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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林正表達了不想再在家裏見到她。她就迎來了這樣的結果。

“不過國家是我自己選的哦。”她看上去還很樂觀這樣跟袁深說着。

“挺好的,恭喜你。”袁深這樣說着,跟那樣一家人生活肯定壓力很大吧。

“是韓國,我大概會去做一個天團女偶像哈哈。”她眼睛一亮一亮的,像是帶着對未來的期望。

“那祝願你能成功。”袁深真心祝福。

“嗯……你和林正……”未了她又提了半句。

“就……祝福你早日擺脫他吧。”柳書琴說。

“對了,你最近要小心林正的朋友們,林正和家裏人出國旅行了,他姐姐可能找了看你不順眼的朋友。”竟然是從柳書琴的嘴裏聽到林正的去處,怪不得他消失了。

“那就再見了袁深。”她這樣對袁深說,說完轉身走了,夏日的陽光耀眼,她背身對袁深揮了揮手,竟有幾分潇灑的感覺。

離開林家,對于她來講肯定是解脫。袁深在心裏這樣想。

不過柳書琴給的他最後一個消息倒是有用,陳東來出現的時候他的心裏早有準備 。

就是見過柳書琴的後一天。

“你又見柳妹子啊。”陳東來看着他就邪氣的說,身後跟着原來那幾個耀武揚威的人。此時在看袁深眼睛都是不正經的亂瞄。

袁深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情況了解的那麽清楚,連見了柳書琴都知道。

不過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種狀況,在他們還沒有很走近的時候拔腿就跑。

沒跑幾步陳東來就追上了,抓住了袁深就問“你跑什麽跑啊,給我下瀉藥的時候不是很能耐嗎?怎麽現在沒有林正護着你了吧,林正真是無情,果然玩夠了就丢啊。”他抓住袁深的時候忍不住的眼睛想順着他的衣領往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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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深發現了這種令人不開心的目光,下意識的就拉了下自己的領口。

陳東來就像是被侮辱了一樣,他低聲“靠”了一聲,就把袁深推到那人堆裏去了。

“給我打。”陳東來說。

經歷的仍舊是之前的經歷,霸淩果然并非離去,這可不是回歸了。

☆、23.第 23 章

六月将過,盛夏來襲。

在難以抑制的燥熱降臨的時候,暑假來了。暑假的到來讓整個學校都安靜了下來,但是,那所全國著名的私立學校卻在那個暑假開始的時候進入到了網絡的喧嚣和熱議中。

一段六個少年毆打一個男同學的視頻悄然流傳于網絡,視頻中六人推搡、腳踹、扇臉無所不用其極的毆打一個瘦弱男同學。

一開始只是在一些視頻網站上流傳,那是2009年,那一年微博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掃蕩世界,将傳媒帶入了一個新的次元。

借助微博這種新興媒體,短文字加視頻的方式将這件事情快速的推送到公衆面前。事件在微博發酵後,門戶網站紛紛跟進,校園霸淩事件一時間成為了衆多社會、教育版面的頭版。

《國內知名高端私立學校陷霸淩風波,男生在校內遭瘋狂毆打!》

《高中男生慘遭同學霸淩,霸淩者疑為校董之子》

《校園霸淩!男生被校董之子在校內狂踹肚子》

等以此為标題的新聞在互聯網媒體上遍地開花,以一種壓都壓不住的态勢迅速傳遍全國的每個角落。一時間網友群情激奮,紛紛聲讨視頻中的霸淩者。

其中矛頭所指皆為标題中的“校董之子”。

“這校董之子是誰?哪位校董?希望校方盡快給出解釋。——網友公正之劍”

“他媽的這些欺負人的都該拉出去槍斃一百遍!——網友山花盡頭”

“富家子弟的惡趣味很有可能毀掉這位被欺負的同學的一生,希望有關部門介入嚴懲!——網友D大家好”

“領頭的叫陳東來,在學校裏糾結一幫人整日無惡不作!其他欺負人的同學為:李元一、周沖、王傑、朱聰。他們一夥人一直以來都有欺負視頻這位同學的現象,因為是校董陳遠山的兒子所以老師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網友匿名”

“陳遠山不要臉!養出這樣的垃圾兒子!——網友照顧好我七舅老爺”

“嚴懲!所有參與霸淩者都要嚴懲!——網友炸成煙花”

事情的發酵只在一天之內,快到這所著名私立院校的公關部門都反應不過來,就已經陷入了輿論的泥潭中。網友的力量是強大的,欺負袁深的六位同學的名字一時間都紛紛都被扒出,公布于網絡。

當事人陳東來根本沒關注到這件事情,那天打了袁深就打了,他就像以往每一次做過惡一樣滿心滿足的走了,接下來他雀躍的計劃着暑假要去好好的玩一場。

正打電話跟人确定着行程,他老子陳遠山就來一巴掌扇他臉上了。

他被打懵了,騰地一下就要站起來不服的說些什麽,學校公關部做好的網絡報道錦集就摔到了他臉上。

他拿起來看那些報道,初時還是不以為意,越看越心驚,寒意漸漸順着那紙張透過手臂傳到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看到最後翻那報道的手都是抖的。

這是誰拍的?誰傳到網絡上的?不要命了嗎!

陳東來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富家子弟,他長這麽大順風順水,根本沒有人指責過他,現在網友都在紛紛罵他畜生不如,而且是全國都知道的畜生不如。

這種劣跡新聞,對于一個少年來講意味着未來的喪失。他畢業後大概是會接家族衣缽經商的,如果一個商人,身上帶着這種劣跡的話是怎樣的難以立足根本不用別人說他自己也意識的到。

他大概是會讓自己的後半生過的無比的艱難,無論到何時何地,只要是在大中國他都會背上霸淩者這樣的标簽。

看到最後他放下資料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無力的跪倒了他父親的面前。

“你跪我有什麽用!你去跪你欺負的同學!我就該早點制止你跟那群溜須拍馬什麽都捧你上天的同學們玩!——還有學校會聲明開除你們這些學生!”他父親聲色俱厲的說,說完他補充“公關部聯系了那位同學,他要見你。”

“他要見我?”陳東來狐疑的問,他不覺得視頻跟袁深有關系,他是那麽的懦弱無害。

“嗯,他要求見你。——你這個畜生!”末了,他的父親踹了他一腳咬牙說。

見面的地方是公關部定的,就在公關部的辦公室裏。他們的工作效率很高,陳東來是被他父親直接帶着過去的,比袁深到的要早,等了一會袁深才到。

袁深是孤身一人來的,陳東來看着他從走廊裏徐徐走來,外面的陽光大盛,照的他只有一個削瘦單薄的輪廓剪影,等轉身進門的時候陳東來才看清了他。

外面很熱,他的劉海有微微的汗濕,出了汗之後的他更透出幾分瑩白出來,眉清目秀的纖細少年感也就越發濃重。看到了公關部的工作人員他禮貌的鞠躬,乖乖的叫老師。

那“老師”們都看過陳東來欺負他的視頻,此刻看他這麽溫和無害的模樣無不在心裏念了一聲作孽。

陳東來是自從他來眼睛就粘到了他身上,根據他的距離變化瞳孔收縮着。他無法抑制的看着他,自己大概要離開這個學校,也許這是最後一面。非常荒唐的,他的腦子裏竟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終于陳東來看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乖乖軟軟,溫和無害。老師和陳東來的父親都有點搞不懂他要見陳東來的意思,要打回來?可是他們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戾氣。

“我可以單獨和他說話嗎?”袁深禮貌的問在座的大人們。

“可以可以。”陳東來的父親忙不疊的答應,他需要這個少年的幫助才能息事寧人。

然後也沒管陳東來同意不同意,他們就被推到了隔壁的公關部的領導的房間。

進去之後,陳東來就雙手抱胸,兩條長腿自然的交疊着。他就是不想在袁深面前露出慫态。

“幹嘛呀!我跟你說要不是我爸……”他還在嘴硬。

“視頻是我拍的,我放到網絡上的。”沒等他說完袁深已經開口了,開門見山沒有絲毫遲疑的就把最核心的內容說了。

那天柳書琴提醒了他林正的朋友會來找他麻煩,他就順勢布好了局。拍攝視頻用的是林正給他的那部手機。他一直不肯要,最後卻是做了這種事情。

“我!靠!”袁深的話剛落,那邊陳東來已經沖上來雙手拉出了他的衣服前襟,作勢要打他。

“你最好冷靜點,現在已經有兩家門戶網站、很多家小網站找我了。”袁深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陳東來瞬間偃旗息鼓,松開了他。

“你要見我幹嘛!”陳東來沒想到他有一天會被袁深拿捏住,仍然是惡聲惡氣的說。

袁深聽到陳東來問題,有幾秒鐘的停頓沒有回答他,他猶猶豫豫沒說出口,像是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他要思考一番要怎麽說。

陳東來心想他大概會要一大筆賠償吧,聽說他很窮。

可是袁深接下來說的,卻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袁深說“我要見林正的父親。”

他說的不是我要見林正,而是我要見林正的父親。

☆、24.第 24 章

林正的父親林靳峰是那一年福布斯中國富豪榜的33名,他是國內著名的軍旅企業家,為人保留了濃重的軍人風格,常常在媒體面前金句頻出,是媒體財經版塊的常客。

跟衆多企業家以奢侈的龐大的資金出名不同,他的出名依靠兩個方面。辦事手段強硬和愛做慈善。

他一身正氣,鐵骨铮铮,所以給林正取名為“正”。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人是林正的父親。

“你要見林正的父親?”陳東來覺得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不好見林正的父親,現在袁深要求他要見林正的父親?這怎麽看都不是個邏輯正确的思路。

“我爸在門外,你要是真想見林正的父親,你去找他說更快。你見林正爸爸幹嘛?現在林正不在國內,你就不怕他回來了……”正在說話的陳東來目光一滞,有什麽內容快速的從他的腦內劃過,像一道閃電一樣被他及時抓住,驚的他聲音拔高了幾度。

“你手裏有林正的視頻?!”

袁深目光冷冷清清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他的目光冷清中帶着幾分孤注一擲的淡然,少頃他別過眼去不看陳東來。

“那這麽說,你對林正可真是情深意重,沒有像對我一樣直接就把視頻放了出去。”他忍不住的就對袁深這麽說。

說起來他不願意承認,他總是想要試探林正在袁深心裏是怎麽樣的地位,林正又是把袁深放到了什麽樣的位置。

這種不可抑制的探究心情,不知從何而來,又要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你管好你自己。”袁深顯然不想和他交流林正,及時的掐住了話頭。

陳東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都沒能說出來。

“我要見林正的父親,我知道你能做到。”袁深繼續說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

從房間裏“談判”完出去的時候,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林正。袁深還是那樣一副溫和無害,有禮有節的模樣。

“真的很……抱歉。我會給他辦理轉學,以後你放心,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這話是陳遠山說的,他拉着袁深誠懇的說着。很奇怪,他和林正的父親都是聲明在外,非常正派的人。

不知道兒子為什麽都是嚣張跋扈,欺淩弱小之輩。

袁深那時候單純,不知道這個國內著名私立院校的霸淩醜聞,讓幾位校董手裏的股份都貶值了好幾百萬。

是資本的力量讓陳遠山這麽快低頭的。

學校公關部的反應果然夠快,當天晚上關于事情的處理結果就已經通過媒體發布了出去。校方聲明說:校園霸淩事件已經引起了整個校方的高度重視,校方也已經做了報警處理,會依據法律法規、校園紀律嚴肅處理霸淩事情的幾位當事人。

欺負袁深那幾個同學,最後都得到了少年管教所管制後被退學的結果。就連陳東來都不能幸免。

只是關于爆料中所說的校董之子,公關部予以了否認,稱是為了抹黑而蓄意造謠。

聲明沒有刊登出來卻流傳在網絡上這樣一個爆料,陳遠山為了平撫幾位校董也就是他的合作夥伴的損失,願意低價将手中的股份賣出。

網友紛紛表示不信,但這次的罵聲明顯小了很多,有很多莫名奇妙的稱贊校方處理的好的聲音冒了出來。為了這些聲音,校方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背後的交易如何袁深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同意不再緊咬陳東來,跟媒體松口說沒有校董之子之後,那個富家子弟的身份被隐藏,差不多受些懲罰後就完全被從這件事情中摘除了。

這幾天林正還是沒有出現,他像是消失了一樣。

袁深只知道他和家人出國去玩了,其實不然,他這次出去是為了出國留學做一些先期準備。考試和審核過的都不是很麻煩,但是很繁瑣。

留學是早幾年就計劃好的事情,這時候的林正卻是不願意出去,他還沒有把袁深完全的握在手裏。

他們現在的關系不清不楚,林正有野獸一樣的直覺,他知道袁深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想要走開。林正想再拖一下再說出國的事情,他必須把袁深完全無憂的掌握住才能安心。

就在林正的這種不安心中,袁深見到了林正的父親。

大洋彼岸的林正就走了幾天,還不知道國內的事情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袁深去的是林正父親的公司,陳東來跟林正的父親有說這件事□□關林正,沒想到林正的父親還是将這件事情當成公事一樣處理了。

讓秘書安排預約了時間,袁深和等着要找他辦事的人擠在貴賓室裏。

看他前前後後一個一個的接見,像是要被等着召見一樣等在貴賓室裏。

那個貴賓室裏的人都是西裝革履,袁深坐在其中,雙手捧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水,跟這個貴賓室百分之百的格格不入。

他像是被公司高層安排在這裏等家長下班的孩子,他的臉色帶着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與平靜。

袁深手心裏卻都是汗,他緊張的用手緊緊的拿着杯子。神情嚴肅的看一個一個被叫進去的人,時間越漫長,等待越焦急。

袁深年紀小,不知道這是商場上的慣用伎倆,這種漫長的等待殺的就是袁深這種年輕人的銳氣和信心。

等被叫到的時候,袁深的頰邊有微涼的汗意。但他整體控制的還好,冷靜、禮貌還帶着幾分疏離。

袁深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對着電話交代着什麽,匆忙間瞥見袁深進來,皺眉露出疑問的表情。

幾秒鐘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把手中的電話挂掉了。

他靜靜的審視着袁深。他整個人顯得很年輕,看人的時候飽含屬于成年男性的攻擊,林正的眉眼跟他很像,估計再過幾年也會像他一樣,看人的時候帶着濃重的侵略感。

“袁深?”他翻了翻手裏的資料,嘴裏問道。

“是前幾天被霸淩的那個男孩。”稍後他就自問自答了。

“怎麽?手裏有林正的證據。”他知道陳東來吃了虧,沒等袁深說話他就開門見山。

他像是怕被浪費時間一樣,快速的确定這眼前這個男孩的來意。一般這種談判他都是聽別人說的多,但是眼前這個男孩溫和無害的樣子讓他連這種套路都省了。

“我和林正……”袁深猶豫的開口。

☆、25.更名通知

袁深看着眼前這個與林正別無二致的臉,猶豫着不知道怎麽樣開口才好。

林靳峰雙手合十放在辦公桌上,他翻看了兩下資料後就停止了。眼前這個男孩太弱,以他著名企業家的直覺,不用資料就能将他了解個七七八八。

他面色上沒有笑意,審視着袁深,像是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林正跟我不是簡單的校園霸淩關系,我……我和他……”袁深雙手絞在一起,有一分緊張,但更多的是難以啓齒。

“我們一直維持着……性/交關系。”袁深說的磕磕巴巴,他和林正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啓齒,現在面對的又是對方的長輩。“——我想結束這種關系。”他的後半句倒是說的很篤定,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

他說到性/交關系的時候林正的父親就已經把合十的手分開握成拳,一拳錘在桌子“這個混蛋!”他幾乎一瞬間就暴怒起來了,林正要是此刻在他身邊肯定會吃到苦頭。

接着他霍然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外面,邊走邊說“你不用害怕,他是不是強迫你了,你有什麽都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你放心,等他回來我肯定好好收拾他!”說着他就走到了袁深的面前。

他比林正還要高,袁深對這樣的長相這樣的身高,生理性有些抵觸,看他走近不由的皺了眉頭。

林正的父親看他抗拒的樣子停住腳步,沉吟的說道:“如果你手上有什麽林正的證據,請你一定要保存好,你看在他還年輕不懂事的份上,原諒他一次。”無論自己的兒子再如何的混蛋,在得知這種消息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還是想要保全自己的兒子。

林正的父親話說的軟,袁深的态度也不鋒利,他仍然和善的說“我來找你就是希望您能夠管住林正……我并不是要毀掉他,我是要躲開他……”他這話說的竟有幾分軟弱缱绻,林靳峰心裏一動,看來林正跟他的關系真的是不一般。

“但是,我這次來,不是請求您,而是要求您。”

袁深擡起頭來直視他,明明還是年紀那麽小,長相乖巧可愛的一個少年,眼神中卻有幾分冰冷的鋒利和堅定的意志。

“林正你應該是很清楚,他想做的事情,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袁深頓了頓,接着說“——我想讓他,像書琴一樣出國。”

“可以。”林靳峰立馬答應,看來這個袁深不知道林正本來就在準備出國的事情。

“還有——”袁深又說話,說完這兩個字他抿了抿嘴唇,少頃他接着說“您要資助我所在的福利院所有孩子的求學費用。”

“這是‘要求’?”林靳峰皺眉,不悅的問。如果這個男孩來求助他覺得還可以幫助,如果以林正和他的關系為要挾,大大的引起了他的不悅。

本來他和林正是怎麽一回事,也不能就聽他自己說。難道是自己的傻兒子被人利用了,為的就是這項求學費用?“慈善的話,我這邊有專業的團隊,你要是想要拿到資金,可以準備下資料。”做企業家久了,四處找來讓投資的人多了,他順嘴就想用最一般的方法搪塞過去。

“是要求,也是我的請求。”袁深頰邊的汗意還沒有完全消退,此時一雙形狀很是無辜的眼睛定定的盯着林靳峰。

他出了汗後更白,秀氣的五官組合在那張巴掌大的臉上,這麽定定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秀麗。

就這樣溫和無害的一個人,看了林靳峰一會後低下頭拿出自己的手機,随手翻找了一下,然後将手機翻轉過來,将屏幕對着他。

林家是娛樂産業起家,雖然現在林靳峰已經不太處理娛樂産業相關的事情。但是他被記者拿着藝人各種緋聞醜聞的照片找上門的經驗卻是不少。

如果國內排一個“被狗仔威脅過次數”的榜單的話,他肯定能擠進前三甲。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半大小子,拿着自己兒子的□□找上門來。

袁深給他看的是一個視頻的截圖,截圖中林正赤身裸體的在一個白皙少年身上耕耘,那少年手被束在身後,被強迫的樣子顯而易見。

從來沒有狗仔能拿出這麽勁爆的照片!

林靳峰一把奪走袁深的手機,拿着手機就在那罵“這個混蛋玩意!上這麽多年學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袁深同學,你所在的福利院的求學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這個手機能放在這裏嗎?”他不等袁深表示感謝就問道。

“可以,這本來……”他想說這本來就是林正給他的,但最終沒說出來。

“但是我的視頻有備份,林正出國後,我會銷毀。”袁深說。

從林氏集團走出去的時候,正值中午,陽光炙熱。那光線灼燒的林正眼疼,他低頭,用手指輕揉了眉心,他直至此刻還有着恍若夢境的感覺。

林正消失前對他半句話沒說,現在他做這些也是對他半句話沒說。就這短短的幾天裏欺負他的人紛紛受到了懲罰,就連福利院的事情也一并解決了。

真的,仿若夢一場。

其實,對于林正是沒有什麽影響的吧。他只是不能再來騷擾自己了。他和林正別時匆匆,彼此之間連一句再見也沒有說。

袁深深籲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再見他了。

*****

那邊林留學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完,剛下飛機他準備去找袁深,還沒來得及聯系袁深,就得到了自己父親的“熱情迎接”。話還沒說呢,就先把他接到了一個廢舊的停車場。

那停車場四面無人,林正下車,大夏天也能感受到幾分冷飕飕的感覺。

“嘛呢嘛呢?來這幹嘛呢!”他情商低,也看不到自己的父親臉色黑的跟炭差不多,下車就嚷嚷。

然後他就看到有十幾個穿黑衣的保镖圍了過來,他爹還是坐着車上穩如泰山,袁深下意識的去拉車門,嘚,車還鎖了。

“爸!爸!!幹嘛呢爸!!”他沖他爸爸喊,那邊過來的保镖卻已經開始對他動手了。

為首的一個不由分說的一拳就打在他肚子上,這情況實在是太玄幻了,他一個沒注意中的結結實實,疼的他一彎腰,那保镖又一拳沖着他的臉就要打來。

他伸手接住那保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就把那人摔到了地上,然後看着沖過了的其他人他也不猶豫主動出擊,拳腳間又撂翻了兩個。

不過他終究是身單力薄,兩拳難敵四掌,片刻功夫就被那群保镖按在地上狂打了。他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就這樣被揍了十幾分鐘,期間他還讓幾個保镖挂了彩。

而他爹,他的父親,坐在車裏跟看戲一樣看着他被別人打,林正心想這大概是要謀殺親子了。

等到他被揍的在地上完全沒什麽抵抗的時候,林靳峰終于下車了。

那保镖們看他下車,自發的讓出一條道來。還有兩個人強制把林正按在地上。

林正這時候再明白不過來他爸爸才是揍他的主謀就真的是情商低到地心裏了,看他走近林正氣喘噓噓,不服的看着他。

林靳峰擡腳就踹,邊踹邊說“我讓你看!我讓你橫!平時就是這麽欺負同學的是吧!被群毆好受不?!”

林正皺眉,心裏一下就想到袁深,不詳的預感在他的心裏升騰。

“……袁深……?”他喃喃的發出疑問,他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林靳峰的一耳光已經抽在了他臉上。

林正被打的偏過頭去,臉上被打的火辣辣的,他用舌頭抵住被打的地方。原來被打耳光這麽難受,那時候他還打了袁深。

“袁深怎麽了?”他姿态狼狽的問。

“你自己看!”暴怒的林靳峰将一個手機摔到了林正的面前。

林正一眼就認出那是他給袁深的那個手機,掙紮着從地上拾起,解鎖後就看到了赤身裸體的自己。

不自覺得他的手開始抖,他擡起頭看着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道:“哪、來、的?”

“你那同學自己拿着來的,你看看你幹的好事!”說着林靳峰忍不住又踹他一腳,成年男子的一腳絕對不輕,但林正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神情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你以後不準再去找你這個同學!”林正聽到自己的父親這麽說。

林正聽的恍恍惚惚,想了半天,像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他茫然的問:“為什麽?”

“為什麽!?人家不願意見你!”他父親暴怒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但那聲音像是很遠。

“不可能……不可能!”林正立即回答。他不信袁深不願意見自己。他說着掙脫開那保镖就要站起身走,他突然爆發的力氣很大,那保镖一時沒按住他。看他掙開,也不知道要不要重新按回去。

他的樣子卻讓林靳峰吃驚,他沒有想到自己兒子聽到這句話跟丢了魂一樣,現在掙脫保镖站起來跟個神經病一樣也不知道是要幹嘛去。

還想去找袁深?

“幹什麽去!”林靳峰嚴厲的問。

“我去找他。”他說着就要往外走。

“給我攔住他!”林靳峰下命令,保镖們七手八腳的又上去攔他。

這次的林正卻沒有那麽好攔住,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神勇無比的跟十來個保镖對打,最後把他按住的時候,身邊已經躺了好幾個保镖站不起來了。

“你以後都不許去找你那個同學,你就是被你媽慣壞了!恃強淩弱,欺男霸女你才多大就會幹了!今天我把你的臭毛病打不改我跟你姓!”

林靳峰也是被氣糊塗了,都忘了他和林正一個姓。

“給我打!”他對那幾個沒有受傷的保镖怒聲說着,自己也四處去找趁手的東西要親自教育兒子。

林正被那幾個保镖打的就很慘,不知道誰手下沒個招呼,林正的一只胳膊被卸掉了,他忍着胳膊掉的痛還是跟頑強的跟幾個保镖對打。

那邊林靳峰終于找到了趁手的工具,是一個小孩手臂粗的木棒,他對着保镖們喊:“住手,給我按住他!”

他拿着他找到的木棒對林正說“還敢不敢找你那同學!你的壞毛病改不改!?”

林正被人按着,眼睛猩紅,盯着他的父親。一字一句的說:“不改!”

林靳峰拿着那棍子朝着林正就亂棍打去,剛剛林正跟那保镖對打還能躲躲,現在被按住完全是被動挨打。那木棍有小孩的手臂那麽粗,林靳峰又是當過兵的人,手勁比一般成年男人要重。

打了十幾下林正就發出了受不了的悶哼,林靳峰還一邊打一邊問林正改不改,他問一句林正回一句。句句都是不改。

林靳峰就控制不住的憤怒,下手越來越重,一個沒注意到打到了林正的正後腦勺上,這一棍子下去,林正就倒在了地上,昏過去之前他還虛弱堅定的說:“不改。”

讓他不找袁深,他改不了。

☆、26.第 26 章

林正醒來是在病房裏,剛動了一下身體,他就疼的嘶了一聲。從胳膊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活到這麽大,就沒有這麽慘過。

在記憶裏就是那些保镖們沒個輕重的拳打腳踢,拳拳到肉,腳腳生疼。他身強體壯猶覺得那麽難受,不知道身體那麽差的袁深是怎麽撐過來的。

他剛清醒了片刻就掙紮着起身,去拔正吊在自己手上的吊水。

“林正你幹嘛!”他還沒拔完,就沖上來一個女人出來按住他的手,正是他的媽媽。

她像是哭過,眼睛還有殘留的紅血絲,按住了他的手就用哀求般的聲音說:“我的小乖乖,你的胳膊疼不疼,你拔這針做什麽。”

“你爸爸太沒人性了,怎麽能把兒子打成這樣。”說着她看着林正吊着的手就又要哭。

林正急着去找袁深,此刻被攔住,心裏只有不耐煩。

他一想到袁深全身上下沒一處是不疼的,他清楚的記得暈倒前他爸還跟他說袁深不願意見自己,不想見了嗎?怎麽可能?那時候他從下面抱住自己,将一個吻輕印在自己的臉頰邊,怎麽可能不願意見自己,他明明……

明明什麽呢?袁深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自己。他已經不僅是身上疼了,他感覺自己的心也疼的揪在一起。

“媽,我有事兒出去一趟。我一會回來。”他說着不顧她媽媽按的手,執拗的去拔自己手上的輸液針。

他必須馬上去見袁深,冥冥中他是知道的,袁深對自己有着深深的厭惡,他一直是想要離開自己。就在去國外之前,袁深說他什麽都不要,他要結束跟自己的關系。

林正是知道他的,在那個溫潤無害的外表下,他是多麽的執拗和倔強。

饒是如此,林正還是想要去見袁深,去質問他為什麽這麽做、去懲罰他做出這系列事情、去看緊他讓他再也不能生出異心。

“你拔了也沒用,你爸爸說不讓你出去,等你傷好了就把你送出國。”耳邊響起的是他媽媽帶着哭音的聲音。

林正一注意,門外真的有黑衣保镖在把守。他憤怒的将手用力一甩,手上紮着的針登時有鮮血順着輸液管倒流,他的母親尖叫起來,醫生護士呼啦啦的來了一大堆。

病房裏亂作一團。

*****

林氏集團對福利院的捐贈儀式定在了周五的下午,在袁深所在的那所學校。這次慈善儀式做規格非常高,屆時林氏集團董事長林靳峰親自到場,更有教育部門相關領導和國內著名教育專家出席,數十家主流媒體給予報道。

這是林靳峰一貫将慈善做的很高調的風格,一點也看不出被脅迫和有暗箱操作的痕跡。

跟院長和一衆小夥伴的忙碌相比,袁深像是個局外人。上臺接受慈善捐贈的孩子選的也不是他,他到時候會作為一個觀衆,坐在觀禮區來觀看這次儀式。

袁深是很開心的,雖然這資助來自于他的威脅才得到。他跟院長說是林靳峰有意尋找福利院,然後找到了自己。他的小夥伴們都露出了歡喜又雀躍的神情,沒人對這筆“慈善捐贈”有所懷疑。

院長帶着他們都來的很早,他們都穿了統一的衣服,藍色的底白色的衣領,每個人都是青春年少的模樣。

正值暑假,學校的人很少。院長把他們都安排在觀禮區,在工作人員的忙碌中他們都已經整齊的坐好。

等待的時間太長,這次會場的執行又有幾個是公關部的老師,那幾個老師都是見過袁深的,在來回穿梭的人群中,總是有目光往袁深這邊看。

看完這邊後,是相互交頭接耳的讨論聲。袁深不喜歡這種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感覺,索性就在儀式開始之前先離席,找清淨的地方躲一躲。

不覺間就走到了一個花壇旁邊的長椅上坐下,那個花壇有旁邊有高大的香樟樹,枝葉扶蘇間投射的是一塊巨大的陰影,坐在那長椅上,盛夏的下午他絲毫不覺得熱,有絲絲的涼意讓人很舒服。

袁深半楊起脖頸,從側頸到側臉拉出一條仿若藝術雕像般的好看線條,沒有了人群的熙熙攘攘,那涼風吹的袁深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就在袁深閉上眼睛享受這涼意的瞬間,有一股寒意從他的耳邊升騰,有什麽東西在香樟樹的巨大陰影下向他撲來。

袁深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已經被捂住了嘴向花壇拖去。

那個人的動作是如此熟稔,在接觸到的一瞬間袁深就知道那是誰了。

是林正。

有人說有過肌膚之親的人,能在看不到的情況下瞬間感知到對方的存在。就像林正還沒撲過來袁深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一樣。

他清楚的知道林正要把他拖到哪裏出,穿過花壇有一個樓梯,再往上去就是一個體育用品室,林正有那的鑰匙。他們也曾經在那多次厮混。

“唔……嗚嗚……”袁深被捂住嘴,邊掙紮邊喊出聲。

但他不是林正的對手,林正傷了一只胳膊依舊能輕而易舉的拖着他走,最終如願将他按在那個體育用品室裏。

“唔!”按住他的時候林正依舊捂住他的嘴,樓下就是那個儀式搭的臨時會場,袁深大喊大叫的話會被聽到。

袁深這才看清林正的模樣,他一只胳膊挂着石膏受了傷。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明顯是受了大教訓的模樣。

“你很本事啊,看把我弄的多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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