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她的告別計劃

江雨凝從時久園懷揣着心事回到明軒閣, 剛一踏入門, 就冷不防撞到了站在門內的景湛身上。

“阿湛你不是在書房嗎?”江雨凝捂着撞到他月匈前的腦門問。

景湛拿下她的手,為她輕揉額頭,“要用晚膳了, 孤自然要回來。”

“哦, ”江雨凝捉住他還在為她揉額頭的手, 輕笑, “已經不疼啦, 不用揉啦。”

景湛聽話地收回手, 牽着她往裏走,狀似無意問:“還在下雨, 凝兒怎麽出去了?”

“我去給月亮送玩具啦。”江雨凝糊弄他。

“原來如此。”

景湛牽她到挂架邊, 拿起幹淨手帕,給江雨凝細細擦拭她被雨打氵顯的頭發, 叮囑她:“下次讓芳盈來拿就成, 不然打雷了你豈不是又會害怕。”

“好。”江雨凝心裏暖烘烘的, 他竟然還記着她害怕打雷的事。

給她擦幹頭發之後,景湛又拉她到梳妝鏡前, 拿起梳妝臺上放置的木梳。

“阿湛你要幹嘛?”江雨凝摸不着頭腦。

景湛将她按坐在圓凳,取下她頭上的玉簪, 輕柔細致地給她梳起了頭發。

“你頭發亂了。”他只說。

江雨凝驚訝地看着鏡子裏垂頭耐心給她梳頭發的景湛,她覺得有種不真實感:“阿湛怎麽會突然想到為我梳頭發呢?”

“孤說過,要為凝兒當牛做馬。”

景湛語氣認真,也不擡頭, 專心為她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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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凝鼻子一酸,心裏不是滋味兒。他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對他說了很多謊話,包括這句當時在魏候府騙他的玩笑話,可他都記着,并且認真履行承諾。

她想對他說對不起,是她為了自己的小命一直在欺騙他的感情,但是無奈,她現在還不能向他坦白。

“阿湛,你真好。”

江雨凝坐在圓凳上轉過身,抱住他的腰。

景湛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蹲下與她平視,溫聲道:“不,孤并不好,孤只對凝兒好。”

聽到他這話,江雨凝眼眶一熱,心裏更愧疚,傾身抱住他的脖子埋進他頸窩,半晌都沒有說話。

這晚,一向沾床就睡的江雨凝失眠了,她心裏除了有對明日嘗試的期待,還有對景湛的不舍。

盡管她一直在欺騙他利用他,但是這段日子他們朝夕相處,她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的存在。她想她回去後恐怕再也不會遇到一個像他這樣有魅力又體貼樣樣都好的人了吧。

“睡不着?”

景湛的聲音将江雨凝從複雜情緒中拉出來。

“嗯。”江雨凝看向他的眼睛,卻很快移開,她看到他關切的眼神突覺眼中酸澀。

景湛輕撫上她的臉頰,問她:“是還在想孤背後有沒有痣嗎?你昨晚說的夢話都是在找痣。”

本來還沉浸在難過情緒裏的江雨凝就這樣被他逗笑,她昨晚确實做了一整晚找痣的夢,沒想到她還說了夢話?好羞恥。

她不自在,輕捶向他月匈口,為自己正名:“我現在才沒有想這些!”

景湛握住她的手,湊近俯視她,“那你現在還想看嗎?”

江雨凝癟嘴佯裝生氣:“當然想,可你昨晚說我要是看就得答應你一件事,但是具體何事你還沒想出來,不就是不想讓我看嘛。”

“不,”景湛輕笑,“孤改變主意了,讓你看。”

“那你說的那件事是啥?”江雨凝突然覺得不是啥好事兒。

“現在還不能說。”景湛撫上她的腰,呼吸噴薄在她耳邊,噪音低沉,“要看嗎?”

“要看!”江雨凝想也不想馬上回答,她實在太好奇。反正他說那件事以後再說,而她明天極有可能成功離開,也便不用那麽擔心是不是好事了。

“那你可不能反悔。”景湛提醒她。

“當然啦,我一定會答應你說的那件事。”江雨凝信誓旦旦向他保證,反正明日她就極有可能離開,現在再說句大話也沒啥。

景湛意味深長瞧她片刻過後,背對她坐起身,主動掀起自己的裏衣。

“……不是,阿湛你要拉下褲腰。”江雨凝提醒他。

“你幫孤。”

“啊……這不太好吧。”江雨凝突然羞澀,扭捏起來。

景湛嗤笑:“昨晚你不是扒了幾遍。”

江雨凝臉騰一下紅了,本想為自己辯解,可一想确實如此,便不再說什麽,深吸一口氣,熟練地将他的褲腰往下拉了一截。

“找到了?”聽她沒動靜,景湛扭頭問她。

“沒。”

江雨凝又将褲腰往下拉了一些,屋裏光暗,她找得費勁。

“找到了!”江雨凝言語間不掩興奮,手指點在他腰後那顆棕色小痣上,“真的有!”

看來楚清确實就是原書作者。

景湛卻因她的觸碰渾身僵硬,他沒轉身直接抓住了她那只點在自己腰上的手,片刻後,他才裝作自然出聲:“那就好,你夢裏的人就是孤。”

次日,江雨凝發現景湛又開始黏她了。

江雨凝賴床,景湛也跟着賴床。她抱着月亮和芳盈說話時,景湛也在她身邊坐着,盡管他并沒說話,江雨凝都能看得出來芳盈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拘謹,不像往常一樣和她有啥說啥。

他甚至又到了八月十七那日她去茅房他也要守在茅房外那般黏人的地步。

江雨凝疑惑,直接問他:“阿湛,你怎麽一直跟着我呢?”

景湛說得自然:“孤與你一月未見,想多呆在你身邊,補上那段日子。”

“好吧。”江雨凝只好無奈地說。

他對她寸步不離,那她傍晚出府去笙館園林就麻煩了。江雨凝不禁開始頭疼起來。

景湛将她抱在腿上,悶悶不樂,“凝兒不想孤在你身邊?”

“沒有,”江雨凝摟上他的脖頸,笑,“我只是覺得我們以後的時間還長,阿湛不要因為陪我耽誤你自己的事情。”

“我們以後的時間還長,可是真的?”景湛審視着面前這個還在撒謊的女人。

“當然啦。”江雨凝面不改色說道。

“那好,孤想起件事,要離開凝兒一會兒。”

“快去吧,別因為我耽誤你的事兒。”江雨凝興奮趕他。

看到她如此希望自己離開,景湛深深看她一眼,語氣聽不出情緒:“孤一會兒就來。”

直到看不到景湛的背影,江雨凝才松了口氣,開始盤算起今日出府時要用什麽理由騙他,要怎麽才能不被他及時發現她已走這件事。

她正想着,林易林許兩人從東邊走了過來。

“林易,殿下賞你的這酒可是上品好酒。”

“是啊,殿下因為酒量不好經常一杯倒,總是将這口福讓給咱們。”

“殿下不能品嘗到這好酒實在太可惜了。”林許說着,一擡頭看到了江雨凝,急忙行禮。

江雨凝微微颔首,視線停留在他手上的那壇酒,又不确定地問一句:“阿湛酒量不好是真的嗎?”

“回禀王妃,殿下自小酒量不佳,時常一杯就醉,因此他怕耽誤事務也不愛喝酒。”

“行,我知道了。”江雨凝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大約過了一刻鐘,景湛再次出現在江雨凝視野,她起身跑向他。

“怎麽了?“景湛垂眸,環上她的腰。

江雨凝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巧笑嫣然:“阿湛,下午你陪我喝酒吧。”

景湛面露疑惑:“為何要突然喝酒?”

“慶祝我們一個月後終于能夠相見呀。”

下午,明軒閣暗間。

桌子上擺放着一壇酒,還有一盤花生米一盤幹果。

“阿湛,為了讓這次喝酒有趣些,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江雨凝看着坐在她對面的景湛說。

“好。”

“規則是這樣的,我考你我們以前的事,如果你答對了就是我喝一杯,你答錯了就是你喝。”

江雨凝厚臉皮說着這個一點都不公平的游戲規則,畢竟景湛失憶了,他到底是說對還是說錯都是她自己說了算。

“可以。”

江雨凝驚詫,她原以為景湛會質疑一番這個規則,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爽快。

“那我就開始出題喽,第一題,你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是簪還是釵?”

景湛思索片刻,“釵。”

“不對哦,”江雨凝裝作很可惜的樣子,補充道,“你送我的是一支翠玉簪。”

“原來如此。”景湛略微點頭,将面前那杯酒一飲而盡。

只片刻功夫,景湛臉龐泛紅,頭往下一點一點的,為了不垂下,他用手撐在下颚處。

“第二題,阿湛對我表白是我們認識的一個月後還是兩個月後?”

“兩個月後。”景湛艱難地強撐着,為了恢複清明他努力眨了眨眼睛。

“恭喜阿湛答對啦!”江雨凝笑眼彎彎。她看景湛這麽快就有了醉酒反應,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她也不想這樣欺負他。

“那這次該我喝喽。”江雨凝說完,端起了面前那杯酒。

她正要送到嘴邊時,酒杯卻被景湛一把搶過。

“怎麽啦?”江雨凝迷茫地看向他。

“喝酒傷身,醉後難受,孤不想讓凝兒遭罪。”說完,他就将那杯酒飲盡。

江雨凝鼻尖一酸,看到他已經要醉到快趴在桌子上,她起身将坐着的他抱在懷,嗡聲道:“阿湛,你對我那麽好幹嘛?”

景湛醉醺醺擡眼,摟住她的腰,埋進她懷裏,低笑:“你是讓孤一見鐘情的凝兒。”

江雨凝極力控制住眼中的淚水,心中更加難受,遲疑道:“如果阿湛有一天知道我騙了你呢?”

景湛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開始口齒不清,說話斷斷續續的:“我們……繼續……答題。”

“不答了。”江雨凝不忍心再折磨這個一杯倒的人,拉起他的胳膊,“阿湛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江雨凝架着他走向床榻時,景湛像是醉透了,摟住她肩膀完全靠在她身上,臉頰貼在她頸窩。

他們往前走一步,随着身體的晃動,景湛的唇印在她的脖子上一下又一下。江雨凝面龐漸熱,只好騰出右手捧起他的臉,但是看到他因為醉酒後微皺的眉頭和禁閉的雙眼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等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上,景湛醉到一坐下便支撐不住身體往後仰去,只是,他這一仰,把抓着他胳膊的江雨凝也帶了過去。

兩人身體貼近在一起,江雨凝正要起身,景湛緩緩半睜開眼,按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阿湛,讓我起來啊。”

景湛像是沒聽到一樣,左手撫上她的後腦勺,目光迷離,嗓音低啞:“凝兒……有沒有喜歡過孤?”

“我當然……”

江雨凝話還沒說完,景湛翻過身将她壓在身下。

“阿湛,你醉了。”江雨凝不敢看他那灼熱的眼神,伸手推他,“快休息……唔……”

景湛直接堵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幹啥啥都行,樣樣第一名的大反派真的一杯倒嗎?下章四人修羅場。

對啦,2月7號下午5點的時候我把第26章找痣那裏兩人的互動改啦哈,第28章前半部分就是對應的那段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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