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36)
友的,如果不是被顧芊秋抓着,岑西西都要撲上去抱着帥哥要簽名了。
娘啊!
那小眼睛,那小鼻梁,那紅嘟嘟的小嘴巴,那嘴角斜肆的小笑容啊……
岑西西眼睛都冒起了星星!
這人便是之前太和殿跟前宣讀聖旨的小侍衛,名為魏七,原本是魏大屬下的,後來改了名字入了皇宮,做了個殿前侍衛。
魏七被岑西西狼一樣的眼睛盯的全身發抖,差點直接扭頭就跑,最後硬生生的給止住了。好一會兒他才又是哼了一聲,“将這些胡言亂語的人,全都拿下。”
只不過卻不再敢像之前表現的那麽邪魅狂狷了。
他話音一落,許灏就是一聲吼,“瞎了你個臭小子的狗眼。”
岑西西扭頭怒目而視,怎麽能夠罵倫家的小鮮肉。
顧芊秋卻是直接将手中的炸彈扔出去,砰的一聲在侍衛群裏炸開,引來一陣騷動之後,她才又握着重新拿出來的那個,說道:“放行,否則同歸于盡。”
呃……
所以女主大人,您腰上的那個小袋子其實是小叮當的百寶箱吧,特喵的不然怎麽就随随便便的能夠轉那麽多炸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啊摔!
“想得美。”魏七眉頭皺了皺,揮揮手命人繼續上前,自己更是身影一動,猛地朝着車上撲了過去。
“魏七。”
身後傳來陰測測的聲音。
魏七身形一頓,直接從半空中摔落下去,在地上滾了兩滾這才站起來,十分丢臉的捂了捂臉,才抱拳應道:“屬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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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子晉從太和殿上一步一步的走下來。
“放他們過來。”
他的陰森森的看向許灏,赤果果的表達了自己的鄙視之情,許灏從他的眼中讀出了‘連個女人都防不住,果然平時不讓你見面是對的’的意味,他原本是想要反駁的。他又不是故意的。人有三急好不啦,誰能想到他剛出去一會會兒就被人鑽了空子呢。
不過單子晉的眼神太過陰寒,許灏自己又心虛,他動了動嘴唇,将自己縮了縮,沒敢開口說話。
此時單子晉能夠如此氣定神閑的走出來,那是不是代表了景天他們失敗了?可是怎麽會呢。他們明明已經将所有的都準備好了。怎麽可能會失敗了呢?
顧芊秋不想相信,也迫使自己不去相信,否則她真的會瘋。
穩了穩心神。這才在單子晉利如刀刃的眸光當中,帶着岑西西跳下了馬車,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
擠在一起的士兵随着她的走動,開攏了之後又迅速的阖上。
岑西西扭頭看向魏七。直到他吓得身子抖了半天,鎖進了人群當中再也看不到。她這才有些扼腕的嘆了口氣。
哎,好不容易看到此新鮮的面孔啊!
如果能夠拉到家裏一直看到夠就好了?想想都覺得爽歪歪樂翻天呢。
兩人一點一點的朝着單子晉走進,他原本就不善的面容對上岑西西依依不舍意猶未盡的眸光之後,更是臭到不能再臭。
顧芊秋忍不住的吞咽了下口水。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很快的,很快就能越過他,就能看到阿澤他們了。顧芊秋在心中默默的為自己打氣,只剛想要同單子晉擦身而過。
他竟然忽然發難。
她尚未來得及看清楚。便覺得手腕一痛,下一息就被人一腳給踹了出去,整個人重重的撞在了太和殿的臺階前。
顧芊秋眼前一黑,一時之間竟是無法自己站起身來,只能捂着肚子半躺在那兒。好疼!她的額角立時密密麻麻的沁出一層冷汗,嘴裏更是不自覺的發出呻吟之聲。
岑西西目瞪口呆。
喵的,誰來告訴她,她到底是怎麽樣在一秒之內落到單子晉懷裏的,而且這貨還陰測測的在她耳邊說道:“怎麽,好看嗎?”
雖然很想點頭,但是如果她敢點頭,絕壁會被立馬掐死的吧?
岑西西小身子抖了抖。
默默的看了眼在地上哀嚎的女主大人,然後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顏,“親愛的,您實在是太棒了,簡直就是倫家的炒雞英雄,哦呵呵呵呵呵……”
沒有,老娘方才絕壁沒有看美男,絕壁沒有,死也不承認。
呵呵呵還沒完,岑西西就皺起眉頭捂着自己的肚子,哼哼唧唧的道:“哎吆哎吆,肚子好疼吆……”
單子晉哼了一聲。
“那就疼着。”
岑西西:“……”
所以特喵的之前的溫油笑意啊,無比的重視啊,将老娘當成皇後一樣的寵全都是假象是吧?
說好的十個月的女王呢?
特喵的這還不到一個月就被打回了原型是吧?
這是前幾天作的太厲害了,直接遭到報應了吧?
岑西西淚流滿面啊!能不能不要這麽坑老娘啊!她不敢怒不敢言,就只能繼續哼哼唧唧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直到單子晉又是哼了一聲,這才站正身子,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許灏無語凝噎的轉過頭去。
果然他的寶貝是被人吃的死死的了吧?老天爺為啥子要這麽對待他?他到底犯了啥錯,要讓自家女兒一輩子被人這麽拿捏。
單子晉這聲冷哼,讓跳出來想要問話的魏七抖了抖,想要說的話梗在嗓子裏,差點直接咽下去,好一會兒才道:“主子,這個女人怎麽辦?”
*打死吧好不好?魏七其實想要這麽問。
“拖進來。”單子晉冷聲道。
拖?
岑西西默默的給這貨點了個贊,你牛!
心裏卻是無比的嘆息,小鮮肉當前,可惜迫于三字經這貨的威壓,她竟然不敢看,想想都覺得好悲催啊。
尚未走入大殿,便聽到裏面隐隐約約的傳來哭聲,便是讓跟在後面的許灏都驚了驚。
怎麽會哭?
難道說陛下真的被裴景天等人刺殺了?
許灏顧不得單子晉的陰森,扒拉開他們自己率先跑了進去,入目便看到朝中大半重臣跪在了那兒。
全都在以額觸地,哭的好不凄慘。
許灏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跪在龍床前的邵良看到他的身影,哭着道:“成王爺呢,您來晚了,陛下他殡天了。”
許灏心中一個咯噔。
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ps:嗚嗚嗚,新年各種事兒,這兩天節操掉光光了,咳咳……
☆、189 勝負已分
眼前依稀還是兩人最是少年春風得意之時,再回身卻看到曾經相伴多年的夥伴此時正容顏枯槁的躺在船上,白發蒼蒼染滿風霜。如此鮮明的對比,讓許灏雙目發直,完全不知道該作何表示。
好一會兒才驚醒過來,開口喚了聲陛下,眼淚卻率先流下來。
兩人年齡相當,本以為禍害遺千年,像皇帝這般變|态的人,肯定會比他早去。便是前不久,兩人再次見面時,皇帝的精氣神卻還是那般的好,卻沒想到,不過短短數天,人竟然會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兒。
竟已殊途。
許灏膝行幾步,距離的龍床近了,哪裏還顧得上形象,竟是錘着胸口嚎啕大哭起來。有對皇帝的傷懷,更多的卻是一種物傷其類的難過。
岑西西嘴角抽了抽。
所以其實這兩個貨才是好基友來着吧?原文當中許大爺造反也絕壁是因為愛而不得,所以惱羞成怒的吧?
其實許慕依就是個幌子吧?
看着許灏鼻涕眼淚一大把,扒拉着胸口的模樣,原本她的那一點點的感傷,瞬間的煙消雲散,獨獨留下了無語。
他這般帶頭痛哭,原本就在垂淚的各個臣子,也跟着大哭起來,有幾個激動的差點直接撲到龍床上,表示直接給皇帝殉葬算了。
岑西西不忍直視的扭過頭去,便正巧看到了魏七毫不憐惜的拎着顧芊秋的後退,磕磕撞撞的将人拖到了殿內,而顧芊秋一直在捂着肚子,哀戚的呻|吟着。
魏七将人丢在那兒,想要向單子晉邀功。奈何一轉頭就對上岑西西狼一樣的眼神,吓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縮着身子便一溜小跑的跑到殿門口,等跳出去之後,才裝模作樣的扯了扯衣服,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心裏卻默默的無語,女主到底是鬧哪樣啊?
沒看到主子看着他的眼神都快要把他戳出兩個洞來了嗎?
魏七摸了摸臉頰。暗搓搓的想着。難道說他比主子還要長的好看?嘿嘿嘿……
單子晉在岑西西腰上捏了一把,岑西西暗地裏嘟囔了聲,這才靠着他小聲的問道:“裴景天他們幾個呢?”
那語氣要多正經就有多正經。
單子晉覺得好笑。但依然順着她的話給她指點了方向,岑西西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便看到大殿的角落裏,有幾個人被壓着跪伏在地上。連頭都擡不起來。
她看到了,顧芊秋自然也看到了。
她尖叫一聲。便往這幾個人身邊爬了過去,身後留下一地血痕。
岑西西悚然而驚,目光落在她的腿上,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她也懷孕了?”也許是自己肚子裏懷着小豆芽。所以看到這一幕,岑西西本能的覺得不舒服。
是不舒服歸不舒服,她卻不會聖母腦殘的怪三字經這貨太狠。畢竟如果按照原文當中,是裴景天他們勝利了的話。現在留着血哭的估計就會是她了。
她靠在單子晉身上扭過頭去。
嗯,不舒服不看就好了。萬能絕技簡直無法更棒了。不過轉過頭就又看到許灏哭的驚天動地,岑西西覺得好糟心。
她還不如乖乖的在家睡覺呢。
顧芊秋覺得好像經過了千山萬水般,等她爬到幾人跟前的時候,整個人都如同虛脫了似的,便是連擡手摸摸他們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只能一邊流淚,一邊低低的喚着越澤、白浩軒的名字。
聽到她的聲音,原本靜默不語的三個男人突然之間暴起,扭動着身子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和侍衛的壓制,可奈何身上被捆綁的緊緊的,那侍衛更是用勁壓着他們不讓他們動彈,扭動之下除了招來侍衛的擊打之外,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口中塞着布團,想要說話都不可能。
三個人的臉被摁在地上,只能就這般擡起對上顧芊秋凄楚的面容。
越澤整張臉都扭曲了,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依然不放棄掙紮扭動的想要靠近顧芊秋。
白浩軒更是目眦欲裂,心痛難當。單子晉怎麽敢這般的卑鄙無恥,一切的事情都是他們做下的,成王敗寇他們頂多怨自己技不如人,可為什麽要将芊芊牽扯進來。
她這般的無辜這般的善良,他怎麽能這麽做。
白浩軒看着顧芊秋的眼神,盛滿了心疼和歉意,全都是他們連累了她。否則現在的她依然是仁善郡主,過的還是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
裴景天卻是怨恨的看向單子晉。
他以為自己會成功的。
從正門一路碾壓到太和殿前面,除了七零八落四散逃離的太監宮女,更本就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哪怕是遇到了皇宮侍衛,也都輕而易舉的被他們蕩平了。
當站在太和殿前的時候,裴景天還有些不可置信,只要走進去,迫使父皇寫下傳位诏書,然後再下令以禍國罪将單子晉處決便可以了。
一切都是這般的美好。
只沒有想到,推開太和殿的宮門,迎接的卻是皇帝殡天的消息。裴景天想,這也無礙,頂多就直接用玉玺蓋章就好了,至于父皇正好可以用來大做文章,說是單子晉早就将人逼死了,一直以來都是隐而不發。
正好配合前段時間的流言不是嗎?
只卻沒有想到,邵良會撲過來指責他,說是他逼迫不成,将父皇硬生生的給逼死的。
裴景天本能的覺着不對,只又想到此時盡在自己掌控當中,無論邵良說什麽都沒有用,既然他這般誣陷自己,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去陪父皇便是了。
下令斬殺邵良,卻遭遇黑衣人突然襲擊。
之後一切都好像不受控制了。
不知道從哪裏,浩浩蕩蕩的湧出來那般多的人,将他們全都圍在了中間,哪怕是他們手中有着炸彈,最後依然是幾乎被單子晉的人殺了個幹淨。
只留下他們幾個被活捉當場。
之後他抓住的,以及被單子晉請進來的那些大臣們,一邊倒的指着他不忠不義無恥之徒,再之後便都假惺惺的跪在父皇的跟前哭。
裴景天心中冷笑,想必他們心中全都在笑吧。
只是他不服,憑什麽父皇如此的鐘愛單子晉,憑什麽将京郊軍營的虎符交給單子晉保管,再加上臨北城的三十萬大軍,哪怕是他裴景天奪得了這錦繡江山,想必也不會坐的太穩。
一切不過是因為偏心而已。
如果,如果父皇心中但凡有他一絲絲的地方,他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他眼中的怨毒如絲如網,密密實實的罩向單子晉,恨不得就這麽用眼神将他殺死。
單子晉并未覺得如何,岑西西卻是抖了抖身子,本能的靠的人更緊了一些。
他将岑西西摟住了,嗤笑了兩聲,便一步一步的朝着裴景天而去。
岑西西心中立馬興奮起來。
所以他們這是小人得志,要去耀武揚威了嗎?她要不要來個狐假虎威啊神馬的啊?話說,這幾個臭不要臉的以前沒少欺負她啊!
尤其是這個越澤,特喵的每次都坑她!
還沒等她興致勃勃的将折磨人一百零八招給想出來,單子晉已經一腳踩在裴景天的臉上。
裴景天立時咬牙切齒,掙紮着要爬起來撞他。
不過卻是徒勞無功。
顧芊秋掙紮着半坐起身子來。咬牙瞪向單子晉,“你既然已經勝了,已經将他們給踩在腳底了,又何必非要如此的折辱于人。”
“這般的小肚雞腸,你當如何管理這央央河山?”
沒說一個字,顧芊秋心中的底氣就堅定一分。她固然是怕眼前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這個人留給她的只有痛苦和噩夢。可是為了她的這幾個男人,她不得不挺起胸膛來去戰鬥。
絕不畏縮和後退。
哪怕只剩下一口氣,哪怕眼睛都睜不開,哪怕此時身上是如此的痛苦,可是她不能低頭。只要她自己不認輸,那麽就沒有什麽能夠打到她。
看到顧芊秋剎那間陽氣滿滿的模樣,岑西西無語凝噎。
女主大人,您是怎麽樣悄無聲息的給自己增加的血槽啊,特喵的是吃大力菠菜了吧?哎喂,你下面還流着血呢。
仙子阿最緊要的不是鬥争到底,是趕緊的求饒去看醫生啊妹子!
本末倒置了吧。
單子晉嗤笑了兩聲,冷哼道:“蠢貨。”
“你……”顧芊秋氣的柳眉倒豎,想要繼續義正言辭的斥責于他,只在對上他陰冷的眸光時,卻心中一抽,方才無限的勇氣好像就這麽被瞬間的抽光了。
她動了動嘴唇,低聲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呢。”
到了後來反反複複的就只有這句話。
單子晉将腳從裴景天的臉上拿開,吩咐道:“手腳全都砍斷,琵琶骨刺穿。”
說完便拉着岑西西轉身。
他曾經說過,既然這幾個人如此的情深意重,那麽他就将他們送做堆,讓他們相親相愛的永遠在一起。
顧芊秋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想要撲過去求他,不要這般做的時候,臉上卻被噴上了一股熱血。
猩熱的血順着她的眉眼滑落,耳邊依稀是男人喉間發出的嘶吼聲,顧芊秋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般,重新回到方才的灰敗模樣,兩眼一翻就此昏厥過去。
岑西西抖了抖身子。
特喵的三字經這貨咋滴就這麽折磨人啊!
☆、190 大勢所趨?
“将他們全部仍回仁善郡主府,好生給治療一番,莫要讓人死了。”單子晉淡淡的吩咐了一聲,立時便有人接令,将早就昏死過去的幾人,連拖帶拽的往殿外面扯去。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內都彌漫着濃濃的血腥之氣。
那原本都在哭泣的人,哪怕是聽到了看到了這個角落裏的不同尋常,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此時此刻,這整個天下俨然已經是單子晉的了,哪怕此人如此的殘暴,可他們卻不能表示反對。怕不但動搖不了單子晉分毫,還會将自己的一家老小給搭上。
衆人心中想法紛紛,但面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哀戚。
單子晉捏了捏岑西西的手,微微皺眉道:“手有點涼,我這邊還有事情處理,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岑西西乖乖點頭。
表示現在完全不敢惹這個貨,否則分分鐘會被一腳踢出去吧?
裴景天逼宮,皇帝新喪,此時此刻定是有許多事情要做,單子晉哪怕是想要将人留在身邊,也是不舍得不放心她跟着熬夜。只帶着人尚未走到門口,便傳來了通禀聲,“皇後駕到,二皇子駕到。”
一連串的聲音,在這靜谧到詭異的夜裏顯得十分的高昂。
單子晉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算了,在讓你看一場好戲。”
說完便勾着她的腰要将人帶回了殿內,走到衆人的前面,帶着岑西西一起跪在了龍床跟前。于是岑西西就猛地直面了嘴角帶笑走的十分安詳的皇帝陛下。
她抽了抽嘴角,随即默默的低下頭去,心想陛下這般模樣。絕壁是看到了長公主殿下。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讓皇帝這般笑的也就只有長公主了。
話說造成現在這般結局最主要的原因無非就是兩個人的身份,只希望他們來生的時候,不要在做兄妹了。
咳咳……
話說為啥子忽然就想到了她們那兒情|人節慣常說的一個詛咒呢!
單子晉在看到皇帝的模樣時,不由自主的繃緊了下颌。雙唇更是緊緊的抿住,好一會兒才重新回到之前的模樣。
他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從今往後,怨的恨的厭惡的或者是愛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他單子晉成了一個父母雙亡的人!
他的父母在名義上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死了之後大抵也不會在一起了。這個男人最強烈的願望大抵是和母親同葬,只不過他之前既然答應了母親,那麽必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握着岑西西的手緊了緊。單子晉低聲道:“希望你不要怨我。”
岑西西側眸看了他一眼,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人雖然天生冷情,只面對這般的境況,想必心緒也不會好的。方才哪怕是表現的再淡定,真真切切的面對皇帝陛下的遺體時。也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的酸澀。
往後他就真的只有她了。
再也不會有人在他的身後,為他闖下的禍收拾爛攤子了。岑西西心裏也忽然變得不太好受,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雖然是自私的罔顧一切的。但他自小便是真的疼愛三字經這貨。
奈何父子成仇,到了最後好像也沒有化解。
岑西西多愁善感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也不知道裏面的小豆芽是公的還是母的。以後又是個什麽脾性,如果随了三字經這貨的話。估計量父子也不會好好相處。
到時候把家裏鬧得雞飛狗跳,忙壞的絕壁會是她。
要不以後再生了小女娃好了,三字經這貨應該會喜歡的。
岑西西沉浸在想象裏面,最後是被皇後的聲音給驚醒的,她不由得懊惱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想象裏面是一家四口快樂無比的日子,只卻發生在古代啊。
她竟然根本就沒有想到回現實這件事情。
岑西西伴着單子晉跪着往後退了退,心裏面有十萬個憂愁啊!
因為趕的急,皇後走進來的時候氣息都有些不穩,她放開身邊大宮女的手,握着雙拳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時,心裏面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有塵埃落定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也有無法言說的寂寥。
從此之後,她将是這寥寥深宮裏面,最尊貴的女人了。而給予她這個身份的男人,她曾經愛過恨過,心灰意冷之後也曾逼着自己不在乎過。
可是在這一刻,她卻忽然發現,她其實對這個男人還是存在着那麽一點感情的,否則的話為什麽她的胸口這麽的酸這麽的澀這麽的疼呢。
但很快,皇後硬生生的将這些難受給壓了下去。
看他的神色,想必這個男人是欣然赴死的,想必他見到了他最愛的皇姐,那麽她有什麽必要為了這個男人傷心。
是的,只要過了今晚。
只要她的兒子當上皇帝,那麽她将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誰也沒有資格沒有權力來指責她一分一毫。
皇後微微的勾了勾唇,很快的又重新讓自己面露哀戚,撲到皇帝跟前抱着他已經冷掉的屍身,傷心欲絕的哭了一番。
裴景原也是忍不住的掉眼淚。
父皇雖然并不疼愛他,可是他依然很尊敬這個父皇,尤其是在他竟然出乎意料的将皇位傳給自己之後,裴景原便想着,也許父皇心中是有他的,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他的傷心是真的,留下來的眼淚也是真的。
裴景原跪在那兒,并非是作秀似的嚎啕大哭,而是弓着腰低着頭,連肩膀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唔……
這個原文當中的布景板好像死的還挺凄慘的說。
因為這貨還真的是皇帝屬意的接班人選啊,據說他寬厚仁慈,雖然有一定的手段但是卻不陰損,如果能夠登基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皇帝。只可惜擋了男主的路,自然是沒啥好下場。
而現在,估計也是當不了皇帝了。
果然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個可憐的娃娃了。
這些真誠的眼淚都白流了。
岑西西假惺惺的搖搖頭嘆息一聲,惹來單子晉一個輕撇,她忙低頭縮胸露出一副哀戚的小模樣來。
在之後,這個宮的娘娘,那個宮的貴妃,小皇子小公主,就好像忽然開了巣的洪水一樣,紛紛的往這邊趕來。
一時之間,整個太和殿內都是女人的哭聲。
至于這些大臣早就被擠出了殿外面。
岑西西揉了揉被哭的暈乎乎的額角,果然女人多了其實真的不是好事兒啊,明明每個單拎出來,那聲音雖然不能說都是百靈鳥一樣,但至少是悅耳動聽的。
但是這麽十幾二十幾道子合在一起。
艾瑪!
她掏了掏耳朵,覺得鴨子都比這個叫的好聽。
“累了?”單子晉在她耳邊問道。
岑西西扁扁嘴巴,“你不是說還有好戲嗎?千萬不要告訴我所謂的好戲就是這群女人的哭聲?”
咳咳,話說在皇帝陛下的跟前就這般想着湊熱鬧,會不會直接被盯上啊。
有怪莫怪啊有怪莫怪。
岑西西在心裏悄悄的拜了拜皇帝,這才稍微恢複了點底氣。
“不是。”
所以老娘說了那麽多,你丫一個不是就給打發了,到底是啥事兒好歹給露個口風啊。這人實在是太讨厭了,哼!
還好沒讓她等太久。
皇後站起身來,示意這些宮妃都不要再哭了,随即略微整理了番自己的儀容便一臉肅然的往殿門口走去。
衆宮妃們雖然不明覺厲,但是看皇後這般模樣,便知道她定是有重要的話要說,哪怕心裏面正憂愁着将來,但依然是全都跟在了皇後的後面。
裴景原知道母後是要将聖旨拿出來了,他忍不住重重的呼吸一聲,也跟着朝殿門口走去,中途他不自覺的回眸看了一眼單子晉,便對上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裴景原心中不由得一緊,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般順利。
岑西西也忙要站起來,奈何跪了太久雙腿都麻掉了,整個人差點直接摔倒在那兒。
單子晉将人撈回懷裏,輕聲道:“小心點。”
邵良沒有出去,他跪在皇帝的跟前,心中低低的嘆了口氣。不知道單子晉是否知道有聖旨這件事情?他如果知道了,會怎麽應對?
若是不知道,又該如何?
只不管怎麽樣,兩兄弟怕是要有嫌隙了,或者說裴家這一代估計又要剩不了兩個人了。
陛下啊,您說你又要何必多此一舉呢。就算二皇子手握甚至又如何,他手中沒有實權,根本就不是此時的單子晉的對手。
而您這樣偏偏又讓郡王爺繼續怨恨于你。
哎,想到陛下暗地裏的那些交代,邵良再次嘆息出聲。
他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頭,也許自己是真的老了,不知道此事了了,他是不是有機會出宮去看一看。
皇後肅然的往下面看了一眼,幾個娘家的人全都對着她點點頭,她這才朗聲開口,“老三他狼子野心,竟然犯下逼宮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其心實在是可誅。可恨陛下原本正在轉好的身子,卻因為他這般鬧騰,竟是如此突兀的撒手人寰。”
她的話一出,衆人心中一震。
皇後怎地突然跳出來了?難道說單子晉并非是大勢所趨?
☆、191 結局(上)
皇後穩了穩心神,繼續道:“索性當初陛下知道自己身體每況愈下,特地将本宮宣到跟前,親自寫了一道聖旨交到本宮的手中,道是說有意外情況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将這份聖旨宣讀出來。”
說到這兒,皇後哽了哽,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這才略微染了幾分哭腔似的再次開口,“那時本宮只以為陛下太過小心謹慎,畢竟當時陛下的身子确實在好轉,只卻沒有想到裴景天竟然敢趁着這個機會逼宮上位……”
她這般說,是因為裴景天倒行逆施的證據實在是太過明顯,畢竟據說是他進入太和殿不久,才傳來皇帝駕崩的。只具體是怎麽樣,卻是不得而知了。但裴景天已經沒有逆襲的機會了,皇後再次将他的罪名坐實,不過是為了讓單子晉脫了之前囚禁皇帝的傳言。
算是賣他一個好。
畢竟如果沒有這道聖旨,他們斷斷是争不過單子晉的,這般先将他收攏一番,希望屆時他反擊的不要太過強烈才好。
皇後心思一轉,從懷中将聖旨拿了出來,這些時日她思來想去無論放在哪裏都覺得不放心,因此便時時刻刻的将聖旨揣在身上。
因此聖旨拿出來的時候,還帶着她身上淡淡的溫度。
底下大臣面面相觑,全都盯着皇後手中那明黃色的卷軸。
皇後娘家的幾位,已經面上帶了幾分的笑意,腹稿都打好了,只要皇後将聖旨念出來,他們便立刻稱呼萬歲,讓裴景原快速登基。
等登基之後。再慢慢的削弱單子晉手中的權力。
因此有一人迫不及待的跪出來道:“恭請娘娘宣讀聖旨。”
随後便有幾人開口附和。
皇後的嘴角隐隐的勾了勾,她以為自己的手會顫抖,只卻沒有想到事兒到臨頭,她竟然是如此的鎮定。
岑西西捅了捅單子晉,“傳位聖旨?”
單子晉輕聲嗯了下。
嗯個球啊!
岑西西翻了個白眼,繼續捅他,“都沒有給你。明顯的傳的不是你。你還在這兒傻站着?”
不過……
岑西西忽然福至心靈,這貨這麽臭不要臉,也許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他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想個對策,現在這般既然敢讓皇後大喇喇的拿出來,如此的胸有成竹氣定神閑,一言以蔽之就是裝逼。
啊呸……
如此的淡定。絕壁是改了聖旨了。
話說之前看什麽清宮劇,老四就是直接改了十四的聖旨。所以三字經這貨該不是直接把二圈成了四吧。
腦洞是如此的相似?還是三字經這貨剽竊了別個的創意?
她抽了抽嘴角,睜大眼睛要見證如此狗血的一幕,結果遲遲的卻等不到皇後将聖旨念出來。或者說她念了兩句,便忽然之間定在了那兒。接着臉色驟變,以至于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起來。
這般不同尋常,自然是讓下面的群臣心中一抽。
裴景原心內一緊。忙上前兩步拖出皇後的胳膊,讓她不至于軟倒下去。順手便拿過了她手上緊緊握住的聖旨,一看之下,也是有些眩暈,好一會兒才算是穩下心神了,而此時此刻皇後的嘴唇都跟着哆嗦了起來,她顫聲道:“不可能的,原本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人給我換掉了,一定是的……”
可一直都在她身上保存着,是誰又是什麽時候給換掉的呢。
甚至于昨天晚上她還拿出來細細的瞧了一遍,只盼望着能夠盡快的将這份聖旨宣讀出來,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上面寫着裴景原寬厚穩重,特地封他為清王,待新帝登基之後代天巡狩,甚至于将封地都給圈了出來,且還特別恩準,可以讓太後跟着裴景原去封地頤養天年。
裴景原瞳孔一點點的增大,好一會兒才低笑了一聲,多日的期盼多日的興高采烈,到頭來卻成為一場空。
他早就該知道的,憑他現在自身的實力,就算是能夠登基,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如此這般的結果也好。
至少相比于其他的幾人,他的下場算是好的,只希望以後的時候不要被秋後算賬。
他在皇後的肩膀上重重的握了一下,這才道:“母後許是太過高興了,既是如此便由我來念吧。”
他的聲音原本是晴朗的,現在無端端卻多了幾分低沉。
每一個字從他手中吐出,便讓底下的人無語一分,便是連宮妃們都算是明白了皇後到底為何這般激動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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