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允了
那一聲站住當真是喊的十分倉促了, 嘉晉帝慌忙起身, 直接大步走到了秦韻的面前, 緊皺着眉頭絲毫沒有想要松開的意思, 看着秦韻倔強的眼神,顫聲問道:“你這是、要怎樣?”
秦韻抿着唇, 別過眼不看嘉晉帝,反而握緊了連硯的手, 十分堅定的說道:“我不會跟她分開的。”
那潛意識裏的臺詞就是, 你要是再逼, 我們就走!
“朕說讓你們分開了?”嘉晉帝惱怒的看了連硯一眼,又尴尬的看着秦韻:“有什麽事不能商量?朕是你父皇, 你看看你, 這個樣子,說給朕甩臉色就給朕甩臉色,說走就走, 朕要找你,你能走到哪兒去?”
“那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用分開了?”秦韻仰頭看着嘉晉帝:“子衿不用留在這兒, 我們不會分開, 以後也會成婚?”
嘉晉帝掩着唇,輕咳一聲:“這是大事,需要從長計議。”
“計議多久?一天,兩天,一年兩年, 還是陛下想拖延時間,等把我帶進深宮,然後再想辦法将我們兩個分開?”秦韻搖頭:“我擔不起陛下的從長計議。”
“好好好,不從長計議,不從長計議。”嘉晉帝求救一般的看向了連硯,秦韻這般樣子那是真的惱了,如果今天不把這事兒說清楚,那他說不定真的要再次失去這個女兒,已經嘗過一次的苦,嘉晉帝如何敢再試第二次,別的不說,今天要是真讓她們兩個走了出去,那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他又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愛人?
連硯焉能不知道嘉晉帝的想法,如果這時候不定下這件事,那還等什麽時候?
連硯二話沒說,松開秦韻的手,一撩衣擺果斷跪了下來:“陛下明鑒,子衿對公主一片癡心,此生唯她不可。此番陛下回京都,定要論功行賞,子衿沒有別的請求,只望陛下能賜婚我二人,以成百年好合之願。”
秦韻本來氣勢洶洶來的,但這會兒莫名其妙的好像又變了風向,看着連硯跪,她也是立刻就跪了,仰頭看着嘉晉帝說了句軟話:“爹,你就答應了吧,我娘都應了的。”然後那眼淚就那麽欲掉不掉的挂在臉上:“韻兒好不容易找到了親生的父親,我怎麽舍得走?我舍不得呀,可我也沒有別的選擇,韻兒不想再成為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爹你就答應了吧,我也只是、愛着她而已。反正女兒總歸都是要嫁人的,那為什麽不那能是子衿呢?子衿那麽好,她比誰差了,我愛她為什麽我不能嫁給她呢?”
這一哭,是徹底的把嘉晉帝給哭到心軟,哭到妥協。
這是他想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他想把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拱手送到她的面前,不顧是愛了一個女人而已,她既然要便随了她吧,總歸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便是世間難容,難道他身為一國之君,還不能在自己的領域裏,為自己的小女兒撐起一片天空嗎?
愛情從來就沒有對與錯,難道他就真的忍心,願意去拆散這對有情人嗎?
嘉晉帝自問,他是做不到的,尤其是當韻兒掉下眼淚說着自己不想再成為沒爹沒娘的孩子以後,他就更做不到了,他有能力為自己的女兒撐起一片天空,那就讓她在這片天空裏且自由暢快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想愛的人,就是天塌了,總有他這個父皇在撐着。
“好了,起來說話。”嘉晉帝伸手将人扶起來,替小韻兒擦幹了臉上挂着的淚珠:“在皇家,叫的是父皇和母後,你還這是從沒叫過,再叫一聲讓父皇聽一聽好不好?”
秦韻遲疑的看了子衿一眼,被嘉晉帝看到,帶着幾分醋意的說道:“又看她,朕都要把公主給她送上門了,怎麽難道聽一聲父皇,還要經她允許嗎?”
“那我們的婚事……”
“允了,允了。”嘉晉帝強忍着心酸,假裝大度的擺擺手:“現在能叫了吧?”
“謝謝父皇。”小韻兒十分的會看人眼色,當即上前摟住嘉晉帝的胳膊,好一通說着軟話:“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謝陛下恩典,子衿定不會薄待了公主。”連硯這一顆心也算是安安穩穩的回到了肚子裏,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哼,你倒是敢。”嘉晉帝哼了一聲:“朕可以賜婚,但韻兒得跟朕回宮住着,大婚之前不能任由你倆在将軍府胡鬧。”察覺到身邊的公主臉色有些變化,嘉晉帝不甘心的又加了一句:“放心,君無戲言,回去就賜婚,你就安心的在宮裏住着,等着風風光光的嫁到将軍府就行了。”
連硯是十分知道适可而止的,忙應道:“那是自然的。”
“行了,連硯你也去一起收拾收拾,準備回京都,朕與韻兒說說話,再把姚文普叫進來,這兒你是留不得了,朕總要放個妥帖的人才行。”嘉晉帝吩咐完了事兒就拉着秦韻到一邊坐了。
想着先跟女兒說說自己心裏的苦衷,免得她又拿那個山匪頭子跟自己比,這要是真比起來,嘉晉帝其實還是有些心虛的,人家不過替他養了女兒一場,還養的這麽盡心盡力,自己這親爹要是真讓人給比下去了,那臉上哪兒還有光?
大軍返京,連硯這邊有條不紊的忙活着,就被一兩銀子給襲擊了,捏着銀子看着一臉憋屈的姚文普,連硯只能尴尬的笑笑,她這邊是擺脫了留守的命運,這活就交給了姚大将軍,連硯記得不錯的話,姚大将軍家中的夫人也是常常來信,這夫妻兩人感情不錯,如今因為自己倒是連累了姚文普,連硯心裏也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行了,你還是一臉的委屈。”姚文普斜斜的靠在裝着糧草的馬車上:“連将軍抱得公主歸,我估摸着也是沒機會喝上一杯喜酒了,諾,剛才那是給你的随喜錢,別嫌少,畢竟我連喜酒都沒得喝。”
連硯捏着那一兩銀子,笑了笑:“多謝。”
“謝啥,你以後也是皇親國戚了,但求在公主耳邊吹吹風,讓陛下早點把我調回去就行了。”說完拍了拍連硯的肩膀,一臉大度實則肉痛的走了。
破瀾旭回京都,一路旌旗搖曳,秦韻陪着嘉晉帝一路坐着龍辇就入了宮,只來得及隔着簾子遙遙的看了連硯一眼,兩人這一路上得空就窩到一起說笑話,每每投宿公主殿下總是挑着連将軍隔壁的房間,絲毫都不帶避諱的,這一路上随行的大小官員,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陛下縱容且寵溺,地下的人再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這看着看着也覺得二人是當真般配,怕也是一段奇緣了。
原本按照以往的章程,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應該是犒賞三軍,但嘉晉帝一早就傳了旨意回來,三軍犒賞壓後,先為昭陽公主正了名,關于之前的那些事兒大家心裏都有計較,因此也不再提,禮部與太子殿下商議過後,便直接拟了聲勢浩大的封典儀式,過了皇室宗祠頒布了诏書,公告了天下。
封典之後緊接着才進行三軍的犒賞,然後又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上下的事兒,此戰首功的連将軍的封賞非金非銀,非侯爵非權勢,陛下直接把新迎回宮的昭陽公主賜婚給了連硯,一時間可謂是朝中上下一片沸騰,可沸騰歸沸騰,這婚事直接就定了在了來年的春天,嘉晉帝命太子直屬禮部,定要風風光光的把這樁婚事給辦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聞到了完結的氣息?
我也聞到了呢,就這兩天就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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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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