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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了,突然間前方停下了行進,黃少少心中一驚,該不會是在這裏又有刺客吧,也不知道昆豪收到信了以後,有什麽打算,派個人暗中照應什麽的。
不一會兒,劉非從前方跑來,敲響了轎子門,竹姿脫下臉上的口罩,撫了撫臉上被尼龍條壓出的痕跡,不過她不敢太大力的呼吸,因為空氣中确實彌漫着一股不太一樣的氣息,甜膩膩的香。
公主主動走出轎子,本來就有不少東雲國的百姓圍着她們的隊伍看,現在又看見西雲國掌事的公主,竟然是一個如天仙下凡的水透女子,簡直是看傻了,他們空洞的眼神中終于是有了幾分光彩,竹姿很親和的向附近的民衆點頭微笑,他們沒料到這公主的平易近人,竟是又傻了幾分。
“劉将軍,有什麽狀況嗎?“竹姿問。
劉非摸着腦袋,也拿下了口罩,但他也是用袖子捂住了鼻子,說道:“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只是剛才部隊裏有一個平常馴養動物的士兵提到,他一直覺得這隊伍裏有動物的氣息…“
“我們不是有馬嗎?這有什麽奇怪的?“
劉非搖頭。“那人平日對動物熟悉,若是馬的氣味她是一定能夠分辨出來的,不過他說這味道不是一般常見的動物,有股野生的殺氣,我是擔憂萬一有什麽跟我們進了東雲殿中,鬧了什麽岔子就不好。“
“氣味?他确定?
“是。”劉非點頭說道:“而且說是從昨天就一直跟着的了。”
竹姿抿唇想着,可是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或許是這些香味弄混了那個士兵的判斷吧,于是跟劉非說不要擔心,稍微檢查一次,應該是機會不大,她們做事光明磊落,不可能帶什麽東西進去突襲的,在說這裏是東雲國,她也沒傻到要輕舉妄動,不過說完話,眼光在黃少少身上掃了兩下,黃少少趕快搖手表示她跟這些事情無關,竹姿才放心地點頭。
“既然是這樣就好辦了。“劉非說完後就離開。
他交代了幾個士兵巡了一次,确認沒有可疑,便再次起轎,隊伍往前走到了東雲國的大門口,大門口的士兵立刻亮出長劍,劉非旋緊馬缰,跳下馬匹,把使者帶來的信件交與門口身着盔甲的士兵,那位士兵看起來兇猛,可是實際上眼神也是軟軟的,不像是個能打仗的人。
劉非不禁好奇,像這樣的對手,當初是怎麽取下西雲國三個地方的?是西雲國真的如此不堪,還是他們使了什麽陰謀詭計?不過想這些到是多餘,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和談結果,若能和平地把這三個地方取回來,那也就不用去計較這個了。
士兵拿着信件,他比鎮守邊疆的士兵還小心了幾分,讓劉非等人在外頭等待,又叫了一批士兵出來,個個是明刀明槍,指着隊伍,不讓他們有動歪腦筋的機會。劉非雖然對于這樣不禮貌的行為感到不滿,可是這是正常的流程,他倒是可以體諒。
那名士兵進去宮裏有了一陣時間,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才又回來,這次他的态度明顯友善,對劉非欠身道歉,說唐突了将軍實在不好意思,東雲王已經确認了他們的身份,現在就請他們入宮休息,舟車勞頓,先用些酒菜休息休息,晚點再安排會面。
劉非不太高興。怒道:“好歹我們也是西雲國公主親自來到,難道東雲王就不知道自己出來迎接嗎?讓幾個小的出來接應我們公主,看人低嘛?”
士兵被罵的一愣一愣,不敢回嘴。
還要再罵,忽然三個身影從半開的門後緩緩走出,東雲王有邑帶着一名美豔的女子,後面還跟着個清秀的中年男人。
“失禮了,東雲王有邑在此與将軍賠罪。”
(六十四)女孩家的小心事
更新時間2014-7-12 13:01:42 字數:2040
這下換劉非大驚失色,他立刻單膝跪下,向有邑道歉。
“驚動了東雲王,實在是不該,還請恕罪。”劉非說。剛才他确實話說的有點過了,沒拿捏好分寸,萬一對方以此做文章,那也是無可厚非。
東雲王有邑頭戴紫金小冠,一身金色袍子,邊上都壓着龍型繡線,他揮揮手讓劉非起來,旁邊的女子對劉非的反應好像感到很有趣,輕笑了起來,有邑看了她一眼,然後向劉非介紹道:“這是我的遠房表妹,貝卡。”
“在下見過貝卡郡主。”劉非又說。
他看到了貝卡與有邑的互動,認為兩人之間應該是有點什麽,或許這是未來東雲國的王妃也不一定,東西雲國跟中國文化這點上是類似的,同姓盡量不婚,所以表妹在古代也是能娶嫁的對象。
貝卡豐潤美豔的紅唇勾出了魅人的弧度,她沒說什麽,拉着有邑往宮裏走,不忘撥起及腰長發,一陣香味從發稍間飄來,忽然劉非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閉上呼吸一陣,立刻好了許多,他直覺這個美豔的女人。有幾分問題才是。
轎子入了東雲國宮殿,大家被安置在偏殿中,物品一概俱全,女子的房間裏甚至還有特意準備的新衣發飾,不過沒人敢輕易碰觸,因為總有一種好的過頭的感覺,反倒讓人覺得有陰謀。
竹姿整理完自己的物品,事實上也不是她整理的,她只是走進房間後,環顧了一遍就離開,到了隔壁黃少少的房間裏去,她走得極慢,每一步仿佛都有千斤重一般,剛才她偷偷地掀起簾子看到了有邑的身影,忽然心跳的喘過不氣來,然而當旁邊出現了那個美豔無方的女子時,一下子又好像全身體溫降至了冰點,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或許是累了吧,她嘆了口氣,不知道到底自己怎麽了。
單是那一眼,她就确定了那個人還是她孩童時期一起在樹林裏玩樂過的那個男孩,人的五官是可以改變的,不過身上的氣質若要改變倒不是件容易的事,有邑的氣質仍然未變,但既然如此,他怎麽會做出那些危害人民的事呢?
想到這,她不禁是把一些責任推到了那名初次見面的女子了,劉非說那女子是有邑的遠方表妹,可是從她的舉手投足,甚至是單純的一個眼神,竹姿都感覺到了一股妖媚之感,妖媚在這裏并不是好的形容詞,她給竹姿的感覺不只是一個有着美麗外表的狐貍,更像是一只随時會攻擊自己的毒蜘蛛,只是披上了美麗的皮相掩飾。
不過…竹姿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初次見面就把人想成這樣,這不是嫉妒心在作祟嗎?嫉妒是全世界最可怕的情緒之一,會蒙蔽住人的雙眼,她千萬不能輕易的就被這情緒控制…再說,有邑跟她不過也是一面之緣,對方或許根本不記得她,她有什麽好嫉妒的?
走得再慢,黃少少的房間畢竟就在旁邊,竹姿推開了木門,剛好看見黃少少跟藍柔在談話,于是加入了讨論的行列。
黃少少和藍柔主要說的并不是有邑跟貝卡,而是那名站在他們身後沒有出聲的中年男人。
一開始,黃少少以為自己會看到李柏翰,可是那名中年男子盡管容貌跟李柏翰有幾分相似,年紀上卻搭不到邊,李柏翰不過大自己幾歲,長得又是清秀,怎麽也不會再一夕之間成為一名中年大叔,而且當她經過對方身邊時,她還特意掀起了轎子的簾子,那男子只是多看了她幾眼,也不知道是看她還是看竹姿,她跟李柏翰不過多久未見,怎麽可能認不出她來?
千萬個證據都在說:“這個男人跟李柏翰無關。”可是他跟李柏翰的輪廓實在是太像了,黃少少又忍不住要把他們連在一起。
“那有什麽,等一下晚宴的時候直接問清楚不就得了?”竹姿說。
“也是啊。”黃少少點頭。
她喝了口茶,看着竹姿有些怪異的表情,關心地問:“公主,你是在煩惱待會讨論的事情嗎?”
結果沒想到竹姿根本沒專心在聽她的問題,一下子心思又飄到了貝卡跟有邑的身上,本來黃少少還要再問一次,可是被藍柔阻止,藍柔也是第一次看到公主這樣魂不守舍,知道其中有些端倪,于是要黃少少靜靜等着讓竹姿自己開口。
好不容易,竹姿說話了,不過她的第一句話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說,那個東雲王的表妹,真的很漂亮嗎?我怎麽覺得她的五官好看歸好看,整個人的氣質就是難登大雅之堂呢?”
一下子,藍柔明白了,黃少少還愣愣的,可是藍柔大概猜到了竹姿的意思,她附和着竹姿的話說:“我也覺得她的樣子沒有大家閨秀樣,比較像是…比較像是專做抛頭露面工作的女子。”本來藍柔要說的是青/樓,可是又不想把話說的這麽絕,才轉了個彎,以“抛頭露面”取代。
這種對共同敵人就一起追着打是自古到今女人交朋友的模式,尤其是講到了其他女人,能往死裏罵多少就是多少,永遠沒在客氣的,雖然黃少少不知道為什麽竹姿不喜歡貝卡,她的猜想是,一山不容二虎,竹姿的美貌跟貝卡不相上下,這樣的狀況有些小矛盾再正常不過。于是黃少少也跟着說:“确實确實,一點氣質都沒有,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氣質,再好看的人沒有氣質就像是個廉價的商品。”
聽到這些話,竹姿雖然知道她們是故意講的讓自己開心,不過也是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你們這些滑頭,就是按着我的話說。”竹姿這般說,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啊。”黃少少反駁,不過聰明如她,一下子從不明白竹姿在計較什麽,轉到了正确答案上。“我說啊…公主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醋?吃什麽醋?”
竹姿趕緊搖頭否認,可是緋紅的雙頰已經出賣了她。
(六十五)首會衆人
更新時間2014-7-13 12:31:01 字數:2057
為了參加晚宴,竹姿與黃少少都再特意打扮過一次,就連藍柔也盤了個複雜的發型,竹姿看了看她的頭飾,招了過來,從自己的首飾盒裏拿出一只金絲盤成的簪子,親自插入她的發髻之間,那金絲簪子可不一般,由西雲國第一工匠在極高溫下把金子拉成細絲,再趁着金絲尚未凝固時,以最快的速度将其盤繞成細柱,上頭最後再趁着餘溫,嵌入各色寶石。
藍柔不知如何推卻,她印象中,這是前王後留給竹姿公主的遺物之一,現在竹姿大方地将它借予一戴,那份重量不是用錢能夠衡量的。萬一不小心損傷了一分,她都不知該如何賠得起。
不過竹姿堅持,她說了,物品如果不沾上人氣,那就是死物,只有把物品用在該用的地方,才是尊重一樣寶物,已經說成了這樣,藍柔也不好再堅持,只是千謝萬謝,動作放的再輕柔一些。
黃少少穿的還是從客棧出來的那套衣服,她對藍柔替自己安排的搭配很滿意,所以也沒有特別更換,藍柔則是如其名,穿着一襲水藍的紗裙,月牙彎彎的壓在袖口,她擦着朱紅的胭脂,膚甚細雪,看的連黃少少都是慚愧,不過她的慚愧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別說她該慚愧,那些演古裝劇的女演員,要比的過藍柔的,也難找到幾個。
她是全世界在外貌上數一數二認命的女人之一,不夠漂亮,清秀也挺好,女人嘛,外表總有一天會衰退,誰不會老,到時候她的好腦筋就會開始慢慢占上風了,可是說歸說,現代人膚淺地注重外表,有時她也會感到悶悶不樂。好在她心思還是主要放在學習上,那些有的沒得比較倒是少出現,而且在現代生活中不施脂粉,也是省了一大筆錢。
外貌這種東西是比較不完的,藍柔之上還有一個竹姿,身為一國公主,她當然就更注重了些,本來穿的淺紫色裙子換下了,一襲湘妃色的斜淩裙裝,邊上壓着茶色的花紋,披着的披肩是月白色的綢緞,雙手各帶了兩個青碧色潤的玉镯子。雙眉輕勾出兩道略彎的柳葉,眼皮塗了一些秋色的亮粉,顯得美目更加明亮,她的皮膚又比藍柔還白,一絲毛細孔也沒有,襯着嫣紅朱唇,若是此時有着雲霧,簡直就是天仙下凡一般。
在東雲國的宮女引領之下,她們緩步走到了東雲國招待重要貴賓的殿中,所經之處,沒有人不對她們行注目禮的,甚至是連士兵見到竹姿的美貌,都像失了魂一般。
宮女領她們到了位子,替她們打開大門,忽然間殿裏的文武百官仿佛窒息了,他們空洞的眼神中,為了眼前這朵漾着春意的鮮花而明亮,好似有股清風吹入,那些人的腦袋有短暫的時間,回複到了許久未有的一片澄明之感。
走向殿前,竹姿向東雲王有邑行禮,當她掃過有邑那對深邃的眸子,心裏忽然揪了一下,好像被針刺中了一般。
“不必多禮。”有邑說。
旁邊的貝卡也向竹姿行禮,她的眼皮往上畫出了兩勾魅惑的細線,嘴上塗的是豔麗的緋紅,豔麗得讓人無法直視。
“貝卡郡主多禮了。”
嘴上說的禮貌,可是在竹姿的印象中,她是沒有印象有邑何時身邊多了這個遠房的表妹,就是兩國間偶爾将領探子的回報,也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她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呢?
人人觀察的部分都不同,黃少少是一踏進宮殿裏就開始找那個像是突然得了老化症的李柏翰的身影,不過他似乎是沒有出現,找了好幾圈,脖子都拉酸了,依舊是沒見到他的人。
有邑注意到了黃少少的反應,她先請三人入座,接着便問黃少少,在找些什麽,黃少少因為若納的事情對東雲王有一肚子氣,她沒搭話,自己拿着筷子就在宮女端上來的食物挑着,又聞了一下食物的氣味,确認沒有什麽問題才向竹姿打了眼色,說應該是無毒,可以放心吃。
可是竹姿跟藍柔還是小心,她們什麽也不敢碰,只是在位子上笑盈盈的看着有邑。
不過有邑舉起了杯子敬酒,這個面子竹姿不可能不給,于是緩緩的也舉起酒杯,酒香很濃,有一股桃子的香味,竹姿訝異地問:“是桃子釀的嗎?”
最讨厭的就是這種狀況,明明問的是有邑,可是旁邊那個讨厭鬼就是要上來參一腳,有邑還沒回答,旁邊的貝卡就接過了他的話。
“公主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東雲國所産最好的桃子,經過工匠特地釀造,一畝果樹才能釀出一壇的珍品。”
就是不喜歡貝卡,竹姿的臉冷了,她話中帶酸的說道:“我聽說東雲國近年來的收成不佳,還能夠有多餘的水果釀酒,實在是我的消息錯誤,回去真該把那些胡說的人教訓一番。”
貝卡的笑容也僵在空中,她的嘴角是上揚的,不過眼神已經完全沒有笑意,冷冽的有如十二月的北京,還是沒有供暖的那種。
回答完,竹姿再次把酒杯靠近唇間,正要張嘴喝下,突然殿外傳來了一聲凄厲的狼鳴,所有人都吓着了,竹姿的酒杯也掉到了桌面上,吓得花容失色。
“什麽東西,快拿下!“貝卡喊道。
幾個士兵追出去,回來時卻禀告什麽也沒找着,氣得貝卡臉上一陣青一陣綠。可是那聲狼鳴當竹姿定下心來後,卻不覺得陌生,好像在哪裏聽過一般,霎時間,她想起了小時候在樹林裏遇見一家三口狼群的那次經驗,于是不由得擡頭看了看有邑,不知道他是否有記起,結果一擡頭,竟然對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像是想起什麽,但卻是很努力的想要想起什麽。
竹姿心裏有些緊張,他是要想起自己了嗎?
這時一旁的貝卡氣呼呼的讓手下的士兵把整個東雲宮都翻一次,好好的宮殿裏,怎麽可能會藏着狼?可是要說是西雲國帶來的,她們剛才的驚吓不像假裝,貝卡氣極了,用力地往桌子拍去,發出響亮的巨響。
(六十六)故人重逢
更新時間2014-7-14 12:30:53 字數:2383
這場晚宴在一個混亂的狀況下開始,草草的結束,除了前面針鋒相對的那一段外,幾乎是沒說到什麽正經事,一切都被那一聲狼嚎而打亂。
為了安全起見,貝卡郡主親自把竹姿等人送回房,她不斷地向她們抱歉,表情真摯,看不出假裝。不過黃少少留了個心眼,她拉着竹姿,和藍柔等人走在後面,怕是有什麽詭計,但一路平安,也不見得任何的問題,到了房門口,貝卡讓幾個宮女好好服侍,自己便離開了。
黃少少覺得,自己是不是先入為主對她有了什麽誤解。
在房間裏,竹姿小心地看着附近的守衛,壓低聲音問黃少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好像不對勁啊…”
黃少少也是覺得不是太合理,撇開那莫名的狼聲不說,貝卡的态度以及有邑的恍然的狀況,怎麽說都有些古怪,不過她還是安慰了竹姿,叫她別多想,自己卸了臉上的妝,坐在梳妝臺前,就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翻着翻着也是無聊,黃少少素着臉,離開了房間,往房間旁的中廳走去,那中庭種了些雜草,中間有個朱紅色的小巧亭子,月色皎潔,黃少少站着望向天空,心中浮現起了若納的傷,已經拖了一天,好些了嗎?拖着影子,她緩步走到了亭子邊,雙手一撫石椅,冰涼涼的觸感,卻沒有灰塵,夜風追的涼爽,她靜靜坐着,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放下的長發在空中飄逸,展出了一扇墨色的發扇,在月光之下,黃少少的臉亮着,五官雖然不是完美,但月光補足了那平凡的缺陷,展出了一份格外憂郁的氣質。
站了好一會了,正覺得冷的時候,一件薄薄的外衣忽如其來的披上肩膀,她愣愣的回過頭,不知何時,那名長得與李伯翰極其相似,只是年紀大了些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微笑的看着她。
“你…”想了許久,黃少少還是不敢貿然去問,只是說了個字,便不自覺地盯着那個身份神秘的男人看。
“我怎麽了?”男人問。“你不是西雲國的客人嗎?”他連說話的聲音都跟李柏翰完全一模一樣。
“你是東雲國的人?”黃少少小心翼翼的問。
“是啊。”男人笑了笑。
“那你叫什麽名字呢?”
男人道:“單名一個字,翰…姓,倒是不記得了。“
翰?這也太過巧合了吧?黃少少的心髒又緊了一下。
到底該不該問?萬一不是,豈不是先揭了自己的底,可是不問的話,他跟李伯翰的樣子又是那般像,甚至連名字都有相通之處,可是如果是李柏翰,那他實在沒有理由認不出自己,好歹兩個人以前在醫院吵了不知道幾次架,互相對??罵這麽多次,沒有好印象,也有壞印象吧?
“你…”黃少少欲言又止,她牢牢地盯着男人的臉,忽然有些想哭,如果是就好了,若納的病好的就快了,她想起了若納母親慈祥的笑臉,心底跟鼻子都一陣發酸。
翰仔細地望回黃少少,有那麽在翰一瞬間,一張臉閃過,他張開嘴唇,好像想說些什麽,卻又哽在喉間。
該怎麽開口?到底該怎麽開口?突然間,她看見他的額頭旁邊有一塊疤痕,已經很淺了,幾乎看不出來,如果??不是月光剛好照在他的臉上,折射出那一點點的凹陷,絕對是注意不到。
然而,這個疤痕卻是黃少少認得的,她記得在吳伯入院前不久,李柏翰被一個病人攻擊,打傷了額頭,在額頭上留了一個有些深的傷口,那時候還一堆年輕的小護理師們在背後說實在舍不得,這麽好看的一張臉,竟然被病人打破相了,黃少少聽的是翻白眼,
終于,黃少少決定放手一搏。
她抱着一種就當是認錯人,臉皮厚些就過去的心态,不過黃少少也沒直接說出男人的名字,她只緩緩說出了三個字。“李醫師。“
這三個字仿佛像是一把利刃,割開了塵封已久的回憶,男人用着一種茫然的眼神望着黃少少,他不斷不斷地顫抖,無法抑制的顫抖,如在狂風中努力想留在枝頭上的一片落葉,男人伸手抓住了黃少少的手腕,從那雙眼睛裏,黃少少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
“你是…你是…“排山倒海的畫面洶湧的打來,可是他卻喊不出這個熟悉的女子的姓名。
“我是少少,黃少少。”說到這裏,一滴眼淚滑下,不是因為難過,也不是因為什麽好友久別重逢,她跟李伯翰在現代時交情并不算深,可是現在在這完全特殊的世界中,遇見李伯翰,比中了樂透還讓她激動,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了,而且以李伯翰的态度看來,他并不是想像中的奸惡份子。“你忘記我了嗎?我們以前是同事啊!”
黃少少說的是那樣激動,可是有太多疑問了,為什麽他才比自己早來一天,卻像是老了一輪般?他在東雲國待了多久?發生了什麽事?那些攻擊真的是東雲國做的嗎?
“你…你是黃少…”李柏翰一陣結巴。
一棟白色的建築在李柏翰的腦中蓋起,裏頭走着形形色色的病人。
黃少少穿着白色的衣服,脖子上挂着聽診器,拿着病歷與他嚷嚷。
他穿着白色的袍子,叉腰跟黃少少争的面紅耳赤。
出現在他曾有夢境中的場景,一幅幅的浮出。
忽然來的訊息量讓他頭痛欲裂,他縮回手,抱住自己的頭,腦子裏像是有許多蟲子一般,用力的啃咬着。
“李醫師,你怎麽了?”黃少少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扶住他,他在攙扶下,勉強地坐在亭子裏的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氣,臉上青筋畢露,然而當他停下來激動的情緒時,一切卻又變得模糊。
趴在桌子上,他隐隐約又聞到了一股香氣,這氣味他已經聞的習慣,可是黃少少并沒有,她立刻一手掩住了李柏翰的口鼻,另一手又掩住了自己的。
“我們離開這裏。”黃少少說:“你先別呼吸。“
但身上臨時沒有手巾,她不得已,也忍着屏住氣,把肩上的披巾拿下,撕成兩塊,一塊綁在自己臉上,另一塊綁在李伯翰臉上,李伯翰的身材比她高得多,她很勉強的扛着李柏翰,半拖半拉的把他帶回了竹姿的房間。
來不及敲門,她幾乎是撞着進去的,竹姿正在梳理着頭發,被這突發的狀況立即吓到。
“這是怎麽了?“
“等會再說。“黃少少顧不得竹姿是公主之尊,喊道:”過來先替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竹姿知道事态嚴重,也不問,就按着黃少少的話照做。
在她們忙碌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在外邊有一雙眼睛,正默默的注視着她們的一舉一動,那??雙眼睛輕蔑的眨着,像是在看一場有趣的鬧劇,眼睛的主人手上還捏着一個冒着微微灰白色煙霧的小藥丸,白皙的手指在藥丸上按了幾下,煙霧消散了後,藥丸被裝在一個錦囊中,收進袖裏。
“真可惜。“眼睛的主人勾起了微微的嘴角。
(六十七)x人就是矯情
更新時間2014-7-14 19:05:46 字數:2084
有很多的時間,他已經相信這些都是夢了,因為他待在這個地方已經太久,久到他都懷疑起了過去發生的到底是真是假,而且在這些日子裏,他的記憶漸漸的退化,有許多事情,不應該忘的,卻是怎麽想也想不清楚,甚至包括自己是誰,直到黃少少的出現,把那些遺忘的事情,一件件的勾回來。
李柏翰躺在竹姿的床上,眼睛忽張忽合,表情驚恐不說,嘴裏還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黃少少抓住他的手,掰開了他的眼皮,赫然發現在他原本的眼白之上,有一抹幽幽的綠。
盡管沒有去通報,不過這裏是東雲國的地盤,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東雲王有邑與貝卡郡主已經帶着一隊士兵到來,貝卡挽着有邑的手,身上的華服已經換下,現在只是一件剪裁簡單的細綢紫睡袍,裏襯橙色小衣,有邑穿得還算莊重,但兩人親密的舉止卻讓所有人都會直覺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麽風花雪月,竹姿不自主的咬了咬牙。
東雲國帶着士兵來,西雲國的也不是不會喘氣,立刻幾間房間燈全亮起,劉非直接把所有人都一并帶來,擠住包圍有邑等共八人,劉非的劍按在腰間上,随時就要拔出,貝卡回頭朝他看了一眼,眼中卻沒有懼怕之色,還趁勢往有邑身上靠的更近了幾分,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女人的韻味。
“不成體統。“劉非憤憤的說了一聲,許多盯着貝卡看的士兵,趕快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貝卡。所謂非禮勿視,盡管貝卡的布料實在是薄的引人遐想,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刀可是砍不了他們西雲國的人。
沒有指名道姓,不過明顯的就是在罵貝卡,她卻好似不在乎,還故意撩了撩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玉臂。
“我們東雲國的禦醫怎麽半夜會在西雲國公主房間?“貝卡略有暗示的問着,好似在說李柏翰跟竹姿有什麽一般。
竹姿又急又氣,想要辯駁回應,黃少少卻已經走上前,已快要碰到貝卡鼻間的距離說道:“東雲國的醫生在東雲國的花園受到攻擊昏倒,你們來時竟然不是關心他,而是說這等風涼話,我倒是還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
“受到攻擊?少少姑娘是不是誤會了。“貝卡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黃少少的距離,不急不徐的說:”翰禦醫本來就有頭暈的毛病,如果是臨時身上不舒服,那也沒什麽的。“
黃少少拉起嗓子。“第一,他叫李柏翰,不是什麽翰,第二,禦醫自己頭痛痛得這樣?第三…如果這是常态,那你們焦焦急急的來這裏,一進來又對我們西雲國的公主說這些污辱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劉非聽着黃少少的話,心裏暗想,這女孩子還真是夠膽識!
“李柏翰?看來又是誤會,我們東雲國的翰禦醫不是這個名字的。“貝卡知道黃少少不太好應付,轉而又把話題扯在竹姿身上,”看來西雲國的事情都是少少姑娘在處理的,竹姿公主連話都說不上呢。“
實在是…這個女人說話一定要這般酸嗎?每一句都讓人讨厭,現在黃少少已經不再單純的因為竹姿不喜歡貝卡所以覺得她惹人厭,而是打從心底的厭惡這個花只招展,說話處處帶刺,見縫插針的女人。
不過當下之際不是跟她吵架,黃少少情緒管理還算可以,她對竹姿點點頭,竹姿抿了抿嘴,表示接下來她處理。
“貝卡郡主,我們少少姑娘得罪您了實在不好意思…”她的目光在挽着有邑的手上掃過。忍不下這氣,冷冷補上一句:“不過我也不知道原來東雲國郡主這麽盡心盡力,都已經更衣睡下了,還撐着精神來關心。”
“你…“貝卡臉色一變,但畢竟也不是簡單人物,立刻又轉回盈盈笑臉,她指着李柏翰,說道:”公主說的極是,現在已經是就寝的時間,明日你還要讨論大事,我們現在就把翰禦醫帶回,讓其他的禦醫替他治療,才不打擾公主歇息。“說完,也不等竹姿回覆,就直接使喚後面的士兵上前要搬李柏翰。
黃少少擋住了士兵的路,急着嚷嚷:“等一下,先別動他。“
貝卡黏膩如糖蜜的聲音響起:“再怎麽,也不能讓翰禦醫睡在竹姿公主的房裏吧?還是…阿,我好像聽說,少少姑娘替昆豪将軍治病的時候,還讓他留宿在自己房中呢,這等事情,在東雲國可是不會發生的,男女授受不親,這種禮數我們可是很重視的。“
“禮數?“黃少少氣得跳起來,這情商再好的人都忍不了吧?她這話在暗示什麽?當時她是不放心昆豪吃了藥的狀況,搬了被子在門口的地上睡,又不是共躺一張床,現在竟被拿來污蔑她的名譽?她暴跳如雷指着貝卡,大聲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那你這樣勾着東雲王就很正經了是吧?“
此話剛好中了貝卡的計,美目往竹姿方向一挑,用一種極為嬌羞的語氣說:“我跟有邑本來就是一家人了,這有什麽?“
“你…“
吵架鬥嘴其實黃少少一點也不輸,可是卻被竹姿拉住,在氣憤下,人會自動的忽略掉一些訊息,竹姿從貝卡的話中聽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要點,決定現在暫且不與她撕破臉來吵,先按着不動,詳細想過才是。
黃少少當初醫治好昆豪,這不是秘密,全西雲國都知道,傳到東雲國派來的探子耳裏也不稀奇,可是,黃少少那晚抱着被褥在旁與昆豪共處一室這種細節,她怎麽會知道?若不是她安插了人進來西雲國裏,決不可能得到這個消息。顯然,貝卡早就有所準備,再争執下去,只會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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