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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着眼淚,拿下了已經被血浸濡了又幹過去的肮髒布條,黃少少用清潔的水細細把傷口旁粘住的傷污用小刷子洗下。

怵目驚心的畫面,讓藍柔直覺的遮住雙眼,不敢看。

而對于若納而言,這每個清理的動作都引發無邊的痛楚,好在西雲國醫術不怎麽樣,在迷昏安神這基本功夫上還是有的,幾個太醫趕忙配了幾個方子,柔和的氣味随着熏煙在房內卷起,在房裏的人無不用水沾濕了方巾綁在面上,怕不小心就跟着昏昏睡去,黃少少不忍心讓若納再多受苦,拿出局部麻醉劑,用最小號的針頭吸了些,一點一點地沿着傷口邊緣打,這種麻醉藥品在一般的診間就能看到,普通的耳鼻喉科噴喉嚨止痛診療的便是帶有此成分的藥品,細細密密打下來,等到三個傷口都打完,藥效剛好發揮,由筋肉傷口逼着若納的疼,倒少了至??少百分之七十。

他想對黃少少笑笑,說不疼了,動着嘴唇,卻累得發不出聲音。

竹姿不在,她正在正殿安撫着若納的母親,若納母親聽到兒子出事,急忙忙的就從家中趕來,一路哭到了殿裏。昆豪來過了一下,不過由于黃少少記着那刺客最後說的話,他提到了竹姿寝宮門口的花兒,看似是混入了宮殿中幾次,跟昆豪一說了,他立即明白意思,加派了幾個心腹駐守在黃少少以及竹姿所在兩處,撤掉了其他不相幹的人。

越多人便越多奸細,尤其黃少少認不得他們每一個的臉,她心中想着,等若納平穩一點,最好是把他轉移到當初關着昆豪的地牢,那裏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溫度也比外面低些,避免細菌滋生。

“去把我的藥車推來。”她顫聲對仍遮着眼藍柔說。

“是,我這就去!”

好不容易把傷口清的完全,險在那香料效果确實不錯,若納還不至于太痛苦,不過接下來她要做的是把心口跟背上的刀子取出,連她自己都沒把握。

縱然是實習時有過進手術房的經驗,不過她主要的科別還是精神專科,而且手術這是醫師的職業範疇,她護理師扮演的角色是在旁協助的,要自己真的拿刀上場半分把握也沒有。可是現在也顧不得太多,剛才一時不移除刀子是擔心傷到了血脈,會在回來的路上造成大失血,現在回來了,若不把刀子移除,傷口清創困難還是後話,若納連平躺都困難。

但,也只能夠奮力一搏了,她不是醫師,可是她這些年認真向上自學來的知識內容不是白搭的,若納現在需要她,她不能怕,她只要怕了若納就沒有其他機會。

臉色蒼白,頻出冷汗,黃少少再次喚了若納的名字,他點了點手指當作回應,表示還沒有休克,意識清醒,但這樣大量失血不可能支持的久,摸着他手腕間的脈搏,已經是微弱的不能再微弱,黃少少準确地在他手背上找到血管,打上軟真固定後挂上點滴輸液,大量補充流失的水分,再從藥車中拿出急救用的去腎上腺素,用針筒抽了10mg,配到50的食鹽水軟袋裏徐徐滴着,升壓藥不能滴快,要小心注意速度,否則心髒會承受不住。

把所有可能用上的器材都揀了出來,白紗兩包,棉枝三把,消毒的酒精一小罐,長型紗條則少了些,只有一包。簡易的手術方便包裏則有縫的針線跟抛棄用的手術刀,夾子,無菌洞巾及彎盆,看上去很多,對要動一場真正的手術來說實在太簡陋。

沖洗的生理食鹽水絕對是不夠,該怎麽辦才好?她想了想,鹽巴廚房裏是不缺,可是哪裏有足夠幹淨的水呢?突然一個靈機一動,她問藍柔這西雲宮裏有沒有儲存起來的好水,專拿來做細物的的?

藍柔點頭道有,說是春日時會固定派人去采集偏遠的山泉,濾去雜質後備用,數量不少,黃少少聽了很高興,立即交代她讓人去取兩桶出來,每大壺加兩大匙鹽巴,再封蓋燒滾,以求殺菌。

為何要燒鹽巴水?藍柔不懂,不過黃少少交代了她便趕快到外面交代下去辦。回來後,黃少少又問她怕不怕血,藍柔當然說是怕的,于是她又讓藍柔去找了一個膽子夠大的大夫過來作為幫手。

很快的,藍柔選了一個中年約四十來初的楊禦醫進來,儀态穩重,見到血面無懼色,連鼻子也沒動一下,黃少少教他如何戴上無菌手套,如何才不會造成傷口污染,當那有着滑石粉的橡皮套到中年禦醫的手上,他對這奇妙的觸感驚奇不已,直覺自己實在有幸能夠開了視野。

深吸一口氣,黃少少隔着無菌洞巾,柔柔疊在若納覆蓋之下的手背,告訴他剛才的麻醉應該挺不了太久,待會會更疼,再來要忍一下了,她會盡量争取把握時間,越快結束越好。

“我唱歌給你聽啊,你嫌難聽呢,就動一動手指,不過別動得太多,到時候我縫線縫歪了,可別又來找我負責啊!”一邊準備這場手術所需的物品,黃少少開始哼着她之前在電視上聽到的一首歌曲,那首歌她以前聽過幾次,有不少人翻唱過,卻是一直沒有特別的印象,連歌名也不全記得,直到有一次無意間聽到了歌唱比賽有兩個選手選了這首歌對唱,她才記住了歌名。歌名有些肉麻,那兩個參賽者唱的賣力,聽的人熱淚盈眶。

“開始了。”

她先從背上的小刀進行處理,但刀刃倒鈎的設計不好拔出,她咬着牙,在旁邊又多劃開了兩個口子,逆時針轉了圈把刀往外拉。

總算是把刀取出,不過若納同時悶哼了一聲。

“好了好了,不疼,我唱歌給你聽…“

黃少少開口,清清喉嚨,唱出第一句歌詞,她唱歌不太跑調,還能說得上悅耳,此時此景,襯着濃濃的鼻音,一旁背對着的藍柔與楊禦醫都為這優美旋律凄然動容。

“曾經自己…像浮萍一樣無依…“

(四十六)第一次動刀

更新時間2014-6-29 12:50:20 字數:2101

這大概是西雲國第一次的“西醫手術教學”。

聚精會神,黃少少一邊指揮着在旁幫忙的禦醫拿藥止血,一邊教導再來要如何替若納的傷口換藥,她知道自己将去東雲國,沒辦法留在旁邊,無法親自替若納換藥,趁着現在直接指導禦醫,也比事後再說來得清楚。

而楊禦醫也不馬虎,他第一次見到這些物品,實在覺得超出自己理解的範圍,抱持着能學習的态度,把黃少少的話一一記下,中間還不時對自己不解的地方提出疑問。

例如他不知道為何黃少少不把背後的傷口縫合,竟是把長條白紗泡了食鹽水,整團塞進傷口裏,外頭再用紗布蓋上。以往若是有傷口,不是讓其風幹就是包裹得紮實,從沒見過這樣的手法,難道在傷口裏放那些紗布,不會更影響到傷口的愈合嗎?

黃少少向他解釋,大部份的傷口确實是不需要這樣處理,但這刀刺進後還轉了,裏頭損傷大,還會再有血水滲出,這時若貪急把傷口縫上,裏頭的淤血排不出,反而會有化膿之慮,所以放沾了水的紗布進去,一來是保持傷口的濕潤,二來是吸附髒物。許多人們皆認為幹燥的傷口比較容易痊愈,這觀念是錯誤的,在現代醫學的發達下,已經證明了濕潤的環境更适合細胞重新生長,也較不會留下疤痕,像這樣深的傷口,這樣濕敷換藥的做法,才是最佳的選擇。但是就是麻煩了些,需要每日更換兩次以上。

點頭如搗蒜,楊禦醫趕緊把這些知識記牢。

背上傷口清理完畢,終于能夠平躺,若納的眉頭皺了又展,黃少少知道他這般壓着傷口還是疼痛,不過心口眼下還有一把刀子,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步,不知道這刀有沒有傷着了主要的動脈,插着是看不清楚,不過拔起來血液流通了,可能要面臨更大量失血。

總不可能讓若納胸口插着把刀子過生活,連續深呼吸了幾口氣,又叫自己不能怕,人一怕就??慌,她正在執行着不熟悉的業務,已經夠慌的,不能再受到心情影響。

“若納,還醒着嗎?”她确認着。

閉上的雙眼,若納沉默,黃少少一顆心緊緊揪着,又連問了數聲,終于聽見若納回應。

“醒着,你唱歌這…這麽難聽…我睡不着。”

若在以往聽到這句話,她還不氣的與他跺腳,現在卻是笑顏逐開,松了口氣,醒??着就好,醒着随便他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讓他把自己從頭到腳罵一遍都沒有關系,只要能清醒着就好。

“你怎麽不生??氣?”

“生什麽氣,待會還要唱歌吵你,等你好了以後再跟你好好算賬。”

“算賬…那你說的那個…什麽能飛的能跑的,都…都要帶回來嗎?”

這句話讓黃少少緊繃的臉孔破涕為笑,看來他意志力很堅強的,不必要多擔心,連在馬上說的話,他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那當然了,我騙你做什麽?”休息的差不多,黃少少決定要開始趁着麻醉沒有褪去前,把心髒部分的傷口也處理好。

正要拿起手術刀,若納突然像是回神一樣,目光炯炯的望着黃少少,說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黃少少被那雙灼熱的眸子望的不甚自在,臉上有些紅。”快說,你胸口那把劍還沒拔呢。”

若納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他用盡所有的力氣,說??出了希望黃少少能夠答應的事情。

“我知道,這或許…不一定能夠好,你能不能幫我照顧我的母親,她…他現在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我不希望他過苦子。”

照顧若納的母親?黃少少愣住了。

她不知怎麽回答,表情有些僵硬,不過轉念又想,現在若納若不是為了自己受傷,也不會需要她幫這個忙,論情論裏,她都無法拒絕。

嘆了口氣,點了頭,但嘴上仍說,”你說這什麽傻話,會好的。”

“如果是這樣就好…”一句話說的還不完整,他的力氣又消失了,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間的狀況,那裏很平靜,黑壓壓的一片,他甚至能聽到父親在黑暗中的呼喚。

父親告訴他,他盡力了,他以自己的兒子為榮。

閉着的雙眼,淚水從眼角滑下,黃少少懸晃在空中的手,想替他擦拭去,卻礙于手套的無菌性,只能看那滴淚水流入頸間。

整理完心情,黃少少告訴楊禦醫接下來面對的将是比剛才更困難的手術,楊禦醫也開始緊張,卻仍舊不改其色,只是點頭。

手術刀克難的用蠟燭的火消毒過,薄利的刀刃已經開始有些歪斜。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胸前的刀抽出,帶出了一灘已經有些凝固的血液,黃少少沖去那些污穢,讓楊禦醫拿着固定鉗,檢查着這距離心口沒幾公分的重傷,看了半天,終是确認沒傷到重要部位,她不知道這是刺客故意的,還是若納天生命大,胸口這部分黃少少不敢濕敷,于是分成兩層,先止住內部的出血,再把外頭縫上,好險這把刀的材質一般,沒跟背上那把刺刀一樣,需要多割開口子才能取出。

她幾乎沒有自己縫合傷口的經驗,唯一記得的大概就是婦産科實習,跟診到剖腹的孕婦,偷偷在旁學了幾招”繡花針”的招式,也就是”八字縫合“,或者是另一個名詞”貫穿縫合“,這樣的好處是比較無不會留疤,傷口也不易裂開,就是要花上比平常多一些的時間,再加上??擔心裏頭筋絡及止血的考量,她鼓起勇氣,大着膽子,雖然沒真的做過,也沒有鉗夾幫忙,她還是按着傷口,放手一試。

對于心髒這個處置楊禦醫一樣不了解,剛才的傷口塞了紗布,現在這個又有什麽不一樣呢,為什麽不用同一個方法?

黃少少一笑,她說:”這裏不适合,況且萬一沒弄好,反而會有負面的效果。”

楊禦醫有聽沒有懂,只是不斷稱是。

一勾一挑,她的額頭密密麻麻湧滿汗水,就怕一個不小心,扯壞了線段,她沒有第二份手術用具,若納也沒有太多的血可以流。

想起還在正殿等着兒子的若納母親,心頭又是一揪。

(四十七)撿回一命

更新時間2014-6-29 19:03:09 字數:2084

手術結果卻是楊禦醫獨自來禀報的。

竹姿正安撫完了若納的母親,坐着對飲碧綠香茶,禦醫先是恭敬的跟竹姿行了禮,然後說手術已經成功完成了,目前若納将軍已經暫時脫離險境,于房間內休息,旁邊有安排人手看護,藍柔也在,請公主可以放心。

此結果一出,所有的人都吐了大氣,板着的臉也松懈下來,若納的母親又滴了幾滴歡喜的眼淚,她用袖子抹着,嘴裏不斷道謝,先謝天地神靈保佑,二謝竹姿與西雲國,最後又謝黃少少的精湛醫術。

她可沒想到,這也是有幾分誤打誤撞冒險得來的好結果,一切說來還是若納命大,還有之前吃了不少黃少少給的營養維生素,身體抵抗力佳的緣故。

不見黃少少一起過來,竹姿問楊禦醫,他回應道:”少少姑娘因為過度專注,精神耗盡,一處理完将軍的傷口,交代完幾句話就累暈過去了,臣已經在少少姑娘的房間內設下養神的薰香,待一覺睡醒應該就會好得多。”

“也是難為她了。”竹姿又把黃少少交代給楊禦醫的話接續問清,禦醫一一回答,全是關于若納如何調養的方子,??竹姿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到禦醫已在來之前到過廚房吩咐熬大骨清湯,又已找過昆豪聯絡轉移至地下安全處時,直誇他效率十足。

“這樣您也能放心了。”她又對若納的母親說道。“還希望您不要跟少少姑娘計較。”

“她是若納的救命恩人,我能跟她計較什麽呢?況且剛才公主也說了,少少姑娘此行是為了去醫治百姓,這番心腸哪裏有好責怪的地方,只能說是刺客太過卑鄙…”

她又忽然嘆了口氣。“剛才到現在,她交辦的都是照顧我兒子的方法,那她自己誰來照料呢?無父無母,一個女孩子家…”

在現實或者現在來說,都是沒有錯的,在現實生活中,黃少少雙親已亡,而對貧空出世西雲國來說,她也同樣是自己一個人,在善良單純想法如若納母親的解讀下,正是無父無母沒錯。

竹姿道:“您有這份心,少少姑娘一定很感動得了,別想的太多,如果只是調理身子,這宮裏還是能伺候的好,不礙事的。”

“就可惜沒緣分做一家人…“

“哪裏的話,姻緣這種事情難說的很,說不定經過此次,兩人多相處些,彼此間的情意就生長了,到時候還要麻煩您好好照顧她。”

“如果若納有這個福氣的話,那就是我們家上輩子燒了好香,一定會珍惜的。”

若納才剛脫離險境,這兩個女人一老一少,話題也不再是生離死別,一下又跳到牽紅線上面,如果他知道的話,應該會哭笑不得的。

然而有些話題,無論是在什麽場合,什麽時間,只要是有合适的對象,永遠是大家讨論的最愛。

又說了會話,昆豪來了,說是地下已經準備好,随時都能把若納轉移過去,他向若納的母親鞠躬行禮,若納母親連忙搖手表示自己承受不起這份大禮。“将軍不要這般客氣,我的身份應是我對您行禮才是。”

“夫人您客氣了,若納現在也是與我同等級的将軍,您又是我的長輩,當然是由晚輩向您請安。”

蒼老的臉彌漫笑意,”真是沾了我兒子的光啊。”言談之中,對于若納有幾分贊賞,這些年來他一心一意的為西雲國奉獻,終于是漸漸有了收獲,她已經很滿意了,他常說要光耀門楣,完成父親的心願,不過哪裏懂得老人家真正的心理,豐功偉業是留在外邊的,家裏就是差一個孫子抱。

竹姿終歸還是以正事為重,她問昆豪:”合宜的人選也都選出來了嗎?身家清白,沒有任何問題的,若是這幾年才到宮裏來的生面孔不要。”

“也選好了,大部份人都是上次我在地底就已看守着的忠實部下,另外又有四名年紀稍長,二代都在宮中服侍的宮女…”

“不要有家人的好些,萬一對方拿了他們的家人做威脅,這會讓他們陷入兩難,也不是好事。”

昆豪早有考量到這個層面,他道:”這個請公主放心,這些人都是…現在沒有家人的。”他把”孤苦無依”這四個字吞進了肚子裏。“公主是否要親自看過人員名冊?”

“不用了,你做的事情我一向放心,既然你覺得好那就好了,那等下就把若納将軍移動過去。”

“是。”昆豪應完後,想了想,又開口。”在這之前要不要讓他母親先過去見若納将軍一面,再來地下為了要安全起見,會嚴加看守,恐怕就不能随意進出了。”

他這個建議很細心,竹姿驚訝的瞧了他一眼,一場病下來,昆豪似乎比以前還成熟了,只要病情控制得宜…眼珠子溜溜地轉到了他的手上,那必定會有更好的成就,西雲國的未來更是無可限量,她也能夠少操點心了。

憑一個弱女子能把持朝政這麽久,還做得有聲有色,竹姿也是花了一番功夫,學習了如何與大臣們的應對進退,如何了解戰情兵況,她這公主當的比任何國家的都還累。

不過她累的心甘情願,她的命,她願意承受。

“幹脆您也搬來暫時搬來宮裏吧。”竹姿對若納的母親說。

沒想到竹姿會有這個提議,她喜不自勝。”這樣…不會太麻煩公主嗎?”

“怎麽會,這宮殿蓋得這般大,您搬進來也讓我們放心,更何況…”竹姿頓了頓,輕咳一下。”少少姑娘現在也需要人在旁邊照顧,如果有個年長的親人,那就更好了。”她特意在親人上扇了兩下睫毛,若納的母親自然明白了意思。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她趕緊要跪下磕頭,被竹姿攔住。

“不用對我行這樣大禮,若納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一陣風從門口吹入殿中,帶進午後淡淡的陽光暖意,竹姿的的幾根發絲在空中轉着,撫過耳邊,她望着外頭的一片明媚,心中卻有些虛,沒有把握這樣的溫暖和平還能夠持續多久。

可是無論多大的代價,她都會盡全力保護,成為西雲國的陽光。

(四十八)兒媳婦

更新時間2014-6-30 12:04:16 字數:2044

由于沒有全身麻醉,所以也不需要禁食,在若納見到母親時,他已經躺在床上,由旁邊的宮女喂食着大骨清湯,他看到母親來了,一下激動想起身,差點被宮女舉到一半的勺子推在地上,滴出來的湯水沾到被子,宮女急忙撤掉了髒的被褥,換上完全幹淨的。

完全按照黃少少的交代。

看見兒子臉色欠佳,做母親的心疼的眼淚又奪出,她碎步來到床旁,勸道:”才剛過了一關生死門,別說話,多休息些,娘就在這裏。”

“我沒事…”

“臉都白成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快休息,要不然傷口又裂了,枉費少少姑娘花了這麽多時間。”

提起了黃少少,若納忽是恍然發現剛才到現在,一直覺得哪裏缺了什麽,原來是少了那個一直會在旁邊不停碎嘴的聒噪聲音。

這個聲音的主人去哪裏了?若納視線在房間四周繞了一圈,仍沒有黃少少的影子,突然緊張起來。

“人呢?”

本來不想說實話讓兒子擔心,可是一旁楊禦醫已經心直口快的把事實說出。”神醫過度疲勞,剛才縫完傷口沒多久就昏過去了,難道若納将軍您不記得了?還是在你眼前倒下的。”

“有…有這回事?”

若納那時神智不清晰,怎麽會記得,他朦胧中确實是有聽到一些動靜,可是那到底是什麽,他就不清楚了,現在想起來難道是黃少少昏倒時的騷亂嗎?一想下來,他更急,高聲要問,一牽動胸背上的傷口臉色又痛的奔白去。

“好了,你別擔心,少少姑娘已經被禦醫帶回自己的房間照顧了。”她安撫着兒子,而一旁察覺自己說錯話的楊禦醫則趕快用眼神??賠不是,也順着若納母親的話講,說黃少少現在在休息,不礙事。

可是若納怎麽是這樣就能夠平定下來的人,他捂着胸口的傷,掙紮着想下床,叨叨說道:”沒來由這樣就昏倒,我一定要去看看。“

“你這孩子怎麽不聽勸,萬一等一下傷口又崩了,還要勞煩人家一次嗎?不是更添她的麻煩。”若納的母親語氣中帶有幾分責怪,他見母親動怒,終于是乖乖安分躺好。

“我知道你急…”若納的母親拍拍他的手,慈愛的說:“公主已經邀請我進宮來住幾日,我會好好照顧少少姑娘的,你別擔心。”

“恩。”不敢再鬧,若納低低應了一聲。

“你這孩子,我都聽公主說了,平日裏整天跟少少姑娘吵嘴,如果真是有心就不該如此,等你好些了,別忘了好好去跟人家賠不是,娘還等着抱孫子。”

這話是母子之間的對白,不過旁邊還有不少人在場,昆豪眼光往天花板投去假裝沒聽到,倒是若納自己先是紅了臉,此地無銀三百兩,好似心事被說中了一樣,比手畫腳的,快快要母親別再說下去。

衆人眼睛皆是雪亮的,除了昆豪一人給了面子忍住了笑,其他人嘴角全是失守,拉出了新月般的弧線,西雲國的人很單純,遇到開心的事情就笑,無論是前方發生了多麽悲催的事,只要是撥雲見日,氣氛又是一片祥和。

這是黃少少很想活着的世界,一切都這麽般的直接,因為開心而歡笑,因為難過而落淚,可惜現在的她躺在床上靜靜的睡着,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否則她應該也是會跟着笑的那個,就算是有點囧,也依舊是滿足。

一名侍衛進來房間,在昆豪耳邊小聲的交代已經都安排好,他看着眼前的氣氛,見到發窘的若納,大概明白了什麽,也跟着笑。

将軍夫人應該确定了,這實在是大喜事一件。

盡管氣氛良好,不忍打擾,該辦的事還是不可耽擱,昆豪上前向若納母子說明了現在的狀況,當然以昆豪的話為重,若納與母親也不再繼續在牽線的事上打繞,她與其他的宮女一起收拾了一些細軟,以及貼身用物,交給被選上一同到地下密室的侍衛,臨行前還一一拜托,希望能多加照顧。

“您放心,若納不會有事的。“

西雲國當然沒有擔架這類醫療用品,一輛四輪的木板車扛進了房裏,四個人分邊撐着若納的重量,小心地把他移到木板上,向母親道別,他便在護送之下往地下安全所前進,若納的母親掐着自己的袖子,心裏頭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目送兒子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她為自己的兒子心疼,也為她的勇敢而驕傲。

探視完兒子,若納母親到了黃少少的房間,推開房門,藍柔正握着黃少少的手,搬了張凳子坐在一旁,神情仍是不安,眼眶泛紅,顯然是哭過的痕跡。

“夫人您來了。”放開黃少少的手,她起身行禮。

“我沒打擾吧?”她關切地問,又說:“我也不是什麽有官職的人,藍柔姑娘不要對我如此多禮。”

畢竟是長輩,藍柔還是客氣的柔聲說:”長者為重,更何況是若納将軍的母親,這比起我們只能在這裏服侍些雜務的人來說,身份哪能跟你比呢?在這般說就是取笑我們了。”

“哪裏的話。”若納母親又是蒼老的一笑,她走向睡沉了的黃少少,虛弱疲憊的臉色騙不了人,她憂心的問藍柔黃少少身體狀況,藍柔說黃少少就是太過勞累,現在在補眠,身體上倒是沒有特別的問題,要她別操煩,年紀有了容易犯病,還是寬心點好些。

若納母親粗糙的雙手握上了藍柔的纖纖柔夷,真切地說得:”千萬還要拜托藍柔姑娘好好照顧,我兒子的命還是她撿回來的,不管少少姑娘如何想,我就是當她做??我們家的恩人,未來的準媳婦兒,絕對不能有半分差池。”

“就算您不交待,我也一樣會盡我所能的,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況且只是累過頭了,休息一會不會有事,您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慈母般的目光投往黃少少,想着家中一直就是沒有個女兒,如果她真能夠成為自己的媳婦,那該有多好?

(四十九)小魔頭的探訪

更新時間2014-6-30 18:31:34 字數:2184

安安靜靜修養三日,竹姿下令除非必要誰也不能來打擾黃少少,而要前去東雲的準備則是緊鑼密鼓地在進行,她覺得不早日與東雲國的領導見面弄清楚這一切,她便無法安心。

不過一個人處着實在無聊,尤其黃少少又只是因為疲累,那天紮紮實實睡飽了就好了,她幾次要用出去探視若納傷口的名義離開房間,卻全被擋了下來,而這擋住她的人并不一般,如果是普通的宮女或者藍柔,那她絕對能耍賴到底,可是擋着不讓她起來的人是若納的母親啊…

她常常想着昏昏沉沉時所做的那個夢,她以為自己醒來會回到現代,在好幾次能把眼睛睜開時,心裏頭湧上來的竟然是對這裏的不舍,黃少少是學過心理學的,她幾次想到了”愛麗絲症候群“這種病通常發生在孩子身上,會取這名字是因為症狀類似愛麗絲夢游仙境這個故事,在這類病人眼裏的世界,一切都不一樣,人或許忽大忽小,顏色可能鮮豔斑斓。

黃少少問自己是不是在逃避些什麽,現實終有什麽不得不去逃避的理由,才會讓她來到這個地方,不肯離去,之前她以為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要救人,補強西雲國疲弱的醫術,可是如今沉澱後好好想了想,或許背後的意義真正并不只是如此,念科學醫學的人都這樣吧,什麽事都要找一個合理的解答出來才行。

她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做夢沒多想,就覺得好玩,但若納血肉之軀的傷口可絕對不是夢境裏能感覺到的真切溫度,穿越有趣歸有趣,人命卻不是讓她這樣拿來玩的。

不過她想不出答案,仰望着天花板,她只能吐出一口又一口長氣。

午後三時左右,突然門口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拉長耳朵細聽,正是陳夫人,她和若納的母親不知道在說什麽,笑語淫淫顯得非常高興,當然了,有了陳夫人那就代表或許還有個小麻煩也到來,黃少少期待的眼睛亮了下,她好幾天沒見到陳君了,不知道這幾天過得如何?

人都是這樣的,當你看不見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想念他,你會覺得這個人好,可是當這個人出現在你眼前,那些小小的美好印象都會立刻被吹散,成為讨人厭的pm2.5,陳君這個孩子,徹徹底底完全了這句話。

他長得比同齡孩子矮,一開始陳夫人在外頭說話時,他就耐不住性子了,應該這般說,以前被壓抑的性格被黃少少的關愛全部釋放,現在的陳君又回到被毒打之前,那讨人厭小鬼的模樣,不過相比起來收斂了許多,至少對着陌生人還算有禮貌。

聽母親跟若納将軍的母親你一句客套來,我一句客套去,陳君實在受不了,他舉起手就在窗子外面揮,一面跳着想從窗子外面去看黃少少。

“陳君?”見到她小小的手以及清瘦的臉孔,黃少少極為高興,她吃吃的笑,明亮的喊他進來。”陳君,你快點進來給我看看。“

聽到黃少少叫他,陳君撇下母親,立刻推開門,對着坐起在床邊的黃少少奔去。”少少姊姊…“

如果以為這是一場感人的重逢場面那就錯了,因為當黃少少正要愛憐的摸摸這個孩子的頭,問他還有沒有受人欺負,陳君卻搶着說:”他們都說你受傷了,躺着休息了好幾天,是因為休息太多越來越胖嗎?怎麽有點發福了?”

可以說一個女人氣色不好,但千萬不要說一個女人胖!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跟着進來的陳夫人聽到兒子說的話,臉色一下刷的鐵青,趕緊要他跟黃少少賠不是。

“我才沒有錯呢,為什麽要陪不是呀?”陳君不服,趾高氣昂的道:??”以前若納哥哥教過我,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說謊,所以我當然是不能夠屈服的,明明她就胖了一圈,你們應該要提醒她的呀,怎麽反而還來說我錯呢?”

現場大家的臉色都跟陳夫人一樣難看。

不過黃少少知道陳君的問題,沒有要計較,她斜眼瞄了陳君一下,接着就伸手擰了擰他的鼻子,笑着說:”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不跟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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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