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陳非仰躺在沙發上,左手揚起,在空中像彈鋼琴一樣彈着手指,臉上挂着滿足的笑容。
第一次在家裏,可以這麽放松,這麽輕松。
怎麽可以這麽好聽,琴聲剛停,陳非就忍不住禿嚕了一句:“真棒,真想見見你現在什麽樣兒......”
呂博瑜一愣,笑了:“那十分鐘後見。”
“啊?”陳非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十分鐘後見?”
“對。”那邊倏然挂斷了電話。
陳非捧着嘟嘟直響的手機發傻,十分鐘後見?呂博瑜要過來?他從琴行過來也不止十分鐘啊。欸,不對,他為什麽要過來?就因為自己說了想見見他什麽樣兒?他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正發着愣,門鈴響了,陳非跳起跑過去開門。
呂博瑜含笑站在門口,夜色中的他好像和白天很不一樣,平日很少見笑容的臉上,竟笑得那麽邪魅和蕩漾,周身散發出誘惑的氣息,看得陳非兩腿都有點發顫:“晚...晚上好。你怎麽來了?”
呂博瑜挑眉:“不是你讓我來的?”
陳非幹幹笑了兩聲,把呂博瑜讓進屋:“我就随便一說,之前也沒見你這麽聽我話啊......”陳非半截話斷在喉嚨,因為呂博瑜竟然沒有預兆地把他壓在牆上。
陳非瞪圓了眼,壁咚!
呂博瑜笑着壓到他身上,嘴唇擦過他臉頰,湊到他耳邊:“我幾時沒聽你話?”
“...”陳非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這是要幹嘛啊!
“嗯?”見陳非沒回答,呂博瑜直接含住了陳非的耳垂。
“你...”陳非驚呼,趕緊推了推,卻重得怎麽也推不動,只能趕緊說:“我找你練琴的時候,不是怎麽都不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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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瑜嘴唇一移動,直接堵上了陳非的嘴,陳非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這麽記仇啊。”呂博瑜輕輕笑了,貼着陳非的唇說,“懲罰。”說着,舌頭就探進了陳非口中,靈活地挑逗、糾纏着陳非的,一手按着陳非,一手撩起陳非的衣服下擺,在小腹、胸膛逡巡撫摸,而一條腿更是擠進陳非兩腿間,輕輕摩擦着。陳非沒忍住地□□出聲。
“反應這麽激烈。”呂博瑜又在他耳邊輕笑,陳非第一次深刻知道耳朵要懷孕了是什麽感受,但沒想到呂博瑜的手會直接往下,探進他......
“啊!”一聲驚叫,陳非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胸口劇烈起伏,陳非氣息不穩地往四周看了看,天已經大亮,陽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身上。他竟然就在客廳裏睡了一晚。某個部位漲得難受,陳非臊着臉看過去,小兄弟果然起義得铿锵筆挺。
“天爺啊!”陳非哀嚎一聲,又重重摔在沙發上。他這做的什麽夢啊,而且夢到誰不好,竟然夢到呂博瑜和他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他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滿啊,禽獸啊......
臨出門時,呂博瑜在想要不要給陳非打個電話,昨天彈完琴拿起手機時,那邊只剩下綿長的呼吸聲了,這家夥睡得可真夠快。但剛按了幾個數字,呂博瑜就又删了。陳非不是小孩子,沒必要總這麽不放心他,而且,陳非剛知道自己的性向,如果盯得那麽緊,可能會讓他不舒服......
呂博瑜剛要把手機塞兜裏,手機突兀地響了,吓了呂博瑜一跳。
劃開一看,是孫老師。
“媽,這麽早。”
“你出門了嗎?”孫珍芳雖然是數學老師,但普通話字正腔圓,一點兒當地口音都沒有。
“正要出門,怎麽了?”
孫珍芳輕嗔:“還問我怎麽了?今天去接你姐,我不是早兩個星期就和你說了。”
呂博瑜一愣,回頭往牆上看了看日歷,果然上面畫了朵小紅花。這兩個星期事兒多,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行,我知道了。您和爸就在家裏等着倆魔王駕到吧。”呂博瑜笑。
孫珍芳笑罵:“多大的人了,這麽擠兌外甥。”
笑着挂斷電話,呂博瑜看了看時間,計算着幾點去接人。想到自己的姐姐,呂博瑜唯有一聲嘆息,活在這麽牛逼的人之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等下午忙完趕到機場時,恰好是呂博寧那班航班到了。呂博瑜站在接機口等,不一會兒就看到拉風的四個人映入眼簾。還沒等他出聲,兩個小不點就喊着“舅舅”沖了過來。
呂博瑜趕緊紮起馬步,蹲下身,伸開手臂,一左一右撞進來兩個小肉球,抱着他就不撒手了,呂博瑜差點被撞翻。
“舅舅,你想我不?”
“想!”呂博瑜笑着揉揉他的腦袋。
“舅舅,你不想我嗎?”
“也想!”呂博瑜笑着啄了下他臉頰。
“舅舅,你說我是誰?”兩個小家夥一邊一個的拉着他手臂,閃閃亮着眼睛問。
呂博瑜好笑地想撫額,這是他兩個混血雙胞胎外甥最喜歡玩的游戲,每次見面,總會扯着他來辨認他們倆誰是誰,說對了,一人給你一個香吻,說錯了,能做到一天都不理你。許多雙胞胎都是會留一樣的頭發,穿一樣的衣服,但他這倆外甥不是,呂博寧自小就讓他們自己選擇自己喜歡的發型和衣服,但今天他們倆......
“你是舒克。”呂博瑜笑着點了下蘑菇頭,然後轉向莫西幹頭,說,“你是貝塔。”
兩個小家夥很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呂博瑜笑着勾了勾他們的鼻子:“我就是知道。”
小家夥撲上來,一左一右給了個香吻,但抱上就又不撒手了。呂博寧和威廉無奈地一人一個,把他們倆拎了起來。
“他們自己偷偷換了發型,我和威廉都一下沒認出。”呂博寧笑,“想不到你一下就看出了。”
呂博瑜笑着站起身,傾身抱了抱呂博寧和洋姐夫威廉·夏特納:“歡迎回家。”
一路上,兩個小家夥就沒消停過,威廉好脾氣地回答着他們各種奇葩問題。呂博瑜邊開車邊笑:“姐夫還真有耐心。”
“想想是自己生的,就會有耐心了。”呂博寧也笑,“你怎麽樣?”
“老樣子。”
呂博寧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相信:“還是一個人?”
呂博瑜笑着點頭。
“沒道理啊,我弟這麽帥。”呂博寧還是不信。
“誰規定帥哥一定有人要了。”
“是你自己不想找吧?”
腦中閃過陳非那張清秀的臉,呂博瑜不置可否:“沒遇到合适的。”
呂博寧點頭:“寧缺毋濫。”
“舅舅,你知道嗎?”舒克趴到椅背上,對着呂博瑜耳朵嚷。
呂博瑜笑着緊跟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舒克一愣,咯咯笑了起來,笑了一會才想起自己有要事和舅舅說:“貝塔交女朋友了。今天貝塔在飛機上還哭了。”
“我才沒有。”貝塔一把扯下舒克,“你才哭了呢。”
“有什麽好哭的,回去不就見着了嘛。”呂博瑜安慰着。
“我沒哭。”貝塔大紅了臉。
“爹地媽咪說不去kindergarten了,貝塔再也見不着薩利了。”舒克邀功似地嚷嚷。
呂博瑜看了呂博寧一眼:“真決定了?”
呂博寧笑着點頭:“威廉支持我的決定。”
呂博瑜從後視鏡裏看了眼他那個正和孩子們玩成一團的的洋姐夫,這樣的男人才能制住呂博寧吧。
車開進小區車庫剛停穩,舒克貝塔就鑽出了車,等在駕駛座門邊。呂博瑜一下車,就一人一邊牽住了他的手。
“真是有了舅舅忘爹媽啊。”威廉拗口地說着中文,攬住下車來的呂博寧。
呂博寧笑着說:“正好讓你輕松輕松啊。”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往外走。
呂博瑜牽着兩個一蹦一跳的小家夥,被他們帶得幾乎要跑起來。
“舅舅你看。”舒克最愛看熱鬧,他指着前方花壇邊拉扯的兩個人,“有人打架。”
呂博瑜擡眼看去,是賀文,而和他拉扯的人...竟是陳非!呂博瑜蹙眉,陳非怎麽會在這?
“舅舅我們過去,他們要打起來了。”舒克沖着往花壇去,貝塔興致也上來了,兩個人一起拽着呂博瑜。
呂博寧和威廉趕緊上前,一人一個抱起孩子。
呂博寧揉揉舒克的腦袋:“他們在談事情,不是打架,我們別過去。”
威廉把貝塔按在自己肩上,驚訝地禿嚕了一句:“沒想到中國風氣都這麽開放了。”
呂博寧瞪了他一眼。
威廉笑着攬上呂博寧:“Relax。”
兩個孩子這麽一鬧,那邊拉扯的兩個人也注意到了。看到呂博瑜,陳非驚得瞪大了眼,呂博瑜怎麽會在這?賀文看到是呂博瑜,笑了,揚了揚手:“呂哥,這是...寧姐!好久不見啊!”
呂博寧定睛看了看,才記起這是住對門的賀文,也笑着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你這是...”她把視線移向旁邊一臉驚訝的清秀男生。
“噢。這是我朋友孫正。”賀文松開拽着陳非手腕的手,一把攬上他的肩,往他們跟前挪了幾步,“我們鬧着玩兒。孫正,這是我鄰居,呂博瑜,呂博寧,和.....”
“威廉。”威廉笑着說。
“舒克。”
“貝塔。”
兩個小家夥有樣學樣。
“舒克貝塔?這麽逗。”賀文樂。
“你才逗。”
“你才逗。”
兩個小家夥鹦鹉學舌似的說話逗得幾個人都笑了。
本來身子僵硬的陳非,在聽到舒克貝塔,也忍不住看過去,一模一樣的混血孩子,視線瞬間就動不了了,真是太萌!陳非記得,《舒克貝塔》是他小時候最愛和雅爸爸雅媽媽一起看的動畫片了。
陳非想笑,但一轉眼,看到呂博瑜探究的眼神,昨晚的夢瞬間湧入腦海,就笑不出了。只能趕緊移開視線,不自然地看向旁邊的禦姐、老外和萌娃:“你們好。”
呂博寧笑着點了點頭:“你好。”她瞟了呂博瑜一眼,他還盯着那個男孩不放。
“哥哥,你們在打架嗎?”舒克不安分地扭着身子問陳非。
陳非尴尬的臉都熱了:“沒...就是在玩。”
“貝塔,我們也玩。”舒克立馬發出召喚。
“我才不和你玩。”貝塔把臉扭到一邊,他可還記着舒克說他哭的事呢。
呂博瑜盯着陳非看了好一會,終于移開視線,看着賀文:“賀文,我有事兒找你,晚上空吧?”
“空,我就在家。”
“行。”
說完,呂博瑜客套地向陳非點了點頭,領着呂博寧一家,往家去了。
陳非不安地看着呂博瑜的背影,這裏竟然是呂博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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