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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素帶着一種奇妙的微笑送走了紫胤和肖玥。

至于他有沒有在腦補肖玥口中當年那只害羞的小正太就誰也不知道了……不過為了掌門的形象，我們還是跳過這個話題吧。

紫胤領着肖玥回到了他住的地方，劍塔。至于一路上年輕一輩的弟子們看見肖玥一身和紫胤身上穿着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瓊華道袍腦補了什麽，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反正也沒人有膽子在執劍長老面前八卦。

“手伸出來。”進了屋子，肖玥非常坦然地伸出了手，等着紫胤。

紫胤似乎有點尴尬，但他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聽話地伸出了手。

肖玥就這麽給他把了把脈，不由微微皺眉，另一手掐了一個法訣，一道靈力順着兩人握着的手進入了紫胤體內。

“怎麽傷的？”肖玥松開了手，面目嚴肅，“這種東西沒事不會跑到昆侖來。”

“是屠蘇被它纏住了。”紫胤微微垂下眼眸，“魇魅這東西雖不應随意出現在昆侖，但屠蘇身懷煞氣，若有此魔物盯上他也不足為奇。”

“恐怕屠蘇不是被魇魅盯上了……”肖玥嘆了口氣，“我在鐵柱觀見到屠蘇了，陵越和你說了沒有？”

紫胤搖了搖頭，“我本在閉關療傷，方才被芙蕖喊了出來，未及與陵越詳談。”

肖玥聞言倒是愣了愣，“就是剛才在臨天閣的那個女弟子？——可我瞧着天墉城的弟子們對你可是敬重有加，你在閉關療傷，怎麽還有人敢闖？”

“屠蘇先被魇魅所纏，我閉關後城中有一弟子離奇死在了藏書閣，當時屠蘇也在。”紫胤說到這裏，頓了頓，見肖玥點了點頭，才又道，“他下山去大約也是存了負氣的心思的，況且少年人若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總會好奇。但掌門不會允他在外面，本想叫陵越帶他回來，陵越在鐵柱觀受傷沒能帶他回來，涵素便叫陵端去了。陵端與屠蘇素來不和，芙蕖也是擔心屠蘇。”

“等等。”肖玥皺眉仔細琢磨他的話，“掌門不允許屠蘇在外面，但是紅玉在屠蘇身邊……你知道屠蘇是怎麽回事？”

紫胤點了點頭，沒說話。

肖玥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我先幫你把魇魅留下的煞氣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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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卻是沒動，問她，“可耗心神？”

“你自己都壓得差不多了，不礙事。”肖玥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蒲團，“坐。”

紫胤又盯着她看了一會，才坐了下來。

肖玥就站在他身後，雙手按住了他的雙肩，靈力澎湃而出，順着紫胤的經脈就往丹田深處而去。

紫胤自己的修為也頗為精深，順着肖玥的指引一同調動自己的靈力沖向了那些團成了一團的煞氣。

那些煞氣也似乎感覺到了危險一般，忽然散了開去，但肖玥的動作更快，她的靈力剎那間就追上了那些四散而去的小股煞氣，把它們往外逼去。

只消片刻，紫胤身遭便浮起了薄薄的一層煞氣，随即便是肖玥泛着些許淺淡藍色的靈力追了出來，煞氣便剎那間都散了開去。

肖玥松了一口氣，擡手道，“好了。不過這東西在你身體裏盤踞了不少時候了，你自己記得好好調養一陣。”

紫胤點了點頭，“我得去找屠蘇。”

“……你說那個陵端與他不和，是有多不和？”肖玥摸了摸鼻子，“小孩子脾氣，無所謂的吧？”

紫胤搖頭道，“屠蘇身懷煞氣，一旦發作便控制不住故而不敢輕易動手；陵端天賦也是不錯，乃是戒律長老弟子，法術頗有所得，卻還不如屠蘇知道輕重緩急……”

肖玥嘆了口氣，示意自己明白了——兩個破壞力巨大的熊孩子麽！“那找到了屠蘇，你打算怎麽辦？”

“師叔你既然見過他了……他的魂魄，可有辦法？”紫胤微微抿着唇，有一絲期待。

“暫時……沒有……”肖玥這話說得艱難，“不光是這樣……還有人盯着屠蘇的魂魄。屠蘇體內的兩份魂魄都不完整，其中一份的另一半……”說到這裏，她忽然住了口，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啊呀，糊塗了！屠蘇的半魂他拿走了能活，那他的半魂給屠蘇也是一樣的啊！”

“可是……”紫胤猶豫道，“那半魂既然已是生靈……”

“呵。”肖玥冷笑了一聲，“屠蘇下山是他算好的，想讓屠蘇下山，首先要把你支開，随後定然要刺激他……你說死了的那個弟子，兇手可有線索了？”

紫胤皺眉搖頭，“若是有線索，涵素也不必定要屠蘇回山來。可是……”

“他就算是奪了屠蘇的魂魄，天道也不會放過他的。”肖玥笑了笑，笑容中有很多複雜的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麽，“可惜了。”

紫胤想了想，道，“我去帶屠蘇回來……你去找那半魂？”

肖玥失笑，道，“那半魂是一定要找的，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說不得要去問問紅玉姑娘了。至于屠蘇……他若是有辦法抑制自己的煞氣，也不一定非得回山上來麽。”

紫胤苦笑道，“他那煞氣，昆侖清氣也不過勉強壓制。他在山下雖有紅玉照顧……我卻也是不放心的。”

“孩子長大了嘛。”肖玥沖他擠了擠眼睛，紫胤尴尬非常。

一把年紀了還被人當小孩子哄什麽他壓力也好大的好不好！嘆了口氣，他接道，“總歸要先将陵端帶回來。”

肖玥點頭，“對嘛，你這個師父都出關了，你自己的徒弟當然你自己決定……我也跟你去一趟，問問紅玉姑娘那個歐陽少恭到底是什麽人……”她想了想，解下了望舒，遞給紫胤，“不過，現在還有沒有時間給我解釋一下當年瓊華到底是怎麽回事？”

紫胤愣了一下，接過了望舒，“這就是與羲和一對的那柄水劍？”

“嗯，望舒。”肖玥颔首，“當年太清欲以羲和望舒雙劍網縛幻暝妖界舉派飛升，我與天青師兄，還有望舒宿主夙玉師姐，以為這樣有違天道，攜望舒出走。我以為帶走望舒就沒事了，但沒想到瓊華還是……”她嘆了口氣，“當年大師兄玄震死在與妖界一役之中，夙瑤師姐和玄霄師兄都有些偏執了，可是他們……”

“是。”紫胤點了點頭，“五靈劍陣，網縛妖界。昆侖天光已現，九天玄女娘娘現身……将還活着的弟子盡數打入東海漩渦思過。”

“還……活着的……”肖玥準确地抓住了重點，垂下眼眸嘆了口氣，想了想，問道，“你呢？”

“五靈劍陣發動前夕，雲天河、雲天溪、韓菱紗、柳夢璃四人拜入瓊華，掌門指派我授業……”紫胤頓了頓，似乎是省略了一大段話，直接道，“柳夢璃是幻暝界少主。”

肖玥了然地點了點頭，“所以你們也覺得這樣不對，沒跟着夙瑤師姐他們瘋到底，玄女就沒有罰你們？”

“……是啊。”紫胤似乎有些感慨。

肖玥又想了想，忽然問道，“雲天河、雲天溪……和天青師兄什麽關系？”

“他們兄妹是天青師叔和夙玉師叔的孩子。”紫胤答得倒是順暢，“實際上，天河下山的時候，二位前輩剛剛過世不久。”

“夙玉師姐就算了……天青師兄怎麽會去得那麽早？！”肖玥詫異地脫口而出。

“天溪說，那一天兩位前輩叫他們兄妹進山打獵去了，後來他們感覺到地震，趕緊跑回家，兩位前輩就都不在了，羲和也不見了。”紫胤嘆了口氣，“但是五靈劍陣的陣眼是火位的羲和。”

肖玥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她明白紫胤的意思——雲天青和夙玉的死，和夙瑤玄霄脫不開關系。

“不過好歹……天青師兄和夙玉師姐……有自己的孩子了啊……”肖玥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紫胤想了想，終于說了一句，“天河還在青鸾峰。”

“嗯……”肖玥搖了搖頭，揉了揉額心，“還是……先顧好屠蘇吧。”她苦笑地擡頭，“大概這個就叫近鄉情怯？”

紫胤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天河也是您晚輩。”

“我知道……”肖玥嘆了口氣，“可是我……”玄霄最後還是殺了夙玉和雲天青！夙瑤也真的發瘋了，瘋得不必太清輕，瓊華還毀了……

她到底為什麽要追究這些東西，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跑去東海把那兩個揪出來揍一頓嗎……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紫胤平靜地指出，“已經過去幾百年了。”

“嗯，我知道。”肖玥點了點頭，睜開了眼睛，微微地笑了笑，“你也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我們……先處理好現在的事情吧。你知道屠蘇在哪裏嗎？”

“大概是在他家鄉附近。”紫胤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的名字都已經排到俠義榜第一了，想找他的行蹤不是難事。”

“……俠義榜？”肖玥顧名思義也能猜個差不多，也就沒追問，“也好，我們能省不少時間……不過我可不能再拿着望舒了。”

“師叔需要一柄劍？”紫胤問道，“您自己的佩劍呢？”

肖玥苦笑道，“我不是用劍的。其實我不用劍也能飛啦，但是動靜太大了，我愛用那個法術……你就随便給我撿一把鐵劍都好，我只禦劍用。”

紫胤有點詫異地微微挑了挑眉，不過沒有追問，而是引着肖玥出門，“師叔還是自己挑一柄吧。”

“哎？”肖玥有點莫名地跟了上去。

紫胤走到劍塔後面，打開了一扇門。

門打開的剎那，肖玥就感覺到了凜冽的劍氣，望舒在紫胤手裏發出了一聲悅耳的輕鳴，一時之間，屋內劍鳴聲不斷，點紅燭也躁動不安起來。

肖玥一邊安撫着點紅燭，一邊向屋內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她剎那間就目瞪口呆了，“這……這些劍……”

紫胤四下打量了一番，将望舒安置在了一個合适的位置上，回頭對還站在門口的肖玥道，“是我的藏劍。師叔可以撿一柄趁手的用。”

肖玥聞言趕緊倒退了幾步，“我的天，這些劍我可是用不得！我拿它們，那是暴殄天物。我沒開玩笑，真的只是随便一柄鐵劍就可……以……”她話音未落，屋裏又有幾柄劍發出了嗡鳴聲。

紫胤搖頭道，“它們覺得您看不上它們，不高興了。”

“我……”肖玥簡直欲哭無淚，“我哪裏是看不上啊，問題是我根本不是用劍的好不好？”劍對她來說就跟代步工具一樣，這麽好的劍她天天踩着飛來飛去的也不拿出來耍，多委屈人家啊？

——姑娘，其實你不用太擔心，它們認識羲和之後就不會這麽覺得了。沒錯，我就是說沒事就會被雲天河拿來烤肉的羲和……

作者有話要說： 考完計算機出來有點虛，于是這一更就晚了_(:з」∠)_小夥伴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