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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召業說到做到,第二天,俞水方還未醒,他已經離開,回了時家老宅子,緊鑼密鼓的籌備起婚禮。
時大姑勸
“你跟水方商量好日子了嗎?話說起來,咱們還沒正式跟人家提親呢。”
時召業答
“那些繁文缛節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辦。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娶俞水方,越快越好。”
他如今所有的自信在俞水方那都崩塌離析,哪怕再等一日,他也等不及,只怕夜長夢多。
他現在的狀态就是,只有娶回家,放在自己家裏,才能放心。
當然,時大姑與時老爺子是不能理解他的。時老爺子也在旁邊搭腔
“婚姻是終身大事,怎麽能草率呢。這樣,下周找個黃辰吉日,先去提親,雙方再坐下來一起商量結婚的日子。你急也沒有用。”
時召業只能頹然的坐在那裏,心裏密密集集的全是恐慌。
而俞水方,逃避了兩天,該面對的問題總該是要面對的,甚至,會有別人替她面對。亦如此時,她的對面正坐着時大姑,桌前擺着那份體檢報告。
時大姑開始進行了她漫長的敘述。
時大姑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她所說描繪的時家,是一個俞水方無法企及,無法想象的時家。
例如時家系出名門,歷史能追溯到上上世紀的皇親國戚;
例如時家的産業,幾乎遍布世界各地,她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例如時家是世代單傳,所有身份地位,所有榮華富貴,都靠時召業傳承下去;
聽的俞水方感同身受,是啊,這樣的家族怎麽能斷了香火呢?恨不能開枝散葉,枝繁樹茂呢。
“我父親當年指望着大哥能多要幾個孩子,可大哥最是癡情,除了嫂嫂,根本不看任何女人一眼,所以嫂嫂去世後,召業這一輩中,只有他一人,整個時家只靠他一人。所以,我們在他感情上向來是不幹涉的,甚至希望他花心一些,只要能延續時家的香火,我們不在乎他有幾個女人。但是,他啊,完全遺傳了他父親的深情,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很多話,我跟他說沒有任何作用,只能來找你想辦法。”
俞水方聽到這,心已經徹底冷了,然後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從心裏一直蔓延到全身,只覺得一口氣在胸間發散不出得令她窒息。她語氣異常冷靜的問
“所以,您今天的意思,是讓我主動提出分手?”
時大姑的雙眼裏,有着暖暖的霞光,她握着俞水方冰涼的手說
“不,水方,你并不需要提分手,你可以繼續跟召業在一起,只是,這婚該不該結,你需要再考慮一下。”
俞水方抽回了自己手,放在桌底下攪着,冷然的說
“不分手但也不結婚?”
“召業不可能答應給你分手。”
“所以,需要我默默做他背後的女人?看他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
她的情緒已經瀕臨最低的點,随時都要冰凍上。
時大姑說
“但凡你還有一點點希望,我也不願意進行今天的這個談話。其實,以召業的性格,将來除了不能給你名分以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給你。”
俞水方想,她是沒有資格怨恨的,時大姑所有的話都是血淋淋的現實,她這樣一個殘缺不全的女人,又怎能去拖時召業的後腿,或者成為他們時家的千古罪人?她擔不起這責任。
時大姑見她态度有松動,也不再勸了,臨走時囑咐
“你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希望只限你我知道。”
“您多慮了,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也不希望人盡皆知。”
時大姑說
“我希望能盡快聽到你的答案。”
俞水方忽然就腿軟了,絲毫沒了任何底氣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時大姑握着門把的手頓了頓,低聲答
“盡快。”
這場談話,俞水方甚至有些錯覺,覺得是在講一個毫不相幹的故事,冷靜而自持。直到此刻,她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全身的細胞的呼嘯着疼痛起來。
她要離開時召業
她要離開時召業
她要離開….
每想一遍,心就欲裂疼痛一次
她一人在茶館從上午坐到下午,到晚上,把她與時召業的點滴都想了一遍,這一次是沒有任何回旋了,她知道,是要徹底結束。
他們交往的日子并不太長,但他是她在心裏惦念了七年的人,這七年,她懷抱着對他的歉疚,對他的挂念熬過來,這七年是怨是愛終究都要結束了。
他剛出茶樓,并接到時召業的電話"在哪?"
她一聽,頓時心思湧動心潮澎湃,哭了出來
"召業,我想你"
她握住話筒嗚嗚的哭,把時召業哭急了,焦急的問
"水方怎麽了?你在哪?"
俞水方嗚咽着說了地名,才想起時召業這人開車本來就蠻撞,這會兒要着急更不知如何,所以抹了眼淚,清清嗓子說
"我沒事,一會去我公寓見。"
時召業吼
"在那等我,我馬上到"
"你開車小心!"
俞水方在茶館外等了一會,果然見時召業開着車呼嘯而來,引得經過的車都一片喇叭聲。
已是深秋初冬,他穿了一件風衣,底下是一雙尖頭黑皮鞋,身材修長筆直,在一片燈火中朝她大步走來。
俞水方迷蒙了雙眼,眼眶發熱刺痛,心裏汩汩的開裂似的疼。
他走向她,
她也顧不得周邊的人來人往,提了一口氣撲進他懷裏,仰頭就吻上他,又急又快,險些咬着他。
時召業心裏一根針尖紮過,但很快從蒙圈的狀态回神,捧起她的臉,細細,柔柔的吻她,從被動到牢牢把握主動權。就那麽溫柔而深切的吻。
周邊所有人在他心裏都是一個模糊的影像,滿心滿腦只有懷裏的人。
她的唇始終是冰涼的,身體又僵硬。
不一會,俞水方掙脫他的懷抱,雙手摟着他的腰,把頭埋進他懷裏,喃喃的說
"我們回家,召業我們回家"
時召業把風衣脫下批在她身上
擁着她快速上了車。
俞水方情緒的浮動攪得他的心裏忐忑不安,這種不确定不安心的感覺牢牢揪着他的心,一百個一萬個疑問,她愛他嗎?她願意嫁給他嗎?這些時日的快樂是真是假?還有,她,是愛他還是愛昝敬樹?
帶着這樣多的疑問,車一路開進了俞水方那間單身公寓裏。進了電梯,他沒法控制的緊摟着俞水方開始糾纏,密密集集的吻鋪天蓋地卷下來,俞水方也惦腳雙手樓上他的脖子,忘情與他纏繞着。
哐當電梯門開,到了樓層,一邊找鑰匙開門,一邊卻不停止任何親密的動作,兩人內心各有各的恐慌,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分開,相擁的身體,粗厚的喘息,在打開房門,踏進家的那一剎那,兩人都再也不受控制,激烈的感應着彼此,嘴裏的氣息滾熱到要燙傷了對方。漆黑的房內,只聽見彼此羞人的聲音。
一聲厚重過一聲,空氣裏有衣服撕裂的聲音,有一聲聲撞擊的聲音。
從門口到客廳到卧房
許久許久....
窗外月光皎白,俞水方一頭烏黑的秀發散了一床,在月光下有盈盈的光。
時召業雙手在她秀發上一絲一絲的屢順。
發絲纏繞手指,纏出一個個節,結發夫妻,結發夫妻,不就是這樣。
他從後背擁抱住俞水方,下巴抵在她的頭發上,在她耳邊喃喃的,祈求似的說"水方,你替我生個孩子吧,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是你與我的孩子。好不好?"
"你說好不好!"
夜色太迷人,他的嗓音帶着魅惑的罪過。俞水方點頭
"嗯"
那一剎那,心如刀割,痛不能自己。
時召業更加摟緊了她
"謝謝你"
他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方法留住俞水方。
他想起關于父母的一段往事。
母親未嫁給父親時,曾有過一段刻苦銘心的愛戀,後因對方家世顯赫,族裏長輩百般阻撓,母親才選擇了一直追求她的父親,可母親因為上一份感情傷的太深,以至于她嫁給父親的頭幾年一直過的郁郁寡歡,據說,父親非常的正派又癡情,在結婚的頭幾年,根本不曾碰過母親,他說願意等她,等她的心真正屬于他時,才肯洞房。大概是他的癡情與尊重,贏得了母親的心,然後才有自己的出生。
所以姑姑常說,女人只有為你生兒育女了,才算是肯真正跟着你過日子。
他的水方願意嗎?
不管願不願意,他都想用這法子把她牢牢守住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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