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楚堯關系不一般嗎?而且在場還有別人。”
別的明星爆戀愛,要麽是兩人接吻,要麽女星坐在男星大腿上,這才哪跟哪,頂多是發乎情止乎禮。
“你知道在場有別人,別人不知道呀。”狗仔翻了個白眼:“我把這照片發出去,就算夏楚堯出澄清申明,別人也只是将信将疑。”
“可你這照片本身就不算實錘,掀不起幾個浪頭。”時星澤不屑。
夏楚堯的經紀人張浩天素有國內金牌經紀人之稱,從藝星娛樂退出單幹,才帶起夏楚堯。
靠着夏楚堯的爆火,養活了一整家公司。還幫夏楚堯成立個人工作室,組建團隊撕資源,公關營銷和策劃都是一等一,絕對不是吃素的。
“光靠這幾張照片,的确不夠看的。不過,如果夏楚堯跟男人還有牽扯呢?”
“什麽?”時星澤感覺太陽穴隐隐發漲。
“我還拍到著名攝影師出入時星澤曾經多次出入夏楚堯的公寓,有時一待就是好幾天才出來。”狗仔悄聲道。
時星澤在心底暗罵:廢話那是他家,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就算時星澤經常出入夏楚堯的公寓,人家好兄弟好哥們不行嗎?”
狗仔不屑地‘切’了聲:“好兄弟離開的時候走路是跟鴨子一樣的嗎?”
時星澤:……
“反正,我有确鑿的證據夏楚堯跟時星澤不清不楚。”狗仔篤信。
“圈裏不讓爆同。”時星澤掙紮。
“夏楚堯不是同,他是雙性戀。雙性戀懂不,男女通吃,十足的渣男!”狗仔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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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星澤咬牙:“的确是渣男。”
同性出軌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雙性戀。以前防火防盜防男人,現在還得防女人!
“聽說有狗仔挖出夏楚堯大學跟宋潇是戀人的照片了。”得到認同後狗仔越發來勁:“是肖遠老師爆的料,□□不離十的。”
肖遠被稱為國內狗仔第一人,在重要節假日爆料圈內偶像戀情已成他的慣例。而且都是實錘爆料,沒得洗,可信度極高。
時星澤只覺得胃裏一陣陣抽,比之前胃病犯還叫人難受。
“一旦肖遠老師爆出夏楚堯跟宋潇談過戀愛的料,再加上我手裏的照片,呵呵——不知道張哲浩要花多少錢擺平這個新聞呢?”狗仔得意洋洋,這些照片已經在他腦海裏換算成一串串金錢符號。
強忍着胃裏泛出的酸意,時星澤開口道:“如果要買你手裏的照片,需要多少錢?”
“你?你買我的照片幹嘛?打算搶我獨家嗎?”狗仔謹慎地将相機抱在懷裏,死死抓住。
大有就算跟你拼命也絕不會把相機交給你的架勢。
“你拍這些照片,無非是為了訛錢。說吧,多少錢,我買了。”時星澤隐約有些不耐。
“不是,你買去做什麽?以夏楚堯的身價地位,這些照片可不便宜。賣了你都買不起吧,小小狗仔口氣倒不小。”狗仔不屑。
時星澤忍不住嗤笑:“其實你這幾張照片用處也不大,時星澤跟夏楚堯的照片,他完全可以說是朋友關系,暫時借住,除非哪天他倆忘了拉窗簾被你拍到。還有宋潇,根本無稽之談,只要查一查飯店監控或者服務人員,就會知道當天一塊吃飯的人不止他倆。總的來說,你這些照片殺傷力不大。”
狗仔聽着時星澤分析,果真開始動搖。
“照真是你說的那樣,那你買這些照片有什麽用?”
時星澤眸光閃了閃,緩緩摘下鴨舌帽,狗仔看到時星澤那雙晶亮的桃花眼,頓時反應過來。
又将口罩摘下,露出自己的臉,時星澤盯着狗仔陰恻恻地笑:“因為,老子就是時星澤,你說這幾張照片對我有用不?”
…………
渾渾噩噩下了飛機,時星澤立馬改簽了南城飛往米蘭的機票。
原本是晚上的航班,但他此刻只想早點飛過去,逃離這個地方。
确定飛機改簽後,才挑了個位置坐下。
打開手機,立馬彈出幾條未讀消息。
昨晚上飛機前,時星澤收到夏楚堯的消息,問他在哪兒。
時星澤沒有當即回答,反問一句:你喜歡過女人?
臨到上飛機前,他都沒有接到夏楚堯的答複,無言即默認。夏楚堯向來不是喜歡多費口舌的人,兩人結婚後難免争執,時星澤據理力争,夏楚堯則選擇沉默。
并沒化解矛盾,夏楚堯就拎着行李出門拍戲趕通告。
等再回來,已經是一兩個月以後,時星澤早就忘了當初為何吵架。
所以這次,夏楚堯也要讓這件事不清不楚地過去嗎?
靠在椅子上,時星澤忽然感覺很累,為跟夏楚堯的這段關系,為這段見不得光的婚姻。
花掉所有積蓄買下這些照片,是他不願見到夏楚堯因自己受到一點非議和傷害。
但夏楚堯卻對他撒謊了。
明明婚前再三跟他确認,他是同性戀才結的婚。
當初有多雀躍欣喜,喜歡的人同樣也喜歡他,現在就有多諷刺。
将手機裏存的昨晚飯局照片匿名發到張哲浩郵箱,獅子開口要了個不小的數字。如果夏楚堯跟宋潇曾經的關系為真,那麽這幾張照片會成為不□□。
他相信張哲浩會很樂意出錢買下這顆不□□。
直到再次登機前,手機依舊沒有一點消息。
掩不住唇角的苦澀,時星澤發出一條消息:我們離婚吧,離婚協議我會找律師拟好發給你。
随後關掉手機,塞進口袋裏。
他有些慶幸,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離開南城,離開夏楚堯身邊。
而不至于,像愣頭青一般付出所有,如喪家犬般最後落荒而逃。
…………
“張家樂,你昨天借錢玩老虎機還沒還我呢!”
“诶呀,我這不是全虧了嘛,哪裏還有錢還你?”
“我呸,借我的錢虧了難道怪我的錢臭嗎?誰一開始說得好聽,賺到的錢我倆平分,虧了算你的。我看你是像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
“真沒這回事,錢我肯定還,但我現在是真沒錢~”
時星澤耳邊一直不斷吵吵嚷嚷,如兩只蒼蠅在身邊打轉,忍不住皺起眉頭:“吵死了。”
“澤哥醒了澤哥醒了。”
争執的聲音立刻小了下去。
時星澤煩躁地睜開眼,悶哼了聲,擡手扒拉幾下頭發,起床氣還沒消散,周身其他低的鳥雀無聲。
“澤哥,你醒了?喝水嗎?”一只手殷切地遞過一瓶擰開蓋子的礦泉水。
時星澤呆滞地眨了兩下眼睛,擡頭看向手的主人。
那人方正國字臉,板寸頭,小眼睛塌鼻梁,臉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
“鐘正國?”時星澤的嗓音帶着低啞和遲疑。
“在!”鐘正國聲音洪亮地應了聲:“你有什麽吩咐,澤哥?”
“你怎麽會在這裏?”鐘正國是時星澤高中時的小跟班,畢業以後他從杭市去了南城,兩人怎麽也有七八年沒見面。
鐘正國一頭霧水:“澤哥,現在還沒放學呢,我不在教室裏又能在哪?”
時星澤漸漸清醒,扭頭看周圍,一張張擺放整齊的課桌,前面一整面牆的黑板,寫着沒被擦幹淨的算法公式。
頭頂老式吊扇呼啦呼啦吹着,時星澤閉上眼,風從頭頂拂過,緩解不了幾分熱氣。
“澤哥,你要是不想喝水,我這裏有可樂。”張家樂雙手捧着一聽可樂送到時星澤跟前。
“張家樂,你有錢買可樂沒錢還我錢是吧?”鐘正國憤憤不平。
☆、市第一的陰影
“你別瞎說,”張家樂擺擺手:“這是隔壁班女生托我送給澤哥的,我這叫借花獻佛。”
“滋啦——”時星澤猛地從椅子上站起,鐘正國和張家樂立刻閉上嘴,緊張地仰頭看他。
一言不發地走出教室,時星澤面無表情,實際腦子裏亂得一匹。
他回到八年前?!
電視劇裏都不敢演的劇情操蛋地發生在他身上了!
快速走過熟悉又陌生的走廊,順着樓梯往下。遇上幾名女生無一不羞澀地朝他多看兩眼。
“時星澤!”校服被人從背後揪住。
往下蹿的腳步停下,扭過頭見一名穿着白襯衫戴黑框眼鏡的男子揪着他衣服。
那人正是時星澤高中班主任來平。
來平個子比時星澤矮了七八公分,身材瘦弱,在這高大俊美的學生面前總感覺缺點底氣。
就像剛才,他明明想着揪住時星澤的後領,卻只夠得着他的脊背。
“馬上上課了,你去哪裏?”來平還是要保持班主任的氣勢,沖時星澤道。
時星澤很快冷靜下來,幽深的眸子盯着來平。來平被盯得心底直發毛,時星澤平時就氣場強大,一呼百應。
此時,上課鈴響起。
來平仿佛找到個臺階,在心底松了口氣:“快跟我回教室。”
時星澤難得乖順地跟着來平往回走,高大俊朗的刺頭學生難得一回如此聽話,來平在前面走出趾高氣昂的步伐,好似他身後是引以為傲,招搖過市的孔雀尾巴。
回到教室,學生們見時星澤跟在來平身後,紛紛回到座位悄無聲息。
來平狐假虎威,走到講臺邊幹咳一聲:“咳咳,同學們,上課鈴都響了這麽久,為什麽還有人沒安靜下來?”
時星澤在來平訓話的空檔,單手插在褲袋裏,大搖大擺地回到位置上坐下。
鐘正國見他回來,小聲湊過去問:“澤哥,你怎麽跟着平頭進來的?”
來平剃這個平頭,再結合他的名字,學生們私底下都叫他‘平頭’。
時星澤翹課不是一兩回,就算在教室裏也沒好好聽課過。來平嚴厲批評過時星澤,但人依然故我,不服管教。到後來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随他去了。
今天逮到時星澤翹課,還把人提溜回來,讓來平對自己的威信盲目自信起來。上課前喋喋不休口水四濺含沙射影地批評了某些不服管教膽大猖狂的分子,而這位分子則單手撐着腦袋,懶散地看着窗外,顯然對來平的話連耳朵都沒進過。
“老師。”趁着來平口幹舌燥喝口水的空隙,時星澤擡起眸。
來平沒來由一個哆嗦,放下水杯,緊張地看向他。
“現在距離上課鈴響已經過了十五分鐘,這節課是數學課,可不是德育課。随便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們是有理由向校方提出不滿的。”時星澤指了指教室後挂着的時鐘。
來平一時得意忘形,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呃——學知識前先學做人,這十五分鐘時間在你們看來怎麽能算是浪費呢?明明是寶貴的財富啊!”
時星澤一起哄,來平再也鎮不住場。
徐家樂舉起手:“老師,知識才是寶貴的財富。您剝奪了我們學習知識的時間,還跟我們費口舌繞來繞去,是覺得我們年幼無知很好騙嗎?”
“對啊對啊。”
來平看着這群高大的男孩子,以時星澤馬首是瞻,窘迫地額角流下冷汗:“好了好了,現在開始上課,今天沒有數學作業,大家放學自覺鞏固上課的知識。”
“歐耶!”
“太棒了!”
一聽沒有數學作業,同學們拍手歡呼,不忘擊個掌。
見此情狀,來平又好氣又好笑,翻開課本開始講課。
杭市外國語學校是杭市聞名的重點高中,能夠從萬千中考生中過五關斬六将脫穎而出考入杭外的學生底子都不會差。
偏偏有的學生埋頭學習,渴望寒門學子一朝知識改變命運,有的學生則成了刺頭,仗着模樣出色腦袋靈活,聚集一幫小弟,胡作非為成了老師都不敢輕易招惹的校霸。
來平那時有多為班裏搶來中考第一的時星澤而沾沾自喜,現在就有多後悔當初是被豬油悶了心。
下課鈴響,來平意猶未盡地準備下課。
別的班裏老師拖堂已成常态,但在高二一班但凡延遲一分鐘下課,就有學生向校方表示不滿。
他們憑着什麽,不就憑着時星澤撐腰。
“好,今天的課到此結束,下課。”拾掇了教材,夾在臂彎裏,來平一板一眼地走出教室。
回到教師辦公室,來平剛坐下,教導主任就走進來。
“高二年級的班主任老師們,我有一件事想征詢你們的意見。”
來平一下來了精神,正襟危坐乖乖聽教導主任說話。
“從海市轉來一位學生,是海市中考第一,你們哪個班有興趣接收?”
教導主任是這麽想的,海市第一呢,又長得帥氣逼人,這樣優秀的學生不管給哪個班都會得罪其他班老師。
作為一名公平公正的領導者,這樣不好不好。
于是他把壓力抛給班主任們,看他們自相厮殺,誰能笑到最後,這學生就給誰。
沒想到,他這話一出,氣氛陷入尴尬的寂靜。
太安靜了,以至于教導主任忍不住回味剛才說的話,難道他沒傳達清楚嗎?
“呵呵,我們班風紀一向不大行,恐怕會耽誤這麽優秀的孩子。”全市第一……上一個全市第一還沒讓他吃夠苦頭嗎?沉默許久,來平第一個謙讓。
“害,來老師太謙虛了。你們班上不是有個前市中考第一嘛,正好湊個雙。”
“就是,來老師別客氣,有個優秀的學生拉高班級平均分,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其他班主任是這麽想的,目前班上成績穩定風氣良好,轉來個學霸不知會給學生帶來什麽程度的影響。
要是跟時星澤一般成刺頭學生,帶壞風氣,可不是得不償失那麽簡單,而是哭爹喊娘了。
再者以來平班上目前的成績,再來兩個年級第一都一樣,扶不起的阿鬥,還難以管教。
他們樂得坐上壁觀,看來平怎麽處理這兩個市中考第一。
“不是……”來平性格內向,其他班主任聯合起來一時不知如何反駁,急得耳朵通紅,但也不可能當着老師們的面說自己學生的一句不好。
“好吧,既然你們都同意把那孩子放在高二三班。來老師跟我來拿一下轉學生的資料,其他老師先忙。”教導主任奇怪于他預想中的争搶畫面沒有發生,随即想明白了,誰都不想接手一個有可能的時星澤第二。
見來平垂頭喪氣的模樣,教導主任于心不忍:“來老師,你別太悲觀。夏楚堯是海市一中的學生,常居年級第一,還是全國信息奧賽一等獎獲得者。”
來平驚訝地仰起頭:“真的?”
“是啊,這孩子模樣長得可一點都不比時星澤差。沒準他來了以後能激發時星澤的鬥志,畢竟一山容不下二虎,這天雷勾動地火的沒準爛泥又能扶上牆了呢。”教導主任寬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來平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主任,天雷勾動地火是這麽用的?”
他是數學老師都覺得這詞貌似不大對。
教導主任噎了口氣,幹咳兩聲,尴尬地轉身繼續往前,他是體育老師出身,別來問他!
将書桌上的文件袋遞給來平:“侬,所有檔案都在這裏,去幫他辦理學籍轉入吧。”
來平解開牛皮紙袋上繞着的繩子,抽出第一頁紙上便貼着夏楚堯的2寸證件照。
男孩穿着幹淨的白襯衣,冷白皮,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眸光冷淡疏離。鼻梁高挺,唇形優美,下颌線精致而流暢。
真是個好看的孩子,來平在心底暗暗評價,也是個清冷的孩子。
見來平盯着夏楚堯的照片挪不開眼,教導主任打趣:“行了,他應該下午就到,我讓他直接上你那裏報道。”
“行,主任,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教導主任擺擺手。
杭市這座南方小城,風景優美,歷史底蘊深厚。卻也架不住南方城市特有的氣候,春天意外地短,夏天又格外地漫長。
從五月末到九月底,經歷立夏到初秋,一場梅雨帶來的暑氣到秋老虎還要反噬,依然架不出太陽的灼熱。
時星澤怕熱,到了夏天尤其煩躁。
其他同學都知道他這脾氣,小心翼翼地不敢觸他逆鱗。
“澤哥,冰闊樂。”鐘正國坐姿端正,虔誠地奉上紅色罐身的可樂。可樂從冰箱裏取出,撞上室外的熱度,罐身上積起滿滿水汽。
“嗯。”時星澤合上書,接過可樂‘刺啦——’一聲打開,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鐘正國陶醉地看着時星澤吞咽時滾動的喉結,單手撐着腦袋看得入迷。
放下可樂,時星澤扭頭看鐘正國:“你幹嘛?”
“沒,沒。”鐘正國慌慌張張地低下頭,一張國字臉漲得通紅。
時星澤勾起唇角,瑞鳳眼挑起,表情立刻活色生香。長指抵在鐘正國的下巴,将他的臉擡起,迎上自己的視線:“知道你澤哥我長得帥,但你都看了三年了,還沒免疫呢?”
☆、小波浪
“沒,澤哥每天都比前一天帥。”鐘正國傻乎乎地望着時星澤的臉。
時星澤心念一動,鐘正國不會是——
擱八年前的鐵直男時星澤是絕對不會往那方面想,但在時尚圈浸染了這麽些年,十個男的八個彎,一雙眼練就地毒辣狠準。
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時星澤繼續翻書:“作文寫完了嗎?”
“寫完了,你的那份還差一點,我馬上就可以……”
“不用了。”時星澤打斷鐘正國的話:“我自己寫吧。”
鐘正國滿眼失落:“為……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的作業我自己做,難道不可以嗎?”時星澤佯裝沒察覺鐘正國的低落和委屈。
“同學們。”來平走進教室:“把你們的筆都放一下。”
時星澤興致恹恹地擡頭,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一雙瑞鳳眼慢慢瞪大。
“我艹!”
來平聽到時星澤爆粗口,不滿地唠叨:“時星澤,怎麽能在教室裏随便爆粗口呢?還是在我們班新同學面前。”
想到新來的轉學生,來平尴尬地扭頭沖夏楚堯笑:“夏同學,你別介意哈,我們班裏的同學就是這麽……率真直爽。”
夏楚堯面色冷淡:“不介意。”
此時的夏楚堯嗓音還不是後來的成熟低沉,而是帶着清冷的少年音。
其他同學見時星澤反應這麽激烈,忍不住朝門口望去,見到那張跟時星澤不相伯仲的帥氣臉龐和高大身材,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夏楚堯。”來平示意夏楚堯進來,鼓勵他自我介紹。
“我叫夏楚堯。”
簡單地動了下嘴皮子,便沒有下文。
來平小眼神裏期待的光漸漸熄滅:“呃——你先找個位置坐下來吧。下午兩節都是自習課,等放學鈴響就可以回家了。”
“好。”夏楚堯點點頭,環視教室一圈,眸光落在時星澤身上。
一圈穿着灰白寬松校服的人,時星澤長相紮眼,不管是誰都能一眼發現他的存在。
更何況,兩人素昧平生,時星澤還朝他爆粗口。
時星澤自然也察覺夏楚堯看着他,瞪着一雙眼倨傲回視。夏楚堯桃花眼微微眯起,率先視線移開,往教室最末空置的座位走去。
“夏楚堯同學剛從海市一中轉過來,對杭市還有諸多不熟悉。班長,”來平望着班裏唯一讓自己還算省心的馬尾辮女生:“你多幫助夏楚堯同學,适應校園生活,融入咱們的班集體。”
蘇清扶了扶眼鏡:“好的,老師。”
鐘正國怎會忽略時星澤和夏楚堯眼神交彙間的厮殺,只當時星澤是獅子察覺到別人對自己地盤的侵略,而産生的天然危機意識。
“澤哥,你放心,這小子沒你好看。”輕聲安慰道。
時星澤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是這麽膚淺的人嘛?我時星澤向來是以德服人好不好?做你的作業吧。”
見時星澤依舊自持甚高的模樣,鐘正國放心地抿嘴偷笑:“哦。”
混過兩節自習,時星澤捧着本書一頁都沒翻,心裏滿是疑惑。
夏楚堯怎麽會來杭外,之前他高中時期明明沒有夏楚堯這號轉學生。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還是時星澤作為攝影師,拍攝夏楚堯的第一本時尚雜志封面。
可他重生後,兩人的見面往前推了八年。
來不及細想為何會有這樣的變化,時星澤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心情面對夏楚堯。
一朝回到八年前,前任老公成了同班同學。
就算是狗血小成本網劇也不敢這麽拍吧?!
直到放學鈴響,時星澤才漸漸理出些思路,不管夏楚堯為何會來杭外,這個雙性戀的渣男欺騙他感情。
在他身上摔過跤吃過虧,時星澤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這次,他會把障礙連人帶椅子都給搖走!
“時星澤。”班長走到他桌邊。
時星澤擡起一雙瑞鳳眼,等班長開口。
“剛才來老師說的幫助夏同學盡快熟悉校園,融入咱們班——”蘇清狡黠一笑,眼鏡反射一道白光:“我覺得這件事你最适合。”
茫然地眨巴了兩下眼,時星澤錯愕地指着自己:“我?”
“沒錯。”蘇清沖夏楚堯看了眼:“我還要去參加物理競賽班,夏同學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時星澤好笑,夏楚堯這個披着羊皮的狼,交給誰能吃虧啊。
“你就不怕我欺負他?”時星澤勾起薄唇,眸中閃着玩味。
“不怕。”蘇清搖搖頭,一臉篤定地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夏楚堯一看就不是好欺負的。”
時星澤:……這怕不是狼人殺游戲裏跳的預言家吧?
“你對同學一向有愛,相信你不會拒絕的對不對?”蘇清掏出兩張票,塞進時星澤手裏:“我這裏有兩張羅偉德魔術表演的門票,當做酬謝。”
望着手中的深藍色演出門票,沒等時星澤反應過來,蘇清便背上書包沖他擺擺手:“就這樣,我先走咯。”
“诶!”時星澤半張着嘴,看着高馬尾一甩一甩走出教室。
“澤哥,我們一塊回家吧。”鐘正國期盼地望着他。
時星澤回過神,将門票往書包裏一塞:“我還有事,你先回去。”
邁着長腿往夏楚堯的位置走去,夏楚堯慢條斯理地将筆收進筆袋,拉上拉鏈。注意到有人站在他身邊,擡起眸子。
時星澤唇角勾着痞笑:“新同學~”
最後一道音帶着個小波浪。
旁人屏息盯着他們這邊的動向,連手上的動作都忘了繼續。
“什麽事?”夏楚堯沉聲問。
時星澤眯起眼,盯着夏楚堯仔細打量。十八歲的夏楚堯已經長得清風朗月,頗有霍霍萬千少女的潛質。
看着這張青蔥欲滴的帥臉,時星澤強忍住伸手上去揉兩把的沖動。
死渣男,就靠着這張臉去勾-引女人的是吧!
見時星澤陰恻恻地盯着自己,随時準備亮出獠牙猛咬自己一口的架勢,夏楚堯拎起書包站起:“沒事的話不要擋路。”
“怎麽會沒事呢?”時星澤冷哼一聲:“新同學來我們班,我都沒來得及歡迎。”
一把揪住夏楚堯的衣領:“你跟我來。”
說完,率先走出教室。
徑直往前走了一段路,扭頭看夏楚堯,只見他單手勾着書包帶,果真乖乖跟在身後。
杭外有一片小樹林,原本準備作學生農業實踐基地。
後來校長嫌耽誤學生學業,直接種了一批樹苗,找專人養護,實踐基地就算作廢。
卻成了時星澤這些插科打诨的學生最喜歡流竄的地方,逃課睡覺,組團打牌,抽煙撸-管,各有盡有。
走進小樹林裏,嫌夏楚堯走得慢,時星澤扭身揪住他的衣領往裏面拉。
夏楚堯倒也不惱,冷着臉任由時星澤将他一把抵在一顆樹上。背靠着粗糙的樹幹,時星澤單手撐在夏楚堯耳側。
“這就是你歡迎新同學的方式?”夏楚堯不動聲色,薄唇輕啓。
“是啊。”時星澤舔着臉:“是不是很別致?”
夏楚堯站直身體,方才被時星澤一路拽過來,衣服上沾了些土塵,低頭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下。
“別不別致倒說不上,倒是讓我很費解。”
“費解什麽?”時星澤知道自己比夏楚堯差三公分,沒想到八年前夏楚堯的個頭就比他高。
站直身體後夏楚堯的氣魄明顯上漲,倒讓時星澤有些底氣不足。
“你這方式不是歡迎,應該算作威脅?”夏楚堯思忖幾秒:“還是恐吓。”
時星澤收回抵在樹幹上的手,雙手環胸,橫眉冷對:“你別管是歡迎還是恐吓,總之你要記住,想在高二三班相愛無事地待下去,就絕對不能挑戰我,忤逆我。”
夏楚堯若有所思:“若是我做不到呢?”
時星澤伸出右手,在脖子處比了個橫切的動作,再自己配上音效:“咔——”。
夏楚堯忍不住笑出聲:“你若真敢這樣,就是校園霸淩。”
“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們當然可以和平相處。”時星澤斂下兇悍的神色,他不過是想在兩人關系中先占據主導地位,讓這渣男不敢胡亂招蜂引蝶。
過猶不及,要是把夏楚堯吓出問題就得不償失。
但看夏楚堯的臉色,不像是被他鎮住的模樣。
正思索着哪裏出問題時——
“時!星!澤!”一道洪亮的嗓音打斷兩人的話,教導主任挺着發福的肚腩,邁着短粗腿往兩人走來。
“你居然敢公然欺負轉學生,是不是想罰掃廁所?”
時星澤警告地看了夏楚堯一眼,扭頭專心對付教導主任:“主任,你這說得什麽話,我帶新同學參觀校園,怎麽就變成欺負他了呢?”
“我明明從教學樓裏看到你揪着新同學的衣領往小樹林走,還不承認了?你這是被我抓個現行,跟我去辦公室寫檢讨!不寫夠一萬個字不準回家!”
“別呀主任,你真的誤會了。”時星澤可不想寫勞什子檢讨:“不信你問問這位新同學,我有沒有欺負他?”
夏楚堯被兩人虎視眈眈地盯着,一時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浪浪浪的小波浪
☆、真香
教導主任抹了把沒幾根毛的腦門,和顏悅色:“夏楚堯,你別怕,我一定替你做主,罪惡絕不能在校園裏滋生,某些分子一定不能再姑息!”
時星澤無語,謝頂怕是從小武俠劇看多,把自己當成懲奸除惡的大英雄了。要真有這英雄情結,為啥來學校當老師,去當警察多好呀。
“主任,您真的誤會了,時同學沒有欺負我。”夏楚堯人模人樣地勾唇輕笑:“最多也就算個未遂吧。”
時星澤咬牙:“你——”
“時星澤!”教導主任,也就是謝頂厲色喊他名字:“你對夏楚堯進行言語上的恐吓,也會讓他的弱小心靈遭受創傷!到時候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時星澤錯愕:“主任,你看他這模樣——”手指上下比劃夏楚堯的身形:“算弱小嘛。”
“未成年人都是祖國的花朵。”
“那我也是祖國的花朵啊,”時星澤撫着胸口作傷心狀:“您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也會讓我心靈受到重創~”
又是一個小波浪。
謝頂愣了愣,開始反省自己:“真的?”
“可不。”時星澤痛苦地捶了下胸口。
“不是我說你,跟同學們和睦相處不好嗎?非要龇牙咧嘴,看着兇狠地很,其實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夏楚堯在一旁贊同點頭。
“行了,以後都是同班同學,擡頭不見低頭見,親親熱熱不好嗎?”謝頂沖夏楚堯招招手:“夏楚堯,你來。”
夏楚堯聽話往前幾步,在謝頂面前站定。
謝頂上手拉着夏楚堯的胳膊,搭在時星澤肩膀上。順手将時星澤往夏楚堯懷裏推了推:“同學之間就是要這樣,打打鬧鬧像什麽樣子!這才是展現我們杭外學子優良校風的榜樣!”
“主任——”時星澤扭了扭肩膀,沒想到夏楚堯勁挺大,鉗制着他的肩膀不能動彈。咬牙切齒地側過頭:“放手。”
“放什麽手,就這樣保持。”謝頂插-嘴:“時星澤,就這樣走出校門跟掃一個月廁所,你自己選一樣。”
時星澤:“……主任,我又沒犯錯,你憑什麽懲罰我?”
“怎麽沒犯錯,你把同學帶到小樹林裏企圖實施威脅恐吓,人證俱在!”謝頂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指了指夏楚堯,又指指自己的鼻子。
時星澤:……
“少說廢話,1.2.3起步走!”
夏楚堯單手摟着時星澤的肩膀狼狽地走出小樹林,謝頂就差拿根鞭子跟在兩人後面,虎視眈眈地盯着時星澤的背影。
“一直到走出校門,兩個人都不準分開,聽到了沒有?”謝頂氣吼丹田。
時星澤啧巴兩下嘴唇,最終沒頂嘴。
胳膊緊貼着夏楚堯結實的胸膛,鼻間強勢蹿入他身上特有的雪松味道。
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發紅,低聲催促夏楚堯:“走快點!”
夏楚堯面無表情,沒理會他的話,依舊不緊不慢地走着。
正值放學高峰期,路上往校門走的學生熙熙攘攘。時星澤和夏楚堯兩人走在一起,就是盛世美顏的雙重暴擊,想不隐忍注目都難。
時星澤本就全校有名,相貌俊美,最會搞事,連帶着高二三班成為整所杭外學子嘴裏繞不開沉不去的談資。
當天晚上,時星澤跟夏楚堯勾肩搭背離開學校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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