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閉上眼睛

洛旎旎從榻上坐起來,她的手還被邵予璟握在手中。

“我夢見……”她低下頭。

“夢見什麽?”邵予璟問。

洛旎旎攥着薄毯,“夢見自己跌下了懸崖。”

邵予璟的手緊了緊,嘴唇抿着。她不願意說?

“手疼。”洛旎旎擡眼,看着邵予璟,示意他抓疼她了。

“是我不好。”邵予璟嘆氣,他的手松了松,然後将那只小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都睡了一會兒了,怎麽手還是涼的?”

洛旎旎沒說話,找了帕子擦幹淨臉。她看去書桌,那邊已經點了燈,所以說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覺迷是撿着飯點起來的?”邵予璟臉上挂了笑,伸手揉着洛旎旎的腦袋,“我們去用膳。”

他站起來,身子微微前傾,一手摟住洛旎旎的腰,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彎,輕輕一用力,便将她打橫抱起。

洛旎旎雙手扶上邵予璟的肩頭,“我自己下來走。”

“你試試,能下來,就讓你自己走。”邵予璟笑道,邁開步子往書房外走去。

臉上落下毛毛雨絲,帶着點點清涼。一股冷意,讓洛旎旎縮了縮脖子。

“我睡了這麽久?”她問,看着府中點起的燈火。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越來越貪睡。

本來她以為是前一世做鬼太累,可是養了這麽久,還是這幅弱身子。

“睡得不久,剛好讓我有時間,畫一幅美人卧榻圖。”邵予璟道,他的臉上沾了雨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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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旎旎擡手為他擦了擦臉,她明顯的覺得他身子一僵。

“美人卧榻圖?”她笑了笑,“我不信。”

邵予璟也不說話,只笑,一路抱着她回到房中。

洛旎旎連忙從邵予璟身上跳下來,她看見屋裏,婆子們正在擺桌。

走進屋去,她看見桌上有兩碗面,清澈的湯水上鋪着兩片鮮嫩的菜葉子。

“這是……面?”洛旎旎走到桌前,看着碗中的面。

“你上次說喜歡吃,我叫人把那小二哥叫到王府來做的。”邵予璟坐下。

婆子們端着水盆送到兩位主子面前,讓他們淨手。

洛旎旎也坐下,“偶爾吃還行,總不能天天吃啊。”

“本來就是偶爾吃的。”邵予璟用手巾擦幹淨手,随即将屋裏的婆子遣了出去。

洛旎旎拾起筷子,其實她并沒有什麽胃口。昨夜的咳嗽,剛才的噩夢……她總會聯想到前世的怪病。

“我喜歡看你吃飯。”邵予璟夾了一片肉送到洛旎旎的碗中,“你知道你吃東西的樣子有多乖嗎?”

“我哪能看見自己吃飯樣子?”洛旎旎小聲嘟哝,這人真是奇怪,願意看人吃飯,什麽怪癖?

“靜靜的,小口小口的,細細的,好像稍微粗一點的東西就會噎到你似得。”邵予璟道。

“才沒有!”洛旎旎道。

好像為了證明,她特意夾了大大的一團面條,低頭猛吸……

“咳咳!”

因為太急,冷不防被嗆到,咳得臉都紅了。

“我又不跟你搶!”邵予璟有些無奈,伸手輕輕拍着洛旎旎的背。

他覺得她變了些,以前見着他怕得要命,現在卻會偶爾耍點小脾氣。小心翼翼的讓人心疼。

洛旎旎臉上帶着歉意,剛才實在是有些沒規矩。接下來便老老實實的用飯。

直到飯後,邵予璟想帶着她出去溜達,洛旎旎不想動,便留在了屋裏。而邵予璟回去書房,将剩下的事情做完。

翠容為洛旎旎準備了熱水,送去了浴間。

大大的浴盆,水氣氤氲。

洛旎旎将自己泡了進去,身子被溫水包裹,她舒服的喟嘆一聲。

翠容幫着洗幹淨頭發,便去了外面準備衣裳。

洛旎旎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好像并不暈,而且今天也再沒有咳嗽。也許昨晚真的只是累了,或者是不适應初次的……那種事情?

她低頭清洗着,赫然看着胸前,那好像蚊蟲叮咬所留下的痕跡。

洛旎旎覺得奇怪,身上不小心磕着,留下的青紫,一碰就疼。而這些……當時他留下的時候還有些疼,現在卻并沒有感覺,明明看着挺吓人的。

沐浴過後,神清氣爽。洛旎旎穿上襯裙,踩着鞋子回到裏屋。

她坐在妝臺前,梳理着自己的頭發。她看向菱花鏡,身後站着一個人。

“把藥喝了。”邵予璟手裏的藥碗端來洛旎旎面前。

刺鼻的藥味要洛旎旎皺起了眉頭,她擡起頭,小聲商議着:“我沒有生病,不用吃藥。”

邵予璟不由得就笑了,只是一碗藥,她委屈的那樣子,好像受欺負的小貓。

“沒說你生病,你的手涼,齊零說你體內有寒氣,吃這些只是調養。”他的手落在她濕漉漉的頭頂,摸了一下,“你看,其實不多,一口就可以喝下去。”

洛旎旎搖頭,“我能聞出來,很苦!”

“那我替你嘗一嘗?”邵予璟把碗放在自己嘴邊,面不改色。

“等等!”洛旎旎伸出手去,“哪有沒病喝藥的?”

“那我陪你好不好?”邵予璟道,他放下藥碗,走去一旁的壁櫥,打開了一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個木盒。

洛旎旎看着邵予璟拖了凳子,坐到自己旁邊。她看去那個不起眼的木盒。

邵予璟打開木盒的蓋子,推去洛旎旎面前。

“花?”洛旎旎看着盒子裏,那是曬幹的花骨朵。她不可思議的看去邵予璟,“你不是有花熱症,怎麽會……”

她恍然記起在昭陽觀時,他曾經讓她去采花,而她親眼看見他用花泡水喝。

“有些東西,你要學着去克服它。”邵予璟從木盒中捏出兩顆幹花骨朵,“因為到最後,贏得那個可能是你!”

說完,他将兩顆花骨朵送進嘴中,就好像一件及平常的事。

洛旎旎看着桌上的藥碗,裏面濃濃的藥汁,鑽進鼻子的是清苦的味道。

“我根本就沒有生病。”她嘟着嘴,不情願的端起藥碗。皺着眉,捏着鼻子,看了眼邵予璟。

“那我來喂你?”邵予璟伸手去拿藥碗。

“不用!”洛旎旎一躲,直接将碗送到嘴邊,脖子一仰,藥汁送進了口中。

“咳!”濃烈得苦味嗆出了她的眼淚,她放下碗,兩只手對着自己跌舌頭不停扇風,“啊啊,苦!”

被洛旎旎的樣子逗笑,邵予璟将人拉來自己身上,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對着自己按了先來。

雙唇相交,苦澀的藥味蔓延到兩人的唇齒間。

洛旎旎瞪大眼睛,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麽,直到覺察到口中的肆虐,慌忙別開臉,那片濕熱直接滑去了脖頸間。

“呼呼……”她大口喘着氣,捂住嘴瞪了一眼邵予璟,雙頰緋紅。

“傻娘子,閉上眼睛。”邵予璟趴去洛旎旎耳邊,帶着輕輕的誘哄,“夫君這邊有糖饴吃。”

“騙人!”洛旎旎哼了聲,想離開,腰間的雙臂猶如鐵箍。而唇齒間還殘留着剛才的哭藥味,舌頭都有些發麻。

“這藥怎麽這麽苦?”

邵予璟掐住細細的腰,單薄的絲綢襯裙,能試到掌下的嬌嫩。掰過玲珑的身姿,與自己正面相對,視線中優美的脖頸,上面是他留下的傑作。

“良藥苦口。”他突然就像這樣直接用力,折斷這細細的腰身。

洛旎旎皺着小臉,單薄的衣衫,兩人就這樣緊貼着,腰間的手燙得她想扭着躲開。

“要喝幾日?”她問。

“沒有幾日。”邵予璟笑着道。

洛旎旎對上邵予璟的雙眼,想看出點什麽,奈何道行不夠,完全看不出,遂也放棄了。

“明日要進宮嗎?”她問,成親後第一日沒去跟謝恩,明日是一定要去了。

“好,就說幾句話,咱們就回來。”邵予璟道,他抱着她起來,直往床榻而去。

洛旎旎一慌,心中想起昨夜的洞房花燭……

身子落在松軟的被子上,她抓緊被面,嬌嫩的襯裙鋪在床上。俏生生的坐着,像一朵盛放的花兒。

“我……不舒服。”洛旎旎支支吾吾的小聲,心中其實是害怕,昨晚的疼痛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膽戰……而她根本就推不開,被他抓得死死地,就算哭了也沒有用。

邵予璟坐在床邊,伸手摸着洛旎旎的腦袋,“我知道,你自己睡。”

洛旎旎一瞬間的詫異,因為她看見邵予璟眼中滑過什麽,是悲傷?她心中否定了,這個人應該是不會悲傷的。

他為她松開頭發,扯上被子為她蓋好。然後從後面抱住她,臉貼着她的頭頂。

“那……你去哪兒睡?”洛旎旎心中升起一股愧疚,自己這是占了邵予璟的床,還把人家往外趕。

“我還要去書房查些東西。”邵予璟的手纏着長長的頭發,他要讓她身上的氣息染遍他全身。

洛旎旎嗯了聲,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

“小覺迷!”邵予璟故意狠狠地揉亂那毛茸茸的腦袋,半濕的頭發香氣淡了很多。

他去蹭她的臉,輕聲在她的耳邊喃喃着情話:“好好養着,我等你好起來,旎旎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

洛旎旎摸着自己的頭,“胡說!你明明都進……”

“都什麽?”邵予璟去捏軟軟的雪腮,那裏蒼白中帶着一絲紅暈。

“反正就不是!”洛旎旎低下頭,手裏揪着被子。他明明就做了和那小畫冊上一樣的事情,現在還說自己欠他的?

“現在不跟你說,你只要記住,你欠了我的。”邵予璟不解釋,抓了一縷頭發低頭嗅了嗅,“而我,會教你什麽是有始有終,完完整整。”

洛旎旎不客氣的撈回自己的頭發,身子一滑,直接鑽進被子裏,只露了腦袋在外面。

邵予璟眼中是無奈的寵愛,“娘子,夫君很冷,想……”

“那你多穿件衣裳。”洛旎旎幹脆直接用被子整個蒙住自己。

“沒良心的。”邵予璟伸出手指,戳了戳那被子下的肩膀,“別悶着自己,出來吧。”

洛旎旎不動,依舊縮在被子裏。

“我真的去書房了。”邵予璟站起來,走去窗邊,将半開的窗扇關起。

明明才七月,而她為何還覺得冷?天上的明月遮在雲層後面,窗臺上還是濕漉漉的。

邵予璟吹熄了燈火,輕步走了出去。

洛旎旎這才從被子裏露出了頭,聽着外面輕微的話語聲,那是邵予璟在吩咐進來伺候的翠容。

她翻了個身子,伸展開雙臂,身下是滑滑的絲綢褥子,她的小腿支着,一個人占一張大床真好。

“騙人!”她低低的哼了一聲,“哪有糖饴?”

後半夜的時候,又下起了雨,就着滴滴答答的雨聲,洛旎旎醒來過兩次,緊接着便重新睡了過去。那可怕的咳嗽沒有來過,她松了口氣。想着也許是因為洞房那時,她太過緊張難受,才引起的不适。

翌日,翠容進到裏間,叫洛旎旎起床。

見着這裏門窗關得緊緊地,有些憋悶,“王妃都不覺得熱嗎?”

洛旎旎悠悠轉醒,轉而翻了身子趴在被子中,“下雨,覺得冷。”

翠容笑了,雖說自己姑娘已經成了王妃,可是那嬌滴滴的話一點兒都沒變。讓誰聽了,都覺得她是在撒嬌。

這也難怪晉王這般憐惜,放着王妃修養。

洛旎旎抽出細嫩的手臂,下巴搭在手背上,“想姨母了,還想侯府的甜粥。”

“明日回門,就可以見到夫人了。”翠容收着幔帳,眼睛不自覺的就落在洛旎旎細弱的脖頸,那上面的痕跡好像淡了些。

“不想起來。”洛旎旎埋住自己的臉。

“王妃還是快起吧,王爺可是一宿都沒睡,大早上直接去上朝。”翠容道,“你先披好衣裳,我把窗戶開個縫透氣。”

洛旎旎揉揉頭頂,從被子裏爬起來,倚着床邊,“王爺一宿沒睡?”

“書房那邊的人是這麽說的,好像是翻了一整夜的書。”翠容道。

洛旎旎也沒多想,抽出雙腿伸到床下,踩上鞋子。

頭沒來由的一暈,她忙伸手扶住床邊,緩了一會兒才好。

“怎麽了?不舒服?”翠容忙上前攙扶。

“餓了。”洛旎旎道,她到了妝臺前坐下,手裏撈起木梳。

“一會兒就用膳。”翠容站到洛旎旎身後,接過木梳,為她梳理的頭發,“王爺吩咐,王妃用完膳,便可啓程入宮,他會在宮中等着你。”

“知道了。”洛旎旎拿着一根簪子,在手裏轉着。“最近雨水好多,就像天破了窟窿似得,六月裏都沒有這麽多雨。”

“這天兒,誰能說得準。”翠容回着。

“得找一日出去一趟,幫紅依在置辦些東西。”洛旎旎道。

“已經夠多了,我現在就覺得王妃偏心眼。”翠容故意酸溜溜的說着,“怎麽我就叫翠容,不叫紅依。”

洛旎旎雙眼笑得彎了起來,她看着鏡中那抱怨的翠容,道:“因為紅依她……從小就命苦啊。”

“那我也是賣身為奴,命苦哇!”翠容繼續道。

“膽子大了不少,敢這麽說話了?”洛旎旎故意繃了臉,做出一副兇狠,“當心打你的板子。”

翠容連忙彎腰,作揖讨饒。

洛旎旎被逗得大笑,引來一串咳嗽。

前世翠容和應該過得還不錯,她後來和侯府的幾人,一起跟着洛倪召去了江南。而以洛倪召的性子,應該是不會苛待下人的。

用過早膳,馬車已在王府門外等候。

卓陽走在前面引路,雨滴落在他的身上,浸濕了肩頭。

翠容為洛旎旎撐着傘,提醒着別讓裙擺沾了水。

洛旎旎看着卓陽的背影,心裏有些愧疚之情,前晚邵予璟偷摘了人家的桃子。

只是看不出,這沉默寡言的侍衛,竟也有心細的一面。

車夫掀開車簾子,洛旎旎踩着轎凳上了馬車,随後,翠容也收了傘跟了進去。

街上行人稀少,偶爾走過的,也是行色匆匆。

算算時候,差不多到了宮中,應該已經下朝。

到了宮門處,女官早已經在這邊等候,見洛旎旎下車,便走上前去,彎腰行禮,“晉王妃。”

“大人。”洛旎旎點頭回禮。

宮女上前,為洛旎旎撐傘。随後便跟着女官進了皇宮。

因為之前來過,一些路也已經熟悉,很快那掩映在一片翠郁之色的宮殿便到了。

明霞宮裏,較往日清淨了許多。洛旎旎随着女官踏進了宮殿。

偌大的宮殿裏冷冷清清,那些擺置着的奇珍異寶,也無法讓這裏變得有溫度。

洛旎旎覺得自己的手發涼,她看着軟榻後面的半透屏風,開着嬌豔多姿的牡丹。隐約的身影晃動着。

“進來吧。”裏面傳來聲音,是邵婉兒。

洛旎旎稱了聲是,便邁步繞過屏風,進到裏面。

裏面還有一間,隔着璀璨的琉璃珠簾。她站在珠簾外,對着裏面的邵婉兒行禮。

“洛旎旎拜見皇後。”

“咳咳!”一聲男人咳嗽傳了出來,聽起來十分虛弱。

“拜見皇上。”洛旎旎連忙又道,能在裏面的男人,那肯定是蕭墨。

“起來吧!”邵婉兒擡手挑了珠簾,從裏面走出來。“下雨天的還跑過來,你也真是。”

“本該是昨日進宮的,娘娘恕罪。”洛旎旎微微欠身。

“予璟還有些事,一會兒過來,你先等等。”邵婉兒走到椅子上坐下,擡頭看着洛旎旎,嘴角一絲笑意,“不必拘謹。”

“是!”洛旎旎道。雖說邵婉兒是邵予璟的姐姐,但是身份在那裏擺着,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說,該說些什麽?

“多好的媳婦兒。”邵婉兒誇着,“看着就乖巧懂事。”

洛旎旎微微低頭謝恩。

“以後讓她時常進宮來,陪你說說話,你也不會寂寞。”裏面的蕭墨說道,仿佛帶着若有若無的嘆息。

邵婉兒眼波微動,嘴角随即笑了下,“陛下說的是。”

“你總是說是。”蕭墨道了聲。“朕總覺得虧欠了你,明知道你的性子灑脫,卻偏偏鎖着你在這宮牆之內……”

“陛下,晉王妃還在呢!”邵婉兒溫婉的道了聲,“說這些?”

“你不是說過,是自家人嗎?”蕭墨深深喘息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們都是自私的……想着就算去了,還是不願意松手。”

洛旎旎看見邵婉兒的手抓緊了桌沿,但是臉上笑着,“陛下今日是怎麽了?像外面的天氣一樣,感傷起來了?”

“有些事,始終是不放心。你,案兒……”話到這裏,戛然而止,蕭墨沒再出聲。

洛旎旎餘光中是晃動的珠簾,蕭墨就在裏面。眼看着八月快到了,到時候這位年輕的帝王便會離去,留下一座偌大的皇宮,給邵婉兒以及蕭案。

他剛才的話能聽出不舍,應該也是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所以擔心去了,自己的妻兒無法控制朝中變故,因此他召了邵予璟回京,給了攝政王的位置。

也就是說,蕭墨是冒着被邵予璟奪下大越的風險,來保全他的妻兒!因為他知道,邵予璟得了天下,妻兒會活,反之換做別人,必死……

洛旎旎頭腦開始暈沉,朝廷的事複雜詭異,實在不是她能參透的。

“母後!”這時,蕭案進來,身上帶着雨水,直接走到邵婉兒面前。

“又跑去哪裏了?”邵婉兒擡手擦着蕭案的頭頂,眼中一片慈愛。

“舅舅也來了。”蕭案指着屏風外面。

果然下一瞬,邵予璟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這時,蕭墨也從裏面走了出來,一身明黃。他的臉消瘦不少,眼睛已經深陷進去,只是脊背依舊挺直。

“進來吧!”他道了聲。

邵婉兒走到蕭墨身旁,“陛下怎麽出來了。”

蕭墨深陷的眼眸看着邵婉兒,暗淡的眼中帶着笑意,“皇後喜歡熱鬧,朕就出來了。”

幾人在明霞殿随意說着話,簡單的家常,北關的民情,風俗……

蕭案覺得太無聊,要出去外面,并拉着洛旎旎,說要她一起。

邵婉兒叮囑了聲,便放了兩人出去。反正下面,兩個男人還要說別的事。

雨絲不停,蕭案帶着洛旎旎到了禦湖,那裏的八角亭中,一根魚竿支在欄杆上。

“你先過去,幫我看着有沒有魚上鈎,我去挖些魚餌回來。”蕭案說完,小身影就跑進了雨中。

洛旎旎這下明白,為什麽蕭案會叫她跟着,因為一屋子人,她是最好說話的那個。

她走進小亭,心道這小太子倒是頑皮,一刻不得閑。

洛旎旎看着眼魚竿,這淅淅瀝瀝的下着雨,還是在禦湖釣魚,能釣得着嗎?

“晉王妃?”

洛旎旎剛碰上魚竿的手收了回來,她站直身子看去岸邊。

一人撐傘,華貴的官服,配着的腰帶說明他高貴的身份。他的上半張臉隐藏在傘下,嘴角低垂,擡步往亭中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看文要花錢1個;

非常感謝訂閱支持的小天使們,煙煙愛你們,比心心!

本文原創首發于: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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