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兩人買好東西,回到車上,越光要開車去醫院,吳鈎急忙攔住他――醫生可不像他哥這麽好騙,要是萬一被發現他在動手腳,那今後他的信譽度就要打折扣了。

「去醫院太麻煩了,弄不好還會被傳染上其他病,你也是醫生,你給我開藥不就行了嘛。」

「我是法醫,平時都跟屍體打交道的。」

「你就把我當屍體就好了,随便給我開點藥,總之我不去醫院。」

「那又不是精神病院,你不要這樣諱疾忌醫。」

越光剛說完,吳鈎就把椅背放下,用毛巾往臉上一蓋看,裝死當聽不到。

越光了解他的脾氣,又摸摸他的額頭,覺得沒剛才那麽燙了,就沒堅持,把車開出去,說:「那先回家吃藥,如果燒一直不退,那一定要去醫院。」

「好的。」

心願達到,吳鈎變得很好說話,回了家,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越光的照料。

買回來的小貓用品跟罐頭堆在聖誕樹下,他摸着下巴心想,趕明就全部扔掉,聖誕樹可不能用貓罐頭來裝扮,這簡直就是侮辱精神病患的審美觀。

晚上越光煮了疙瘩湯,上面加了一大堆姜絲,等吳鈎都喝下去,他又遞上退燒藥,吳鈎含在嘴裏假裝吃掉,等越光前腳離開卧室,他後腳就吐出來,把藥捏碎丢進了垃圾桶。

晚飯後,越光再沒進來打擾吳鈎休息,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看了個美片,又打了會兒手游,實在忍不住了,下床,去了隔壁越光的房問。

越光穿着睡衣,坐在床邊看計算機,吳鈎推開門,探頭往裏看看。

「哥?」

「好點了嗎?」

「發了汗,有點暈。」

吳鈎說着話走進來,自顧自地爬上越光的床,在裏面躺下,說:「我今晚睡你這裏可以嗎?萬一半夜突然高燒,你也能馬上知道。」

越光摸摸吳鈎的頭,已經不燒了,不過吳鈎是小孩性子,他想要做什麽,最好是順着他,否則他能找各種方法鬧得你睡不着覺,便給他蓋上被,說:「那你先睡,我再看會兒計算機。」

「好。」

吳鈎躺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探頭去看,越光的計算機擱板放在床尾,他只能看到一些貓貓圖片,不高興地想怎麽還在研究貓啊,直接解剖不就得了,解剖絕對比照顧省事多了。

越光看得很專注,吳鈎起了壞心,故意伸出腳,用腳趾去夾越光腰問的睡衣,越光一開始沒理他,直到被他夾痛了,才用手撥開他。

「別鬧!」

吳鈎當聽不到,繼續用腳趾夾他,連着夾了幾次,越光被他弄得沒辦法專心,轉過頭,無奈地看他。

「說了不要鬧了。」

吳鈎吐吐舌頭做鬼臉,越光拿他沒辦法,也知道如果響應的話,他會玩得更來勁,便直接無視了,轉頭繼續看計算機。

吳鈎一個人玩了一會兒,覺得沒趣,便裹着被坐起來,靠去越光身上跟他一起看。

越光看的是有關緬甸貓的網頁,裏面詳細講述了緬甸貓的習性跟生活習慣,還有許多照片,說緬甸貓很喜歡黏人,活潑好動,還喜歡撒嬌,并且聰明勇敢,他不由得又重新看看網頁,心想――咦,這是在介紹緬甸貓嗎?怎麽好像是在說我。

他拉拉越光的衣袖,問:「牠可愛?我可愛?」

「為什麽你要跟一只貓比?」

吳鈎鼓着臉腮不說話,越光看看小貓照片,又看看他,噗哧笑出了聲。

「不過可以理解,你有時候挺像貓的。」

「哪裏像?哪裏像?」

好奇心湧上來,吳鈎撲過去追問,越光笑着躲避,想說這些動作都特別像。

他伸手把吳鈎按回床上,說:「病剛好點,趕緊睡覺,別折騰。」

吳鈎趴在床尾,目光落在對面的小書櫃上,一摞專業書籍裏面夾了幾張光盤,看起來很不和諧,他往前探探手,把光盤抽出來一看,哈哈,果然是不和諧的內容。

越光臉紅了,不等他仔細看,一把将光盤抽回去,丢進抽屜裏。

吳鈎搖搖頭,嘆道:「都是男人,你害什麽躁?這種事我見得多了,兵營裏大家都是相互打手槍的,更別說色情光盤了。

「你見得多了?」

「我……是說這種事常見,成人都有性沖動嘛,要是不打炮的話,那不是憋廢了。」

「那你是不是也……」

「我打手槍。」

越光露出驚訝的表情,吳鈎笑了,用手比劃了一下。

「是真正的手槍,因為我不敢松懈,為了一時的歡愉而送命不符合我的人生追求。」

「那後來呢?我是說你從訓練基地出來,可以自由行動以後呢?」

吳鈎跟張燕铎一樣,從小就被犯罪組織帶去孤島基地接受非人訓練,再加上後來頭部受到損傷,所以他的心态跟行為跟普通人相差很大,為了不刺激到他,越光從來不過問他以前的事,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詢問。

被問到,吳鈎挺開心的,這代表越光在意他,想知道他的事,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他說:「也沒有,我覺得那太危險了,跟完全不熟悉的人親密接觸,随時都有可能被幹掉的,危險系數太大、所以我寧可自摸。」

越光生長在普通家庭,他無法體會到吳鈎以前的經歷,他想吳鈎會這樣認為,證明那段日子一定很可怕很煎熬,擡手摸摸吳鈎的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我是小可憐似的。」

吳鈎把頭別開了,其實他更想說,如果換了別人這樣看他,眼珠子早被他挖出來了,但他現在卻很享受被注視的感覺,很喜歡很喜歡。

「要親我嗎?」他帶了點壞心說。

越光愣住了,吳鈎趁機湊過去吻他。

越光沒有特別明顯的反抗,只在一開始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馬上就進人狀況,

抱住他跟他熱切相吻。

吳鈎感到了心跳的加速,越光的嘴唇火熱,接吻像是觸電,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發顫,試探性地碰觸越光的身體,越光的身體也同樣火熱,就在他撩起衣服,打算做更親密的接觸時,越光突然推開了他,慌慌張張地跳下床。

熱情剛湧上來就被強制結束了,吳鈎有點戀戀不舍,伸舌舔着嘴唇,說:「我不會傳染你的。」

「不是,我、我去沖個涼,你先睡吧。」

「哥……」吳鈎叫住越光,故意用眼神指指他的腹下。

「你勃起了,要我幫你打槍嗎?雖然我常常摸的是真槍,但玩這種槍也很厲害的。」

「少胡說,快睡覺!」

越光的臉更紅了,罵完他就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卧室。

門咣當一聲關上了,吳鈎笑趴在床上,發覺捉弄哥哥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不知道越光沖澡沖了多久,至少在吳鈎沉進夢鄉之前他都沒回來,吳鈎玩夠了,倒是睡得很香,這一覺到天亮,直到胸口有個東西壓着,把他壓醒· 吳鈎睡得迷迷糊糊,随手一撥弄,換來喵嗚的叫聲,他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睜眼一看――難怪胸口壓得慌,原來是多了一只貓!

貓咪個頭不大,全身深灰色,毛茸茸的,再加上圓滾滾的腦門,簡直可以說是可愛到爆,但吳鈎卻呆住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睡了一覺,他床上怎麽會多出一只貓?

喔,他說錯了,這不是他的床,是越光的,那這只貓難道是……吳鈎的目光轉到小貓的後腿上,果然看到牠的一條腿上綁着繃帶,但這一點都不妨礙牠活動,在他胸前來回踩貓步、又伸出一只小爪子碰他,像是想跟他玩。

吳鈎伸出一根手指,直接将那只爪子按住了,又仔細看看這只貓。

個頭毛色還有受傷的位置都跟貓屍體一樣,可是牠怎麽還沒挂啊?不僅沒挂,還活得精神抖擻的,看起來還挺可愛的,敢情牠是去寵物醫院整容了嗎?

小貓還以為吳鈎是要跟牠玩,低頭咬他的手指,被吳鈎揪住脖頸上的毛皮提起來,掀開被子跳下床,提着牠跑到了樓下。

越光正在小書屋裏整理書籍,吳鈎沖過去,把手裏的貓舉到他面前,問:「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問?」

「原來小調皮跑去你的房問了。」

越光放下書,把小貓接過來摸摸牠的頭,小貓叫了兩聲,跳去了旁邊的沙發上。

「我今早過去看牠,大夫說牠恢複得很好,可以帶回家照料,反正醫院就在對面,要是哪裏不舒服,馬上送過去也來得及。」

「我也不舒服。」

「是啊,你的燒退了嗎?」

越光伸手摸摸吳鈎的額頭,吳鈎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麽你在摸完貓再摸我?」

「抱歉,我該先洗下手的,燒退了,不過你還是要吃藥鞏固一下比較好,早飯我做好了。」

越光去廚房洗手,吳鈎不爽地問:「我要問的是――為什麽你還沒解剖牠?」

「解剖?」

「這是我送給你用來解剖的聖誕禮物啊,還是你想把牠養得肥點再解剖?」

「你在說什麽?牠是活的啊。」

「雞鴨魚還都是活的呢,不一樣宰了吃?雞鴨魚都可以宰了吃,為什麽貓不行?」

越光還真被他問得語塞了,吳鈎過去揪起小貓脖子上的毛皮把牠拽起來,來回晃了晃,說:「要是你不喜歡活體解剖,那我先把牠幹掉,很容易的。」

看到他眼睛裏的兇光,越光怕他真動手,大喝道:「吳鈎!」

吳鈎本來都扣住小貓的脖子了,被越光喝斥,他半路停住了,看看手裏的貓,想把牠甩回沙發,但再看一眼牠的小短腿,最後還是輕輕放下,一聲不響,掉頭去了樓上。

越光在後面叫他,他當聽不見,等越光追着他跑到二樓,砰的一聲傳來,房門關上,并且從裏面鎖上了。

這種事常見,越光都習慣了,把他當小孩子哄,問:「為什麽發脾氣?」

半天不見響應,越光轉身要走,就聽裏面有人嘟嚷:「你為了一只貓罵我。」

「我不是罵你,而是提醒你,牠很弱,你那樣會傷着牠的。」

「牠本來就受了傷,活不了多久了,幹嘛不直截了當一點?我把牠送給你是讓你解剖的,可不是讓你浪費時問照顧的。」

「吳鈎!」

越光的口氣變得嚴厲起來,說:「你覺得你比牠強,就可以安排牠的命運,這樣做很有趣嗎?以欺負弱者為樂的人既可笑又可悲,而且這種行為太卑劣了,有本事去挑戰比你強的人!」

發現越光生氣了,吳鈎不說話了,平時越光事事都順着他,但這次沒有,見他不回應,說:「你好好想想,如果受了傷就覺得牠沒有生存的意義,那我當初遇到你的時候,要做的就不是救你,而是解剖你了,我是法醫,工作是以解剖為主,但我首先是個醫生,我學醫的初衷是為了救人,而不是殺人,你本末倒置了。」

房間裏一點聲音都沒有,越光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重了,他緩和下口氣想再跟吳鈎溝通,手機在樓下響了起來。

越光去樓下接聽電話,吳鈎靠在房門坐在地上,半天不見越光回來,他有點好奇是誰的來電,站起來正要出去,就聽腳步聲響起,越光匆匆跑回來。

隔着門板,他說:「父親說家裏有事,讓我馬上回去,晚上我可能趕不回來,晚飯你自己解決,那只貓……貓食我都準備好了,我把牠關在籠子裏,你讨厭的話別理牠就好。」

越光是母親撫養大的,直到不久前才知道他的親身父親是建築界大亨,大家族自然有這種那種亂七八糟的事,吳鈎猜越光被叫回去無非又是因為那些事。

他挑挑眉,猶豫着要不要出去道別,越光在外面說:「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小貓可以更精神些。」

頓了頓,他又說:「我相信我弟弟不會為難一只貓的,還有啊,記得吃藥。」

這話說到了吳鈎的心坎上,原本的一點不爽也煙消雲散了,貼在門上聽聽,越光已經下樓了,又過了一會兒,樓下傳來關門聲,他離開了。

房子裏靜下來,吳鈎這才開門出來。

他來到樓下,早飯都做好放在桌上,再轉去客廳,客廳一角放了個籠子,小貓被關在裏面,籠子裏放了貓食,上面還挂着飲水罐,另一邊是墊子,對一只貓來說,這個家還挺大挺豪華的。

可是吳鈎卻不喜歡這種被圈養的感覺,他走過去,小貓看到了他,在籠子裏來回轉圈,叫個不停,半路還不小心跌了一跤,滾成毛茸茸的一團。

大家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吳鈎覺得小貓也是一樣,這兩天牠在精心照料下變得精神了,完全沒了那天在雨中的狼狽樣,毛發柔順,眼睛亮亮的,看起來是個挺聰明的小家夥。

他蹲下來,問:「是不是想出來啊?」

「喵!」

「求我啊,求我就放你出來。」

「喵!喵!」

如此對話了一會兒,吳鈎覺得自己的精神病症加重了,要不他怎麽跟只貓聊天聊這麽歡呢,他把籠子打開,下一秒小貓就迫不及待地沖出來,等他轉過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貓跑去哪裏了,只好提醒道:「你再把腿摔斷了,可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會把我的零用錢花在給你看病上。」

「喵……」不知從哪裏傳來長長的貓叫聲,吳鈎沒去管牠,收拾吃了早飯,外面在刮風,感覺挺冷的,幸好今天沒人來約工作,他随便找了一本書,坐去壁爐旁的躺椅上,準備享受頹廢的人生。

可惜頹廢的時問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一連串的貓叫聲,順着聲音一看,小貓竟然沿着窗簾爬去了窗戶最上面,結果下不來了,抓在上面喵喵求救。

吳鈎起初不想理,奈何小貓一直叫,他最後被叫煩了,過去把牠一把揪下來,丢去了貓爬架的布兜裏。

「煩死了,比我都煩。」

「喵……」

小貓仰頭看他,眼睛水汪汪的,滿是無辜的表情,吳鈎不為所動,指着牠警告道:「給我老實點,否則解剖你。」

在他的警告下,小貓躺在布兜裏老實了幾分鐘,但沒多久就跳下來,在地板上追着光束來回跑,又去玩逗貓棒,活潑得讓吳鈎懷疑牠是不是真的腿斷了。

他被吵得看不了書,便去了隔壁房間,那是越光幫他特別裝修的健身房,基礎健身器都有,他每天至少有兩個小時耗在這裏――自從退出黑道後,做健身大概是他除了跑八卦新聞外最喜歡的事了。

他在單杠上玩了沒多久,隔壁傳來轟隆響聲,跑過去一看,昨天裝飾好的聖誕樹竟然被貓弄倒了,挂在上面的小飾物灑了一地,包括他最喜歡的晴天娃娃。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吳鈎随手從筆筒裏掏出一管筆,把他精心裝扮的聖誕樹給毀了,這次他真的起了殺貓的心思,但叫了半天也沒找到貓,他又擔心起來。

小貓被聖誕樹壓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哥哥一定會生氣,說不定還會認為是他故意弄死的,那到時他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把聖誕樹扶起來,在裝飾物裏搜了搜,很幸運,沒找到貓屍體,又叫喚了幾聲小貓,才看到牠藏在沙發底下,偷偷冒出頭,大概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躲在裏面不出來。

吳鈎伸手揪牠,牠越發往裏躲,雙方僵持了很久,吳鈎突然靈機一動,跑去拿來一盒貓罐頭,打開蓋子放在地板上,然後盤腿往地板上一坐――他就不信了,這還釣不出貓。

果然,罐頭開了沒半分鐘,小貓就從沙發裏鑽出來了,無視吳鈎的存在,跑到罐頭前大口吃起來。

出于好奇,吳鈎用手機查了下緬甸貓的特性,發現這種貓特別活潑好動,親人,并且很健壯,這只貓不知道是走失了還是被人遺棄了,但牠能在短時問內恢複得這麽好,這一點投了他的脾氣。

他讨厭弱智,不管是人還是貓。

旁邊傳來吧唧吧唧的聲音,吳鈎轉頭一看,吓了一跳,轉眼間貓罐頭就被吃掉了一半,他急忙把罐頭拿走,小貓圍着他的腿打轉,不斷抗議,被他提着後頸毛皮放回籠子裏。

「吃這麽多,你是豬啊。」

「喵!」

「原來你承認自己是豬,不過豬先生,你不能再吃了,你撐死不要緊,但我不想為你的死背上莫須有的罪名,懂?」

「喵!」

「很好,你懂了,那這樣好了,以後就叫你豬先生吧,喜歡這個名字嗎?」

「喵!」

豬先生兩只爪子扒在籠子上,眼巴巴地盯着他手裏的罐頭,吳鈎無視牠,把罐頭放去架子上,去隔壁繼續鍛煉。

這次豬先生沒再打擾他鍛煉,等他鍛煉完回來,發現小貓玩累了,趴在籠子裏睡着了,模樣還挺乖的。

看着牠,吳鈎突然想到――養只寵物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下午,另一家跟吳鈎有業務關系的雜志社突然打電話進來,說拿到了某明星跟某大公司的老板情人去飯店幽會的消息,讓他去拍照,吳鈎懶病犯了,不想去,對方還以為他嫌錢少,價碼不斷往上提,他只好答應了――這麽高的價格還不接的話,他怕被雷劈。

說幹就幹,吳鈎跑去換了衣服帶上裝備,要出門的時候他聽到貓叫,豬先生睡醒了,扒在籠子上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吳鈎看看表,他這一來一回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不過小貓身上有傷,家裏沒人,萬一傷口惡化就慘了,看看背包外面的口袋挺大,他去把籠門打開,把袋口朝向豬先生。

「進來,帶你去冒險。」

大概是在籠子裏憋壞了,豬先生還真聽話的跳進去了,吳鈎把拉鏈拉上,最後留了個小縫供牠呼吸,又去準備了飲用水跟罐頭零食,以備牠需要的時候用到。

一切整理完畢,吳鈎開着車來到雜志社提供消息的飯店。

老實說,爆料照片不難拍,最困難的是等待的時間,吳鈎在明星幽會的客房對門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機會偷拍到照片,其間還要給豬先生喂吃的,還要幫牠解決大小便問題。

這只豬簡直活得比他都自在。

慶幸的是明星跟大老板沒有帶保镳,甚至沒注意到他的偷拍,吳鈎搞定後,把豬先生塞進背包,帶着牠離開。

電梯在二樓停下,門打開的時候,外面剛好有人經過,那個人吳鈎認識,他是越光父親的秘書。

秘書怎麽會來飯店?

吳鈎的身體反應比頭腦快,等他感覺奇怪的時候已經從電梯裏跑出來了,對方沒發現他,用手絹擦着手,快步走進了對面的餐廳。

吳鈎跟着他進了餐廳。

這個時間段用餐的人不多,他一進去就發現了越光,他一身西裝,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對面坐着一位女性。

女人長得很漂亮,粉紅色連衣裙,長長的黑發垂在腦後,從舉止跟氣質來看是位端莊淑女,但吳鈎看到她,噗哧笑了,因為她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他拍的爆料對象――那個跟議員有地下情的女人。

聽雜志社的人說她是名門閨秀,看來名門閨秀也不過如此啊。

越光正在跟她品茶聊天,而且聊得還挺投機,吳鈎不爽地想雜志社那幫家夥都是吃幹飯的嘛,照片早就給他們了,怎麽還沒爆出來。

如果爆出來,這女人一定沒閑情逸致來勾引他哥了!

再往旁邊一瞅,吳鈎明白秘書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越光的父親也在,跟老頭子同座的還有一對夫婦,哼,什麽有急事要回家,搞了半天是來相親的啊。

相親就相親員呗,還找了個完全不般配的女人來相親,如果那老頭子給兒子找老婆的眼光跟他搞公司一樣的話,公司倒閉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嘛。

吳鈎自個兒站在角落裏嘟嚷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他為什麽要在這裏鬧情緒?有人讓他不開心,他就該讓對方更不開心,那這樣他就開心了――對,就是這麽個理兒!

光是這麽想想,心情就變好了很多,吳鈎整整背包帶子,把墨鏡跟帽子摘下來,徑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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