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沈識秋緩緩阖上雙眸,認命般的扯出個笑,他輕輕地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李深強勢的抓過他的手,插進他手指的縫隙中,他答非所問,“沈教授你的手真冰。”

“我問你,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要走的?”沈識秋固執的非要得到答案。

“很早了,從你最開始計劃這件事我就知道了。沈教授是不是很失望?”他笑着問,看不出絲毫的怒意,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沈識秋大概也能猜到他是怎麽想的了,看戲一樣的看着他忙活,然後等到臨行前再給他致命一擊,用現實告訴他是逃不掉。

李深最擅長的不就是這種做法嗎?還是他太天真,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李深掐着他的手掌,挑眉問:“沈教授要不要跟我道個歉啊?”

沈識秋力氣比不上他,一時還掙不開他的手,他咬牙不開腔。

機場航站樓前人來人往,他們兩個大男人以這樣詭異的姿勢對峙着,看上去确實很奇怪。

李深用拽的把沈識秋弄上了自己的車上,丢在後座上,積壓已久的情緒整個爆發,腳踩着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在馬路上疾馳。

“停車!”沈識秋低吼了聲。

李深罔若未聞,車速依舊飛快。

沈識秋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停車。”喘口氣,他道:“我的行李沒拿,工作要用的電腦還在行李箱裏,很重要不能丢。”

李深叼着煙,猛吸了一口,然後換了個方向,·車子開了回去,落下的行李還在,也沒有人去拿,他下車之前還狠狠的警告了沈識秋,“你待在車上不許動。”

銀色的21寸箱子不沉,李深扛着箱子丢到了後備箱裏,迅速的上了車,汽車裏的氣氛很沉悶。

李深不出聲,沈識秋就更不會主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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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有點不妙。

李深很多時候都是在和沈識秋打嘴炮,每次在床上都說要操死他,可每次都估計他身體弱,基本上來個一兩次就放過他了,也不會下太狠的力道。

他真的能遷就的都遷就了他。

兩人這麽一鬧騰,天都亮了。

車子直接開到了李深住的別墅門前,他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青筋暴起,“沈教授,下車吧,我們好好談一談呀。”

沈識秋“呵”了聲,推開車門,如樹幹般挺立身軀,他不慌張也不害怕。

李深連車鑰匙都沒有拔,直接跳下了車,走到他面前,要笑不笑的樣子最吓人,他勾住他的腰,“進去吧,外面冷,我舍不得把你凍到。”

屋內屋外是冰火兩重天,地熱和暖氣迅速包裹着他的身軀,藏在袖子裏的手都沒有那麽僵。

沈識秋被他帶到了卧室,李深用力一甩,把他按在了床板上,猩紅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漸漸升起的日光穿透玻璃照在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體上,金色的光微微刺眼,李深很貼心的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去拉個窗簾,然後好好算賬。”

“沈教授高材生,算起賬來肯定比我清楚。”

沈識秋只覺得身心俱疲,他想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受了。

黑色的窗簾被李深拉起來,房間裏頓時陷入一種壓抑的暗沉。

李深脫了西裝外套,随手丢在地上,雙腿分開跪立在他的腰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沈教授,還是之前那句話,先跟我道個歉吧。”

沈識秋清澈的眼眸對上他的視線,“我沒做錯。”

他選擇的是對兩個人都最好的方式。

李深伸手撫上他的臉頰,他說:“我就喜歡你的倔強。”說到這裏,他自己都不由的笑了,“其實你就算真的道歉了,我今天也不會放過你。”

“從小我就學到了一個道理,人只有吃到苦頭,才會記憶深刻,才知道哪些事情是能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

“你想說什麽?”沈識秋問他。

李深一顆顆解開襯衫的扣子,胸膛裸露,領帶被他拿在手裏,他捉過沈識秋的手腕,作勢就要綁起來。

沈識秋也看出了他的意圖,失了冷靜,臉頰漲紅,他嘶吼道:“你敢!”

“李深,你他媽的敢!”

李深笑了笑,硬是把他的雙手綁在一起按在頭頂,他掙紮,“松開我。”

“呵。”李深慢條斯理的解他的衣服,“沈教授,說句惡俗的話,接下來你就算喊破了喉嚨,我都不會停下來的。”

每次做愛,兩個人都會動情。

李深會做足了前戲,挑逗他,把他骨子裏所有的愛欲也挑起來,然後慢慢的勾引他,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李深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喉結,濕濡的唇齒一點點往上,吻過唇畔,吻過鼻翼,吻上他薄情的雙眼。

沈識秋被他弄得滿身火氣,額頭冒出細汗,他閉着眼睛承受,他說:“李深,你為什麽就這麽固執?我們是錯的。”

李深嘆氣,“沒有錯,沈教授你是喜歡男人的。”

那麽既然如此,那個男人為什麽不能是他?

沈識秋睜開眼,不和他在這問題上争執,他只是以長輩規勸晚輩的那種語氣說:“從我第一天知道我喜歡男人開始,我就沒有打算和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

李深手上的動作不停,在他肌膚上游走,“可是,你對我也有喜歡。”

“就算,我只是做個假設,我現在對你有可以忽略不計的喜歡,我們最後也不會有圓滿的結果。”

李深嘲笑他,“沈教授,你在怕什麽呢?”

“我老了。”

人言可畏,世俗也能壓死一個人。

沈識秋方才的憤怒淡了不少,企圖同他講道理,“如果有一天我很愛很愛你了,可我們不得不分開,那麽你想過我有多痛苦嗎?”

“膽小鬼。”李深的笑意越發深刻,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如果。

沈教授很愛很愛他,他就算是死也願意了。

這輩子還沒有人愛過他呢。

如果他被自己所愛的人愛上,那又多麽的幸運。

李深換了個姿勢,強迫他跪坐在床上。

“沈教授,你現在跟我說好話已經晚了,我不會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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