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蘇白其實并不比顧長玄鎮定多少,他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的人,到了如今終于能夠有恃無恐的親近,終于能夠擁着他來一個如此親密的深吻,蘇白沒有辦法泰然自若,沒有辦法裝作波瀾不驚,再落落大方地同他繼續這個吻。
蘇白身上有些打顫,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發抖,而顧長玄清冽的氣息将他環繞,繞得他有些暈眩。
饒是夢裏這樣的場景已有過無數次,饒是蘇白曾不止一次幻想到和這個男人深吻,可當這一刻真實來臨,這比想象更加美好的感觸降至,蘇白其實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久久沒有動作,顧長玄也久久沒有回應。蘇白被巨大幸福和滿足砸暈的腦袋終于開始運轉,他攬着顧長玄的脖子動了動舌尖,舔了下顧長玄的上腭。
僵硬了半天的顧長玄此刻終于有了反應,他體內磅礴澎湃的力量瞬間不受控制地翻湧,倏地爆發而出,他下意識地去保護蘇白,卻根本來不及了。
蘇白已經飛出去了。
紅蓮業火漸熄,比之前更旺盛的幽冥鬼火卻拔地而起,直蹿上數十尺之高,經久不滅。
顧長玄慌亂之至,也不管什麽杜子仁什麽天界大殿下什麽珊瑚獨角獸了,只帶着蘇白匆匆離去。
狀況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看清是怎麽回事,顧長玄和蘇白就雙雙消失不見。
杜子仁不敢看熱鬧,趁亂帶着珊瑚獨角獸逃竄離開。
龍湛追捕了多日的兇獸最終還是逃走了,氣的快要爆炸,無奈還是回天界給天帝複命。
這會兒才趕過來的魔王襲狂霸也終于找到了自己吓昏過去的小兒子,哭天抹地的哀嚎了一把,然後帶着被他哭醒的小兒子離開了。
蘇白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到第三日晨光熹微時才悠悠轉醒。
顧長玄就在一旁看護,見蘇白醒來,一顆提着的心終于暫且放下,他松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蘇白的臉,輕聲詢問:“還好嗎?”
蘇白剛想說沒事,但是轉念一想,若自己真說了這話,恐怕顧長玄就又要跑掉離開了。
于是蘇白哼唧了一聲,裝出一副柔若無骨的模樣來,捧着胸口看向顧長玄,眼睛濕漉漉地道:“不好,長玄,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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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玄那棵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他坐到蘇白身邊,探上他的脈搏,滿眼自責,柔聲問他:“哪裏難受?”
“心裏難受。”蘇白就順勢靠在了顧長玄肩上,聲音軟軟綿綿地和他撒嬌:“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我不過是親了你一下,你就那樣……”
“我……”顧長玄閉了閉眼,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怎麽了,“我并非有意。”
“并非有意呀?”蘇白側了側身子,把下巴搭在他肩上,笑了笑道:“我也覺得你不是故意的,不過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太激動了,所以沒控制住自己嗎?”
顧長玄被他說的臉上燥熱,又想離開,他推開蘇白道:“我看你也沒什麽大礙了,就先走了。”
蘇白也不出聲挽留,只是蜷縮在床上哼哼唧唧,不住地喊着難受。
顧長玄邁出的腳步果然又收了回來,他把蘇白扶起來,眼角泛着淡淡無奈:“還難受?”
剛才還疼得有氣無力哎呦哎喲的蘇白這會也不知怎的,就突然來了勁兒,然後就一把将顧長玄拉上來床。
“蘇白,”顧長玄被蘇白壓在身下,顧念着他身上還有傷,就舍不得把他推開。
“你怎麽還這麽叫我,換個叫法吧,我覺得不親切。”蘇白笑嘻嘻地趴在顧長玄身上,用手指繞着顧長玄的一縷頭發,在自己面上輕拂着。
顧長玄又不說話,蘇白卻不厭其煩地引導他,跟他道:“要不叫蘇蘇?或者白白?或者小蘇小白?”
顧長玄眼角抽搐,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
“哎呦,既然你不喜歡這麽叫的話,那就叫別的?相公怎麽樣?娘子也可以呀!”蘇白想到這裏又笑得歡快,他在顧長玄身上滾了滾,剛想親他,卻又想起幾天前的事來。
蘇白蹙起了眉頭,“怎麽辦啊?我都不敢親你了,要是你再突然發瘋我可怎麽辦?”
“快起來吧。”顧長玄不想再讨論這些話,只想把蘇白拉起來。
蘇白哪裏肯依他,只把雙腿夾在他腰上,貼着他的身子一動不動。
“小白,”顧長玄無奈地叫了他一聲。
蘇白眼睛一亮,也不管顧長玄會不會突然發作,只重重地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喜笑顏開道:“你以後都這麽叫我吧,別再直呼名字了。”
“先下去,你先下去。”顧長玄頭一次知曉這溫柔情愛也是折磨人的利器。
“不下,”蘇白不僅不下,還在他身上扭了扭,兩個人本就貼在一處,蘇白這一動沒叫顧長玄怎樣,卻叫自己悶哼一聲,癱軟在了顧長玄胸前。
蘇白有了點反應,腦袋裏也跟着迷迷糊糊,可本能不會騙人,他心裏是急切的,便在顧長玄身上蹭着道:“我想親你。”
“快別鬧了。”
“沒鬧呀,你快點張嘴嘛,”蘇白捏了捏顧長玄的下巴,又自個兒笑了出來,“我都不怕你再把我掀飛出去了。”
“我怕。”顧長玄摸了摸蘇白的腦袋,想讓他聽話。
蘇白不解其意,只當顧長玄是口是心非,便也不再顧慮,就按住他的手,頭一偏道:“我不管我就是想親你,你要是不配合,那我就要用強了。”
另一邊,三日之期已到,夭姒匆匆趕往冥界,要給顧長玄禀告紅狐貍玉清棠之事。
哪成想顧長玄根本不再此處。
“他去哪了?”夭姒問小閻王。
“應該和小白在一處吧。”小閻王聽杜子仁說了那天羅浮山的場景,猜到那兩個人應該正在一塊兒,便笑着道。
夭姒一愣,複又一笑,“這樣也好。”
“我聽着這話怎麽有點泛酸?”小閻王試探了一句。
夭姒卻笑得灑脫坦蕩,“是啊,我看着長大的孩子,就這麽有了歸宿,難免會有些傷懷。”
小閻王一聽這話凜了眉目,眉心緊蹙道:“你說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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