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定奪
惱羞成怒之後,擡手成刃直直劈向佟未尋的面門,卻叫佟未尋一個側身錯開,道:“因為生得不好看便打人臉也不是條路,有能耐便結嬰換張臉。”
某族老:“……”
李初遙:“……”
來的到底是秦瑛還是佟未尋?!這個佟未尋怕不是被奪舍了吧!
已經沒有後續了,在佟未尋側身躲開,對方還打算再次出手時,一道雷在賞罰堂內降下,直接将人劈作焦灰。
李初遙目瞪口呆,眼見着賞罰堂正中掌罰人所坐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布衫小老頭,生得好似年畫上的壽星公一般,杵了根拐杖,看着,很是親切。
小老頭瞪了一眼那堆焦灰,冷哼了一聲:“傷風敗俗!”
說話的同時,目光還掃過了李初遙那幾位族兄,引起了後者一陣戰栗,目光最後是落在了李初晨身上:“叫人欺負了便找長輩,好歹也是族長的兒子,平白叫人辱沒了,算個什麽事?實在不成,也找個敢為你出頭的幫襯着。”
暗指的是佟未尋。
話說到這份上,李初遙也明白過來是誰出的手了。修習雷道,一出手就能将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劈成渣渣,對方的身份也不言而喻,是李家隐世不出的老祖,也是在這位老祖手上,李家有了而現如今的地位。
傳聞這位老祖嫉惡如仇,最恨颠倒黑白之事,想來是聽了許久,叫之前那位族老觸怒了,故而一出手便是下死手。
所以,老祖常年不出其實是避居賞罰堂?
想想還有點可怕。方才老祖忽略了他直接吩咐李初晨,估計是對自己挺不滿意,畢竟之前他為了膈應那位族老,說的話總還是不大合适的,至少,沒能做到禮賢下士,甚至是仗勢欺人。
只是,有些人,以禮相待,是沒用的。
這時又有幾位族老進了賞罰堂,想必是架子端得差不多了,只是一進賞罰堂,看見了小老頭,登時吓得去了氣勢,恭謹道:“祁元老祖。”
李祁元,果真是那位老祖了。可惜現下不知為何聯系不上小碧,不然他還真挺好奇這位老祖修為幾何,聽說本是這麽些年以來最有希望飛升的一個?
祁元老祖只是将那幾個族老瞪了一回,對李初晨道:“待李川回來,與他說一聲,肅清內族,有些規矩,也該變了,一家之中,沒個主母總不是事兒。”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正中李初遙下懷,不過,祁元老祖果然還是看他不爽吧!
李初晨愣了半晌,道:“……是。”
交代完之後,祁元老祖便住着拐杖出去了,一邊還碎碎念,也不知念了些什麽,李初遙只看見門口那群族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色彩斑斓。
随後,幾位族老也是打了打太極,斥責那幾個早已吓傻的子弟,又商議了一下刑罰,安撫了幾句李初晨與李初遙,便都離開了。
看着衆人皆離去,幾個族兄也蔫頭耷腦地,甚至都不敢多看李初晨一眼——一個金丹期的族老叫祁元老祖擡擡手劈了,而李初晨得了祁元老祖賞識,誰還敢觸他黴頭?
李初遙便也去拉李初晨:“兄長,我們也回去吧。”
李初晨卻不動,只望着他與他解釋:“阿遙,你沒有說錯什麽。”
典型的安撫。祁元老祖的偏向,叫李初晨很不安,他不希望李初遙因此心懷芥蒂,他輔佐着李初遙,這便很好。
李初遙微微笑:“兄長,我覺得這麽些年了,咱們娘勞苦功高,阿爹不會看不見的。”
李初晨還想說什麽,卻是佟未尋橫插進來:“表哥不必擔心,即便失了嫡長子之位,玉瑾仍是浮玉門掌門唯二的親傳弟子。”
李初遙:“?”
怎麽說話的這?
李初遙不甚贊同地看了一眼佟未尋,只見那人還是十九歲的模樣,看着好似弱質少年,眉眼豔麗張揚,不知何時竟美得咄咄逼人,卻又自然無比,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是從前不曾有過的。
經此一難,佟未尋比從前更好看了。
“這小子,有點意思,你留下來陪老頭子聊聊,你們兩個該幹嘛幹嘛去。”
祁元老祖不知何時又走了出來,拉上佟未尋便要往賞罰堂內室走去。
李初晨、李初遙:“……”
老祖您高興就好。
李初遙拉了拉李初晨,道:“兄長,我們還是先去與阿娘說一聲,莫叫阿娘擔憂,而後再商議如何找回父親。”
既然佟未尋私底下給他傳音讓他先走,那便是沒有問題的了。放着李川在外頭不回來,總不是個事兒,他和李初晨還是年輕,鎮不住場子。
結果也沒等他們找,第三天上午,李川到達李家,同一時間,李初晨與李初遙、佟未尋都在聽雪小築陪着佟氏說話,聽見了佟氏的侍女過來彙報這個消息,佟氏登時就要往外趕,正巧遇上了已經到了門口的李川。
忽略了在場的另外三人,佟氏直接就抱住了李川,淚水漣漣:“老爺……”
這種事,佟氏平常是不會做的,她也一向相信李川,不認為李川在外頭會出什麽事,只是這些日子裏那些人鬧得過了,俗話說,三人成虎,她慌了,卻又不敢亂了陣腳,平白叫孩子擔心。
李川先是僵了僵,而後撫上了佟氏的發:“子肸,委屈你了。”
李初遙發誓,他聽出了話裏的歉疚與溫柔。真是,被兩個一把年紀的喂了一大口狗糧啊,能不能好好關照一下單身狗了!
李川又安撫了一番佟氏,直至佟氏乏了休息了,他安頓好佟氏,才想起另外幾人:“之前的事情,我都知曉了,這幾日,我會做出定奪。”
頓了頓,看向李初晨,依舊是那般嚴厲:“晨兒,重陽之後,你便跟着老祖,剩下這幾日,好好陪陪你娘。”
說完就離開,都沒多幾句詢問,更沒解釋自己這些日子為何音訊全無,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家親兒子。
李初晨再度陷入了震驚,自然沒心思像李初遙一般胡思亂想。對于這件事,佟未尋倒沒多詫異,李川回來,也是托祁元老祖的福,佟未尋至今忘不了祁元老祖憑空吼的那一嗓子。
“李川,你媳婦兒子叫不長眼的欺負了,人我收拾過了,回不回來你自己看。”
中氣十足。
當天祁元老祖留了他許久,就是一直在對着他一個外人數落這些年的李家小輩,以及講了講自己對李初遙李初晨兩個的看法。
“初晨是個穩重的性子,初遙也是,只是他有能耐,能到外頭闖出名堂,初晨卻叫規矩耽擱了,若不成,我将他留在身邊也不錯。”
“小佟你也是個好孩子,将來是要與初遙結親的,現下又是同門師兄弟,都多擔待着些。老頭子看你合眼,将來有人難為你,你便說老頭子的名號。”
說着還非要将一件東西當做信物塞給他,聲明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不許人不收的。
從頭到尾,佟未尋就是點頭,偶爾說幾句,對于他要與李初遙結親這事,他也沒糾正,将來佟未語應當要嫁給李初筠,那他與李初遙可不就是結成親家了麽。
那東西他回來之後看過了,是一枚玉簪,确實算不得太過名貴,只是花紋獨特,又是借着祁元的名字送出,便也名貴了。他夜裏用佟雅給的傳音符與佟雅說了這件事,佟雅只道:“是老人給你的,你便好好收着也好,莫要辜負了老人喜愛。”
又過了兩日,李川便聚集了族中所有有聲望的人到賞罰堂,将那些個曾在李家動過手腳或是企圖動手腳的人一一揪出,人證物證俱在,沒得抵賴。經過那日祁元老祖現身,一衆族老也都明白,有這樣的效率,必然是祁元老祖暗中支持。
家法上,沒人敢質疑。
随後,李川又公布了新消息,擇良日,擡側室佟子肸為正妻,李家主母,掌李家後院大小事務。
依舊沒人敢質疑,之前祁元長老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擡舉李初晨。
且這麽些年,大家也心中有數,這李家主母,佟氏當之無愧。
只是那些人看向李初遙的目光,便多了些憐憫,連那些被責罰之人都有幸災樂禍的意味。李初遙卻不以為然,倒是李初晨上心,夜裏悄悄到了他房裏,認真道:“阿遙,不管我阿娘是不是主母,你在家中的地位都不會變。”
那正經模樣,叫李初遙哭笑不得,還叫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佟未尋嘲笑像在給小媳婦允諾。
宴席定在了兩個旬日後,佟氏有心将幾個孩子在身邊多留一段時日,李川也默許了,只遣信去浮玉門。
林玦對此并無異議,還特地叫李初筠與佟未語也歸來與家人一聚,吃過宴席再回去。
當日,就連佟雅也親自過來了,這還是佟未尋與佟未語頭一回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李家的宴席上,出現在佟家家人面前。佟未語自然是極其高興,她哥哥也一直帶着笑,只是李初遙總覺得還算不得開懷。
李家這一邊算是皆大歡喜,忙碌過一天之後,李初遙與佟未尋便議定了回浮玉門的日子,李初晨也跟他們走一遭,親自去将那豁出命去找李初遙的親信接回。
作者有話要說:
祁元:收了我的東西就是我們李家的人了。
是這樣的,今天出去玩,弟弟中途跟同學跑了,然後,我被爸媽強行喂了一波狗糧。
啊,感覺自己趕不完稿子了……
下一章開始搞事情(大概?)
謝謝看到這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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