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卿卿我我

小鎮的陽光總是帶着很悠閑的味道,從窗戶玻璃中透過的陽光灑在躺在床上的兩人身上,在春末帶來別樣的溫暖。

窩在嚴文熙懷裏的張景棠大概是睡飽了,滿足地蹭了蹭他才睜開了眼。嚴文熙看着他慢慢睜開眼,趁着他才醒還迷糊的時候,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早安。”

張景棠臉上的表情由迷茫到驚訝再到害羞,最後他也親了一下嚴文熙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道:“早安。”

心裏滿滿都是柔軟的情緒,嚴文熙伸手理了理張景棠睡亂的頭發。

“阿棠,再躺一會兒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待會兒叫你。”

張景棠嗯了一聲,說:“都行。”等嚴文熙起身時,卻又拉住他的手,追加了一句,“我想吃番茄煎蛋面!”

“就這個?”

“嗯,要兩個煎蛋。”張景棠躺在床上,仰頭看着他,拉住他的手還晃了晃,有些像是在撒嬌。

嚴文熙笑了笑,說:“你還真容易滿足。”

“才沒有。”張景棠說罷,放開了手,将自己埋進被子裏,小聲嘀咕着,“其實我可貪心了……”

兩個煎蛋就算貪心的話,那還真是很“貪心”的要求啊。

嚴文熙掩上房門的時候,又看了床上一眼,張景棠抱着被子發懶筋,如平常一樣保持遮掩住左臉的姿勢,只露出完好而好看的右臉在外面。他總是時刻記着,或者說他身體已經記住要随時遮住自己的傷疤,他的心裏一定對此很介意。

既然如此,以後就找個整形專家來幫他将傷疤消除吧。嚴文熙在心裏默默打算着。或許也是時候讓阿恒去聯系相關醫療專家了,張景棠的眼睛,還有受刺激時犯的病,都得就醫才行。

在廚房裏煎蛋的時候,嚴文熙突然想到,有些地方在新人洞房的第二天早上有吃紅雞蛋的習俗,要是他真的煮幾個紅雞蛋擺在桌子上,張景棠一定會被自己戲弄到雙頰泛紅吧。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并沒有這麽做,煮好一鍋番茄煎蛋面之後,他就去叫張景棠起床,兩人擠在浴室裏一起刷牙洗臉,嚴文熙甚至一時興起,非讓張景棠和自己互相幫對方刮胡茬——既然兩人已經好上了,就該多做一些親密的事,不是麽?

Advertisement

張景棠本來就體毛不多,胡茬也不明顯,嚴文熙才刮了兩下,他的下巴就光溜溜的了,他只好将剃須刀放下,看着張景棠專心給自己刮胡茬。大概是為了能夠看得更清楚,張景棠閉上了視物不清的左眼,只用右眼仔細看着嚴文熙的下巴。

被那樣專注的眼神注視着,胡茬都要心動了吧。

等到張景棠小心地将他下巴上的剃須膏抹去,嚴文熙便就着這個姿勢,低頭去吻張景棠。突然的吻顯然将張景棠吓了一跳,不過很快,他也開始投入進來。

這大概是一個很溫情的吻,總之在兩人分開之後,看着對方的眼神并沒有帶着□□,而是純粹而溫暖的注視。嚴文熙便這樣微笑着,牽着張景棠去吃他心心念念的番茄煎蛋面。

然後又是一天平常的生活,守着裁縫鋪子,嚴文熙繼續在張景棠的指導下做那套衣服。他比不上張景棠熟練,做的很慢,而且看模樣就很粗糙。

但他本來就不是為了衣服,而是為了享受動手的過程,而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那就是張景棠指導他時,那認真的神情,和令人安心的嗓音。

晚上收拾了鋪子,兩人吃過晚飯,嚴文熙又跟平常一樣出門散步,和阿恒商量完事情後,交待了一下聯系專家的事,然後他便繞河跑了幾圈,感覺自己運動量足夠了,就朝裁縫鋪慢慢走去。

回去的路上見着一對小情侶在河邊散步,嚴文熙突然想起也該和張景棠出來約個會什麽的。晚上河邊又冷又潮,張景棠畏寒,這裏不合适,不知道鎮子上有沒有适合約會的地方。

嚴文熙回去後就跟張景棠說了這事,張景棠先是一愣,繼而便不好意思起來,說:“倒是有一些咖啡館之類的去處,但是兩個大男人卿卿我我的,鎮上的人要怎麽看啊?”

原本嚴文熙是想像普通朋友那樣,兩個男人在一個地方那個坐一坐,說說話,別人一般也不會多想,但一聽張景棠說卿卿我我,頓時就在心裏笑自己想岔了。

約會正是情侶卿卿我我的一種活動,如果就像普通朋友那樣,就沒有意義了。

心裏念了兩遍卿卿我我這個詞,嚴文熙突然就有了新的想法,他笑着拉起張景棠的手,讓他站起來。張景棠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顧不上放下手裏拿着的書,先站了起來。誰知道嚴文熙竟自己在沙發上坐下了,然後趁張景棠疑惑的工夫,猛地拉了張景棠一把。

“幹什麽?”張景棠一時不查,驚慌地問,人跟着就倒在嚴文熙身上。

嚴文熙伸手抱住坐在他腿上的張景棠,對着他壞笑道:“卿卿我我呀。”

張景棠立刻拿手裏的書擋着臉,縮在他懷裏不吭聲,嚴文熙明顯看見他耳朵開始泛起粉色,壞心更起,問他:“這就害羞了?那待會兒卿卿我我的時候該怎麽辦?”

像張景棠這樣淡然的一個人,偶爾撒嬌或害羞,讓人更覺得可愛。

“不是害羞。”張景棠卻出乎他意料地說,極小聲,“你剛才笑得……太好看了……”

嚴文熙心裏一動,他慢慢拉下張景棠的手,迎着對方看過來的視線,落下細密的吻,額頭,眼角,鼻尖,嘴唇。

“阿棠。”嚴文熙伸手抹掉了張景棠唇上的水漬,柔聲問他,“你是什麽時候對我動心的,嗯?”

張景棠輕輕喘了幾口氣,低聲答道:“在醫院裏醒來的時候,看着你趴在床邊睡着的樣子,忽然就覺得,我要找的人在這裏,在我面前。”

嚴文熙本來以為張景棠會問“你呢”,但是張景棠卻沒有問,他甚至沒有再開口,只是安靜地靠着嚴文熙,享受着兩人相擁的親密。

“阿棠。”嚴文熙将下巴支在張景棠肩頭,說,“你在讀詩詞麽?念給我聽吧,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嗯。”

張景棠應着,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書,随意翻開其中一頁,慢慢地念了起來。

“十八年來堕世間,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誰邊。紫玉釵斜燈影背,紅綿粉冷枕函偏。相看好處卻無言。”

那緩慢悠長的語調仔細念着一首首詞,聽得嚴文熙心境越發平和起來,他懷抱着張景棠,忽然覺得自己對感情的追求大概就是這樣一種境界。

昨天他跟自己說,要好好待張景棠,不讓他再有一絲不如意;而現在,他覺得這還不夠,他還要努力走出過去的陰霾,敞開心扉,終有一天将張景棠放在心裏最柔軟也是最重要的地方,這個人值得他這麽做。

張景棠後來念得累了,便放下了書,感嘆道:“原來這樣就算是約會麽?”

“怎麽,阿棠不滿意麽?”嚴文熙略有詫異地追問。

張景棠卻笑着說:“不是,只是我沒有跟人約會過,不知道這是這麽一件……讓人心裏滿滿都是歡喜的事。”

嚴文熙點頭,說:“我也是。”

“也是什麽?”這回倒輪到張景棠露出詫異的神色了。

“也是第一次知道,約會是一件讓人感覺如此舒服的事。”

“你不是有……”張景棠下意識地追問,卻在說到一半時住了口,他面帶歉意地說,“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嚴文熙搖搖頭,他現在并不會太過介意杜默的事。

雖然剛得知杜默想要他的命的那幾天,的确心痛過、失望過、頹喪過,但其實他的感情早已經被幾年時間的冷漠和拒絕消磨光了,而現在,他認為自己已經用命還了他欠杜默的。他畢竟是個男人,不能總沉溺于過去的失敗和悲哀而不能自拔。

“我和他,從一開始感情就不好。”嚴文熙第一次和張景棠說起杜默的事,“因為我做錯了事,所以他對我一直很冷漠,每次約會到最後總是不歡而散。”

最開始的日子,他即便面對杜默的冷漠也覺得愉快和滿足,但後來他才明白,那不過是他自己的幻覺,是他自欺欺人,因為他沒有一次能像今天這樣在對方眼裏看見愛慕和眷戀。

張景棠聽他說完,也不說話評論什麽,只是默默地,湊上來吻他。兩人在沙發上耳鬓厮磨了好一會兒,便起身去了卧室,開始了另一番的卿卿我我。

過了幾天,嚴文熙的衣服終于做好了,勉強還能穿,但縫合處幾乎沒幾處是平整的,手藝看來并不到家。張景棠看他試衣時滑稽又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你還是來試試這套吧。”張景棠說着,拿來一套衣褲。

“這是?”

張景棠笑了笑,只說:“按照那天量的數據做的,應該合身。”

因為張景棠本來就在接單做衣服,所以嚴文熙并沒有發現他竟抽空給自己做了一套,摸着那裁剪良好、縫紉細致的衣物,嚴文熙心裏十分歡喜。雖然說自己穿的都是張景棠做出來的衣服,但是這套是他特意量身而做,意義也是不一樣的。

“我這就去試。”

嚴文熙說罷,拿着衣服去了雜貨間,換好了又走回裁縫鋪大廳,照了照大廳裏的落地穿衣鏡,果然十分合身。白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西褲不僅制作精細,在小細節也處理得很好,某些地方還有別出心裁的設計,完全凸顯了嚴文熙修長有型的好身材。

“阿棠你的手藝真是很厲害啊。”嚴文熙由衷地感嘆道,問他,“有沒有想過日後當服裝設計師?”

張景棠眼神閃爍了一下,隐約看得出被壓抑的渴望,他笑着搖搖頭,說:“我就是一個小裁縫,當不了什麽設計師。”說着,又下意識地偏了偏頭,“況且,我眼神也不太好。”

意識到他又在介意自己的傷,嚴文熙拉過他的手,等他擡頭看着自己,才說:“阿棠,我會找來最好的醫生,帶你去K市治病。你在服裝方面很有天賦,我支持你,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麽?”

張景棠注視着他,臉色有些不好,他搖搖頭,說:“不行,我不能離開這裏……”

這是第二次聽見張景棠這麽說了,上次于薇也說過,張景棠死活不肯去K市大醫院看病,這讓嚴文熙感覺到不對勁,他立刻追問道:“為什麽?”

張景棠皺着眉頭,仔細想了半天,卻說:“我也不知道,但總有個聲音告訴我,不能離開這裏,不然會有危險……有時候我看見外來的車輛就會緊張,但我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眼看張景棠越說越焦慮,眼神也變得不對了,嚴文熙馬上抱住了他,在他耳邊安慰道:“別怕,別怕,阿棠,我在這裏,我在你身邊,沒事的,沒事……”

在他的勸慰下,張景棠漸漸地又冷靜了下來,他小聲地說了句:“抱歉,吓着你了。”

嚴文熙放開了張景棠,再次握住了他的手,神情堅定地說:“你要相信我,阿棠,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張景棠點點頭。

“等嚴家的事處理完了,我總是要回K市的。我想帶你一起走,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推薦你去有名的服裝設計師那裏學習……”嚴文熙鄭重地說,“和你,好好過日子。”

張景棠看着他,眼裏有許多情緒,但顯而易見的,他眼裏滿滿的喜悅快要溢出來,他笑着問:“你要帶我走?”

“你願意麽?”

“嗯,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最後以為他倆要進教堂結婚了_(:3」∠)_

抱歉前兩天斷更了~最近寫論文好憂桑QAQ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