝君竹抓着這件事翻來覆去地提,什麽事兒都能扯到那一晚。
簡喻冷笑,"那就別當朋友了。"
他站了起來,把自己歪了的領帶擺正,扣上馬甲的扣子。
"從此以後,見面不識。不管是天堂路,還是地獄門,咱們倆只當陌路人。"
謝君竹眼睛一眯,直接起身拽住簡喻的胳膊往樹上一按,簡喻的後背狠狠地撞在了樹幹上。謝君竹盯着簡喻,面上帶着微弱的怒氣,但眉眼依舊染着些許笑意,只是冷到極致。
"簡喻,你這麽讨厭我,為什麽還縱容我呢?"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讨厭你。"簡喻提了提嘴角,"不能當朋友是你說的。謝君竹,我還沒說你狼心狗肺,你倒來倒打一耙!"
謝君竹剛要開口說話又直接被簡喻打斷,"哦,你又要說滾過床單這事兒是吧?行了,就一個晚上而已,值得你這麽翻來覆去地念叨?你不煩我都煩。怎麽?滾過床單當不成朋友,當什麽?炮友麽?"
簡喻擡手,伸出食指,用力地點了點謝君竹的胸膛,"別扯這種笑話了吧?炮友?你缺麽?我缺麽?"
謝君竹捏着簡喻胳膊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他抿着唇看着簡喻,動了動喉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他微微開了口。
"君竹?簡總?你們在裏面麽?!"
"簡喻!你在哪兒?!"
被打斷了。
簡喻笑了笑,擡手覆上謝君竹的胳膊,用力地推下謝君竹抓着他的手。
"這不就來了麽?"
說完,他沖着外面來尋他倆的人招呼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走。
謝君竹卻又一把抓住了他,"簡喻,你跟你那個學長是……"
平時風流成性的浪蕩少爺,此時連炮友兩個字都說不出來。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謝君竹一時分不清哪種更重一些。
簡喻卻根本不想理他,一個字也沒回答,甩開謝君竹的禁锢,直接往外走去。沒走幾步就遇見了循聲而來的柯笑言。
柯笑言看見簡喻,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秒就忙越過簡喻往後面的謝君竹看去,看見謝君竹似乎沒什麽事,這才放下心來,又看向簡喻,笑了笑,"君竹撂下一句你的馬不對勁兒就騎着馬跑了過來,見你倆半天沒回來,我這兒擔心你倆出事兒,趕緊帶人來找。沒什麽事兒吧?"
簡喻禮貌地點點頭,"沒事,麻煩你了。"
"那就好。"
柯笑言說完大步就向謝君竹走了過去,簡喻沒回頭看,迎上了慢了幾步趕來的周與涵。周與涵有些擔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簡喻,"沒事吧?柯笑言說你的馬有些問題,剛才沒找到你,我很擔心。"
"沒事兒!我騎術好着呢!"簡喻安慰道,"抱歉啊,讓你擔心了。"
簡喻沒看到的是,在他身後,謝君竹任由柯笑言幫他摘着剛剛衣服在地上沾上的落葉,眼睛卻一直盯着簡喻的背影。
低沉而專注,像是藏了千言萬語,又像是畫布上大片的留白。
未說出口的話,看似未完成的畫。
簡喻聽不到,也看不見。
簡喻十七歲認識謝君竹,是在酒吧裏。
他正在洗手臺洗手,身後的隔間裏從他進來就隐隐約約傳出一些暧昧的聲響。在酒吧裏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簡喻就跟沒聽到似的。
但裏面的人顯然并不想當作外面沒有人。
突然咣當一聲,有人撞上了門板,然後就是小聲的呻吟飄出來。
"外面還有人呢,你就這麽着急?"
說話的聲音低柔,呼吸并未亂了一分,很是游刃有餘的風流樣兒。這話的音量一點不遮掩,含着痞氣就像故意說給外面人聽的。
另一個聲音很小,帶着鼻音似乎在哀求什麽,簡喻聽不清楚。
只聽那個人嗓音裏蘊着慵懶,笑了一下,"小東西,想跟我?"
簡喻聽着這明顯占據至高主導位的話挑了挑眉,看樣子這又是一位風流場上的常勝将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兒,聲音聽着不熟。簡喻特意把手往烘幹機下一伸,烘幹機飛速轉起的聲音瞬間把那點旖旎喘息蓋得幹幹淨淨。簡喻挑了挑嘴角,帶着點兒惡作劇的快感腳步輕快地就離開了。
他剛回到卡座坐下,身邊的朋友突然來了一句,"謝君竹今兒也來了?那邊卡座的是他吧?"
"謝君竹?"簡喻倒是知道這個名字,但從來沒見過,也不怎麽了解。
朋友沖着遠處角落裏的一個大卡座揚了揚下巴,"喏!中間那個就是。"
簡喻順着朋友指的位置看過去,就見坐在中間那人即便是在昏暗的環境裏也看得出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長了一張盛極的臉,染着些許少年的張揚。尤其那雙微狹長的桃花眼,睨着笑的時候眼角都揚着情,少了些許深情,多了幾分恣意。
謝君竹坐在卡座沙發上,略放松地靠着,抽煙姿态慢條斯理的,一派慵懶。
簡喻多看了幾眼,沒想到謝君竹往這邊悠悠地瞥了一下,兩個人的視線直接就撞上了。簡喻下意識直接躲開,心裏合計這麽暗估計對方應該看不見。
"哎?他是不是在看這邊啊?這我是不是得過去敬杯酒?"朋友在一旁嘀咕着,他是認識謝君竹的,雖然算不上多鐵的交情,但見了面打個招呼也是禮貌。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人,不論有沒有企圖心,純粹站在欣賞的角度,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簡喻也不例外,他倒真是對謝君竹有幾分好奇。
"去打個招呼,我跟你去。"
朋友很是驚奇地看着簡喻,以往簡喻在外面其實挺高冷的,一副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的姿态,敬酒這種事情,簡喻可從來沒做過。都是不用他主動,別人就先來請酒了。不過謝君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簡喻是一路人。
朋友帶着簡喻拎了一瓶酒就往謝君竹那邊走去,簡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特意往謝君竹那瞅,但他就是莫名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跟着他。
"真巧,君哥今兒個也來玩?怎麽不見季邵?"朋友跟謝君竹碰了下酒杯,寒暄着,也沒忘了介紹簡喻,"這是簡喻,我哥們兒。"
簡喻這才擡眼看向謝君竹,他站着,謝君竹坐着,這個微微俯視的角度,讓簡喻更清楚地看見了謝君竹的臉,天生一副風流貌。
簡喻伸出酒杯,笑了笑,打了個招呼,"簡喻。"
謝君竹掐了煙,起身擡起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簡喻杯子的下端,眼神專注,笑意自然,"謝君竹。"
聲音低柔,幾分痞氣。
有些熟悉。
簡喻幹了杯子裏的酒,看着謝君竹,原來剛剛那個人是他。
簡喻睜眼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他緩了一會兒神兒,這才漸漸從夢裏清醒過來。他閉了閉眼,擡起胳膊搭在自己的額頭,深呼吸了幾下。
簡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謝君竹那句"跟了我吧"才導致他夢見了跟謝君竹第一次認識的場景,但昨天确确實實因為這句話讓他想起來了當初他在洗手間隔間聽見謝君竹說的話。
"寶貝兒,跟了我吧。"
"小東西,想跟我?"
其實沒什麽差別,謝君竹還是那個謝君竹,所以簡喻還想當那個簡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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