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追星,要命的
挖了快十分鐘,躲藏已久的神秘小鐵盒,終于害羞地露出一角。
鄭須轍将小鐵盒刨出來。打開鐵盒,一副銀光閃閃的手铐,靜靜躺在裏面。
盒子裏的指示卡:倆人铐在一起,到梨花街游戲廳尋找下一個錦囊。
鄭須轍拿起手铐:“它要我們铐在一起。”
楚萊整張臉皺起來,五官像是要糾在一起:“為什麽?”這個疑問的意思,比起“為什麽要铐手铐”,更像是“為什麽要和你铐在一起”。
鄭須轍将指示卡給他看:“你以為我想嗎?”
楚萊沉吟少頃,牛頭不對馬嘴地摘耳朵上的耳環:“铐上也可以,你把我兩個耳環戴上。”
鄭須轍:“朋友,這不是極限一換一。”
“我知道。”楚萊兩只耳環一起舉起來,“這是一換二嘛。”
梨花街游戲廳,工作上班時間段,客量仍然不少,逃課來的學生和無業游民占絕大多數。
鄭須轍和楚萊走進游戲廳,那些逃了課在此的女學生們,登時釋放卷刮整個游戲廳的尖叫聲,舉起手機争先恐後圍上來。
楚萊和鄭須轍相挨一起的兩只手,挂着同一副手铐,在游戲廳燈光的照射下,手铐與鄭須轍耳上不搭的耳環,閃着相似的光輝。
事先接到節目組消息的服務員,看見他們便走過來。
錦囊在服務員這裏,但想得到這個錦囊,他們得在這裏通過幾場游戲。
第一場游戲是投籃,投籃要滿270分才算通過。投中一顆籃球得十分,就是說,他們想通過游戲,必須要投中27顆。
鄭須轍拿起一顆籃球說:“這個簡單,我高中的時候可是校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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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投一顆球,楚萊和他铐在一起的手,就得跟着他擡一下。
打臉打得啪啪響。投去一分多鐘,鄭須轍一顆籃球沒投中。
楚萊的表情從意外,到期待,到平靜。眼中的想法從“真的嗎”?!到“真的”?到“……?”。
他嘴角的肌肉向上扯了下,臉上的笑不是笑,是個腐爛的怒嘲。
“發揮的可真不錯呀,校隊的。”
“……”
楚萊借機挖苦了他一番,奪過他的籃球,一個投籃,進筐。
籃球經驗停留在初一的他,竟然輕輕松松完成了27顆進籃的任務。
完成任務後,楚萊不忘嘚瑟一下,朝他挑挑眉:“我高中的時候什麽隊的也不是。”
“哼。”鄭須轍轉身大步走去,連帶扯動楚萊的手,“我說的是網球校隊。”
單手射擊任務,還是楚萊拿了全分。
楚萊得意勁兒越出來了:“看來你今天沒辦法贏我了。”
鄭須轍悶着個臉,小學生式不開心。
粉絲在節目組身後,跟着他們轉來轉去。
藍裙校服的女生和夥伴說:“你有沒有發現須轍哥哥今天戴的耳環有點特別?哥哥平時最多只戴一戴耳釘,從不戴這種花裏胡哨的耳環。”
“那不是我們楚萊哥哥戴過的嗎?”紅裙校服的女生,指着鄭須轍的耳環,和閨蜜說,“怎麽到他耳朵上了?”
閨蜜:“可能是楚萊哥哥給他戴的吧。”
紅裙子不樂意地撅起嘴:“真是的,這種耳環可不是每個人都适合的。”
藍裙子瞥了不遠處的紅裙子一眼,問夥伴:“那邊那兩個死丫頭剛剛指着咱們家哥哥,在說什麽?”
夥伴:“說我們哥哥戴耳環沒他們家的好看。”
藍裙子眼一瞪:“哈?為了她哥她眼睛都不要了嗎?”
不知是藍裙子刻意放大了點聲音,還是紅裙子耳朵靈。分明是聽見這句話,也不太友善地向藍裙子這邊看來。
雙方本就有“派別”之分,加上現場含沙射影地互相貶低,很快二人中間的空氣,便升起硝煙戰火的氣味。
楚萊和鄭須轍游戲全通關,短短一個小時內,成功拿到服務員手中的錦囊。
這次錦囊內,放的是一個車鑰匙。
二人跟着節目組,來到汽車所在地。
一輛全新的藍色跑車,停在高速橋下。
作為男人,倆人對跑車也有過不少研究。但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款式的跑車,既不出自法拉利,也不是邁凱倫,形态更不像蘭博基尼和布加迪,竟然是從沒見過的款式。
跑車是四人座。駕駛車上的司機,已等候他們多時。
司機拿了車鑰匙,請他們兩個上車,要帶他們去下一個任務點。
藍裙子和紅裙子追着他們到了這裏來,遠遠大喊:“哥哥!!哥哥!!”
倆人轉過頭,笑着跟她們揮了揮手。
倆對家捂嘴尖叫,又像哭又像笑地陶醉:“我們哥哥真的太好了……”
藍裙子問夥伴:“上次說要送給哥哥的禮物呢?有沒有帶出來?”
“有,我天天帶身上呢。”夥伴卸下一肩書包帶,将書包抓到身前,快速地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頭拿出一條手工織就的橙色圍巾。圍巾上面繡了七個人的剪影和Crystal·ZXZ這幾個英文字樣。
藍裙子拿着圍巾,就要越過工作人員去找鄭須轍。
工作人員立即攔住了她說:“诶,同學,你不可以過去。”
藍裙子拿着圍巾哀求道:“我就只是把這個拿給他。”
“不行,我們現在在拍攝。”
“我只是拿這個給他而已,不做其他的,拜托了,他要走了!”藍裙子急得跺腳,幾乎要哭出來。
工作人員攔着不放,藍裙子的夥伴比較大火氣,推了那工作人員一下:“就讓她過去拿給他一下怎麽了!”
“小妹妹你別太過分!”
藍裙子看見跑車啓動,要開上高速橋,大喊道:“鄭須轍哥哥!”
夥伴和工作人員正起着沖突,藍裙子彎下腰身,從工作人員們的手臂底下迅速鑽過去,兩條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狂奔起來,沖向那輛跑車。
工作人員發現時,捉之不及,喝喊道:“同學!喂!”
“你手幹嘛放我腿上?”鄭須轍盯着腿上和自己铐在一起的手,像什麽極重聲譽的貞潔烈婦,質問起楚萊。
“你把手放你自己腿上,我的手當然也會跟着在你腿上了。”楚萊擡起手,連着他那只一起擡起,“不然放我腿上?”
鄭須轍手拽回去:“我才不要。”
沒有攝影組的人在,車裏的氣氛不是很太平。
車開上高速橋,速度立刻加大。
鄭須轍看見車座底下放着幾瓶礦泉水,拿了一瓶喝,想閉眼睡一會兒的楚萊,被他折騰得睡不着,躁煩地問:“幹嘛動來動去?”
“喝個水不行?”鄭須轍肆意動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擰上瓶蓋。他習慣性地要将水放到車座後面。扭過頭時,突然,要扯破嗓子似地大喊了一聲:“啊!”
“啊!吓我一跳,叫什麽?”一直側癱着的楚萊,吓得抖直起身,循着他視線望去,“啊!這什麽啊!”
一張扭曲的大臉,連着一個張開雙臂的扭曲的身體,貼在他們的車後窗上。隐約能瞧見藍色裙子,快被迅疾的風吹得飛走,頑強卻危險地貼在女生下半身上。
紅裙子見藍裙女生不要命地扒住那輛跑車後車窗,跟着跑車走了,焦急又氣急敗壞道:“那顆破球這樣是什麽意思?以為我們安德家沒人了嗎?我也可以為了哥哥拼命!”
一個無辜的騎山地車的少年,恰好路過此地,紅裙子沖過去,蠻橫地把少年推下車,将學生證塞給他:“不還你你去學校找我,車借我!”立刻騎上山地車,豁出命般地踩腳踏板,追着那輛跑車上高速橋,大吼道:“楚萊哥哥!”
“喂!喂!”節目組的人一個個急得如火在焚,沒留意到還有一號危險人物。又一個沒攔住!
他們趕忙一邊報警,一邊上了面包車,也追趕而去。
楚萊和鄭須轍終于看清楚,趴在他們車子上的是個人,還是個女學生。
倆人跟司機大叫道:“司機!司機!快把車停下!”
司機:“這裏高速橋!”
楚萊:“後面趴着個人啊!人命關天不能停也得停!”
司機往後一看,吓得倆眼差點脫眶:“我靠!節目組沒跟我說是成龍來拍電影啊!我現在怎麽辦?”
鄭須轍:“讓你停下了啊!”
司機:“後面都是車我怎麽停?!讓她堅持住,馬上過高速橋了!我去,太刺激了這……拍電影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楚萊跟鄭須轍提心吊膽看着這位女生,臉上手心全是汗,緊張得嗓子眼像冒了顆心髒。咬牙念着:“抓緊!抓緊!撐住!撐住!”
只見那女生貼在玻璃窗上,變形得五官都看不清的臉,嘴巴好像在動,一字一句,喊着:“鄭、須、轍、哥、哥!”
鄭須轍:“哥哥不值得你這麽愛……你千萬抓住不要松手好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萊從這後車窗,望見路上,竟有一紅裙彪悍少女,猛踩山地車,嘴巴被風吹得掀起,頭發像要從頭上脫離似地往後飛。她嗓聲像這嘯風獵獵作響:“楚萊哥哥!等等我!”
楚萊整個人,震撼得像家被人炸了似的:“那是……那是騎着自行車,趕上跑車了嗎?”
司機:“啥?中國不歸牛頓管!”
不一會兒,高速橋上,警笛聲繞天響。
跑車後車窗貼着藍裙女生,車後被紅裙女生追着。紅裙女生後面是節目組的面包車緊迫追趕着,面包車後頭,是三四輛似乎接到美國隊長炸毀城鎮般驚天奇案而火速出動的警車。
“司機,到底過橋了沒?”楚萊催問司機。
導航裏,美女姐姐的聲音,溫馨提醒:“前方到達海洋樂場。”
司機語氣忽沉下來:“有件事情,必須得告訴你們。咱們現在坐的這輛車,說是全新款的防水車,市面上買不到的絕版款。在海水裏面,可以當做潛艇使用,水漫不進來。”
鄭須轍被他這莫名其妙一本正經的科普,給驚到氣道:“那又怎樣?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司機說:“你們這節目組……哦不對,是電影劇組吧?之前給我的任務是帶着這輛車,沖進濱海樂場的海水裏。”
楚萊大喝:“現在有個學生貼在這裏,當然不可以這麽做了!趕緊找個地方停下來!”
“對不起兩位先生。”司機低下頭,慚愧萬分說道,“我現在發現,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新式跑車的剎車在哪裏。”
鄭須轍和楚萊張大嘴巴。
“您認真的嗎?”
導航提示:“您已抵達海洋樂場。”
炫酷跑車像匹桀骜不羁的野狼,“嗖”一聲飛星流過,沖進人工圍造起來的一片“汪洋大海”。
先是一聲跑車及藍裙女學生入海的“噗騰——嘩——”
接跟着。
撲騰。
撲騰——
撲騰——撲騰——撲騰——撲騰——
騎自行車的學生入海。
攝影組的面包車入海。
警車陸續入海。
岸上一小孩抓着媽媽的手:“媽媽,你看,好熱鬧的海洋樂場,一大鍋人餡兒車皮餃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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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