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月下相會斷情分（7）

見鳳歸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風衍覺得手癢，很想再拍他一巴掌，“你今夜來此所為何事？”

“自然是不甘寂寞，會會小情郎。”鳳歸挑眉，擺弄手中一縷長發。

“一個打你罵你的情郎？”

風衍想聽他坦白，可對方卻硬是扯出這種鬼都不信的理由來糊弄他。

鳳歸勾唇笑得妖冶，“本公子就喜歡秋兒火辣辣的熱情，不可以嗎？”

這種鬼話，偏巧黃衫公子還真的信了。

懵了許久的腦子，在鳳歸和教主間三言兩語的對話中終于理清了思路。

對的，秋兒是來會情郎，只是這情郎卻是副教主。而秋兒向來就是火爆脾氣，許是倆人争執起來，這才有了剛剛驚險的一幕！

“副教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自甘堕落。”黃衫公子指着鳳歸教訓道，“身為教主的人，你竟與他人私相授受，簡直……”

“閉嘴！”風衍本就心煩，聽到黃衫公子叽叽喳喳的聲音，愈加煩躁，“帶這蠢貨滾！”

被教主冷厲的眼神掃過，一同過來的守衛兩股戰戰，當即拽着黃衫公子逃也似的離開。生怕教主一怒之下，随手拍死他們。

小竹林一地狼藉，夜風拂過，竹葉飒飒。

“本座再問一次，你今夜為何來此？”

風衍眸中幽冷，正處于暴怒的邊緣。他怒的不是鳳歸與細作私會，畢竟打一開始他就曉得鳳歸來五靈山的目的不純。他憤怒的是對方這種根本沒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的行為！

“教主心中已有定論，又何須再問？”鳳歸斂起笑容，主動伸出雙手，一副任你處置的表情，“将我一同關入刑堂便是。動一動刑，沒準就能得到你想知道的東西。”

“鳳！歸！”咬牙切齒怒吼，風衍抓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你特麽是不是根本就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你若想死，本座現在就能捏死你！”

“唔……”風衍一時激動扯到了他肩膀的傷，沒忍住鳳眸中泛起絲絲水光，“疼。”

平淡的聲音，卻被風衍生生聽出一絲委屈來，尤其是對上他噙着淚光的眸子，掐着他下巴的手忽然覺得被燙傷似的，驀地松開手，偏又對如此便心軟的自己感到不滿，移開眼，怒罵：“你還知道疼？本座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曉得什麽是疼！”

憶及鳳歸異于常人的體質，還沒如何，教主自己就心疼得不行。

臉頰被掐出幾個指印，紅彤彤的痕跡落在白皙的肌膚上愈加明顯，鳳歸低垂眉眼，沉默不語。他以為此番教主必然會懲罰他一通，因着教主那點心思，不會殺他，卻也會叫他脫一身皮。可如今瞧着，教主對他的容忍程度，遠比他想的大得多。

“教主，我知道疼的，只是……”輕咬唇角，稍稍作出一絲示弱的表情，為難糾結地看向教主，“好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事二主，您能別問了嗎？”

瞧見他眼裏的那抹乞求，再看他憔悴落寞的神情，風衍縱使再想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也不忍繼續追問。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這回刻意放輕了動作，擁住他的時候，特意避開肩上的傷，“本座不問。萬事有本座，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當夜，風衍就帶他去了趟天藥峰，将睡得正酣的青袁長老從被窩裏拽了出來。說是請青袁長老給鳳歸看肩膀上的傷口，實際他們都心知肚明，肩上的傷并不嚴重，随便一個白衣醫女便能治。風衍如此急慌慌帶人找青袁長老，不過是憂慮鳳歸體內所謂的毒。

派遣細作時給喂下的藥，從來就沒好相與的，一想到鳳歸身上還有這種不知名的劇毒，風衍又如何能安心？

“傷口處理好了，副教主體虛，之前傷及根本，還未将養回來，那事上，還請教主克制一二。男子之間本就有違綱常，居下位者，若不注意保養身子，恐有損壽命。”青袁長老委婉地建議道，心裏對教主小題大做，大半夜挖他出來有點不滿，“你按這方子，一日兩劑，早晚用膳後再喝。休養一個月，老朽保證日後無礙。”

鳳歸低着頭，面上有些難堪。

便是風衍這厚臉皮的，都被說得面頰微紅，輕咳一聲，風衍将青袁長老拽入後堂。

“青長老，阿鳳身上的毒，可有法子解？”風衍低聲詢問。

聞言，青袁長老面色古怪地瞟了眼風衍，語重心長道：“教主，強扭的瓜不甜。您當初下毒時，便該知道，這三月醉陰無可解。恕老朽無能為力。”

眉頭一擰，風衍解釋道：“本座是問，除了此毒外，另外的毒，可有解法？”

“另外的毒？”青袁長老疑惑地道，“副教主身上就只有一種毒，老朽還不至于老到診錯脈。除非那毒，是連老朽也聞所未聞的。”

青袁長老醉心研制毒物數十載，若連他都不能看出問題，此事怕是難了了。

風衍眉宇間皺得幾乎能夾死蒼蠅。

秋兒已在五靈山呆了三年，風衍也只是近期才對他有所懷疑。能派出這等細作，背後之人的身份恐怕也是不俗。

他不信鳳歸體內沒有其他毒，只以為幕後的人為了制約鳳歸這樣心高氣傲又能力強悍的屬下，定是用了極為隐秘的毒。

既然秋兒提到解藥，那他肯定知道些什麽，只是想要撬開一個細作的嘴，恐怕沒那麽容易……

“你先回風華殿吧，本座随後過去。”風衍出來後囑咐道。

瞥他一眼，鳳歸問道：“你要去刑堂？我也……”

鳳歸本想說他也要去。可想想如今自己敏感的身份，又把話咽了下去。

“你去做什麽，會情郎？！”風衍沒好氣地刺了一句。

想起之前鳳歸一口一個情郎地敷衍他，這火氣又蹭蹭往外冒。

原本覺得自己理虧的鳳歸被他這麽嘲諷，頓時脾氣也上來了，“本公子就是去會情郎你又能奈何！這刑堂我還非去不可了！”

“去就去，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