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2/3
“啊——!”李安然看着眼前一.絲.不.挂的成年男人,大腦一陣放空,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洗了個澡的功夫,她家裏就突然多了這麽一個不穿衣服的變态?!
男人茫然的看着李安然,眸子裏是懵懂和單純,伸手摸了摸後腦勺,“你好啊,我……”
“啊啊啊——!”他才一開口,李安然又不淡定的開始喊叫,一只手攥着身上浴袍的領口,一只手開始往牆邊的架子上夠,想要拿到手機報警。
裸身男子不知道李安然的意圖,但直覺以及李安然身上的氣場告訴他,她在害怕,并試圖對他發動什麽攻擊。
他憑着本能一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李安然的手腕,順手捂住了她還想發聲的嘴巴,急急的解釋着,“你別怕啊,我不是壞人!我是你的小金豬啊!”
啥玩意?小金豬?李安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男人說的是什麽,腦子裏全是她保留了二十七年的忠貞即将和她告別,劫色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劫財!
男人見李安然不喊了,松開捂着她嘴的手,嘴角帶着笑意的問,“你認出我來了吧?”
李安然誠懇的搖搖頭,又怕這個腦子看起來不太正常的人傷害自己,連忙點了點頭。
男人被她又搖頭又點頭的樣子弄迷糊了,重新說了一遍,“我是小金豬啊,你最喜歡的,每天都要親親的小金豬啊。”他一邊說,一邊着急的指着李安然的床頭櫃,用手比劃着小金豬的大小。
李安然順着他看過去,猛然發現自己的存錢罐——不!見!了!
對于守財如命的她來說,這個事實比屋裏突然出現了個裸男還不能接受!
憤怒帶來了巨大的硬氣,她擡手就想去揪住男人的衣領質問他是不是偷自己存錢罐了,結果手舉到一半想起來這男的……沒穿衣服!
半小時後。
李安然和男人隔着半米遠的距離坐在床沿上面對面聊天。
“你說你是我的小金豬?那個存錢罐?你是妖怪?”李安然用食指按着“突突”跳着的太陽穴,對這個事實接受無力,總覺得他是哪個精神病院沒關好門跑出來的妄想症病人。
男人坐在李安然對面,低着頭擺弄着剛剛李安然要求他穿上的藍白條紋的長裙子,感覺新奇又帶點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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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李安然的T恤、短褲他穿不了,只好把她最長的一條裙子讓他穿上先遮遮羞。
李安然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回話,忍不住傾身推了推他的膝蓋,“問你話呢,別玩裙子了,我櫃子裏還有很多,你喜歡的話都給你穿。”
男人鼻子皺了皺,打量着李安然的神情弱弱的答,“不喜歡。”話音剛落,他想起來李安然讓他回答的問題,眨巴了兩下大眼睛,“嗖”的一下就變回了那個金豬本體。
于是,還在打算着把男人交給警察叔叔然後送回精神病院的李安然張大嘴巴驚呆了。
她快速的把墜落的裙子給撥開,将那個自己日夜相陪的存錢罐給托了起來,拿手掂量了一下,嗯,對的,一個子兒都沒少,就是這個重量。
正當她反複查看存錢罐,看金豬肚子上那一道自己不小心劃上的痕跡時,又是“嗖”的一下,一個大喇喇仰躺在自己面前的美男再次□□出場。
李安然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只一瞬間就羞恥地立馬拿過身側的裙子狠狠的扔到他腰部以下不能描寫的部位上,惡狠狠的說,“好了我信了!去把衣服穿上!”
李安然躺在只開着昏暗的小壁燈的大床上,睜着眼睛看天花板,消化着她的存錢罐是個妖怪的事實。
哦,用他的話說,他不是妖怪,是塊有仙氣、受過點化的“靈瓷”。
李安然側過身子,看着被自己強制要求變成存錢罐後蹲在床頭櫃老位置的小金豬,想他半小時前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他說他本是山上最有靈氣之地産的陶土,被個先前很有道行的隐士後來改了行的陶瓷師父用煉過無數丹藥的爐子給燒成的獨特的存錢罐。
他說他和她年紀一樣大,因為在燒好的第五個年頭他就被隐士連同一大批色彩鮮豔的陶瓷擺件送給孤兒院了,也是在那時,被同樣五歲的李安然看中後一直跟在她身邊。
因為小時候的李安然窮怕了,于是“一毛不拔”的性格二十七年來如一日,每天睡前都要把存錢罐裏的錢倒出來數一遍,這本是沒錢的時候的一個慰藉,結果養成習慣後就改不了了,即使現在已經是跨國公司的高管,即使現在□□上的數字上了九位數,她還是會每晚摩挲一會兒這個從小陪着自己的存錢罐,這個自己唯一的玩具。
據他說,正是自己每天的撫摸,使他沾了靈氣,二十二年的靈氣積攢使他今天第一次成功的幻化出了人形。
事情太離譜又太神奇,李安然備受挑戰的神經此刻漸漸昏沉,最終睜着的眼睛不知何時慢慢閉上了……
不安穩的睡眠,她夢見了自己小時候。
枯黃的頭發,營養不良顯得和身體不怎麽相稱的大腦袋,唯一有靈氣的也只有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正是這雙眼睛讓她被一對家境殷實的夫婦給看中收養了過去。存錢罐是院長發給她的禮物,收到禮物後的第二天就被收養了,所以她一直覺得那個存錢罐是她的幸運物。
之後的日子,她在養父母家裏過上了和孤兒院完全不同的生活,她有了美美的裙子,有了漂亮的書包,有了好吃的食物,她讀書、升學、出國、進公司,她的每一個人生階段都過得無比充實、順遂。而每一次她的生命裏有什麽小成功、小突破時,她都會往存錢罐裏放一枚硬幣。
就這樣,夢裏面回憶和那些喜悲不停交疊出現,最終卻疊出來了一張男人的臉——那個“存錢罐精”!
李安然用力的抓住身側的被單,“刷”地睜開了眼睛,卻是依舊恍若在夢中。眼前這個放大的臉……“啊啊啊——!”她又忍不住大叫起來。
男人這次沒有光着身子,不過穿着裙子的樣子也不怎麽能夠讓人直視。他靜靜的撐着手臂,臉俯在她臉上方,看她又開始嚎叫了才開口說話,“你為什麽一直‘啊啊啊’的叫?”
沒等她回答,又自說自話的,“難道這是你給我起的名字?”
李安然的臉完全黑了,這家夥腦補能力不要太強好麽!不過話說回來,他确實還沒有名字呢,叫什麽好呢?……等等,她為什麽要一本正經的思考給一個“存錢罐精”起名字!
“安然~”他突然深情款款的喚她的名字,讓大齡單身女青年一陣晃神,可接下來的話卻是完全不浪漫,“安然,快起來給我做飯吃,我餓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直起身子,兩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那裏配合的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
李安然抱着被子坐起來,滿滿的起床氣,撈起枕頭就往他頭上扔,“你不是神仙嘛!這麽多年都沒吃過東西,你現在吃什麽東西!”
男人抱頭躲避,一臉的委屈,“之前你每天都會撫摸我,給我靈氣,昨天沒有摸……”
李安然思考了三秒鐘,最終在撫摸一個成年男子還是多做一份早飯中選擇了後者,出門前随口說了句,“你的名字就叫‘罐子’。”
哼,一個存錢罐,起什麽名字,有個代號就行了!
因為公司有個大案子需要她參與決斷,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存錢罐精”要怎麽處理,她只能擱到晚上再做打算。
看着飯桌上被吃的幹幹淨淨的空盤子,李安然不怎麽放心的問罐子,“喂,你能先變成小金豬的樣子麽?等我下午回來咱們再仔細談談。”
“罐子。”男人一臉認真的糾正她,“不是‘喂’,我叫罐子。”
李安然沒空和他磨叽,順着他說,“呃,罐子,你先變成小金豬吧好麽?”
她話音剛落,小金豬已經安穩的趴在飯桌上了。
還沒适應這種節奏的李安然愣了一下才把存錢罐給抱起來,把它放回了卧室後又換了正裝,匆匆地上班去了。
這一天她始終處于一種心不在焉的狀态,開會的時候走了三次神,被總經理點名提醒了後才有所收斂。
午休的時候,她實在放心不下,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響了幾十秒沒有人接,她這才覺得自己真是太神經質了,居然指望一個存錢罐接電話,他應該正老老實實的以金豬的狀态卧在床頭櫃上呢吧?
挂斷電話,她又撥了內線讓助理進她辦公室。
“咳咳,小王,你下午去幫我置辦幾件男裝,休閑款、家居服就可以了,185碼的。”在女助理暧昧不明的視線裏,李安然扶着額頭交代了幾句就結束了這略顯粉紅的話題。
讓人覺得無比漫長的工作日結束後,一向勤勉的李安然破天荒的在下班時間剛到的瞬間就提着助理買的男裝,抓起車鑰匙快步離開了公司。
不出她所料,那個存錢罐準備了份“大禮”迎接她——一個亂七八糟的家!
罪魁禍首此刻正端坐在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小板凳上,一字一句的講述她離開之後的每一件事情。
“我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聽到客廳裏有聲音響,就變身跑了出去,出去之後找不到響的東西了,就到處翻了翻……”
“中午的時候好餓,想吃早上你給我的甜甜的食物,就去廚房翻了翻,吃到好多奇怪的東西,那些湯水都不好喝,又辣又酸!……”
“下午我在屋子裏閑逛的時候,不知道碰到了哪裏,那個大方框突然亮了起來,裏邊還有人說話……”
李安然一點兒也無法保持安然的姿态,把手裏的衣服袋子扔到他懷裏,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赤着腳就沖回了卧室。
好在,這個屋子倒是跟早晨她走時一個模樣。
她撲到床上,臉埋在枕頭裏,無比煩躁的閉着眼睛生氣。
沒一會兒,卧室門被打開,罐子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小聲道歉,“對不起,我惹你不開心了……”
他語氣誠懇,聲音可憐,引得李安然不禁扭頭看他。
這家夥,倒是挺聰明的,脫下別扭的的裙子,換上了她給他買的男裝。
他無辜的看着她,跟個闖了禍的小狗似的,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的人根本硬不下心來和他置氣。
李安然嘆了口氣,坐起來,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就探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餓了吧?走,出去吃飯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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