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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肖玥還是頂住了一屋子神兵利器的怨念，執着地讓紫胤給她找了一柄普通弟子的制式佩劍霄河用着。

肖玥還記得當年在瓊華學劍的時候悲催的經歷，看了看周圍的弟子們都沒敢直接伸手接，直接掐了個手訣施展禦劍術。

紫胤當年入門的時候肖玥畢竟已經不在瓊華，他自然是不知道肖玥這是什麽情況，不過也沒去問，只道去與陵越交代兩句就可以出發了。

肖玥遠遠地瞧着，沒去湊人家師徒之間說話的熱鬧。但她很快就發現，在遠處的弟子中有一個姑娘一直在盯着她看，而不是像其他八卦的人一樣偷偷摸摸的。

如此露骨的目光讓肖玥忍不住回身找了一圈那目光的來源，卻發現這人正是那日在臨天閣挨罰的芙蕖。

小姑娘瞧見她看過來了顯得有些慌亂，不過她還是很快就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快步向這邊走來。

肖玥有點詫異地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芙蕖看上去也确實是被安慰到了，步子穩當了不少，規規矩矩地給肖玥行了個禮，“芙蕖見過前輩。”

“方才掌門不少叫你去抄書？”肖玥笑了笑，和她閑扯，“這麽快就抄完了？”

“我、我……”芙蕖有點結巴，“我不放心屠蘇師兄……”

“好啦，紫胤這就下山去了，做師父的出面了，還有誰能越過他去害屠蘇不行？”肖玥伸手拍了拍并沒有比她矮多少的芙蕖的頭頂，“別擔心，也別再做這種沒事闖禁地的事情了。”

芙蕖聞言有點怯怯，“執劍長老他……他沒事吧……”

“現在沒事啦，我醫好他了。”肖玥說着，看見紫胤往這邊過來了，便對芙蕖點了點頭，“我們下山了，放心，屠蘇會沒事的，有時間擔心還不如去照看一下陵越，雖然外傷都讓我處理得差不多了，不過傷了元氣了，近期別讓他逞強亂來。”

芙蕖像保證什麽一樣點了點頭，帶着笑意對她颔首，走向紫胤。

瞧着兩人說了兩句什麽便一同向山門走去，芙蕖摸了摸她的辮子，“是不是高人都有些怪癖呀……執劍長老是喜歡收藏劍，這位前輩卻讓劍跟着她……”

……姑娘，你想多了，肖玥只是怕拿劍的姿勢不夠酷炫丢瓊華的臉或者說丢“執劍長老”這個名頭的臉所以才一直用禦劍術讓劍“跟着”她的……

肖玥跟着紫胤一路禦劍往西南去，她隐約覺得路上的景色有點眼熟，随即想起來了——“當年第一次下山歷練，就走的這條路。這麽多年，還真是沒怎麽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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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滄海桑田，但畢竟總有些東西不會變的。”紫胤這麽說了一句。

肖玥笑了笑，沒搭話。

兩道劍光劃過天邊，随即歸于平靜。

“怎麽停下了？”肖玥茫然地跟着紫胤停了下來，“我沒感覺到屠蘇。”

“方向好像錯了……”紫胤微微皺眉，“都到這裏了，還沒找到紅玉。”

肖玥愣了愣，随即反應了過來，“對哦，你是紅玉劍的主人，找它的劍靈應該挺容易的……那我們怎麽辦？要不要先試試去找找歐陽少恭？”

紫胤回頭看她，“您知道歐陽少恭出身？不是本也要向紅玉詢問？”

肖玥聞言一噎，“嗯……也對……”她嘆了口氣，“不然我們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我也想想那個歐陽少恭在哪裏，你也休息休息——別看我，魇魅好說也是魔，你拖了這麽長時間，怎麽可能真的一點損傷都沒有？就算對付那個叫陵端的小輩不用廢力氣，可萬一我們要去找歐陽少恭呢？”她猶豫了一下，沒說她看出了歐陽少恭曾是仙人，而是婉轉道，“只剩半魂還能活這麽久，怎麽會是普通人？”

紫胤思索了一會，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肖玥稍稍松了一口氣，笑道，“這就對了嘛，我們有紅玉姑娘做內應都找不到人，陵端他們就更不可能找得到啦。”

紫胤嘆了口氣，沒應聲。

肖玥挺無趣地揉了揉鼻子，“小時候害羞，長大了反倒這麽悶是怎麽回事……宗煉長老不會帶孩子？”

“……和師公無甚關系吧。”紫胤倒是尴尬了起來，“習慣而已。”

“這個習慣不好！”肖玥一遍從劍上跳下來一邊道，“你現在是長輩、得道高人，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問題是你看陵越和屠蘇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算什麽？我倒覺得芙蕖那小姑娘挺好的，有點少年人的活潑勁頭。”

紫胤看着她頗有點笨手笨腳地收劍，有點困惑地道，“可……當年瓊華不也是這樣？”

“瓊華還有天青師兄那樣的呢……”說到這裏，肖玥頓了頓，搖了搖頭，“唉，夙玉師姐跟他一起帶孩子的話，天河天溪倒未必有他當年能折騰。”

紫胤聞言抽了抽嘴角，“……已經很能折騰了。”

“哎，是嗎？”肖玥笑了笑，笑容中有點懷念，“當年玄霄師兄是最嚴肅的那個，夙玉師姐性子冷淡，內裏倒是蠻溫柔的，唯獨天青師兄三天兩頭被罰去思返谷，氣得重光長老一點辦法都沒有。反倒是大師兄要是去勸還能稍微管住一點。”

“……是嗎。”紫胤輕嘆了一聲，未置可否。

肖玥也就不再說。

她原本也只是懷念曾經在瓊華單純而美好的日子罷了，也沒指望有什麽正經的回應。紫胤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并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确實如肖玥所說，煞氣在紫胤體內盤踞太久對他還是有些損傷的，此時他就在屋中盤膝調息。

肖玥坐在一旁給他護法，順便仔細回憶甘泉村見到歐陽少恭時發生的事情，試圖找出一點線索來。

她借宿在裴公家的時候裴公在擔心的都是村長洛雲平，而裴公雖然是老人中主事的一個，卻對村子裏發生的異事的根源并不完全清楚，故而他說的話都沒什麽用。

倒是洛雲平這個村長知道得最多，陵越等人出現的時候他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很清楚。

事情的關鍵就是那個名叫“玉橫”的東西，由一個名叫“青玉壇”的門派給了村長的。

當時是百裏屠蘇等人在找這東西，玉橫碎片也直接由洛雲平交給了百裏屠蘇，随後肖玥就送裴公等人回屋歇息了，故而她并沒有看清那所謂的玉橫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但能讓人妖化的必然不是普通物品，至少她很清楚，以洛雲平那微博的妖力是絕對做不到的，他借助的是玉橫的能力。

可玉橫……

肖玥揉了揉眉心，歐陽少恭和玉橫到底有沒有關系，他知道不知道青玉壇的弟子在用玉橫碎片做什麽？

她在這邊想着心思，紫胤卻已經收功了，睜開眼睛朝她看來。

“這麽一會就好了麽？”肖玥有點詫異地挑了挑眉，“所以陵越和屠蘇愛逞強什麽的也是随你吧……”

紫胤覺得哭笑不得，“現在時間緊急。”

言下之意，反正恢複不到巅峰狀态，意思意思調息一下就得了，別較真。

肖玥按了按額心，覺得宗煉一定不會帶孩子，他大概把所有的熱情都投入到鑄劍裏了。

“師叔可想到什麽線索？”紫胤起身倒水喝，一邊問道。

“大概和‘青玉壇’這個門派有所關聯。你可知道這個門派？”肖玥微微擡起頭，看向他。

紫胤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青玉壇地處中原，以煉丹術聞名，但弟子并不太多。”

“中原？”肖玥有點詫異，“……洞天日月嗎？”

紫胤颔首，“百年前，我曾去過一次。”

“嗯……一般除非像瓊華派這樣有大的意外，否則這樣的門派不會随便動地方的。”肖玥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這樣，你帶我去一趟，我就說是慕名前來讨教煉丹之術的。”

紫胤有點擔憂地道，“去一趟也未嘗不可，但若青玉壇門人當真與您探讨煉丹之術，該當如何？”

肖玥愣了愣，露出了一個笑容，有無奈也有苦澀，“紫胤啊，你可知道，瓊華派有個長老之位是凝丹長老？”

紫胤點了點頭，“但夙瑤掌門即位後，衆多長老之位皆是空懸，未曾簡拔新人。”

“是麽……”肖玥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那我師父若谷，便是瓊華末代凝丹長老了。若是沒有那場意外……我大概會是玄震師兄的凝丹長老。”

“玄震……”紫胤似乎是以前也聽過這個名字，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肖玥倒是輕松了起來，“哎，別板着臉了，他們要是真肯跟我探讨煉丹之術，那倒是好得很。我和師父的本命都是水，不是火也不是木……所以其實我是真的也挺想看看他們是怎麽煉丹的呢。歐陽少恭若是肯親自出來那是最好了……”

“歐陽少恭也會煉丹？”紫胤皺起了眉，“我不曾見過此人……”

“我也就見過一面，但他們叫他歐陽大夫，他也穿得挺斯文的，一身杏黃色的袍子。”肖玥微微聳肩，“而且你也說了，青玉壇以煉丹聞名……就算他以前不會煉丹，他一個仙人，想學個煉丹之術還不容易麽？”

紫胤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您可知他是哪位仙人的半魂？”

肖玥聞言，也沉默了下來，“……他這段殘魂太過虛弱，我也看不出來了。歐陽少恭粘屠蘇粘得這麽緊，大概也是這個緣故——他不趕緊拿到屠蘇那裏的那半份魂魄的話，就要魂飛魄散了。”她想了想，又道，“半魂是不能輪回的，他如今有普通人的身份……大概是類似奪舍的法術吧。這種東西我沒特意看過，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麽法子。”

紫胤的臉色也有些不善，“奪舍的話……就是說，原本那個‘歐陽少恭’已經死了？”

“死了倒還好說，至少魂魄完整還能去輪回。”肖玥讓紫胤提醒了，臉色也差了不少，“他若是把對方打到魂飛魄散再占用身體……”

紫胤聞言，臉色更加冰冷了。

肖玥抿了抿嘴唇，道，“原本還有點猶豫的……這次下手拿他魂魄，我可是一點都不會手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考試周真是大·殺·器。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