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睜開雙眼,卻看見身側有個身影正抱着自己,立馬吓得縮到一邊,但是樹洞的空間左右就那麽大,所以再怎麽退,她還是在他懷裏。

是白夜。她看清楚了。

“白夜......”她用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在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

白夜沒有睡着,坐得直直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怎麽了?”語氣照舊溫柔寵溺,即使她害兩個人面臨如此困境。

“你什麽時候找到我的?”她十分不好意思。

白夜将她伸手一抱,攬進自己的懷裏:“在你睡着的時候。”

葉梧桐沒有多說什麽,伸手抱住他抱住自己的手臂,然後看着外面。

“是我不對。”葉梧桐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為自己的“任性”道一下歉。

“你何錯之有,是我不好,都說了讓過去随風而去,我卻還是要告訴你同你分別後我的遭遇。”白夜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十分憐憫與自責。

葉梧桐點點頭:“可是,你想和我分享這件事情是無可厚非的,我不該為自己的一時私欲,而不在意你的感受。明日我便同你去雪山原看看,不過如果到時候我有任何情緒,你都要認為我是因為你而哭的。”

“不許哭......我會疼。”白夜将她的手放置在自己的左胸膛上,然後又拿起放在自己的嘴唇前吻了吻。

葉梧桐的鼻子有些酸酸的:“葉離真幸福啊......”曾經她也希望有一個人會這樣愛自己,可是縱觀如今,怕是沒有了。

“傻瓜,白夜也很幸福啊。”

冰雪之夜,兩人相擁着。

因為沒有一絲燈火,整個雪域上空的星辰愈發明亮,不時有流星流過,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在北溟的日子。那時候的他們何曾不時那麽無憂無慮地過着?

【23】兄弟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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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秋的北辰迎來第一場飄雪。北方地區的雪總是來得很早,去得很晚。

新雪如鵝毛般被北海吹來的風所撩撥。雪蓋了一層又一層,遮住了黑的瓦、灰的牆。

來來往往的人身上都已經穿上了新制的裘衣,十分保暖卻顯臃腫。

靜谧的北辰世子府內,一年四季的景色都很美,冬景卻有別樣的風采。

雪紛紛揚揚地下落進湖面裏,立刻消失不見,唯獨落在實物上的雪才得以保存。

水香閣的窗戶處,戰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他仰望着雪景,腦海裏卻是另一個人的俏皮。

蘇黎墨悠悠揚揚地吐露出在心底一直盤旋的話:“熙染,你對我真狠心。”他側頭看了看一桌子的糖人,那糖人雖有些衣着不同,但是神色眉眼間都像極了若青。

天青中有一只全身金黃色的毛發小鳥已如羽箭般飛穿而來。

蘇黎墨伸出白淨的手,黃羽很乖的停靠在他的手臂上,清脆地鳴叫了兩聲,那模樣就像是認錯了主人。

他已經如此同若青書信來往許久,只不過若青還不知道收信的人早已經不是葉秋而是他。至于葉秋,他的好弟弟,早已被他軟禁。

習慣地從黃羽腳踝處取下來的一張紙條,并閱讀其中內容。與之前幾次的不同,此次蘇黎墨的神色變了變。

他早知道在蓮山有子夜丹,也确定了葉梧桐給葉秋吃的便是子夜丹,只是......子夜丹有兩顆,據若青的說法,在侍從檢查藥閣的時候發現兩顆子夜丹都消失了,而同時,葉梧桐也離開了蓮山。

葉梧桐帶走了子夜丹?她要去做什麽......

蘇黎墨放走黃羽,又向屋外伸出手。

一時間有三個黑影飛下,落在湖的對岸,距離不遠,傳話也很方便。

“去查,葉梧桐究竟在哪,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将她給本世子找出來!”蘇黎墨幾乎怒得青筋暴起。

吩咐完手下,他一個人徑直地來到地牢。

地牢即使在什麽時候都免不了陰沉、昏暗、潮濕、寒冷的形容。

葉秋被綁在原本若青所綁的地方,但身上的傷口比若青多出許多。

蘇黎墨沒有絲毫的表情,嚴肅着一張臉,冷着滿嘴的話:“未央,你太令為兄失望了。”

葉秋默默地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哥哥,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他的哥哥會因為一個女人這樣待自己,看來,蘇黎墨動真情了。

“哥......若青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啪!”

在葉秋音落的同時,長長的鞭子就狠狠甩在他的身上。

瞬間疼痛如骨裂。

葉秋想要叫出聲,但卻沒有,只猙獰着一張臉,嘴裏有血。

“我和她在一起如何,不在一起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我想要的,還沒有人能阻止我。”音落,又是一記鞭打在葉秋身上留下疤痕。

葉秋已經疼得麻木,他突然笑了:“哥,如果說我就是那個人,如何?”

“我随時期待你的表現......只不過,我無法再看你一個人在此處自導自演,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

葉秋習慣了蘇黎墨那陰狠的眼神,當即心下便有不妙的感受,問出口:“誰?”

“葉梧桐......你所在乎的人。”蘇黎墨放下長鞭,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欲走出去。

“你要找她做什麽?”葉秋嘲笑着自己,為什麽聽到那個名字,自己的所有都會崩盤。難道就只因為葉梧桐三個字嗎,所以葉梧桐便是他一生的魔障嗎?

“殺了她,得到子夜丹。”蘇黎墨從來不騙人,因為他不屑。如果同一個人講話,他必定要講事實,和即将成為現實的事情。

葉秋開始掙紮起來。若說哥哥手下的人去殺葉梧桐,他是不怕的,且更多的是不屑,但是若是哥哥出馬,那麽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放過她,你不可以傷害她。她是無辜的!”葉秋的掙紮使得身上的鐵鏈不斷碰撞發出聲音。

蘇黎墨狂妄地笑了:“你知道心疼了?我是你哥哥,你放走我心愛的女人之時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不許你傷害她......誰都不許傷害她......”葉秋低下頭,雙眼忽然就充滿了戾氣,整個人好像所有的感覺都變了。

蘇黎墨沒有感受到葉秋此刻的不同,只以為他在做困獸之鬥。走出地牢後,他便再未管他。

而身處地牢的葉秋,全身發熱,腦海裏只有那個纏繞他生命的女人和那句“誰也不能傷害她”的話。

他感覺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像是要融化了外物。

他未被鬓發遮住的眼看向被綁的手臂上,而後他看着那鐵鏈自己融化掉,緩緩掉在地上猶如液體,但那液體又十分快速地冷凝成一灘鐵。

待到全身的鐵鏈融化得差不多後,他便沒有了繼續走路的力氣。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倒在地上。若不是那微微有起伏的胸口,大抵會有人以為他死了。

......

依舊是雪的世界。

天一亮,原本晚上不出來的鳥兒們都出來覓食了。就連一向少見的松樹,都在松樹上竄上竄下,迎接着美好的一天。

葉梧桐扶着白夜行走在冰冷的雪道上。

兩人互相攙扶着,說着逗人笑得笑話。那美好的一幅畫面就好似,他們已經在這山裏過了幾十年一般,是一對神仙眷侶。

“到了......”白夜聞到冰蓮的香味,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而葉梧桐卻怎麽也笑不出來,目光裏唯有那高聳入雲的斷崖。她的一只手緩緩撫上胸口,死死地攥住衣服。

青子引着他們倆一路走向斷崖,斷崖下的河面已經結冰了,所以岸與河相連,是一派平原。

入鏡的冰面上倒映着她和白夜的身影,青子飛繞在他們兩人周圍,唧唧喳喳同他們講話。

冰蓮已經與冰融為一體,不好挖掘,但是卻是成了這一帶的美景。世外人那麽懇切想得到的冰蓮,在這裏已經不算稀奇了,但是卻讓這裏的人想珍惜它的美好,因為它是純淨的、至靈的。

有麋鹿的殘骸被困于冰面裏,露出來的地方也已經是厚厚的一層冰,若不是那具有标志性的大角,只會讓過路人認為它只是一根枯樹枝。

葉梧桐還記得那是一個寒夜,所以夜無歌若是掉下來,至少摔成一堆爛泥吧。

“你有沒有看到一座很高的斷崖?”白夜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這空曠的雪原上。

“額......有。”葉梧桐淡淡回答道。

白夜在地上鋪下身上的裘衣,然後讓葉梧桐也一齊坐下。

葉梧桐怕他冷,便将自己身上原本屬于他的寬大的裘衣給兩人蓋上。

白夜似乎很享受,就連靈力驅寒都沒有做了,而是一把将葉梧桐抱在懷裏取暖。

“我曾經是從那兒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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