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徐京陽跟白曉其實并沒有那麽多好說的,将信息要到, 意思表達到, 他就帶着牛牛回家去了。白曉倒是沒挽留,只是夠殷勤, 還送了他們去坐車。

只是牛牛這小家夥有點舍不得那匹小棗紅馬, 走的時候那叫一個戀戀不舍,徐京陽瞧着就有點不忍心, 半路上的時候就給李維打電話,問他,“你知道弄個馬場多少錢嗎?”

李維的愛好不在這上面, 不過他哥喜歡這個, 雖然沒有弄馬場, 卻經常念叨, 他倒是知道點, “反正矮種馬不貴, 就十幾萬,好品種的貴,再加上現在地皮也不便宜, 你就算租也要不少錢,還要耗費精力,你什麽時候愛好這一口了?”

牛牛現在已經在徐家了,徐家父母已經開始着手準備開個party,将牛牛徹底介紹給圈裏人,這是他們家的孫子。當然, 牛牛的身份肯定不能說是郁君代孕來的,那簡直是後患無窮,對牛牛也不好,所以家裏商量了商量,統一的口徑就是徐天在國外女朋友生的孩子,是遺腹子。

當然,徐京陽知道這事兒能說了之後,第一個就告訴了好哥們李維,李維在驚訝半天過後,已經知道有這樣一個小家夥的存在了,徐京陽就直接說,“牛牛喜歡,我這剛從馬場回來,這家夥玩了半天多了都舍不得走,這會兒正噘着嘴不高興呢。”

應該是聽懂了徐京陽說他壞話,牛牛還擡頭看了徐京陽一眼,自己解釋了一句,“紅馬!”

意思是你不讓我跟小紅馬玩,我不高興怎麽啦。

這就是個小祖宗啊,徐京陽能怎麽了,只能揉揉他小腦袋給他說,“叔叔幫你想辦法呢,乖。”牛牛這才扭過頭安靜的看着車外了。

那邊李維已經替他想主意了,“馬場這事兒我覺得你不用自己弄,看看圈子裏誰喜歡這個,可以去那邊養一匹,你是為了給孩子玩,沒必要弄一個場子,還不夠麻煩的呢。再說,你錢夠嗎?”

徐京陽的錢……

他就有點不好意思說話了,他現在是有個職位,就是他爸的助理,可問題是拿的薪水也就一點點,其他的錢,他倒是真不少,可他願意動的,還是上次他掏光了存款給他媽買了條翡翠項鏈,他媽後來補給他的。說是不少,可問題是,他也不好意思亂花啊,花光了要找爸媽要的,他沒這個臉。

因此,李維的說法他倒是同意。而且李維在這事兒上比他想得多,“而且養了馬也離得遠,牛牛又小,難不成還天天陪他往郊外跑啊,你找個替代品好了。”

這倒是真是,問題是能養在家裏的……徐京陽眼睛就亮了。他一說,那邊李維都樂了,直接大包大攬過來,“這事兒你交給我,我給你最快速度辦好,保證滿意。”

徐京陽就覺得一切完美,等着挂了電話還捏捏人家牛牛脖頸上的小軟肉,跟他邀功呢。“叔叔這回可是給你找了個好玩的,牛牛,下回可一定要幫忙啊。”

牛牛看他一眼,特深沉的沒搭理他。

徐京陽回家後牛牛就被他媽接過去了,他正好空出手來去找了舅舅,順便就把今天見到的事兒說了,然後在他舅舅暴起之前,将他那點小想法說了。他舅舅一聽倒是樂了,“你确定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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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徐京陽還是有把握的,他這輩子恐怕最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當個纨绔子弟了,這要是幹不好,那豈不是太丢人了,于是拍着胸脯保證,“絕對會有效,一石二鳥保證管用。”

許山都被他那樣給逗樂了,伸手就拍他腦袋一下,“呦,小傻瓜還聰明了?”

徐京陽頓時怒了,他好心好意給舅舅出氣,結果還說他小傻瓜,他又不能跟舅舅打一架,只能扭頭就走。許山就是一高興把心裏的小稱呼說出來了,這會兒連忙找補,叫了兩聲陽陽,見不管用後,就發大招了,“你想不想知道,怎麽讓你爸接受沈密?”

徐京陽那兔子耳朵頓時立起來了,他在家裏人面前臉皮也厚,明明剛剛還氣呼呼走呢,這話一落,他連磕巴都不打,扭頭就又回來了,臉上還堆滿了讨好的笑容,“怎麽樣啊?舅舅你知道?”

許山都拿他沒辦法了,忍不住敲敲他腦袋說,“矜持,你先矜持點。”

徐京陽哪裏忍得了,他現在為了見沈密,連牛牛都用上了,他覺得再往下發展下去,他恐怕要愁死了——他一共就不襯多少腦細胞。所以不管不顧的說,“矜持個什麽呀,要不是上次太矜持,也不會被我爸抓住,舅舅你快說吧。”

誰料許山還挺拿捏的,就一句話,“你幫我把事兒辦妥了,我告訴你。”

就為了這個,徐京陽事兒就辦的特利索,第二天就給白曉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有個小聚會,大概就是李維這堆人,問他來不來,當然,也可以帶着他朋友過來,大家一起玩。

白曉這人顯然是比辛城要識時務的,徐京陽的朋友圈他已經打聽了,李維家有國內最大的百貨連鎖公司,張軍家裏可是做互聯網的,每年的線上銷售額也大得很,還有其他的行業的,就算不能在他家如今的銷售上幫幫忙,可如果有好的投資機會,那也是門路。所以他一聽就應了,問了時間地點,就保證必須到。

徐京陽的局就安排在李維家的會所裏,原先他沒認識沈密前,常年在這裏玩,所以特熟門熟路。白曉倒是猜的不錯,徐京陽圈子裏的人都到了,但他萬萬沒猜着的一點是,這個小聚會,規模比他想象的要大——李維他大哥開了個沙龍,都是那群有本事的二代交流思想的地方,徐京陽和李維就蹭了人家的一個局,跟着在裏面聚聚。

李維他大哥雖然不算是弟控,可對自家弟弟還有一起長大的徐京陽都好得很,壓根沒當回事。

所以白曉帶着他那幾個朋友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規格太高了。

他們原本就是想跟幾個家族的人認識認識,哪裏想到連繼承人都見到了,那種感覺,就跟想撿芝麻卻意外得了西瓜似的,是個人都高興。白曉顯然是特別興奮的,一邊叮囑了幾個朋友好好表現,一邊就去找徐京陽去了。

徐京陽這會兒正跟李維一起,跟他大哥李憲說話呢。李憲對這兩個家夥可是太熟悉了,從小這兩人就跟親兄弟似的,常年在家裏出沒,所以對着徐京陽也不客氣,“來了就好好聽着,長點知識,別天天就知道玩,都二十多了。”

李憲可是和徐天完全不一樣的人,徐天整徐京陽那是放在明面上的修理,但不動手,純屬精神折磨。李憲可是跟徐年是一類人,真有事真動手,從不手軟。

更何況今天他們擺明是借場子找事的,所以他說話,這兩人就超恭敬的聽着。李憲倒是對他倆還抱有希望,所以壓根沒發現異常,還覺得這倆孺子可教,挺欣慰的。

白曉就是這時候過來的,一是他是徐京陽邀請來的,總要打個招呼,二是這裏面的人他都認識,可問題是,別人不認識他啊,還是徐京陽介紹的。他直接就迎了過來,沖着徐京陽就很熱情的說,“二少,沒想到這麽大的聚會啊,我還真沒準備。”

徐京陽那天跟他可是笑麽麽的,他以為今天還是呢。卻沒想到,徐京陽的臉一見到他,陡然就變了,特冷的看他一眼,然後居然來了句,“你怎麽進來了?”

白曉一頭霧水啊。他可沒想到徐京陽居然會翻臉,而且是在這樣的場合。徐京陽這聲音不小,旁邊不少人都已經往這邊看過來了,白曉可不想在這群人面前丢臉,連忙堆起來笑容說,“不是,二少,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你可別開玩笑,我來不了這個。”

“誰跟你開玩笑啊。”這會兒徐京陽是徹底變成了他那小不講理的樣子,別說,真是又拽又好看,他沖着白曉說,“你認為像我們這樣的家世,能跟你一起玩嗎?”他以牙還牙啊,還敢騙人去報複他舅舅,他也會騙人啊!“要不是你纏着我我不能脫身,我會跟你說話嗎?你從小到大沒混過圈子啊,自知之明不知道嗎?居然真跑到這裏來了?!”

這話白曉簡直太熟悉了,他也經常跟人說這樣的話啊,他自然知道這種話說出來的效果——無異于打臉,就是告訴你,你不是我們圈子裏的人,我不跟玩,你不配。

白曉這會兒已經笑不出來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徐京陽這态度突然變了是找事呢,可是他仔細想了想,他跟徐京陽沒交集啊。他忍不住問,“二少,我沒得罪你吧。”

徐京陽等的就是這句,他冷冷的看着他就一句話,“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了,或者是,問問辛城啊。”說完,他連給白曉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叫人了,“保安呢,都幹什麽吃的,這種人也放進來,都趕出去。”

這就是來李維家會所的好處,人都打好招呼了,早就盯着這群人呢,一聽號令,直接就出來了,一個對一個推着就往外走。

白曉這會兒都是蒙的,他不敢置信自己就這樣被趕出來了,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尤其是,他還将幾個玩得好的都帶了過來,說是帶他們見見世面,認識認識人。這一被扔出去,那就代表着,他不但顏面掃地,在他們圈子裏徹底沒臉,而且還會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讓大衆知道,看他的笑話。

要是地上有條縫的話,他真想鑽進去。

可惜沒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明白過來了,跟他和辛城有關系的,被他得罪的人,不就是那個窮寫書的嗎?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徐京陽,問了句,“許山跟你什麽關系?”

要是別的,徐京陽真不回答他,可這個他卻是非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不可,“我親的唯一的舅舅,對,就那個窮寫書的。”

白曉的臉一下子白了,他跟許山在一起的時候,曾經打聽過許山家裏人,許山說的特簡單,父母雙亡一個姐姐在京城。他那時候看許山就是普通的消費水平,自己一個月的零花錢夠他掙一年的稿費了,就沒多想,只當是普通的人家。可他萬萬沒想到,人家那個姐姐嫁的是徐年。

他要是知道,他哪裏敢招惹呢!

他這會兒還知道了,那天在馬場他和辛城的對話,應該是被徐京陽聽見了,人家就是不爽直接設了局來整他呢。可是他能有什麽辦法?他先劈腿後騙人,加上他家不如人,他連甩開胳膊說少爺我自己走然後放句狠話“徐京陽你等着瞧”的底氣都沒有,只能這麽就被趕出去了。

一群人被轟出了會所,臉色都不好看,有人忍不住就罵了聲國罵,順便問白曉,“就這麽忍了?他媽的有錢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啊!”

白曉一句話都不吭,扭頭就走。

那幾個人就連忙叫他,“你幹什麽去?”

白曉黑着臉半句話不想多說,上車就往辛城家開去。

倒是徐京陽,惹完事後也乖覺的很,就想先撤了。結果一扭頭就碰上了李憲,李憲皮笑肉不笑手上還抓着一個李維呢,瞧着他就說,“我說怎麽突然上進了呢,原來是借地方找事兒啊,小陽陽啊,我發現你本事沒漲多少,這搗蛋越來越厲害了!”

徐京陽還挺有義氣呢,替李維說話,“都是我的主意,李大哥你別怪李維,他就是被我逼的!”

李憲聽了就笑了,摸摸他的弟弟顫巍巍的狗頭,“你自身都難保,還替他求情,省着點吧。”可他畢竟是外人不可能修理徐京陽,直接就把人放了,順便扔給他一句話,“我不跟你理論,我找徐叔叔說去。”

徐京陽一聽,等着出門開車的時候,就越想越憂愁,他屁股其實還沒好透呢,再說這次出門也是好不容易,要是他爸知道他煩的事兒,八成以後就出不來了。他的沈大哥就別想見了。于是,手上方向盤一打就換了方向,直接往沈密家逃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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