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回行宮?”陸湘有些詫異,脫口問道,“這是越王的意思麽?”
侍衛似乎有點遲疑,想了想,方才道:“先前陳公公不是不想把姑娘留下,只是姑娘帶着段姑娘,行宮裏不好留外人。”
他沒說這是不是越王的意思,只說這是陳錦的意思。
“當真如此?”這侍衛是趙斐的人,陸湘自然信得過他,只是他這說辭的确有些可疑。
侍衛正要說話,外頭的镖局夥計領着一個背藥箱的大夫走進來。那侍衛沒再說話,陸湘見狀,跟着大夫進镖局裏頭去,等着大夫給段萍把過脈後,說休養一陣子就能痊愈,陸湘又安慰了段萍幾句方才出來回到镖局大堂。
“景姑娘。”侍衛依舊站在那裏等着。
陸湘沒想到他果真還在這裏等着,想了想,“先前陳公公說得明白,越王并不想把我留在行宮,若你帶我回去,只怕陳公公又要把我攆出去。”
“景姑娘不必擔心,我既然敢說要帶你回去,自然是主子有命,若不然,我哪裏敢自作主張帶姑娘去行宮?”
這麽說,好像也說得通。
“我去了,他也未必會見我。”陸湘低聲道。
侍衛微微一愣,初時以為陸湘是在說陳錦,可細細一想,她已經在門口見過陳錦了,更何況一個姑娘,怎麽會惦念一個公公呢?這景姑娘想見的,莫非是主子?
身為趙斐的侍衛,倒是很理解姑娘們見到趙斐的心情。
于是他道:“接姑娘回去,正是主子的意思。”
侍衛說得堅決,陸湘思忖片刻,終是跟着他上了馬車。
他是趙斐的人,陸湘自信不會害她。
何況……她的确想見趙斐。
Advertisement
至少,見一面。
馬車原路返回,不知道是不是陸湘的錯覺,她總覺得返回行宮的時間比離開的時候要短得多,在她沒有理好思緒、一顆心砰砰亂跳的時候,便已經回到了行宮門口。
“景姑娘,請吧。”
陸湘下了馬車,仍是有些遲疑:“當真不必去通傳嗎?”
聽到陸湘這話,那侍衛竟然笑了:“景姑娘放心,我不敢擅自做主,當真是主子發了話要留你。”
來都來了,陸湘在心裏放棄了自己最後的一點抵抗,跟着那侍衛進了行宮。
揚州行宮比西山別院的規模要大得多,最初是高宗皇帝也就是趙斐的爺爺在位時修建的,高宗與今上幾番南巡,都是住在這裏。數十年來修葺過幾回,很好的保持着當初修建時的原貌。
這裏與金碧輝煌的皇宮不同,因是建在揚州,自然保留着江南園林的風格,處處青瓦白牆,小橋流水。
侍衛領着陸湘從行宮的偏門進去,一路沿着宮牆腳的一條游廊行走,沒多時到了一處院子前,侍衛請陸湘進去歇着,喚了一個丫鬟過來服侍,自己則飛快地離開了。
聖谕讓趙斐在此暫居,趙斐只是王爺,自然不能在正殿居住,在正殿旁邊的春晖堂居住,這侍衛走到院門前,把守的人見是他,便将他讓了進去。
“主子。”侍衛站在殿門前,恭敬喊了一聲。
趙斐正在看書信,聽到聲音,頭也不擡的問:“人送到了?”
他聲音不高,又在殿內,因此陳錦補了一句:“進來回話吧。”
侍衛方進了內室。
“屬下蕭裕給主子請安。”
趙斐“嗯”了一聲。
那蕭裕方回話道:“主子,因情勢有變,屬下到了威遠镖局後,将那受傷的段姑娘留下,帶着景姑娘回來了。”
陳錦臉色一變,趙斐卻是一派淡然,依舊看着手中書信。
“為何?”
“屬下帶着景姑娘從行宮離開,便有人從行宮一路跟到了威遠镖局,那人的身法路子,很像行宮中的影衛。”
趙斐終于擡起了頭,眸光銳利起來:“有影衛一路跟着你?”
“是,若不是屬下在行宮裏跟他們打過交道,看過他們的功夫,否則根本無法察覺。”
影衛尾随馬車,圖的是什麽,是跟蕭裕?是跟那受傷的女镖師?抑或說是跟着景蘭?
答案顯而易見。
陳錦亦想到了這一層,疑惑道:“主子,景姑娘怎麽會招惹上影衛呢?”
趙斐冷笑:“她連九弟都招惹了,惹上幾個影衛又算什麽!”
陳錦無言以對。
趙斐将手裏的信函放在書案上,眸光微動,緩緩道:“上回,在西山別院,若是影衛,能把她帶走嗎?”
陳錦和蕭裕對視了一眼。
影衛是皇帝的暗衛,個個都是萬中挑一的奇才,手中的令牌比錦衣衛和東廠的令牌還管用。
他們的确可以從西山行宮帶走陸湘。
“主子的意思,這景姑娘還跟皇上有關系。”
趙斐的眸色深沉了起來。
不止,這景蘭不止是跟皇帝有關系那麽簡單,如果只是尋常的關系,這些影衛必然不會認識景蘭。
跟他到揚州的這些影衛,是為高祖帝陵而來,也只為辦成這一樁事,與此無關的事絕不會管。
但他們一見到景蘭,居然尾随了出去。
這是為什麽?景蘭跟高祖帝陵有關系?又或者說,對皇帝而言,景蘭跟高祖帝陵一樣重要?
“她在哪兒?”趙斐擡眸。
“屬下把景姑娘帶去了珍馐閣。”
趙斐颔首:“便如此吧,叫個妥當的人守着她。”
陳錦道:“主子,要不要把景姑娘喊過來問話?”
“問什麽?”
“可以問問她,為何離開京城跑到揚州來?她說話也是京城調調,不像在揚州有親眷。”
“她的事我不想管,既然影衛跟她有牽連,先把她留在這裏,看看竹影的反應,再做應對。”
“主子不想見景姑娘?”
“不見。”趙斐答得很幹脆。
他見景蘭做什麽?這女人一看就是個麻煩,身上藏着那麽多秘密,跟父皇和趙谟都攀扯不清。趙谟願意招惹就去惹吧,他如今誰也管不了了。
“不過,屬下以為,景姑娘很想見主子。”蕭裕忍不住道。
趙斐的目光緊緊盯了過來。
蕭裕低着頭,聲音越說越輕:“過來的時候,景姑娘一直在問主子會不會見她,屬下因怕她鬧起來叫影衛察覺了,便同她說,接她過來是主子的意思。”
陳錦罵道:“你這狗殺才,自己當不好差,倒是會給主子找事。”
“當時情況緊急,屬下一時找不到好的理由說服景姑娘回行宮。”蕭裕跪在地上,“屬下以為,景姑娘是個有性子的姑娘,若是主子不跟她交代幾句,只把她留在行宮,她定然會鬧起來。”
景蘭的确是個會鬧事的主兒。
趙斐還記得,在西山別院見第一面的時候,她是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雖然沒打中,卻把他脖子扇得火辣辣的。
這麽個麻煩精,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揚州了呢?
陳錦的話其實有道理,景蘭來揚州,一定不是巧合。
“把她帶過來吧。”
聽到這話,蕭裕總算松了口氣。他是趙斐的侍衛,也是趙斐的死士,替趙斐辦事從來不問對錯。也不知道為什麽,先前騙了景蘭,他心裏虛得很。
“是。”蕭裕立即退下,飛快地往珍馐閣去。
到了珍馐閣,見陸湘坐在桌子前發着呆,他走上前,朗聲道:“景姑娘,王爺有請。”
先前蕭裕走了之後,陸湘一直十分忐忑,一時後悔自己跟着蕭裕回來,一時憂心趙斐不會見她。既想留在這裏見趙斐,又覺得留下來着實是不智之舉。
聽到蕭裕這話,陸湘回過神,起身道:“有勞領路。”
陸湘站起身,蕭裕這才發現這位景姑娘似乎重新梳了一個發髻,比先前的看起來要靈動了許多。
他在心裏嘆口氣,可惜了。
春晖堂離珍馐閣并不遠,其實只隔了一座園子。這一回趙斐來揚州,随身只帶了二十個人,如今在行宮裏的大部分人不是影衛就是東廠番子,自然不能把陸湘安排得太遠。
遠了,那也就談不上保護了。
“景姑娘,請吧。”到了春晖堂,蕭裕停下腳步,示意陸湘自己進去。
陸湘望着陌生的宮殿,徑直朝裏走去。
先看到的仍是陳錦。
陳錦的臉上沒有從前恭敬、親切的表情,只是淡淡朝陸湘點了一下頭,領着她進了春晖堂的內室。
春晖堂的格局與長禧宮差不多,只是屋子要小一些,進了正殿,右手邊就是書房。
還沒跨進書房,陸湘便看見趙斐坐在書案旁。
這時節京城的暑氣已經褪了一些,揚州卻還熱着。
因此他身上穿的,仍是薄薄的夏衫,只是這夏衫似乎不是出自針工局,樣式與宮中的夏衫并不同。
他一只手擱在書案上,半握着拳拖住下巴,俊目半阖,似乎有些瞌睡。
從陸湘站的位置看過去,正好對上他微微揚起的下巴。
趙斐的下颌線近乎完美,陸湘看着,卻微微皺眉。
快一個月沒有見,趙斐的臉好像比之前又瘦削了一點。
“主子,景姑娘來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